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酒肆,有間酒肆,醉香酒肆一堆內涵豐富的名字,夏諭都沒有用。


    為了方便獲得名氣值,他直接取名孟氏酒肆。簡單粗暴還能幫他老爹做做宣傳,搞搞人設。


    什麽?在其他國家用這名字會不會太直白,容易引人注目,不利於情報網的展開?


    隻能說想多了,列國貴族之間的聯係是很密切的,酒肆開在人家地盤上,新菜品你先發明出來的,人家一查還能不知道是你?


    而且炒菜和火鍋做法簡單,隻要吃過大致也能聯想到怎麽做,自己迴去琢磨琢磨也能弄出來。無非就是味道的問題,需要時間試錯。


    以孟氏冠名先把品牌打出去,就算別人模仿也能占住最大的蛋糕。而且這名字還能震懾宵小,畢竟三桓在列國貴族那還是有點麵子的。


    一箭兩個半坤,何樂而不為呢。


    孟氏酒肆選址在曲阜城的中心地段,之前這裏也是個酒肆。孟氏財大氣粗,一手蘿卜一手斷頭刀,原來的老板隻能“喜笑顏開”接受了兩倍的價格,然後麻溜的收拾鋪蓋走人了。


    酒肆分為兩個部分,大堂給國人用餐,單獨的包間讓大貴族消費,小貴族願意花錢的話也可以。


    區別對待?特權階級?


    還真就得區別對待,如今社會主流價值觀如此,貴族才是消費主力軍。


    隻要有人就會有階級劃分,任何時代其實都一樣。除非世界上隻剩下一個人,特權階級才會消失。


    曲阜的城中大道還算平坦,街道兩側有許多商店,商人們在街上擺攤出售各種商品,街上還有許多行人,他們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今日是孟氏酒肆新開業的日子,午時風光正好,店門前路過的行人偶爾向這家店投來好奇的目光。


    還沒到飯點,沒幾個人願意在此多逗留,各自有事,行色匆匆。偶爾有幾位客人登門,也隻是沽幾兩濁酒便離去了。


    臧氏曾經是魯國的大家族,世為魯卿,和三桓的來曆一樣,都是魯國國君的公子建立的家族。


    臧氏在春秋前中期興盛過,後來逐漸衰敗,如今隻能算魯國的中等家族了。


    其家族領地在魯國東南,屬於季氏的勢力範圍。臧氏雖然是獨立的家族,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季氏的領地,這一代的季氏宗主又不個善茬,這一切都讓臧氏宗主臧賜憂心不已。


    為此臧賜經常出使晉國,欲尋晉國六卿為援。


    臧會,臧賜的堂弟。不學禮法,好美婢、孌童,喜佳肴美酒,常以鬥雞為樂。臧賜在曲阜為下卿,臧會也跟著來到了國都。


    臧會很閑,他人在曲阜,雖為貴族卻沒有一官半職。家族中的事務他能參與的也不多,平日裏聲色犬馬,紈絝膏粱。


    他身著灰白色長袍,頭頂銅冠,樣貌清秀,一副士人做派。臧會才二十幾歲,正是男人精力的巔峰時期。


    可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麵色虛浮、精神不佳、目光也有些呆滯,很像後世生物鍾壞了,還堅持熬夜獎勵的某些人。


    臧會正帶著兩個隨從乘著輕車在街上閑逛,對於來往偶有姿色不俗的婦人,他總是要多看上兩眼。


    不過倒也沒有什麽調戲民女、欺壓良善的惡俗戲碼。


    作為貴族子弟,臧會雖不成器但也有自己的底線。況且在這國都之內,到處都是貴族國人,萬一惹錯了人,以他臧氏的能量不一定能擺平。


    之前剛鬥了一個時辰的坤,臧會腹中有些饑餓,但現在才剛到寅時,對於接下來的安排臧會有些猶豫。


    到底是先去女閭助人為樂、體驗一波管鮑之交,為國家gdp做完貢獻後再去用午食好呢?


    還是現在就去吃一頓,然後直接去女閭一次性潤她兩個時辰飄個痛快好呢?


    好糾結啊,這頹廢生活他是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決定了!先去吃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


    “昆勿忌快點,去前幾日那個酒肆。”臧會雙眼微閉,感受著吹麵而來的熱風。熟婦的他都想讓一旁的清秀小廝展開雙臂,站他前麵……


    “是,君子。”正駕車的昆勿忌應道,而後馬上加快了速度。


    昆勿忌是臧氏的家生子,禦藝不俗,擔任臧會的專車司機。在這國都內縱馬他自然不敢,對於自家君子的要求,也隻能讓前方的兩匹駑馬疾走了。


    “架~”


    見不遠處的馬車加快了速度,街道邊的老者的眼裏閃過一絲決絕,狠厲目光掃遍四周的同夥,微微額首。


    在得到眾人肯定的迴應後,老者長唿一口氣,頂著滿頭華發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向馬車。衝刺帶起的風將老者兩鬢散落的白發向後吹的筆直,一如他堅定的內心。


    “咚~”拐杖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昆勿忌急忙勒住韁繩,逼停馬車。


    望著輕車前側躺在地,捂著腰身呻吟的老者。昆勿忌有點懵,剛才什麽東西唰一下就飛過來了?


    “哎呦,我的腰啊!我的腰啊!疼啊~這可如何是好啊?快來人啊~”


    “阿父!阿父!你怎麽了!你們給我下來!下來!”正在路邊買東西的壯漢見“老父親”被“撞倒”,立馬開始大聲悲唿,而後慌慌張張的跑向倒在地上的老者,仿佛是孝子的關心則亂,一時不慎摔倒在了老者身前。


    “阿父,阿父~”


    “好大兒”掙紮著站起身,一瘸一拐踉蹌的走向自己的“父親”,雙手還時不時的擦拭臉上的眼淚。


    這給不少群演尬的頭皮發明,這場麵尿點低的真看不了。


    倒在地上的老者看的也是一陣無語,你怎麽還自己加戲呢?不過摔也是真摔啊,膝蓋都流血了。


    其餘人見同事都這麽拚命了,他們這要是發揮不好迴去估計要被扣工資。二十多個“路人”紛紛開始自己的表演,四處奔走呐喊。


    “來人啊!撞人啦~”


    “發生腎麽是了?”


    “走,這位兄弟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誒誒,在下還有事…”


    “同去,同去。”


    “哎呀,誰摸本大爺屁股,你甜蜜別讓窩歹到!”


    “下作~”


    “啊________”


    “別~”


    頓時就有數十人聚了上來,將案發現場圍的水泄不通。


    臧會上一秒還在享受微風,思想自由的飛揚呢,下一秒馬車突然急停讓他止不住的一個踉蹌。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忍不住忍不住抖了個機靈,原本還在自由飛揚的大腦馬上就靜默了。釋迦牟尼佛架著機槍占領了高地,麵對眼前圍上來的眾人,臧會出奇的冷靜了下來。


    三人下了馬車,幾步走到老者身前,臧會一秒破功,急忙看向自己的專職司機,怒道:


    “昆勿忌!你是如何駕車的?給我說清楚!”


    “君子,這老頭絕對是故意的!這馬車速度如此之慢,怎會撞到他?我一見到他就勒馬了,這老頭是自己摔的!”昆勿忌急忙解釋道,他是真的冤枉啊。


    壯漢“好大兒”正跪坐在老者身邊查看傷情,聽到這話頓時就急眼了,一臉怒不可遏的起身: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你等撞倒我老父不致歉不說,竟然還反咬一口!來撞,來騙!來欺負他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家,爾等竟然如此不知恥!真當我等國人軟弱可欺!”


    “哎呦~哎呦~”躺在地上的老者順勢給了個助攻。


    圍觀群眾似乎也看不下去了,紛紛仗義執言:


    “就是,就是。哪有老人家會去拿自己的健全身體與名譽去汙蔑別人啊?呸~下頭男~”(夏諭:這台詞可不是我寫的昂)


    “此言有理,我等魯人世習周禮,知禮儀,曉廉恥。你等必是有錯,否則一六十老者怎會以命汙你。”


    “我魯國以禮治國,向來善待國人。今日若沒有個說法,休怪我等拳腳不相饒! ”


    “可是,這馬車速度確實不快,老人家走的慢,應該不容易撞到啊?”


    “你老父有沒有在你麵前被馬車撞過?”


    “在下一出生,父親就逝去了。”


    “你老父有沒有在你麵前被馬車撞過?”


    “在下一出生……”


    “你老父有沒有在你麵前被馬車撞過?”


    “??”


    “在下在下……爾等三人竟如此不知恥!還不快去給老人家道歉!”


    “簡直該死……”


    “誰**摸本大爺屁股?*******!!!”


    “……”


    孟氏水軍持續發力,臧會三人一時間百口莫辯。也有理智的國人提出自己的疑問,但很快就被水軍掩蓋了。


    臧會急的滿頭大汗 ,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裏。


    路邊館舍二樓,夏諭、孟何忌、南宮伯玉三人正在品茶。夏諭走到窗邊,左手持茶,右手扶窗,好不自在。


    看著下方的亂象,他要給純樸的華夏先人一點小小的碰瓷震撼。


    下麵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該讓男主上了,夏諭語氣平淡:“兄長?可準備好了?”


    聞言,孟何忌將茶碗中的茶一飲而盡,衝夏諭和北宮伯玉點點頭,隨即轉身離去。一套動作下來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


    北宮伯玉有些擔心,關切道:“何忌公子為人端方正直,之前也沒有過經驗,恐怕……”


    “伯玉叔叔,請相信兄長。”


    夏諭抿了口茶,一臉的自信。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便宜老哥是什麽人他還不清楚嗎?


    圍觀群眾一小半都是孟氏的人,就算有什麽突發事件也能救場。何況,以臧會這種奇葩,他還能逆風翻盤反將一軍?又不是什麽廢材庶子穿越逆襲的戲碼。


    北宮伯玉欲言又止:“隻是……罷了,左右也不是什麽大事。”


    ……


    “阿父,你還能起來嗎?”


    “別動,別動。腰~腰~”


    “好大兒”試著攙扶自己的“老父親”起身,可老者似乎是傷到了腰,短時間內難以扶起。


    “阿父?嗚嗚嗚~”見實在扶不起來,“好大兒”沒辦法,隻能先去討個公道了。


    隻見其一個箭步衝到臧會三人身前,“好大兒”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形成了一大片陰影,壓迫感十足。


    “你你…想幹嘛。”臧會咽了咽口水,顫抖著聲音問道。


    “好大兒”不想多廢話,直接伸出粗壯的左臂揪住了昆勿忌衣領,右手直接給了兩個耳光強行幫做他臉部填充手術。


    臧會被這一幕嚇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身邊的清秀小廝更是被嚇的麵色蒼白,雙眼含淚。


    “住手。”


    不遠處,孟何忌長喝一聲,隨即下了馬車,昂首闊步向眾人走來。身後跟著的七八個武士,整齊劃一,氣勢非常。


    眾人自覺讓開一條道,孟何忌掃視一周。


    嗯,這麽快就動手了?這人的臉?不得不說還挺對稱。


    孟何忌平複一下心情,迴憶迴憶閱弟的交代。


    該我上場表演了。


    ……………………………………………


    臧會這人在曆史確實不怎麽樣,從他諡臧頃伯就能看出來,頃可有名的惡諡。


    這人是不是大腦發育不健全?看他做的事情就知道了。


    曆史上他趁堂哥臧賜出使晉國不在家偷了他的寵物龜來替自己占卜,占卜問自己做人誠實點好還是不誠實好,占卜結果表示不誠實好。


    這貨信了。


    他堂兄臧賜出使晉國迴來後他去迎接 ,臧賜問他家裏人的情況,他就對著臧賜說謊。臧賜在迴家路上一連問了他好幾次,臧會還是一直說謊騙他。等臧賜迴到家了解情況後非常生氣,就要削他一頓。


    這貨嚇的跑到郈氏領地,被郈家收留。


    臧賜氣的派人到郈家抓他,臧會慌不擇路逃到季氏中門外被抓住。這下就壞事了,一群阿貓阿狗帶著武器跑到季家,這不是打季氏的臉嗎?季意如憤怒的把這幾個人一起抓了起來,兩家因此結怨。


    臧會的喜好無從得知,但喜歡鬥雞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魯國貴族一大半都喜歡這玩意。


    曆史上季意如和郈家宗主鬥坤,兩個人相互作弊。季意如先在雞翅膀上撒辛辣調料迷了對方鬥坤的眼睛打贏了。郈氏宗主不服氣給鬥坤爪子上裝銅鉤當外骨骼。結果肯定是外骨骼更勝一籌。


    季意如輸了後玩不起,以大欺小直接動武搶了郈氏一大半領地在上麵搞樓盤,郈昭伯拿他沒辦法,兩家因此結怨。


    臧氏和郈氏這兩個被季氏欺負的倒黴蛋一合計決定弱弱聯手,一起對抗季氏。


    之後臧氏和郈氏又找到想要收迴季氏權力的魯昭公進讒言,三家一拍即合決定一起討伐季氏。整了個弟中之弟聯盟,這三家也是懂找隊友的。


    一開始還真把季氏嚇住了,畢竟是國君親自討伐,還帶幾好幾個小家族。季意如一度服軟甚至表示給個機會讓他逃到國外。結果魯昭公不願意,郈、臧兩家也表示一定要殺掉季意如泄憤。


    季意如沒辦法。


    那就打唄!季氏馬上拉上叔孫氏一起上,孟氏一看你們倆都上了,那也加我一個唄。削弱國君,三桓向來都是一起。


    一場大戰後,郈昭伯被殺,魯昭公和臧賜被三桓打的逃亡國外,最後客死異鄉。兩家僅僅換了個宗主,也沒有被抄家滅族。


    魯昭公:請打開麥克風交流@臧賜


    臧賜逃到國外,臧氏宗主的位置就空了出來。鑒於臧會的“出色表現”,季氏決定把他立為臧氏宗主。


    與季氏結怨是因為這貨,最後把堂哥坑的客死異鄉,抱上季氏大腿當上家主的還是這貨。


    臧會當上宗主後還感歎“原來寵物龜占卜的不誠實好是這個意思”,隻能說是個狼滅。


    臧賜:你甜蜜是不是小腦有問題?wqnmlgb!


    在一代強人季意如死後這兩家又勾結季氏家臣陽虎架空新宗主季斯,陽虎通過季氏一度掌控魯國國政。陽虎想殺盡三桓嫡係子弟改立庶子掌控季、叔孫二氏,由他控製孟氏。結果自然是陽虎被三桓聯合鎮壓逃往齊國,後來還混成了趙氏家臣。臧氏和郈氏也就徹底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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