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餘天之前,這個法號“道衍’,俗名姚廣孝的瘋和尚和葉瑾打了一個賭約。


    如果姚廣孝能夠在一個月之內替葉瑾籌措到修建上元書院所需要的五千餘貫辦學經費,那麽葉瑾就同意姚廣孝擔任他的師爺一職的請求。


    葉瑾真的搞不懂這個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為什麽不去投奔朱老四,而是來上元縣糾纏自己。。


    但是隻要他能夠替自己搞到錢。


    那麽他要當咱的師爺,那就當吧。


    正好咱也可以當幾天甩手掌櫃。


    至於這個瘋和尚鼓動自己造反?!


    洗洗睡吧。


    咱一個守法公民,豈會做那種違法~亂紀之事。


    而且葉瑾是真的窮。


    現在上元縣的攤子鋪的太大了,整個上元縣就跟一個大工-地似的。


    又是修橋鋪路,又是搞工業建設。


    又是興修水利,又是科教興國。


    哪一項不需要大把大把的銀子?


    所以上元縣縣衙的收益頗豐,光是收取各大商家的衛生費\/商稅,就可要賺的盆滿缽滿。


    但是花錢的地方更多。


    而且葉瑾知道,不管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個地區,若是想要富裕起來的話,是一項十分繁雜龐大的工程,而這項工程最需要的是什麽?!是人才。


    沒有教育的投入,就不會有源源不斷可供使用的人才。


    上輩子有一句話說的特別的對: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上任半年有餘,他已經順利將蒙學推廣到了整個上元縣境內,隻要是適齡兒童,都必須去最近的蒙學讀書。


    如果父母膽敢阻攔的話,上元縣的差役會教這些父母做人的。


    當然了。


    這種粗暴的政策也隻能在江南地區推行。


    原因很簡單。


    一方麵是江南地區經濟發達,社會風氣也較為開放,百姓們對知識的欲望十分渴求。


    別說官府揮舞著大棒子讓他們送自家娃去蒙學求學,很多家庭即使家徒四壁,也要咬牙勒緊褲腰帶送孩子去讀書呢。


    現在縣衙不但免除了束修(學費),甚至還管飯呢。


    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所以積極性別提有多高了。


    另一方麵則是民風不如偏遠地區彪悍,通常情況下是不敢和官府對著幹的。


    總而言之。


    因為江南地區文教和經濟都比較發達,以至於這裏的百姓更加容易被教化。


    所以葉瑾的義務教學計劃也得到順利推行。


    隻是現在義務教學計劃得到推行了,更高一級的學府上元縣卻很欠缺。


    實話實說,老朱其實對教育也挺重視的。


    明廷在各縣都設有縣學。


    縣學由九品官教諭管理。


    讀書人通過童子試之後,就有進入縣學讀書的資格,以備參加高一級之考試。


    這裏的童子試,並不是學童參加的考試,而是科舉考試之中最基礎的考試,也稱之為‘縣試’。


    童子試一般由本縣知縣主持,通過的人被稱為“‘童生’,不但可以進入縣學讀書,還獲得了參加府試的資格。


    隻有通過府試之人,才能獲得真正在功名--秀才。


    所以縣學雖然是一縣最高學府,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進入縣學讀書的,而是要先通過童子試才能進入縣學讀書。


    而且縣學教授的都是‘四書五經等儒家經典,而葉瑾要的是工科類的人才。


    這才是他營建上元學院的初衷。


    上元學院並不會培養一群隻知道‘之乎者也”的讀書人,而是要培養實操性更強的理工科人才。


    比如說算學、基礎物理、基礎化學等等…


    什麽?!


    現在的大明沒有培養理工科人才的土壤?!


    一沒有教材,二沒有教師。


    就算是把上元學院建設的美輪美奐也沒有雞毛用。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不過葉瑾已經想好了。


    自己初高中時候學的知識暫時還沒有還給老師,雖然自己並不是理工科的人才,但是簡單的物理、化學知識還是略懂,用來給這些沒有半點基礎的人當老師綽綽有餘了。


    至於教材嘛。


    係統給的獎勵亂七八糟的,其中就有這方麵的教材,正好可以拿來一用。


    總之一句話。


    上元學院已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東風是什麽?!


    銀子呀!


    現在庫房裏空空如也,真的籌措不到上元書院所需要的五千餘貫錢了。


    現在姚廣孝說他已經完成了賭約,帶迴來一大筆銀子。


    這不是雪中送炭又是什麽?!


    所以葉瑾一臉殷勤的給姚廣孝斟了一杯茶之後,才搓著手道,“大師,既然完成了賭約,那就把賭注拿出來吧,正好本官現在正愁沒米下鍋呢。”


    姚廣孝也沒有端著。


    喝了一口茶之後,才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布袋子裏掏出了一大疊寶鈔。


    遞給葉瑾說道,“足足五萬五千餘貫寶鈔,若是兌換成銅錢的話,差不多能有六千貫。”


    葉瑾喜笑顏開。


    洪武年間的寶鈔雖然不停地貶值,但是還是有一定的購買力的。


    通常情況下,9貫寶鈔能夠兌換一貫銅錢。


    姚廣孝給了葉瑾五萬多貫寶鈔,兌換成銅錢絕壁超過六千貫。


    所以他接過寶鈔之後,粗粗掃了一眼,就遞給張狗子說道,“趕緊把這些寶鈔拿去給禮房的王司吏,告訴他既然錢本官已經幫他籌措到了,若是他的進度還是上不去,休怪本官不給他體麵了。”


    張狗子趕緊誠惶誠恐的接過這一大疊的寶鈔。


    轉身就要走,葉瑾又叫住了他,“趙寡婦母女最近可能會在縣城開一家食鋪,到時候你帶幾個弟兄多去轉轉,一是照顧照顧人家的生意,二是防止一些不開眼的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是。”張狗子咧嘴一笑道,“現在縣城已經被大人治理的夜不閉戶了,但是若是真有人不開眼,屬下會讓他知道牢飯的滋味的。”


    “去吧。”葉瑾揮揮手。


    然後他才轉頭看向姚廣孝,臉上露出了一絲和善的笑容,“大師,五千餘貫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大師能夠


    在區區二十餘天就籌措到這筆巨款,非常人耶,大師可否透露一二啊,本官也想發一筆小財。”


    姚廣孝瞥了葉瑾一眼,譏諷道,“大人是擔心這筆錢來曆不明?!”


    “嘿嘿…”葉瑾訕笑。


    “既然大人擔心這筆錢來曆不明,為何剛才不問這筆錢的來路,而是讓人把錢送走了才問貧僧?!難道大人就不怕這筆錢是髒錢嗎?!”


    葉瑾攤攤手,很光棍的說道,“如果是髒錢,那麽這筆錢就是本官繳獲的贓款,用來修建書院也算是恰逢其會了。若是這些錢來路清白,乃是大師的為本縣的教育事業添磚加瓦,這可是大功德一件呐。”


    思路清晰,邏輯縝密。


    葉瑾在心裏默默為自己點了一個讚。


    總之一句話。


    就是這筆錢已經落進了本饕餮的嘴裏了,你休想再打這筆錢的主意。


    姚廣孝微微歎了一口氣,“天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大人這般厚顏無恥,你家裏人知道嗎?!”


    葉瑾聞言也沒有惱怒,而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現在知道本官厚顏無恥了?!那大師還想當本官的幕僚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但是銀子本官可不退哈…”


    姚廣孝似笑非笑的看了葉瑾一眼,才說道,“天下能做成大事之人,哪個不是厚顏無恥之輩,貧僧蹉跎半生,終於得遇明主了,所以大人還是履行承諾吧,從今日開始,貧僧就是大人的幕僚了。”


    葉瑾張了張嘴。


    表情錯愕。


    他怎麽都想不到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瘋和尚居然這般執著。


    好吧。


    想當就當吧。


    反正還是那句話。


    本官乃是良善之人,從不做違法亂紀之事。


    想要鼓動本官造反?!


    下輩子吧。


    “江寧縣有一座弘覺寺(初名“佛窟寺”,後稱“弘覺寺”。清代為避乾隆皇帝弘曆名諱,改稱“宏覺寺”。),大人知道吧?!”姚廣孝喝了一口茶,這才打開話匣子。


    葉瑾點點頭,反問道,“你的這些錢就是從弘覺寺搞來的?!”


    姚廣孝點點頭,“然也。”


    弘覺寺乃是應天府一座古刹之一。。


    自古以來,應天府一代佛教昌盛,當地百姓也大都是佛教信徒。


    所以應天府大小寺廟二十餘座,其中最出名的就有棲霞寺、雞鳴寺、靈穀寺、弘覺寺、上下定林寺等等。


    這些寺廟幾乎都傳承了千餘年之久,最早可以追溯到魏晉南北朝時期。


    當時南朝梁武帝蕭衍在位的時候,不但崇佛尚佛,大興佛教,甚至自己還要舍棄皇位,出家為僧。


    上行下效。


    所以當時梁“二四七”國上下都興起了崇拜佛教的風氣。


    應天府作為梁國首都,當時也興修了不少的寺廟,很多寺廟甚至一直傳承至今。


    弘覺寺就是其中之一。


    弘覺寺背依牛首山,麵對雲台山,左右群山環抱,地理位置絕佳。


    因為是應天府傳承千年的古刹之一,所以弘覺寺平日裏香火還算鼎盛。


    不過應天府的古刹實在是太多了,競爭壓力大。


    弘覺寺又家大業大,需要開銷的地方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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