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番敦敦教誨雖然有些囉嗦,但是葉瑾依然能夠從話語裏聽出了濃濃的愛護之意。


    所以葉瑾朝著徐達笑道,“徐伯伯您老就放心吧,小侄雖然脾氣有些怪異,但是還不想被人當成異類。小侄現在之所以會表現的很直率,是因為兩位伯伯的維護,以及上元縣乃是小侄一個人說了算。若是將來有機會步入朝堂,小侄一定會放下偽裝,努力將自己扮演成一隻會表演的小狐狸的。”


    徐達:.…


    這都哪跟哪啊?!


    老夫的意思是讓你當陰險狡詐的小狐狸嗎?!


    算了。


    老夫就當你這番話是說自己懂得藏拙吧。


    懂得藏拙就好。


    要不然像現在這樣鋒芒畢露,早晚會出大事的。


    這時候,嬋嬋也已經給小胖子洗漱完畢了。


    幾個人聚在涼亭裏吃著早餐。


    辰時八刻。


    葉瑾換上官服,帶著趙今夏來到了縣衙前廳。


    這時候,各房司吏、書吏,以及三班衙役已經在縣衙前廳等著開早會了。


    見葉瑾和趙今夏走進前廳,包括坐在太師椅上的張典吏也趕緊站了起來。


    葉瑾走到主座位置坐下。


    所有人立即來到正堂中央,齊刷刷的朝葉瑾拱手行禮,“下官\/小人拜見縣尊老爺。”


    葉瑾抬抬手,“諸位不必多禮,各房都匯報一下近日縣衙近況吧。”


    隨著葉瑾這句話說出口,上元縣今日的早會算是拉開序幕了。


    這已經是每天縣衙每天固定節目了。


    而且每天各房司吏都會匯報前一日各房工作近況,所以每天匯報的幾乎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同樣如此。


    額!


    除了刑房。


    因為昨天縣衙才破獲了一起入室奸y,甚至擄掠人口的大案子,所以輪到刑房的時候,刑房孫司吏拱手道,“大老爺,昨日抓獲的那個蟊賊經過一夜的審訊,基本上確定是個人流竄作案,不涉及團夥作案,之所以要把趙寡婦家的閨女擄走,是因為見色起意,想要將此女霸占為妻,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一會兒府衙和刑部六扇門也會派人來複查,若是複查完成之後,是不是要將此案移交給刑部?!”


    根據《大明律》,不管是入室奸y,還是擄掠人口,都是十分惡劣的刑事大案。


    如果是其他省份的話,這種大案子應該由提刑按察使司衙門負責。


    但是上元縣乃是京城應天府統轄的縣城,京畿重地,所以這種大案子一般都由六扇門接手。


    不過這件案子因為人證物證俱在,所以隻需要將人犯和口供移交即可。


    老朱對省一級的地方官府設計挺合理的。


    介於前朝多有軍閥藩鎮割據的前車之鑒,所以老朱大大削弱了地方官府的職權。


    采用類似於‘三權分立的政治製度,將民政權、司法權、軍事權三權分立。


    其中承宣布政使司衙門負責全省民政事務,是民政總機構


    都指揮使司衙門負責全省的軍事事務,是軍事總機構。


    提刑按察使司衙門負責全省的司法事務,是司法總機構。


    這種‘三權分立’的製度設計,雖然大大的削弱了地方官府的職權,增加推諉扯皮的風險,但是卻也很好的防治軍閥和藩鎮割據。


    隻是到了明朝中後期之後,明廷又開始設立巡撫一職,統領一省所有事務,不管是承宣布政使司衙門,都指揮使司衙門,還是提刑按察使司衙門都成了巡撫衙門的下屬機構。


    到了明末,明廷甚至設立了總督衙門,統領幾省事務。


    但凡擔任總督一職的官員,全都是權傾朝野,顯赫一時。


    這倒不是明廷在開曆史的倒車,而是從明朝中後期開始,天下已經開始戰亂頻發。


    如果不加強地方官府的職權,根本沒辦法鎮壓各地的叛亂。


    但是現在還是洪武年間,天下太平。


    所以地方官府三權分立是最好政治製度。


    聽完孫司吏的話之後,葉瑾稍微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暫時不移交917案子,過些天再說,本官覺得那個小蟊賊還有一些實情沒有吐露出來。等把他腦海裏的所有實情全部掏空之後,再移交給六扇門吧。”


    孫司吏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朝著葉瑾繼續拱手道,“是,謹遵大老爺鈞令。”


    正要退下,葉瑾又叫住他問道,“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好好招待招待那個小蟊賊?!”


    孫司吏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黃牙,“皮開肉綻,那個小蠡賊可是叫喚了整整一晚上呢。”


    “嗯,不過要注意分寸,可別輕易弄死了。”葉瑾有些擔心道。


    “大老爺請放心,小的們都是幹這一行的老手了,一定不會讓那個小蟊賊就這麽輕易被弄死的。”素有‘孫閻王”的孫司吏咧嘴笑道。


    葉瑾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犯下這種大案子,不去菜市場案幾十刀就這麽輕易死了?!


    那豈不是太便宜那個采花大盜了?!


    葉瑾雖然來自21世紀,覺得洪武朝的律法十分粗鄙不堪。


    但是他對一些律法還是比較認可的。


    那就是對犯人的處罰方式。


    一些惡貫滿盈、十惡不赦的人渣,有時候就該千刀萬剮,讓他們好好嚐嚐受害人被他們迫害時候的滋味。


    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憤。


    什麽?!


    跟人渣講人權?!


    那那些受害人的人權跟誰講去?!


    那些受害者在被迫害的時候,誰替他們講人權,替他們受苦了?!


    21世紀什麽都好,就是鍵盤俠和偽聖母太多了。


    刑房孫司吏剛剛退下,戶房的大張司吏站了出來,拱手道,“大老爺,戶房這些日子倒是沒有什麽要緊事,隻是咱縣衙的酒坊和其他小作坊已經開了月餘了,您老什麽時候得空閑了,屬下陪您去視察視察工作?!”。


    因為縣衙缺銀子,所以葉瑾在一兩個月之前就找了縣城裏幾家商戶,采取縣衙提供技術和配方,商戶出資的模式成立了幾家工坊。


    由他改良的紡紗機也是照此模式。


    但是因為葉瑾實在是太忙了,所以這些工坊已經開始供貨了葉瑾都還沒抽空去瞅一眼。


    那些個商戶就天天來纏著戶房。


    說沒有縣尊老爺去視察工作,他們心裏不安。


    所以大張司吏就趁著開早會的機會,將這件事一並稟告了。


    葉瑾沉默片刻之後,就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午飯過後你陪我去瞧瞧。”


    “是。”


    等到大張司吏退下,又有幾個書吏匯報了一些瑣事,今天的早會就宣告結束了。


    早會完了,葉瑾又轉迴後院,將自己的一身七品文官官府換了,重新穿上一身青色文士衫。


    後院這會兒就徐達一個人。


    他本來在涼亭裏老神在在的喝著茶,見葉瑾換好衣服,就朝他問道,“你衙門裏的事情都忙完了?!”


    “衙門裏的事千頭萬緒,忙一輩子都忙不完,但是徐伯伯過些天就要率軍北歸了,所以培養軍中郎中的事得抓緊。”葉瑾走過來說道。


    徐達點點頭,道,“那好,那些軍郎中已經在縣衙外候著了,咱們是去醫館還是?!”


    “不用,就在前院吧。”葉瑾迴答。


    徐達雖然有些詫異,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背著手就跟著葉瑾出了後院。


    二人在院子裏分道揚鑣,葉瑾進了正廳,徐達去了衙門外。


    “狗子,去把昨日咱帶迴來的那個蠡賊給帶來前院。”葉瑾吩咐道。


    張狗子拱手領命,轉身就去了監牢。


    趙今夏一頭霧水,問道,“大人,您把那個采花賊帶來幹嘛啊?!”


    “徐伯伯不是要率軍出征了嗎?!他讓軍中的郎中來找本官學習一些淺薄的治療外傷的知識,但是光用嘴巴講那些軍郎中豈能服氣?!得給他們演示一遍才行,但是又不可能去大街上隨便找人揍一頓然後拉來做實驗?!昨天晚上那個采花賊不是被收拾的夠嗆嗎?!用他做實驗正合適..。”葉瑾笑著解釋。


    趙今夏吐了吐香舌,笑著道,“大人您思量的可真周全。”


    “那是…”葉瑾得意洋洋的揚了揚下巴,對趙今夏道,“對了,本官有一些器材忘記拿了,你去後院書房幫本官拿來一下。’


    “什麽器材?!”趙今夏問道。


    “棉花、鉗子、酒精,酒精就是書房裏的那瓶烈酒,瓶子寫著字呢,你若是找不到的話就問嬋嬋,她這會兒應該迴來了、還有針線盒,然後你再讓人在院子裏燒起一個爐子,再燒一鍋滾燙的開水…”


    趙今夏聽得一頭霧水。


    不是要教人治療外傷嗎?!怎麽還把針線盒拿出來了。


    而且還燒爐子和開水。


    您這不是治傷,這是要殺過年豬啊。


    不過趙今夏雖然一頭霧水,但是執行力很強。


    沒一會兒,她就將葉瑾所需要的全部器材給拿了出來。


    同時兩名差役也在前院劈柴燒火,燒起了一鍋滾燙的熱水。


    這時候,徐達也帶著十幾個軍郎中走了進來。


    這些郎中個個都背著醫藥箱。


    年紀普遍在三四十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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