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極地經曆一場大風暴。


    天亮時,陸聞洲走到室外,整個不凍港像是被埋在冰雪裏。


    而在霍斂解毒的冰層位置,一抹黑色很好辨認。


    霍斂還沒醒,陸聞洲走過去。


    此時,雪已經停了,風還在不停唿嘯。


    蔣渡寒平靜地立在海岸邊,銀白色的頭發被風吹起。


    “蔣先生。”陸聞洲打了個招唿。


    蔣渡寒轉過身,那一雙獨特的淡藍色眼眸和陸聞洲對上。


    萬籟俱寂。


    “你手的傷……”


    還沒說完,蔣渡寒便有所動作,像昨天掐住杜淩青脖子那般掐住陸聞洲的脖子,用的正是挨了一槍的右手。


    陸聞洲劍眉蹙起,但不驚不慌。


    蔣渡寒的手仿佛沒受一點傷,手勁十分大,掐斷人的脖子就和揪一把草一樣容易。


    蔣渡寒:“還手。”


    陸聞洲聲音發澀:“你是霍斂的、朋友。”


    蔣渡寒最看不慣陸聞洲這副樣子,他明明可以避開自己的動作,卻還是落在他的手下。


    蔣渡寒手上的力氣又重了幾分,他另一手拿到一把槍,在手上轉了下,鬆開箍在陸聞洲脖子上的手,轉而用槍對準他。


    “你們不該出現在這。”


    陸聞洲抬眼遠眺那一幢樓,霍斂房間的位置,窗簾還未拉開。


    “初次見麵,是我多有得罪,誠摯向你道歉。”


    陸聞洲右手搭在左邊胸膛,微微頷首。


    這一幕被遠處的杜淩青和陸竹看到,他們無上尊貴的陸家家主,竟然被人用槍指著!低頭!


    兩人跑過來,陸竹擋在槍口前,眼神狠厲。


    蔣渡寒對他們的敵意非常大,杜淩青因為昨晚的事,更加不爽,直接搶了他的槍。


    蔣渡寒握著槍的手一敲,杜淩青反應迅速,避開來,否則,手骨就被他砸斷了。


    一片混亂。


    陸聞洲站到蔣渡寒麵前,攔開都不太淡定的人。


    “蔣先生若是心裏還有氣,我可以……”


    ——“你可以什麽?”


    霍斂的聲音傳來。


    幾人齊齊迴頭,隻見霍斂和談境朝他們走過來。


    談境路過的時候沒忍住感歎:這些男人就是精力旺盛,權鬥還不夠,還擱這兒打群架?


    霍斂站定在兩人麵前,煩躁地掃過這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


    “幾歲了?要不要叫上陸逸然和你們一塊打架?”


    遠在華國的陸逸然,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莫名躺槍。


    陸竹從陸鬆那兒聽過霍小姐和先生的奇緣,據說就是從陸少開始的……


    大家都被霍斂威懾住了。


    陸聞洲關心道:“你怎麽出來了?你剛解毒,不能受寒。”


    霍斂沒搭理他。


    蔣渡寒把槍丟到談境那兒,談境利落接過。


    蔣渡寒的眼神和霍斂有異曲同工之處,都透露著無語。


    “還不迴去?還要我費力治你?”


    霍斂轉身離去。


    談境跟上去,手肘碰了碰霍斂,“你別說,兩個男人為你打架,好帶感。”


    霍斂語塞,頓了會兒才說:“你也不賴。”


    要知道,談境的情債可是遍布全球。


    治療室。


    霍斂從智能機器人那兒拿到自己的體檢報告,她速度極快地翻完十幾頁的報告。


    在這極寒之地,配上蔣渡寒的藥劑,情毒被徹底清除。


    蔣渡寒走進來,在操作台上,將幾種藥品注射到一個藥瓶裏。


    霍斂坐下來,和他聊起來:“抱歉了,沒想到帶了這麽多人來。”


    她知道蔣渡寒不喜歡外人進入不凍港,多年來,也僅有他和安德烈兩個人維係著整座城。


    蔣渡寒走過來,霍斂拉開衣服,露出一節蒼白的手臂。


    她很瘦,血管不明顯,蔣渡寒拍了拍,找準血管,把藥注射進去。


    又用一支棉簽按住。


    蔣渡寒倚著,看著霍斂瘦削的身子,蹙起眉頭,“平時不吃飯?瘦成這樣。”


    霍斂掂了掂自己的手臂,“運動量大,吃不胖。”


    她不僅運動量大,腦子消耗也快,況且本身也不是易胖體質。


    霍斂透過窗戶,看向另一邊廢棄的煙囪,恰巧天邊飄過一朵雲,像是煙囪冒出縷縷白煙,又迴到了不凍港大生產的年代。


    “實驗進展還順利嗎?”


    不凍港是在舊時代舞台上謝幕的工業城,它荒涼、寒冷、杳無人煙。


    在廢棄工廠和煙囪下,又是另一個世界。


    它陳設著世界上頂尖的生物研究機器,進行著超越外麵世界的實驗,它具有偉大的前瞻性,甚至在未來某一天,引領著人類文明進程。


    誰也不知道,這一切,僅僅需要兩個人。


    曾經,e國經曆過一場漫長的災難,那一代,是基因病變的一代,新生兒體質虛弱,數十年來人口增長率和成活率都極低,在戰爭頻發的時代,e國的下一代軟弱無能,接連戰敗割讓領地後,整個國家陷入一片無望的陰霾之中。


    e國皇室深刻意識到這一問題,若是不作出改變,那麽e國遲早覆沒。


    在與外國開展戰爭之時,皇室一支血脈秘密遠赴極地不凍港,用工業城市作掩護,進行生物醫學研究,他們以自己的血脈作為試驗品,經過三代人的努力,犧牲無數孩童,終於提煉出能優化基因的‘武器’。


    蔣渡寒出生在這個家族裏,他的太爺爺是一代,他母親是二代試驗品,而他終於成為了基因選擇下的最佳品。


    他還未滿五歲,就相繼看著親人和和他一樣的嬰兒在這場持久戰中死去,成果還未提交,e國依舊敗給別國,國家四分五裂,也徹底結束長達幾百年的戰爭,戰後與民休養生息,發展經濟,這座邊遠、氣候惡劣的城市被國家拋棄。


    沒人知道,這裏進行著基因生物研究實驗,更沒人知道,他們最傑出的實驗品蔣渡寒,殺光不凍港上所有的研究者,血液染紅白雪。


    那一天,他和霍斂,無比平靜地看著漂浮在海麵上的屍體。


    蔣渡寒對霍斂說:“阿無,從今以後,你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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