第二天一早,卓之涵還在房間裏為陳思曉梳頭,手機就在桌上開始振動個不停。


    她擔心是有什麽急事,抽出一隻手點亮屏幕,看見是八卦姐妹花的群聊裏發來了新消息。


    「重磅消息!童叟無欺!潘麗佳被開除了!」


    「什麽?!真的假的!」


    「喜大普奔!」


    卓之涵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睛瞬間睜大,埋頭又向著手機屏幕湊近了點。


    她感到好奇不僅是因為潘麗佳,更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聽說有誰被開除。畢竟平日裏,陳家人對住家員工們都還是相當和氣寬容。


    「我偷聽到了內幕!」


    「?細說內幕。」


    「想聽就趕緊給我發個紅包,8.8解鎖付費信息!」


    紅包接連彈出,卓之涵想也沒想地也跟著發了一個。


    生怕錯過任何討論細節,她不自覺中加快了給陳思曉梳頭的手速,把陳思曉送去餐廳之後,她便飛奔到了員工休息室。


    其他員工們也都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邊吃著早飯邊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麽,卓之涵猜想大家討論的話題應該都是一個。


    她來不及好好喘氣,就一屁股坐到了姐妹團中間:“快!細說!細說!”


    寧寧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一邊壓低了聲音:“超勁爆的,你們都猜不到,她得罪了誰。”


    一個女生急得拍起了桌子:“快別賣關子了,再不說待會兒都得去做事兒了!”


    “你們還記得,她之前去給大少爺送水的事情嗎?”


    卓之涵皺起了眉:“所以……是陳思……大少爺要開除她?”


    寧寧點了點頭:“我一早聽到劉管家和大少爺在走廊上說話,是大少爺親口要求的,要她馬上離開。我從來沒見過大少爺那麽生氣……”


    “就因為晚上給他送水?吵到他睡覺了?”


    “如果真是因為那事兒,她早就被遣走了,怎麽能等到現在。”寧寧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再靠近些。


    卓之涵把耳朵湊了過去。


    “聽說,是她白天趁人不注意,溜進大少爺房間,還……”


    寧寧欲言又止,把大家急壞了。


    “還什麽?你倒是說呀!”


    她麵露難色,仿佛有些說不出口,但在大家的催促下,還是艱難開了口:“還把自己的內衣藏在大少爺的枕頭下麵。”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表情驚恐得像嗓子裏被噎了一個雞蛋。


    卓之涵眼睛一亮,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陳思硯房中見到的那件粉色蕾絲內衣。


    那該不會是……


    “她怎麽敢?!做這種事不要命啦!”


    “而且!而且!”寧寧語氣加重地強調道。“還不止一次。”


    “什麽?!”


    大家臉上寫滿的驚恐在聽到她的話後,更是上升了一個級別。


    “第一次的時候,好像大少爺都沒有計較,但是昨天晚上,少爺迴房,好像……又發現了一件……”


    卓之涵震驚地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


    寧寧聳了聳肩:“反正聽大少爺跟劉管家說的那種語氣,他是真的很生氣了。”


    “那……太太知道嗎?”一個女生忽然問。


    所有人都挑起了眉,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到好奇。按照甄淩的性格,如果知道住家員工做出這種出格的操作,而且還是打的大少爺的主意,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寧寧帶著不確定的表情搖了搖頭:“大少爺私下找劉管家說的,應該就是不想這個事情傳開鬧大吧。”


    鬧不鬧大不知道,但是這事被寧寧無意間聽到,是注定會被傳開的了。


    “可是……大少爺怎麽知道是她幹的?”


    “那就不知道了……”


    卓之涵還在消化著這大量的信息,忽然感覺到休息室裏安靜了下來。她抬眼一看,潘麗佳穿著自己的常服,麵無表情地拖著一個行李箱,在大家的目光中,埋著頭快步穿過了休息室,往外走去。


    看著潘麗佳離開的背影,卓之涵心裏卻隻有一件事情。


    自己是不是……誤會陳思硯什麽了?


    也許,剝去那些外表、學曆和家世的鑲金,他本質上,也並沒有那麽……貪聲逐色,縱情恣欲?


    想起近日來自己一直都對陳思硯臭著一張臉,她心裏一下子很不是滋味。


    ————————————————


    眨眼就到了陳思硯的生日宴當天,卓之涵還是第一次見陳家大宅裏如此熱鬧喧天。據說因為陳思硯一直在外念書,這是許多年來第一次在家過生日,所以甄淩格外重視。


    從前一日開始,陳家上下就忙起了宴會的布置。


    彩色的燈帶掛滿了每一處花叢,草坪上也擺好了要用來陳列甜品和酒水的純白長桌,載滿鮮花的貨車來了一輛又一輛,秦可依還親自監督著家傭們在大門口搭建了讓賓客們簽到合影的背景板。


    生日宴當天,最先到達陳家的,是甄淩從日本空召過來的頂級廚師團隊,天還未亮的時候,易陽就已經開著車在機場等候接駕。與他們一同到達的,還有坐著飛機一起跨洋而來的最新鮮的食材。緊隨其後,七層高的蛋糕塔被運進陳家,香檳塔也在噴泉邊被眾人謹慎搭好。


    午後,賓客們開始接踵而至。來的人不止有陳思硯的好友、陳家的世交,還有不少借上門慶賀送禮為由,混臉熟的企業老板和高管。


    一輛接著一輛的超跑和轎車停滿了陳家的院子,入夜之後,車龍已經一直延伸到了大門外的路邊。


    這一夜天高清朗,繁星綴晚。


    陳甫顯像炫耀寶貝一樣,帶著陳思曉與所有的賓客介紹,直到陳思曉因為被太多陌生人包圍而害怕得開始哭鬧,他才讓卓之涵抱著孩子先迴房間休息。


    晚餐過後,生日派對才真正在花園裏開始。歡笑聲和酒杯的碰撞聲,混雜著音樂,響徹在陳家的上空。


    房間內,陳思曉正擺弄著她近期最愛的一隻毛絨玩具兔子。卓之涵趴在窗台,恣意感受著晚風拂麵,遠遠地看著陳思硯和他的朋友們在泳池邊嬉笑打鬧聊天。


    忽然,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咻咻聲,幾束光從陳家的圍牆外直飛升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光亮吸引了,不約而同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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