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在升入夜空高處後,忽然砰然爆裂,炸出了絢爛的煙花,夜晚在一瞬間亮如白晝。在兩秒後,即將消逝的花火又一次綻開分裂,衍生出了第二層的煙火。


    卓之涵被這燦爛奪目的煙花吸引得挪不開目光,陳思曉也被聲響吸引了過來,抱著兔子,伸手扯了扯卓之涵的裙擺。


    “曉曉也想看嗎?”卓之涵溫柔地摸了摸陳思曉的腦袋,將她穩穩抱起,靠著窗沿,讓她能夠看見窗外的煙火。


    她看見第二輪的煙花在陳思曉明亮的眼眸裏綻開,女孩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感歎:“哇……”


    女孩這副純真的模樣,幾乎要將她的心融化。卓之涵禁不住揚起了嘴角。


    手機忽然在兜裏震了一下,她低頭想伸手去摸,笑容卻一下凝固在了臉上。


    她看見陳思曉兩手空空,前一秒還抱在懷裏的毛絨兔子,此刻已經不在了。


    被分散的注意力也在煙花將夜空重新交還給夜晚後,重新迴到了手上。陳思曉意識到自己手裏的毛絨兔子不見了,嘴角一撇就啜泣起來。


    “姐姐抱抱,曉曉不哭。”


    卓之涵將陳思曉抱在懷裏哄, 目光快速掃過附近所有的位置,但都沒看見玩具的蹤影,看來是不小心從窗沿掉落到外麵去了。


    陳思曉的哭聲逐漸由啜泣變為了呐喊。


    “兔兔不見了,嗚哇啊啊啊啊——”


    “兔兔貪玩,溜出去找朋友了,姐姐馬上幫你去把它找迴來,好不好呀?不哭不哭了。”


    卓之涵輕輕擦拭著陳思曉臉上的淚花,在看到她點頭同意後,她趕緊用手機召來了寧寧替她看管女孩,自己則快步衝下樓,來到了花園。


    ————————————————


    花園裏賓客眾多,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拍照,生怕闖入她們的鏡頭,卓之涵盡量讓自己靠著邊上走。她快步來到了房間窗台下對應的位置,四處張望著在地上尋找那隻毛絨兔子。


    很快地,她的眼睛就發現了那隻被來來往往的人踢到樹叢角落的玩具。卓之涵趕緊跑過去,蹲下身去撿。


    不知道是在地上滾了幾圈,玩具上的絨毛已經有些灰撲撲了。如果拿迴去陳思曉問起,她就隻好說是兔子在外麵冒險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她還在心裏盤算著如何編故事,突然感到後背上一陣猛烈的撞擊,有什麽東西重重砸在了她的背上。


    卓之涵重心不穩,往前撲倒摔在了地上。


    “咚——咚——咚——”


    她聽見球在地上彈起又落下的聲音,側目看見旁邊緩緩滾過一個水球。


    看來就是這個東西從後麵飛過來砸到了她。


    一瞬間,周圍的賓客視線全部落在了她身上。幾個漂亮的小姐姐熱心地迎上來將她扶起,卓之涵一邊點頭表示感謝一邊著急整理好自己的製服,好讓自己不至於失儀。


    背上的撞擊其實不算很痛,但她感覺自己的內髒被撞得在身體裏晃裏晃蕩。驚魂未定之間,手上也傳來了火辣辣的刺痛。卓之涵抬手一看,掌端的皮膚在剛才摔倒時,被地麵磨破皮了一小塊。


    “你沒事吧?”


    身後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卓之涵迴頭望去,就看見陳思硯和喻世琛向她走了過來。


    喻世琛的表情本還寫著擔心,但在靠近看清她的臉之後,雙目睜大,顯得有些意外。


    “是你?!”


    他的目光在陳思硯和卓之涵兩人之間快速遊移,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陳思硯,你小子,可以啊!上次在夜店看上了,說拿下就拿下。”


    “你別亂說。”陳思硯怒目瞪了喻世琛一眼。


    “我亂說什麽了。”喻世琛打量了一眼卓之涵身上的女仆製服,笑容逐漸變得狡黠。“還是女仆y……你小子玩得真大。”


    “她就是家裏的員工,你放尊重點。”陳思硯的語氣一下子低沉得有些不悅。


    “好好好,你是壽星,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見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喻世琛也隻好聳了聳肩,投給卓之涵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卓之涵聽得雲裏霧裏,但她並不在意,她不想被卷進他們的對話裏,隻想趕緊迴去。


    陳思硯瞥了一眼她還捧著的擦破了的手,語氣稍微變得柔和了些:“受傷了?”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卓之涵迅速把手藏到了身後,搖了搖頭。


    在嬉鬧聲中,秦可依和另外兩個女生也走了過來。她穿著一條繡滿了金線流蘇的複古吊帶裙,光彩奪目得儼然像是女主角。


    秦可依走上來,上下打量了卓之涵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隻是在胡鬧。剛才的球,是不是砸到你了?”


    她的話雖然是在道歉,但語氣裏卻全是笑意。


    “沒關係。你們繼續玩,我就不打擾了。”


    卓之涵禮貌地衝麵前的幾人點頭示意,轉身就想走,卻被秦可依一把拉住了手臂。


    “別走嘛,我們在遊戲,一起玩會兒唄。”


    “啊?不了不了,我還……”


    “別拒絕我嘛,還是說,你因為剛才的事生我氣了?”秦可依微微努著嘴,表情無辜地眨巴著大眼睛。


    她把話說得讓人沒有推辭的餘地,卓之涵隻能勉為其難地被她們拉著來到了泳池邊。大家圍坐在一起,躺椅邊的地麵上散落著許多瓶子和酒杯,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香檳的氣味。


    卓之涵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她認出了坐在她旁邊的人是陸嘉茗。他向她點頭示意,目光在她破皮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秒。


    “好,剛才的大冒險就算chloe勉強過關。”一個女生像裁判似的,敲了敲手中的杯子。


    “你們大冒險也玩得太過了,再這樣我不玩兒了。”陸嘉茗有些不滿地側過了頭。


    幾個女生訕笑起來:“這就開始憐香惜玉了呀?”


    喻世琛笑著打圓場,轉移了話題:“話說,現在輪到誰了?”


    “我。”秦可依舉起手中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這一輪,繼續真心話,嗯……我知道了,搶到了我超想要的那個香奈兒包包的人,喝一杯!”


    另一個女生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秦可依你這是故意報複我!”


    “那要不你馬上把包包給我,這杯就可以不喝。”


    女生無奈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喃喃的話語中還在笑著抱怨秦可依多少有點兒公報私仇。


    卓之涵靜坐著看她們嬉鬧,意識到這是個她根本參與不了的遊戲。


    她剛這麽想,一個男生清了清嗓子,舉手說:“好好好,這輪到我了,我得給你們好好上上強度了。”


    大家的注意力被他吸引。


    他歪著腦袋,不懷好意地一笑:“和在座的人坦誠相見過的,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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