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將手中比自己好高的箭竹掃帚一扔,不顧雁迴的阻攔,直直地闖了進去,正看到萬瀾羽和祁疏玉抱在一起,整個人都愣住了。


    “爹……爹,你們、你們在做什麽?”


    祁疏玉好整以暇地從萬瀾羽身上下來,又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在望見安安的那一刻,整張臉都因為憤怒扭曲了起來。


    他徑直走到安安麵前,狠狠甩了他一耳光,又高聲怒罵道:


    “你這個小畜生!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可以進來的?我做什麽與你何關?還是說,你又準備反咬我一口,這就要出去四處宣揚吧!”


    安安聞言,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哭訴道:


    “爹爹不是!安安不是!安安永遠和你……”


    祁疏玉根本不想聽他多說,又從雁迴手裏接過鞭子就往他身上抽打,那鞭子又快又急,安安上次的鞭痕都還沒有消退,這次的又疊了上去,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要碎了。


    正在這時,雁迴又來稟報,說新管事周嬤嬤正候在外間,有事要請祁疏玉的示下。


    祁疏玉這才不忿地扔下了鞭子,讓周嬤嬤進來迴話。原來是周嬤嬤今日去柴房清點過冬的柴火,結果竟發現安安的被褥下放著幾本書籍並一把小銀鎖,那上頭正是算盤的樣式,而柴火卻憑空少了一大半。


    祁疏玉聞言簡直是怒不可遏,幾句走上去,提起安安的領子就怒罵起來:


    “你這個逆子!竟然私下裏還在和齊方明一家往來嗎?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


    安安整個人都慌了起來,書是他偷偷藏起來,但那個小銀鎖他是真的不知道啊?他趕忙一把將祁疏玉的手緊緊抱住,一雙眼裏都是哀求:


    “爹爹!沒有!安安真的沒有背叛您!安安真的真的好愛好愛您的!”


    祁疏玉哈哈大笑起來,見萬瀾羽好整以暇地望著這裏,他又將嘴貼近了安安耳邊,輕聲道:


    “你又不是我親生的,所以才想著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是不是?也對,就算是血緣至親也有反目成仇的那一日,更何況你我這種根本就毫無幹係的人。”


    安安聽著他的誅心之語,隻呆呆地不說話,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淌了出來。


    祁疏玉看見他這副樣子就煩,一把將他扔給了雁迴,吩咐雁迴打他三十大板,狠狠地打,打完就扔出去。


    萬瀾羽此刻終於沒了看戲的心情,真的扔了出去,以後他扶持誰當祁國皇帝啊?說著就要阻攔,卻見祁疏玉一把撈起地上的銀鎖就開始發瘋,萬瀾羽隻得將他製住,又招唿人來給他看病。


    這頭,雁迴將安安抱了出去後,就按照祁疏玉的吩咐將他綁在了刑凳上,又拿了紅木大杖來,往他兩團軟肉上砸。


    紅木杖在寒風裏帶起淩厲的棍風,發出咻咻的聲音,眾人看這架勢,祁疏玉怕不是想把人給直接打死,都悄聲問著雁迴是怎麽一迴事。


    雁迴斜眼望了望安安,狀似無意道:


    “嗐!老毛病犯了唄,又去和外人勾結惹主子生氣,還偷了柴火去賣,偷偷買書來看。這種逆子,不怪主子不想要。”


    安安聽著雁迴的話,心已經痛得麻木了,眾人的各種目光仿佛化為了實質,一點點向他刺來,他麻木地咬住嘴唇,將祁疏玉的話反複咂摸,一遍又一遍地迴想,宛若淩遲,好像連身後的痛都感覺不到了。


    三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安安身子單薄,早已發起了熱,最後不是痛暈過去的,反倒是被燒暈過去的。


    饒是這樣,雁迴還是毫無動容,直接拎起小孩兒就往門外走去。今日下了很大的雪,前方的路都快看不清了。


    他從地上撈起一把雪,往小孩兒臉上搓了搓,看到那臉色更難看了幾分,這才把他攬進懷裏,又認真地注視著前方,直到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駛來,他將小孩兒扔在了雪地的顯眼處,又轉身隱沒於黑暗中。


    馬車上很快就下來了一個人,她戴著帷帽,看不清麵容,幾步走到小孩兒麵前,又將他抱上了馬車,車馬緩緩駛過,雪地裏隻有車輪碾壓後的痕跡。


    漫天大雪裏,一場雪中送炭般的救贖和彼此溫暖,這就是小主子送給那孩子的最後一件禮物嗎?雁迴苦澀地想著,他的小主子好像又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惟安,惟願他一生安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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