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何忌疾步走到倒在地上的老者身邊查看情況,他可不怕什麽訛人,這周圍的圍觀群眾一小半都是他孟氏的馬仔。


    誰知剛才還腰傷嚴重,幾乎難以動彈不得的老人竟然在少年的攙扶下奇跡般的站了起來。


    老者一手扶著老腰,一邊順勢接過孟何忌遞過來的拐杖,感激道:


    “多謝小君子出手相助,老朽感激不盡!”


    “阿父!太好了!你腰沒斷!”


    見老父親站了起來,“好大兒”麵色欣喜,將手裏的昆勿忌隨手扔到一邊 ,激動的跑到老者身前上下打量。


    “好了,阿父無事。剛才受馬車驚嚇,一時不察摔倒傷了腰,緩了會舒服多了。”老者沒好氣將麵前擋視線的“好大兒”推到一邊,隨後一臉熱絡討好孟何忌。


    “你可聽到了,此事與我無關。我也不願再追究此事,就此作罷。”


    聽到老者的解釋,臧會馬上見縫插針,今日之事讓他身心俱疲,連去女閭的心思都淡了。他實在是不想於此事再多作糾纏。


    還想繼續發揮的“好大兒”麵色微微一滯,一時有點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那麽大一個貴族,說算了就算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不樂意了。


    昆勿忌怒道:“你等可聽到了,是這老頭自己摔倒的,可與我等無關。你無故毆打於我,置臧氏於何地!今日若沒個說法定要你們……”


    昆勿忌作為是臧會的“司機”,他可不是什麽奴隸。作為士這一階級的地板磚,他勉強可算的上是臧氏的家臣。如今無緣無故挨了兩巴掌,還打的那麽重,不能就這麽算了!更何況主辱臣死,臧會咽得下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聽到這話,“好大兒”眼前一亮,立即上前就要去揪昆勿忌的衣服。


    可這次昆勿忌有了防備,輕鬆避開了身前的大手,二人一番糾纏,一時間“好大兒”也拿他不下。


    逼退眼前壯漢,昆勿忌得意不已:他也算半個武士,之前是他不備才讓這莽夫得手。


    現在,哼哼。


    隻是……


    “你幹什麽,放開我!”


    見抓不住昆無忌,“好大兒”改變目標,一把揪住臧會的衣領,很輕鬆的就把這位出門容易被螞蟻單殺的公子哥提溜了起來。


    這一變故驚得臧會哭喊不止。


    見事情“失控”波及貴族,孟何忌適時勸道:“這位壯士冷靜……”


    “放開我家君子,獲罪於我臧氏,你就不怕身死嗎!”孟何忌話剛說一半,一旁昆勿忌便忍不住作死道。


    幹的漂亮!繼續!


    “好大兒”心裏給昆勿忌點了個讚,然後把半輩子悲傷的事情都迴憶了一遍,很快猛男落淚,看向圍觀群眾聲淚俱下的哭訴:


    “諸位國人,分明是他臧氏跋扈,於都內縱馬疾馳,不顧及我等國人生死安危。我阿父何其無辜,為其飛馬所驚倒地不起。如此飛來橫禍,我父本無意多追究,可他臧氏卻要趕盡殺絕,使我父子身死啊。如此蠻狠不閥,施虐國人!豈不知今日之我父,明日之諸位阿!”


    孟氏水軍見狀也同時發力:


    “說的不錯,臧氏如此苛待國人,簡直駭人聽聞!諸君不可不察,今日我等若冷眼相待,他日輪到我等受欺淩可就無人願意相助了。”


    “此言有理。分明是臧氏於都內縱馬驚了老人家,就算沒有撞到,其人難道就沒有任何責任了嗎?更過分的是還如此脅迫於人!”


    “拋開事實不談,你等於都內乘車就沒有一點錯嗎?”


    “難道沒有被撞,就不能維護自己的權益了嗎?”


    “這……是不是有點牽強?”


    “你老父有沒有被馬車嚇得倒地不起?”


    “在下剛出生的時候阿父就……言之有理,這臧氏當真是囂張至極!該死!於都內縱馬,視我等性命於無物。”


    “不錯!”


    “彼其娘也!誰***又摸本大爺!*******************!!!”


    “……”


    圍觀國人罵的正盡興,兩個看熱鬧的季氏壯漢忍不住了,越眾而出,罵罵咧咧的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大家讓開,我季伯常必讓此等敗類知道我的厲害!”


    “看來我季霸英也不能低調了!”


    “二位冷靜。”幾個孟氏水軍見此,趕緊越眾而出,攔住了這兩人。


    隻是推推嚷嚷之間,想打架和拉架的幾個人卻離昆勿忌卻越來越近了,很快一群人就將其團團圍住。


    也不知是誰率先踢了昆勿忌一腳,勸架也迅速演變成正義的圍毆了。


    昆勿忌:誰教你們這麽勸架的?


    一頓胖揍之後,昆勿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膽!”看了半天的孟何忌也忍不住了,上前一腳踩在昆勿忌的坤坤上。


    他之前還有點擔心計劃出錯,現在有這麽個人才在,何愁臧會不被坑死。他都懷疑這個坤什麽忌的是他二弟收買的水軍。


    狠狠的碾了幾下後,孟何忌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臧會:


    “今日有我孟何忌在,我倒要看看臧氏的威風!淩虐國人?好膽!”


    一聽孟何忌的名字?又看到少年身後整齊的武士,臧會哪裏還不知道這是孟氏子弟,三桓卿族。


    為什麽人家身邊都是精銳,自己身邊全是人才。


    有如此忠臣在身邊,他想死簡直易如反掌。


    本來都沒他什麽事了,昆勿忌那個蠢貨非要多此一舉,現在該如何收場?


    臧會隻能選擇破財免災了:“小君子說笑了,我臧氏平日裏也是友愛國人,扶老幫幼。今日這一切都是這惡仆的錯,在下願意賠償。這位壯士可否先將在下放下。”


    “好大兒”看了看拄著拐杖的老者,征詢他的意見。


    老者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的答複後,“好大兒”鬆了手,退迴到老者身邊。


    “老人家真仁厚長者,今日遭此一劫當有後福。這位壯士至純至孝,勇武過人,若日後有意,可投我孟氏。”孟何忌讚歎道。


    “是即是即,小君子說的不錯。此等惡徒,這位壯士教訓的好啊。”


    臧會也指著昆無忌附和道,這話他至少有一半的真心。


    還好昆無忌暈了,不然聽到這話估計得吐血。


    “在下願意向這位老人家道歉,同時賠付一萬錢。小君子你看可好?”臧賜已決定出點血了。


    孟何忌補充道:“再加一萬錢吧。”


    臧會也很幹脆:“好!隻要老人家滿意。今日若無孟氏相助,我臧氏聲譽怕是要被這惡徒壞盡了。在下想請小君子一起吃頓午食,聊表歉意。不知小君子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孟何忌眼睛一亮:就等你這句話了!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啊!


    我孟何忌可沒有逼你!


    “可。隻是這些武士,可否……”孟何忌壓下心中的激動,麵色為難的向臧會示意身後的武士。


    對此,臧會心中不屑:看不起他?這幾個人能花幾個錢?


    “自當如此。”臧會一臉微笑,今日不幸遇到了這倒黴事,不過能認識孟氏嫡子也值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圍在坤無忌身邊的水軍也發力了。


    “幾位仁兄,今日我等一見如故,共懲此惡賊,在下想請諸位一起飲酒吃肉,喝他個痛快!”一位水軍滿臉激動的朝著季伯常幾人抱拳道。


    “好!不過應該讓我來請。畢竟是我先動的手。”季伯常激動道。


    “我還先動腳呢?你這是看不起我?看來我季霸英還是太低調了,我來請!”


    “我來……”


    “我來……”


    幾位水軍紛紛不甘落後的喊到。一群大漢爭來爭去,大有斬坤頭結拜之意。


    “今日之事皆因臧氏惡徒而起,幾位壯士助臧氏懲此惡賊,些許酒肉自當由臧家君子來請。”


    “是即。”


    “說的不錯。”


    這幾句話不知是圍觀人群中何人所言,引得了不少人附和。反正和孟氏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哪個泌?臧會在圍觀人群中掃視了一圈,見找不到多嘴之人,隻好作罷。


    隻是季伯常幾人眼巴巴的盯著他,看得臧會頭皮發麻。


    壓下心頭的不滿,臧會努力擠出笑臉,道:“此言有理,幾位狀士仗義出手,些許酒肉而已。能結交幾為壯士,臧會欣喜還來不及呢。”


    臧會雖在笑,可在季伯常幾人眼中,他笑的比哭還難看。


    這時,“好大兒”戳了戳老父的肩膀,老者心領神會。


    到我的戲份了。


    白發老者當即扔了拐杖,朝著眾人大大方方躬身一拜,言辭誠懇:“諸位國人在烈日下因老朽站了許久,想必早已饑渴難耐。老朽願以酒肉相敬,望諸位不要推辭。”


    圍觀群眾聽到這話,心中感動不已,皆是虛扶老者,口稱不敢。


    “不可如此,老人家萬不可再傷了腰。我等國人相互扶持乃是應有之義,今日相助不過本分之事。怎可讓老丈如此破費?”


    “萬萬不可……”


    “老人家……”


    “……”


    某水軍:我tm又來了。


    “我看不如就讓老丈請客吧,畢竟是老人家一片心意。不過我等列日之下站了近半個時辰,皆是臧氏都內縱馬之故,客老丈請了,這花費就由臧家君子出吧。”


    水軍a隨口說到。


    聞言,圍觀的國人紛紛眼前一亮,皆是出言附和。任何時代隻要能白嫖,都會讓人趨之若愚。


    “此言有理……”


    “說的不錯……”


    “俺也一樣……”


    “在下出生時…呸呸呸,在下也同意。”


    “嘛得,就你小子偷偷摸了本大爺三迴!被我逮到沒你好果汁吃啊!哎呦?怎麽?還敢反抗?小手挺滑啊…”


    “……”


    臧會:???


    你聽聽你們說的是人話嗎?


    這前前後後得有一百多人了,真要請了我怕是好幾年都潤不了大姐姐了。


    還有剛才說請客的是不是也你這個泌陽的!我和你有仇嗎!


    臧會心中無能狂怒,頂著一張笑川天皇同款司馬臉一言不發。可圍觀群眾眼神實在灼人,臧會隻能向孟何忌投去求助的目光。


    最怕氣氛突然安靜,國人們看著臧會,臧會盯著孟何忌,空氣中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孟何忌知道隻能由自己來打破僵局了,於是他“麵露難色”道:


    “眾命難為,臧兄不如……”


    “不過我孟氏最近開了一家新酒肆,可以分攤些許。”


    夏諭:分攤會賠錢?價格還不是我說了算,這時候又沒有物價局。開業大酬賓,菜品價格貴一點很合理吧。之後再降價就是了。


    係統:開業大漲價,你是懂做餐飲的。


    見孟何忌願意分擔一二,臧會心裏好受了一些,隻能痛苦的點了點頭。


    妥了!強壓住內心的興奮,孟何忌對著周圍的國人道:


    “今日午食的花費,由臧家君子買單。”


    “好!孟家小君子高義!”


    圍觀群眾紛紛讚揚兩人,個個喜笑言開。


    除了某個水軍a。


    隻見一人擠開人群,朝人群外飛奔而去。邊跑邊大喊著給過往行人指路:


    “好消息!好消息!臧家君子今日於孟氏酒肆宴請國人,來者人人有份。臧家君子就在那裏,想去的抓緊了。”


    街邊路人聞言,一個個皆是不敢相信:


    “此言當真?”


    水軍順手指明方向:“一看便知。”


    “多謝。”


    “加我一個。”


    “我也來。”


    “…~~”


    看著周圍越積越多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吃瓜群眾,臧會感覺腦門充血疼的厲害,他顫抖著右手指著飛奔的某人,半天說不出話。


    終於,臧會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在失去意識之前,臧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泌陽的,別讓我逮著,指不定有你好果汁吃。


    ………


    一個多時辰後,孟氏酒肆,庫存的食物全都賣完了。酒肆負責人一再表示食材真用完了,三百多國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新穎的吃法,美味的菜肴讓眾多白嫖的國人讚不絕口,紛紛表示以後一定常來。畢竟他們以為自己占了孟氏不少便宜,幫忙做個宣傳也是應該的。


    被孟氏武士抬到包間的臧會悠悠轉醒,他扶著牆站緩緩起身,用力搖了搖頭,環顧四周。


    這是哪?


    昆勿忌他們呢?


    顫顫巍巍的走到酒肆大堂,入眼處滿是狼藉,一群“服務員”正在四處收拾。


    酒肆負責人適時帶著兩個武士走到臧會麵前,笑眯眯道:


    “臧家君子安好,我家小君子已先行離去了,他托我向你問好。這是花費………”


    孟何忌早就去找夏諭了,那兩個武士就是他留下來跟著臧會,防止他跑路的。


    臧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酒肆大門,他神情恍惚,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身後還跟著的兩個鐵塔般的武士,他想跑都跑不掉。


    猛得,臧會想到了什麽。


    唉?


    我馬車呢?


    我馬呢?我馬沒了!


    就在臧會想要去找馬匹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唿救聲。


    臧會定睛一看,隻見又是一白發老者摔倒在地,周圍一群人竟然沒一個扶的!


    臧會心中憤慨不已,說好的國人相互扶持呢?


    演員:什麽相互扶持?


    同時,臧會內心也掙紮了起來:扶不扶?


    思慮再三…扶!


    是時候挽救一下自己的聲譽了,扶了這位老者,過幾日他臧會的賢名還不傳遍曲阜?


    “老人家躺著別動,我來救你!”


    臧會高唿道。


    片刻之後……


    “此事與我無關啊。”


    “不是你推的你為什麽要扶?”


    “我我……”


    臧會被一群人逼到牆角,一時百口莫辯,再次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夏諭: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躺在大街上都沒人管的坤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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