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袁臻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她邊備早餐邊想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遂一轉念,又覺得不像,應該是沒睡好。


    昨晚岑自逸沉默呆坐許久,袁臻心裏又氣又急,還讓不讓她睡?他還睡不睡,這都幾點了!


    後來,岑自逸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嘩啦啦的水聲也是擾的她心煩。直到他換了睡衣出來,躺在她的身側,從背後擁她入懷,她還是咬牙緊繃著硬撐一動不動。


    等到岑自逸均勻的氣息傳來,她陡地渾身乏力地鬆懈。


    做了早餐,袁臻沒有進臥室,她靜靜站在陽台,看著小區,目光卻飄渺,不知該往那兒瞟。


    她仰頭眺望,晴空萬裏,湛藍耀眼,今天是個大晴天,應該會比昨天暖和。


    袁臻穿著絨毛睡衣,她的體質特別畏寒,稍微保暖不周全,胃脹肚疼,手腳冰冷。想想似乎是從孕吐那會兒,再到月子沒妥當,她就落下這個頑疾。


    袁臻看看時間,轉身迴屋,她將早餐擺上桌,還是不見岑自逸出來,猶豫片刻,她推開臥室的門。


    岑自逸醒了,卻沒起床,正拿著手機迴複信息。


    袁臻著實意外,很是詫異。


    岑自逸這個人有多自律,她比他媽還懂得通透,雖然他們之間聚少離多,但不妨礙她對他的了解。


    什麽樣的應酬,他都是持守煙酒不沾,桌牌不上。他的飲食規律,主要以清淡素材為主,從不貪戀口腹之樂。


    他對服飾方麵要求較為嚴謹,春夏季長短襯衫,秋冬季西裝或夾克式外套。偶爾也有穿t恤和牛仔,便裝之類,但極少見,那是休假閑暇時的穿搭。


    但他似乎一年到頭都在忙碌,沒有多少假期,即便有,也被他拿去充公。結婚十八年,略去國外工作將近十年,袁臻從沒見過他有一周的休假。


    岑自逸的衣品不錯,落在袁臻眼裏都是衣冠楚楚,整潔光滑,有條不紊。就像他對待工作那般態度,嚴謹恪職,一絲不苟,廢寢忘食。


    袁臻感覺岑自逸不論做什麽,包括很小的一件事,他都是全心投入,力求盡善盡美。


    有時候,袁臻也不知道他不以事小而忽略的性情是好事呢?還是過分嚴謹苛求!


    如果是袁臻,她至死也做不到每天這樣克己奮發,從不絲毫鬆懈,那簡直是人間煉獄,根本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其實,也不能貿然斷定岑自逸沒有樂趣,他還是有一些明確而清晰的個人追求的喜好。比如愛車,他對車和機械設備的喜愛,超乎袁臻的想象。她有時很奇怪,像他這麽一板一眼的,居然也會陷於癡迷的狀態。他沒有什麽娛樂,最休閑的方式就是查看和閱覽車的訊息。


    袁臻曾跟顏子聊過這個話題,後來顏子將阿端的話轉達給袁臻:“這有什麽奇怪的,岑自逸又不是脫俗免世的聖人,當然也有自己的追求和喜好,看他當年戀上袁臻的時候,不是也沒了理智,跟我們有什麽不一樣?”


    袁臻想想也是,當年岑自逸追求她的時候,較比百分之九十的仰慕者,他有膽量有魄力,敢於冒險。超過百分百的追求者,他堅持不懈,越挫越勇,鍥而不舍。


    他對待工作也是這般態度,或許,他的人生所信奉的就是專心致誌,持之以恆,一旦認定目標,不言放棄。


    袁臻怔怔站在門口,她很少這麽沉默不語盯著他。畢竟,她不是沉鬱的性格,直爽慣了,裝也裝不出那種深沉。


    但經曆昨晚的關機事件,她現在卻不知以什麽態度麵對他,氣氛莫名壓抑,空氣稀薄,令她又有了那股窒息的感覺。


    岑自逸似乎也感覺到什麽,抬頭撞進她怔忡失神的眸光,臉色一滯,收起手機,說:“今天我休假!”


    袁臻淡淡哦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


    岑自逸沒有耽擱,掀被起身,進了衛生間洗漱。


    誒,他這樣的人!


    那怕不上班,也不容許自己怠惰,不論睡眠時間長短,隻要電話或鬧鍾響起,他都是精神抖擻,朝氣蓬勃。像袁臻這樣睡眠不足,導致懶床拖延,精神不振,打了十幾個哈欠什麽的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的事。


    哦,岑自逸還有一個喜好,袁臻突然想起,隻要工作不忙或不加班,他都是風雨無阻,堅持運動健身。


    這也不算喜好,為了健康吧!畢竟,他每天工作時間那麽長,用腦過度,透支身體也是有的。


    運動健身是他放鬆的一種方式!


    想到這些,袁臻又有些心疼,她斂去眼底的漠然,神情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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