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郎中,但是令行禁止,頗有軍人風範。


    徐達隻是將人帶進來,並無多餘的話。


    為首的一個郎中朝葉瑾行禮道,“下官太醫院院判張瑞,見過葉縣尊。”


    葉瑾看了一眼這個頭發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頭子,不由得有些詫異。


    沒想到軍中郎中也有禦醫?!


    大明軍隊之中雖然有軍醫,也就是軍郎中,但是地位比較低下,幾乎都沒有一官半職,而是屬於後勤保障人員。


    甚至朝廷還會特意在民間征發一些郎中去軍中服徭役,目的就是收治傷員。


    但是這老頭竟然是太醫院院判,正兒八經的醫官。


    而且官階品級不一定比葉瑾這個七品芝麻官低。


    隻是醫官屬於雜官,沒有葉瑾這種正印官那麽顯赫。


    不過葉瑾也沒有托大,趕緊朝對方迴禮。


    其他軍郎中也——向葉瑾行禮。


    一旁的徐達才指著老頭子說道,“張院判本來是禦醫,隻是老夫身子骨有些不虞,陛下恩典,就讓張院判一直跟著老夫,不過張院判早就聽說了你小子‘神醫’的大名,聽說你要現場傳授軍郎中醫術,就自告奮勇一起來了。”


    葉瑾趕緊擺手道,“小侄也隻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哪裏敢在張院判和諸位麵前班門弄斧?!”


    這倒不是他謙虛。


    他真的隻懂一些治療外傷的皮毛知識。


    如果讓他診斷內傷惡疾的話,估計會直接把人送去見閻王。


    但是這話落在其他人的耳朵裏,還以為是葉瑾在謙虛呢。


    徐達也有些詫異的瞥了葉瑾一眼。


    這小子平日裏有三分本事,他都會吹噓成十分,今天怎麽謙虛起來了?!


    張院判一臉嚴肅,朝葉瑾拱手道,“葉縣尊切莫謙虛,您“少年神醫”的名頭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了,天花惡疾困擾我炎黃子孫數千年之久,無數先賢束手無策,但是卻被您略施小術就給治愈了,若是您隻懂皮毛,那我等豈不是連皮毛都不懂?!”


    其他人也出聲附和。


    葉瑾摸了摸鼻子。


    好吧。


    自己神醫的名頭似乎是洗不掉了。


    將來真的有疑難雜症找上門來,我該怎麽辦啊?!


    所以葉瑾嚴肅說道,“`」這還真不是本官自謙,術業有專攻,本官確實對遏製天花惡疾有心得,治療外傷本官也略懂一二,但是別的惡疾或者內傷本官可真的一竅不通了,若是將來有病患找上門來,本官把人醫治


    死了,那該如何處置啊?!”


    眾人見他說的真切,也有些將信將疑。


    難道葉神醫’真的隻會治療天花惡疾和外傷?!


    張院判捋著胡須笑道,“醫術雖是小道,但是也分門別類,有人精通傷寒病症,有人精通婦科炎症,有人精通外傷…所以葉縣尊此話下官是信了的。”


    “哈哈,既如此,那還請諸位替本官分辨一二,別到時候真的有什麽疑難雜症找上門來,到時候本官束手無策的話,會鬧笑話的。”葉瑾笑道。


    這些郎中見葉瑾態度和藹,也紛紛笑著稱是。


    這時候,張狗子和幾個獄卒抬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走進前院。


    葉瑾指著這個男子解釋道,“此僚乃是一名采花大盜,昨日在本縣轄區內犯案的時候被緝拿歸案,人證物證俱在。但是此人的嘴(王了好)巴有些硬,所以本官就讓人動了刑了,聽說諸位今日要來,所以本官就沒讓郎中為其醫治,而是抬來院中,本官一邊替他療傷,一邊給諸位講解需要注意的事項。”


    眾人見葉瑾考慮的這麽周全,臉上的感激之色更甚。


    徐達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看得出,這小子確實對這件事很上心。


    要不然他幹嘛這麽大費周章啊!?


    怪不得四哥這麽偏愛這孩子。


    唉。


    連老夫都想收他為義子,待他為至親子侄了。


    咦?!


    等等。


    錦兒不是和這個小王八蛋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嗎!?


    若是此事能成,他豈不就是老夫的賢婿了。


    名正言順的至親子侄啊。


    將來再使喚他做任何事的時候,也名正言順了。


    嗯!


    這件事得抓緊了。


    要不然這麽好用的女婿,若是被四哥搶了先了,那可怎麽辦呐?!


    宋小乙一臉驚恐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俊俏書生。


    他認識這個人。。


    昨天就是這個俊俏書生僅僅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鎖定了自己的身份,讓差役把自己給當場緝拿了。


    宋小乙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明明做的滴水不漏,每一次犯案之後甚至還要把現場遺留的痕跡給清掃幹淨。


    為什麽這個俊俏書生僅僅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通過幾個受害人和證人的證言證詞就鎖定了自己的身份?!


    他之前是聽過這個俊俏書生的大名的。


    現在“葉青天”的名聲可不隻是在應天府一府之地傳頌,甚至已經傳遍了整個江南地區。


    所以宋小乙本來是不打算來上元縣作案的。


    但是誰知道上元縣竟然會突然爆發鼠患,而且官府和上元縣百姓給的報酬還那麽豐厚。


    作為一名到處流竄作案的捕鼠人,聽到上元縣縣衙給出的豐厚報酬之後,宋小乙沒有任何的遲疑,就從鳳陽府匆匆趕來上元縣。


    但是他的身份可不隻是捕鼠人那麽簡單,更是一個到處流竄作案的采花大盜。


    因為此人不但會捕鼠,更會調教和飼養老鼠。


    別看耗子這玩意兒個頭不大,但是智商卻不低。


    稍加調教的話,也能通人性的。


    宋小乙就是利用自己捕鼠人的身份走家串戶,提前踩點。


    若是發現203哪家的小媳婦或者黃花大閨女長得俊俏,他就會在晚上悄悄潛伏在這家人家附近,要麽利用老鼠打開門栓潛入,要麽利用縮骨功縮小身子,從狗洞裏鑽進去。


    之後再用迷藥迷暈受害人極其親眷,再行不軌之事。


    因為他作案隱秘,而且好多被害人受到侵犯之後為了名節不敢聲張,所以宋小乙屢次得手。


    這一次要不是他“色迷心竅’,將趙寡婦的閨女給擄走的話,估計這廝還會繼續逍遙法外。


    但是從昨天被捕開始,宋小乙就經曆了這輩子最恐怖的噩夢。


    這些差役就跟地府裏的鬼差一樣,把他打的遍體鱗傷,身上沒有一塊肉是好的。


    現在更恐怖。


    竟然把他給拎了出來。


    院子裏還燒著一口鍋,鍋裏的開水不停的翻滾沸騰著。


    宋小乙一臉驚懼。


    難道這些黑皮這是要把自己當成過年豬給煮了嗎?!


    想到這,宋小乙立即劇烈的掙紮起來。


    張狗子見狀,走過去狠狠的踹了他幾腳,怒道,“還有力氣掙紮是不是?!看來哥幾個昨天晚上對你還是太客氣了…”


    宋小乙看到張狗子那張黑臉,頓時嚇得雙股戰戰,整個人躺在地上不敢再動彈。


    昨天晚上就是這張黑臉折磨自(a)己最厲害。


    張狗子見自己一出手就威懾住了這個采花大盜,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自得的神色。


    這時候,趙今夏端來一盆清水。


    葉瑾一邊洗手一邊對張狗子說道,“實話實說,你們審訊犯人和折磨犯人的手段忒糙了一些,改日本官有空了,就教你們幾招。”


    張狗子在葉瑾麵前又是另一副麵孔。


    咧嘴一笑,道:“哪敢情好,屬下也覺得把人弄得血肉模糊的不爽利,若是大人有空了,一定要多教教小的們。”


    葉瑾微微點頭。


    洗幹淨手之後,他才皺著眼看著躺在地上不敢動彈的宋小乙。


    這廝昨天晚上受的罪可不輕,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了。


    他先從木盤裏拿了一把剪子,在宋小姐驚懼的目光中將他的外衣給剪掉了。


    然後指著胸口一處血肉模糊,猙獰可怖的傷口說道,“將士在戰場上受傷無外乎是刀傷、重物擊打導致的內傷、被火燒傷,攻城時候被開水燙傷等等…”


    “此處傷口和刀傷差不多,首先要做的就是清理傷口,你們可知為何好多將士受傷被醫治之後依然丟掉性命?!你們明明已經在傷口上塗上金瘡藥止血了,但是致死率依然居高不下?!”


    張院判點頭,開口道,“特別是夏天,很多將士都會出現傷口潰爛,渾身發燙的症狀而亡。”


    “那是因為傷口被感染了。”葉瑾解釋道,“這些傷口裏麵有很多我們用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導致將士傷口潰爛的元兇就是這些小蟲子,別問本官怎麽知道是這些小蟲子作祟的,更別問本官如何才能看到這些小蟲子,本官隻叫你們治療,不負責解答。”


    “總之一句話,你們按照本官的法子嚴格執行就錯不了。”


    因為葉瑾沒辦法弄出一台顯微鏡,更沒辦法把整套現代醫學理論給照搬迴洪武年間。


    所以隻能這般囫圇吞棗一般教學了。


    不過不懂理論不要緊,照做就行了。


    “治療刀傷的第一步是清理傷口,你們要記住一句話,那就是你們在收治傷員的時候,所有器具都必須先消毒,就是用開水煮上一炷香的時間。”葉瑾指著火爐上的大鐵鍋說道。


    所有軍郎中都踮著腳朝這口大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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