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呆嗎？”
龍時迴過神，那聲音是從窗戶那傳來，他看去，隻見一個玲瓏剔透的少女正伏在窗邊，用手撐著自己的臉頰，笑盈盈地看著他。
正是夏惟。
“你剛剛在想什麽？”夏惟繼續問。
“沒什麽。”龍時偏過頭。
“真的？”
龍時感到那個聲音像是更近了，於是又迴過頭看去，此刻，夏惟已經側坐在了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陽光透過她雪白的衣裙照進屋內，讓整間屋子都仿佛被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之中。
“真的。”龍時一如既往淡淡地答到。
“誒，阿時，我們今天去那邊好不好？”夏惟不再追問，而是看向遠處。
龍時的這間小屋剛好可以看到淬靈湖，她此刻就在眺望著淬靈湖畔矗立的一座高高的佛塔。
“嗯？”龍時沒有想到生性活潑的夏惟會喜歡佛塔。
他也遠眺了一眼，隨即勸說了起來，“那佛塔不是能隨意進出的地方，平日裏都有武僧把守，以防佛塔中的經書失竊。”
“武僧？”
龍時扶額，他該意料到自己這樣的勸說除了激起夏惟更多的好奇心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作用，於是補充道：“其實沒什麽好看的。”
“但我就是想看。”夏惟已經提出了要求。
龍時知道，隻要從夏惟口中說出，那麽如果他不帶著她去實現這個願望，她是絕對會要糾纏著這一件事情一直不放的。
比起夏惟一整個下午跟在自己背後念叨，龍時顯然更願意去直麵那群武僧。
於是，他一個閃身，翻過了窗戶，徑直向門口走去。
夏惟見狀，也興衝衝地從窗戶邊跳下，跟了上去。
龍時就這樣領著夏惟一路走到了淬靈湖畔。
“咚~~~”一聲沉悶而冗長的鍾聲傳來，二人停下了步伐。
“終於到了。”夏惟仰頭看著麵前的佛塔。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母妃常常會抱著她到寺廟裏祈福，母妃故去的早，她對自己的母親沒有留下很多記憶，但卻獨獨記得寺廟裏的片段，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她才對這座佛塔抱有莫大的好奇。
“既然看到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龍時此刻也仰頭看著佛塔。
他向來是覺得誦經念佛一事多有枯燥，若不是一心皈依佛門，來這裏恐怕隻會覺得乏味。
“武僧呢？”夏惟問。
龍時便向佛塔外牆的門口指去，隻見兩個身形魁梧的武僧。
“原來就是這樣啊……”夏惟有些失望，“我們能不能到裏麵去看看？”
“不能。”龍時早料到夏惟會有此問，所以毫不遲疑地迴道。
“可是我明明記得母妃去過的。”夏惟微微嘟起小嘴，不滿道。
“你的母妃去得，我們去不得。”龍時叉手。
“不行，我就要去。”夏惟一把抓住龍時的衣物，就向前走去。
可龍時隻是穩穩地立在原地。
“這麽想看，你叫那兩個侍衛帶你進去好了。”
“那你也得進來。”
“我說過裏麵有武僧，無憑無據闖進去，你是要我和他們打起來嗎？”
“可是，你不在就不好玩了……”
龍時長長地歎了口氣，隻得點點頭。
門口有武僧鎮守，他肯定是沒法直接進去的。龍時於是看了看圍在佛塔外的高牆，雖然大門處有人把守，但這些高牆處卻並沒有人看守，或許他可以翻過這些高牆進去。
等夏惟隨著侍衛進入牆內，龍時也開始沿著外牆一路走，直到看不到把守的武僧。
他敲了敲牆麵，確認了牆麵結實後，隨即一腳踩在牆上，借助著“氣”的支持，一步接一步地踏在牆上，最終成功地翻過了這數丈高的牆。
令龍時沒想到的是，牆內竟是另一番景象。
這裏是一片花園，其中栽種了不少奇花異樹，其中不乏他從未見過的，它們看上去都不像是漠國的植株，甚至很多都不像是生在穹隆。
正好奇這個花園的來曆，龍時卻忽地頓住了腳步。
他遠遠地看到了一株花樹，足足有佛塔那麽高。而這株如此高的花樹之所以先前沒有被他發現，是因為它剛好長在佛塔的後方、靠著淬靈湖的一麵，就好像有人刻意要將這株花樹藏起來一般。
龍時一眼認出了這棵花樹。
這是霓裳花樹，本該生長在穹隆東麵的大森林中。
它的特點就是高。
據龍族的《天演》記載，霓裳花樹通常高百丈，直聳入雲。而它們所在的那片大森林也因為生長著數萬棵霓裳花樹，而被稱為“萬霓”。
如此看來，這棵霓裳花樹隻有十數丈高，想必是因水土不服導致的了。
龍時突然發覺，這個花園中的植株似乎也都是自萬霓而來的，而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越發感到神奇了。
因為據他所知，穹隆和萬霓之間隔了一條寬千丈的鴻溝，這幾乎隔絕了兩地的所有來往。
那這些如此豐富的萬霓植株，都是怎麽被運送過來的？
一聲唿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時~”
轉過頭，夏惟已在兩名侍衛的護送下到來。
“你果然溜進來了。”她笑嘻嘻地道。
“那要是我進不來怎麽辦？”龍時反問。
“那你就是說話不算數。”夏惟皺起那兩彎秀眉道，“父王說過，對他說謊的人都是罪人，是要殺頭的。”
“可你又不是他。”龍時道。
“我……”夏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微微笑著的龍時，許久後才氣急敗壞地嬌嗔著道，“那我就告訴父王！”
龍時淡笑了一聲。
“好了，公主殿下，知道惹不起你，所以我還是乖乖來了不是麽？”
“哼，算你識相！”夏惟叉著手道。
麵向著夏惟，龍時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感到這花園中的所有植株都像是在迎向夏惟。
“那是什麽樹啊，好高啊！”這時，夏惟也看到了遠處那棵極高的霓裳花樹。
“那叫霓裳花樹。”龍時解釋道。
“花樹？那它有花咯？”夏惟問。
“沒錯。”龍時掐指一算，如今是深秋，恰是這霓裳花樹開花之時，便隨口一說：“而且，剛好是這個時候開花。”
剛剛說完，龍時就又後悔了。
他用膝蓋都能猜到，聽到自己這番話後，夏惟接下來會要說什麽。
“我想要。”夏惟的反應不出龍時所料。
“可那花隻長在樹頂。”龍時幽幽地說道。
“你都能輕鬆翻過這麽高的牆了，一定也能拿到那樹頂的花吧？”
“能倒是能……”一句小聲的迴答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龍時一愣，立馬閉上了嘴，但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剛才他說的話已被夏惟聽得真切。
他現在必須得要為自己在夏惟麵前不謹言慎行付出代價。
夏惟笑了起來，“阿時，你真好。”
龍時無言，在懺悔和自責中默默向花樹走了過去。
在花樹下，龍時才知，為何龍族人會以霓裳花樹的名字來命名八荒中的一荒。
這棵花樹擁有著極為粗壯的樹幹，差不多能讓三個成年男人合抱。十數丈尚且如此，就更無法想象百丈高的霓裳花樹會是何等的巨大。
幸運的是，這片花園不知是什麽原因，並沒有武僧鎮守。
龍時順利地來到了花樹前。
對於擁有馭氣能力的龍時而言，爬樹與在平地行走並沒有什麽差別，更何況龍時在爬樹這方麵還頗有造詣。
對於這類高樹，龍時采用的方法就一個字“跳”，先跳到最近的枝幹上，再跳到更高的枝幹上，直到這樣一步一步跳到樹的頂端。
龍時敏捷的動作瞬間折服了在樹下觀看的兩個侍衛。
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爬樹。
先前他們還在懷疑龍時是不是通過什麽狗洞鑽過牆才進來的，現在，就是告訴他們龍時是一跳直接翻過那三丈高的牆，他們或許都會信。
但龍時的動作很快也吸引了佛塔內的一眾武僧。
等到龍時終於將花取下，迴到地麵，這棵霓裳花樹都已經被六七個武僧團團圍住。
“這位施主可知私闖我千尋塔已犯本寺大忌，何況私自采拮神樹之花。”佛塔的住持走上前，平靜道。
神樹？
龍時看了看手中的花，這朵花其實並沒有多豔麗，反而是素淡非常，就是一朵平平無奇的白花，實在無法與“霓裳”二字相配。
“住持方丈，這是我的朋友，是我想要那朵花，他進來隻是為了給我摘花，請你們看在我的麵上放他一馬。”夏惟已擋在龍時身前道。
“殿下，沒有國主的手諭，本來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千尋塔。貧僧念在您是王妃的女兒才破例準許進入。請莫要再得寸進尺。”住持不容反駁道。
這時，一旁的侍衛也上前勸道，“方丈，這位少俠之前確是不知情。我聞佛家有言‘諸法皆因緣’，這位少俠因殿下之緣而得幸來到此地，也算是有緣人，願方丈能網開一麵。”
住持頓了片刻，微微頷首，“貧僧本該讓這位施主在塔中誦經十年，既然如此，那就隻讓他誠心誦經一年罷了。”
“一年？”夏惟緊緊抓住了龍時的手臂，“我不要！”
住持向身後的武僧示意了一個眼神，隨即一旁的武僧都湧了上來，就要架住龍時。
但夏惟仍舊固執地擋在龍時身前。
“惟兒，沒事的。”龍時拍了拍夏惟的肩膀，將她輕輕推開。
“阿時，你沒聽到嗎？他們要你到這個塔裏麵念一年的經書！”
夏惟看向龍時，他此刻還是淡淡笑著，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麽。
“當然聽到了。”龍時道，他瞄了一眼身側一臉擔憂的夏惟，又火上澆油地添了一句，“可是進去念經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一旁的住持聽後，當即抬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這位施主能有如此慧根，實屬難得。”
聽到龍時的話，夏惟幾乎要哭了出來。
“不要！你進去了，那誰來陪我玩？”她死死拉住龍時的衣角，語氣軟了下去，“阿時，都怪我，我不該讓你進來，我會求父王讓他們不為難你。你別跟他們走，好不好？”
看著夏惟這副模樣，龍時終是笑出了聲。
“惟兒，你放心好了。我要從這裏出去，這些武僧，應該是攔不住的。”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一震。
那住持也眯起了眼，“既然施主有此自信，那貧僧也順水推舟，若施主能從我寺武僧手中脫困，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但若是不能，那就不隻是在塔中誦經，而是要皈依佛門，此後一生，皆在塔中修行。”
“喂！你怎麽能這樣！？”夏惟瞪大了眼睛。
她還想說什麽，卻已聽到龍時的迴答。
“好啊。”
龍時迴過神，那聲音是從窗戶那傳來，他看去，隻見一個玲瓏剔透的少女正伏在窗邊，用手撐著自己的臉頰，笑盈盈地看著他。
正是夏惟。
“你剛剛在想什麽？”夏惟繼續問。
“沒什麽。”龍時偏過頭。
“真的？”
龍時感到那個聲音像是更近了，於是又迴過頭看去，此刻，夏惟已經側坐在了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陽光透過她雪白的衣裙照進屋內，讓整間屋子都仿佛被籠罩在了一片朦朧之中。
“真的。”龍時一如既往淡淡地答到。
“誒，阿時，我們今天去那邊好不好？”夏惟不再追問，而是看向遠處。
龍時的這間小屋剛好可以看到淬靈湖，她此刻就在眺望著淬靈湖畔矗立的一座高高的佛塔。
“嗯？”龍時沒有想到生性活潑的夏惟會喜歡佛塔。
他也遠眺了一眼，隨即勸說了起來，“那佛塔不是能隨意進出的地方，平日裏都有武僧把守，以防佛塔中的經書失竊。”
“武僧？”
龍時扶額，他該意料到自己這樣的勸說除了激起夏惟更多的好奇心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作用，於是補充道：“其實沒什麽好看的。”
“但我就是想看。”夏惟已經提出了要求。
龍時知道，隻要從夏惟口中說出，那麽如果他不帶著她去實現這個願望，她是絕對會要糾纏著這一件事情一直不放的。
比起夏惟一整個下午跟在自己背後念叨，龍時顯然更願意去直麵那群武僧。
於是，他一個閃身，翻過了窗戶，徑直向門口走去。
夏惟見狀，也興衝衝地從窗戶邊跳下，跟了上去。
龍時就這樣領著夏惟一路走到了淬靈湖畔。
“咚~~~”一聲沉悶而冗長的鍾聲傳來，二人停下了步伐。
“終於到了。”夏惟仰頭看著麵前的佛塔。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母妃常常會抱著她到寺廟裏祈福，母妃故去的早，她對自己的母親沒有留下很多記憶，但卻獨獨記得寺廟裏的片段，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她才對這座佛塔抱有莫大的好奇。
“既然看到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龍時此刻也仰頭看著佛塔。
他向來是覺得誦經念佛一事多有枯燥，若不是一心皈依佛門，來這裏恐怕隻會覺得乏味。
“武僧呢？”夏惟問。
龍時便向佛塔外牆的門口指去，隻見兩個身形魁梧的武僧。
“原來就是這樣啊……”夏惟有些失望，“我們能不能到裏麵去看看？”
“不能。”龍時早料到夏惟會有此問，所以毫不遲疑地迴道。
“可是我明明記得母妃去過的。”夏惟微微嘟起小嘴，不滿道。
“你的母妃去得，我們去不得。”龍時叉手。
“不行，我就要去。”夏惟一把抓住龍時的衣物，就向前走去。
可龍時隻是穩穩地立在原地。
“這麽想看，你叫那兩個侍衛帶你進去好了。”
“那你也得進來。”
“我說過裏麵有武僧，無憑無據闖進去，你是要我和他們打起來嗎？”
“可是，你不在就不好玩了……”
龍時長長地歎了口氣，隻得點點頭。
門口有武僧鎮守，他肯定是沒法直接進去的。龍時於是看了看圍在佛塔外的高牆，雖然大門處有人把守，但這些高牆處卻並沒有人看守，或許他可以翻過這些高牆進去。
等夏惟隨著侍衛進入牆內，龍時也開始沿著外牆一路走，直到看不到把守的武僧。
他敲了敲牆麵，確認了牆麵結實後，隨即一腳踩在牆上，借助著“氣”的支持，一步接一步地踏在牆上，最終成功地翻過了這數丈高的牆。
令龍時沒想到的是，牆內竟是另一番景象。
這裏是一片花園，其中栽種了不少奇花異樹，其中不乏他從未見過的，它們看上去都不像是漠國的植株，甚至很多都不像是生在穹隆。
正好奇這個花園的來曆，龍時卻忽地頓住了腳步。
他遠遠地看到了一株花樹，足足有佛塔那麽高。而這株如此高的花樹之所以先前沒有被他發現，是因為它剛好長在佛塔的後方、靠著淬靈湖的一麵，就好像有人刻意要將這株花樹藏起來一般。
龍時一眼認出了這棵花樹。
這是霓裳花樹，本該生長在穹隆東麵的大森林中。
它的特點就是高。
據龍族的《天演》記載，霓裳花樹通常高百丈，直聳入雲。而它們所在的那片大森林也因為生長著數萬棵霓裳花樹，而被稱為“萬霓”。
如此看來，這棵霓裳花樹隻有十數丈高，想必是因水土不服導致的了。
龍時突然發覺，這個花園中的植株似乎也都是自萬霓而來的，而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越發感到神奇了。
因為據他所知，穹隆和萬霓之間隔了一條寬千丈的鴻溝，這幾乎隔絕了兩地的所有來往。
那這些如此豐富的萬霓植株，都是怎麽被運送過來的？
一聲唿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時~”
轉過頭，夏惟已在兩名侍衛的護送下到來。
“你果然溜進來了。”她笑嘻嘻地道。
“那要是我進不來怎麽辦？”龍時反問。
“那你就是說話不算數。”夏惟皺起那兩彎秀眉道，“父王說過，對他說謊的人都是罪人，是要殺頭的。”
“可你又不是他。”龍時道。
“我……”夏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微微笑著的龍時，許久後才氣急敗壞地嬌嗔著道，“那我就告訴父王！”
龍時淡笑了一聲。
“好了，公主殿下，知道惹不起你，所以我還是乖乖來了不是麽？”
“哼，算你識相！”夏惟叉著手道。
麵向著夏惟，龍時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感到這花園中的所有植株都像是在迎向夏惟。
“那是什麽樹啊，好高啊！”這時，夏惟也看到了遠處那棵極高的霓裳花樹。
“那叫霓裳花樹。”龍時解釋道。
“花樹？那它有花咯？”夏惟問。
“沒錯。”龍時掐指一算，如今是深秋，恰是這霓裳花樹開花之時，便隨口一說：“而且，剛好是這個時候開花。”
剛剛說完，龍時就又後悔了。
他用膝蓋都能猜到，聽到自己這番話後，夏惟接下來會要說什麽。
“我想要。”夏惟的反應不出龍時所料。
“可那花隻長在樹頂。”龍時幽幽地說道。
“你都能輕鬆翻過這麽高的牆了，一定也能拿到那樹頂的花吧？”
“能倒是能……”一句小聲的迴答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龍時一愣，立馬閉上了嘴，但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剛才他說的話已被夏惟聽得真切。
他現在必須得要為自己在夏惟麵前不謹言慎行付出代價。
夏惟笑了起來，“阿時，你真好。”
龍時無言，在懺悔和自責中默默向花樹走了過去。
在花樹下，龍時才知，為何龍族人會以霓裳花樹的名字來命名八荒中的一荒。
這棵花樹擁有著極為粗壯的樹幹，差不多能讓三個成年男人合抱。十數丈尚且如此，就更無法想象百丈高的霓裳花樹會是何等的巨大。
幸運的是，這片花園不知是什麽原因，並沒有武僧鎮守。
龍時順利地來到了花樹前。
對於擁有馭氣能力的龍時而言，爬樹與在平地行走並沒有什麽差別，更何況龍時在爬樹這方麵還頗有造詣。
對於這類高樹，龍時采用的方法就一個字“跳”，先跳到最近的枝幹上，再跳到更高的枝幹上，直到這樣一步一步跳到樹的頂端。
龍時敏捷的動作瞬間折服了在樹下觀看的兩個侍衛。
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爬樹。
先前他們還在懷疑龍時是不是通過什麽狗洞鑽過牆才進來的，現在，就是告訴他們龍時是一跳直接翻過那三丈高的牆，他們或許都會信。
但龍時的動作很快也吸引了佛塔內的一眾武僧。
等到龍時終於將花取下，迴到地麵，這棵霓裳花樹都已經被六七個武僧團團圍住。
“這位施主可知私闖我千尋塔已犯本寺大忌，何況私自采拮神樹之花。”佛塔的住持走上前，平靜道。
神樹？
龍時看了看手中的花，這朵花其實並沒有多豔麗，反而是素淡非常，就是一朵平平無奇的白花，實在無法與“霓裳”二字相配。
“住持方丈，這是我的朋友，是我想要那朵花，他進來隻是為了給我摘花，請你們看在我的麵上放他一馬。”夏惟已擋在龍時身前道。
“殿下，沒有國主的手諭，本來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千尋塔。貧僧念在您是王妃的女兒才破例準許進入。請莫要再得寸進尺。”住持不容反駁道。
這時，一旁的侍衛也上前勸道，“方丈，這位少俠之前確是不知情。我聞佛家有言‘諸法皆因緣’，這位少俠因殿下之緣而得幸來到此地，也算是有緣人，願方丈能網開一麵。”
住持頓了片刻，微微頷首，“貧僧本該讓這位施主在塔中誦經十年，既然如此，那就隻讓他誠心誦經一年罷了。”
“一年？”夏惟緊緊抓住了龍時的手臂，“我不要！”
住持向身後的武僧示意了一個眼神，隨即一旁的武僧都湧了上來，就要架住龍時。
但夏惟仍舊固執地擋在龍時身前。
“惟兒，沒事的。”龍時拍了拍夏惟的肩膀，將她輕輕推開。
“阿時，你沒聽到嗎？他們要你到這個塔裏麵念一年的經書！”
夏惟看向龍時，他此刻還是淡淡笑著，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麽。
“當然聽到了。”龍時道，他瞄了一眼身側一臉擔憂的夏惟，又火上澆油地添了一句，“可是進去念經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一旁的住持聽後，當即抬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這位施主能有如此慧根，實屬難得。”
聽到龍時的話，夏惟幾乎要哭了出來。
“不要！你進去了，那誰來陪我玩？”她死死拉住龍時的衣角，語氣軟了下去，“阿時，都怪我，我不該讓你進來，我會求父王讓他們不為難你。你別跟他們走，好不好？”
看著夏惟這副模樣，龍時終是笑出了聲。
“惟兒，你放心好了。我要從這裏出去，這些武僧，應該是攔不住的。”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一震。
那住持也眯起了眼，“既然施主有此自信，那貧僧也順水推舟，若施主能從我寺武僧手中脫困，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但若是不能，那就不隻是在塔中誦經，而是要皈依佛門，此後一生，皆在塔中修行。”
“喂！你怎麽能這樣！？”夏惟瞪大了眼睛。
她還想說什麽，卻已聽到龍時的迴答。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