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公子,您可要想清楚了,這些武僧的武學造詣都不低,萬不可開玩笑啊。”跟在夏惟身後的侍衛趕忙走上前道。


    “大人,剛才您願為我仗義執言,我不勝感激。”龍時看向那名剛剛出口想為自己解圍的侍衛,對他抱了個拳,“不過,我並非是在開玩笑。”


    夏惟不懂武學裏的強弱,她隻會數人頭,比大小,而這兩個方麵,龍時都是顯而易見地處在劣勢。


    可她都明白的,龍時會不明白麽?


    正是如此,此刻夏惟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勸說龍時。


    這時,住持合手,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慧能、慧靜、慧心、慧悟、慧空、慧法,既然施主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那再不迴應就過於失禮了。”


    話音剛落,六個身材健壯的武僧就氣勢洶洶地站成了一排,擋在了龍時麵前。


    龍時那雖說不上瘦小,但也算不得高大的身材,與麵前這六個壯漢對比起來,頓時多了幾分因差距懸殊的荒謬美感。


    “喝啊!”一聲。


    為首的慧能一拳已出,直奔向龍時要害之處。


    龍時抬手,側肘一擋,不動聲色地接下了這一拳,而後一腳踢在了慧能腿上,反倒讓慧能退了兩步。


    這輕巧的三招兩式,就已經顯現出他的不簡單。


    慧靜、慧心緊隨其後,一人出拳,一人出腳,分別自上下兩路攻向龍時,招式兇險,令得一旁的禦衛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卻見龍時先抓住了攻向他麵門的拳,順著拳迅速抓住慧靜的手臂,在踢向自己的腳到來之前就輕輕一躍,躲過了慧心的這一腳。


    與此同時,手中猛然發力,抓著慧靜的手臂將其生生丟了出去。


    在落地之前,還不忘出腳重重踢在慧心身上,令得慧心也不得不退了迴去。


    這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其動作之快令人咂舌。


    在場的人看得都愣了,以致六個僧人都在原地停頓了半晌沒有進攻。


    但龍時卻沒給他們驚訝的機會,高高躍起,一個縱身跳到了已分散開的眾武僧中。


    剩下沒有出手的三人沒想到勢單力薄的龍時竟然還敢主動進攻,趕忙倉促應戰。


    這一交戰,他們才發現這個少年的拳腳力量大得出奇,如果不是因為一招一式都切切實實地看在眼裏,他們都要懷疑是不是在和什麽猛獸交鋒。


    六個人不敢再怠慢,紛紛上前與龍時交手。可龍時一人應付六個人竟也絲毫不占下風,一個又一個地將上前的武僧擊退。


    “嘭!”一聲,龍時重重地踢在了慧能身上,後者頓時後退了好幾步。


    隨著龍時在空中翻了個身,最後輕巧地落在了地上,兩方的攻勢也終於短暫地停了下來。


    此時,六個武僧都已經氣喘籲籲,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著龍時。


    而以同樣的眼神看著龍時的,還有在場的兩個禦衛,以及早已將眉頭皺成一團麻花的住持。


    “慧能,結伏魔羅漢之陣!”住持大聲喊道。


    在聽到這個命令後,一眾武僧一驚,但看著龍時,他們一個個絲毫不敢怠慢。


    伏魔羅漢之陣向來是武僧在以少對多時使用,特點就是攻守兼備,但他們絕沒想到這個陣型有一天竟然會對一個人使用。


    六個人快速走動起來,各自尋找起陣位。對於熟習此陣的六個武僧而言,隻要陣眼就位,就能很快結陣,而一旦成功結陣,他們取勝就幾乎是定局。


    但龍時的身形動了起來,他的動作迅速地如同一陣風,幾乎隻是瞬息之間就一頭紮入了還未成形的陣型之中。


    此刻,陣中的慧空緊張地看著龍時,作為陣眼的他一旦被破,那麽這個陣型就會立刻變成一團散沙,他必須要好好守住自己。


    然而,龍時的身影卻在入陣的那一刻起,就如鬼魅般消失了。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會誤判實力最強的慧能是陣眼?”一道幽幽的聲音突然從慧空身後傳來,“實在抱歉,我還略懂些陣法。而且,我可沒有皈依佛門的打算。”


    慧空的身體在這一刻繃得僵直,他猛地轉迴身,卻並不能在攻擊到來之前做出有效防禦。


    隨著洶湧的一拳正中他下腹,慧空當即被擊飛了出去,徹底脫離了陣型。


    在這之後,強大的氣力已經匯集在龍時手中,猛地在地上擊出一拳,強烈的衝擊頓時掀起一陣烈風,將其餘的五名僧人也都統統擊退了出去。


    耗盡了氣力的龍時終於也顯現出一分疲態,喘著粗氣站起了身。


    住持的麵色鐵青著。他無法想象一個人能同時和六個武僧交手,而且還能在一瞬間看破“伏魔羅漢”的陣眼並果斷破之。他更無法想象,這個人會是區區一個少年。


    這一切的迷惑,最終匯聚成了一句問話:“這位施主,可否告訴貧僧,你是什麽人?”


    “剛才公主殿下應該已經說過了,”龍時迴以一笑,“我隻是她叫過來摘花的。”


    “……”住持沉默。


    “所以,方丈,我可以出去了麽?”龍時高聲問道。


    住持點頭,“施主,從今往後,若你想要皈依佛門,可隨時來此。”


    “多謝方丈好意。”龍時抱拳,隨後向大門口走去。


    在看到龍時已經走出去了幾步,夏惟才快步跟了上去。


    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兩個侍衛,反應比夏惟還遲鈍了幾拍,在愣了許久後,才遲遲地追隨著夏惟離去。


    ……


    在迴去的路上,夏惟出奇的安靜。


    她跟在龍時身後,久久看著他那隨風微動的一頭銀發,她迴想著剛才龍時那不可思議的表現,又想起他在第一次見麵時說得了什麽“白化病”,強烈的反差,令得她不由得“噗嗤”一笑。


    “你笑什麽?”龍時聽到了那輕微的笑聲,轉過頭瞄了夏惟一眼。


    “沒什麽。”夏惟學著龍時答到。


    龍時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遠處,夕陽已接近地平線,夏惟很快就要迴宮了。


    “喏,這個給你。”龍時從懷裏取出那枚小小的霓裳花。


    夏惟接過,放在手心細細看了看。


    “這……”她也微微蹙起了秀眉,因為這朵花實在樸素,但想到龍時為了這朵花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她最後還是支支吾吾地稱讚了一聲,“還挺漂亮的”


    “說這麽違心的話,可不符合你公主的身份。”龍時已經轉過身來正對向夏惟。


    “我就這麽覺得,不行嗎?”夏惟嘟著嘴迴懟道,“我會好好收著這朵花的。”


    她說著正想要收起,可這時,讓兩人都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那朵小小的白花在她手上,竟忽的綻開,快速變化了起來,不過一會,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這一刻,這朵花比起剛剛大了整整兩圈,花瓣變成了格外醒目的鮮紅色,隻在花瓣的最外側綴著一縷雪白,而且堅硬如鐵,溫潤如玉,芳香非常,豔絕萬花。


    “這……”龍時不可思議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說過了,它很漂亮。”夏惟道。


    說罷,她小心翼翼地把花別在自己的發髻間。


    “好看麽?”


    龍時低下頭,不知是問花還是問人,在遲疑了一陣後,最終還是點點頭。


    夏惟莞爾,“阿時,謝謝你~”


    “哦……”


    “哦你個頭!木魚腦袋!一句好話都不會說嘛?”夏惟氣衝衝地轉過身去,“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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