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已經料理了朝廷之中慕擇天的暗樁,也引起了慕擇天的注意,他已經幾次三番想要對付沈璃,沈璃如今上門就是和她商討下一步對策。


    沈璃道:“慕擇天的勢力龐大,非一朝一夕可以撼動。”


    沈醉道:“歲末祭天之時再行動,早做部署。”


    他武功高強,身邊高手如雲,強硬相對毫無勝算,她特意向聞嫵要的毒,三個時辰之內就能讓人暴斃,不給他任何反應機會。


    對付此人,不能給他喘息之機。


    沈璃道:“可有把握?”


    祭天之時沈皇親賜餌餅給諸位重臣,所以他一定會吃。


    沈醉道:“二哥,相信我。”


    沈璃道:“聽說你昨日遇見了刺客,有沒有受傷?”


    沈醉道:“沒有,就是薑姑娘她受傷了。”


    沈璃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薑姑娘?”


    他們何時如此生分了?


    迴想起這些日子裏的古怪,沈璃還是道:“小醉,你和薑問雪是怎麽迴事?”


    沈醉見對方眼神,見壺光不在,於是壓低了聲音道:“二哥,我好像失憶了。”


    沈璃聽完沈醉的話,眼中驚疑不定。


    “你說,你獨獨忘記了她?”


    沈醉不是傻子,察覺不對後就暗中打聽過和薑問雪的往事,故而昨日才會問薑問雪他們是不是認識,壺光不願說,她便去問本人,無奈薑問雪也似乎不願多言。


    沈璃道:“那真是奇怪,不過小醉,你和她之間的事我倒不清楚。 ”


    沈璃狐狸眼微微眯著,眼裏閃過一絲深意。


    “當初你可是非卿不娶,情深意重,竟然會忘記。”


    沈醉摩挲著手中杯盞,忍不住歎息。


    真的是她忘記了?


    心口又傳來一陣噬痛,她握住杯子的指尖一緊。


    院中一池秋水蕩漾,灰雀從枝頭飛去,簌簌葉片落下。


    沈璃道:“你最近身體怎麽了?是之前染上疫病沒有好全嗎?”


    連他都發現她情況不對,看起來極為虛弱。


    沈醉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隻是些小毛病。”


    元月,十五日。


    天大雪。


    沈醉站在階前,身上穿著暗紫色的親王服飾,左側是太子沈玟,右側是慕擇天。


    停了半日的雪此刻又隱約下了起來,輕柔點綴在發間。


    慕擇天眼神冷淡,看起來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並不關心,沈皇與皇後在內室進香,他們在外靜候。


    門前五彩的經幡舞動,過了許久,沈皇皇後出了門,他們隨即接著進去進香。


    室內滿是香燭氣息夾雜著一絲甜香,沈醉餘光看向沈璃,輕輕勾了勾唇角。


    特製的香呈現暗紅色,被點燃後煙氣很小,但是味道卻很濃鬱,輕易不滅。


    等出了祭堂,由陛下親賜餌餅,餌餅是粗糧製成,雖然賣相不好看,但是卻帶著祈收的意義。


    慕擇天拿起白釉盤中的餌餅,卻遲遲未有動作,沈璃狐狸眼裏滿是算計與凝重,似乎意識到不對一樣。


    慕擇天微微一笑,將餌餅放下。


    “陛下,臣最近身子不適,不宜用餌餅。”


    沈皇一向信任慕擇天,自然沒有懷疑他話的真假。


    沈璃道:“食餌餅是為求來年豐收,況且這餌餅之中,有什麽食材是王爺不能食用的呢?”


    慕擇天雙眼含笑,道:“二殿下,餌餅甜膩,微臣最近犯了胃疾,實在不宜食用。”


    沈醉在這個時候善解人意道:“想必少用一些也是可以的。”


    沈皇哼了一聲,道:“慕卿別聽他們的,不用就不用,並非什麽要緊事。”


    慕擇天眼中笑意濃的化不開,似乎在嘲諷二人的綢繆,沈醉和沈璃相對視。


    看來他們手下確實有慕擇天的人。


    他知餌餅有問題,所以才沒有食用。


    寒風吹過幹澀麵頰,傳來刺痛。


    鬥篷上的狐狸毛輕輕拂過麵頰,痛癢的感覺讓人十分難受。


    沈醉和沈璃移開目光,趁無人注意,皆暗自勾唇。


    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們的毒可不在餌餅之中。


    祭天結束,晚間還有宮宴,眾臣與家眷都會出席。


    薑問雪今日一襲紅衣,梳著雙螺髻,發間點綴著稀碎珠花,隻留一支紅梅主簪。


    花鈿宛轉,眉眼明麗。


    “你很喜歡這支發簪?”


    沈醉開口詢問,似乎每次見她都戴著這個。


    薑問雪道:“確實。”


    沈醉道:“薑姑娘,你的傷怎麽樣了?”


    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不知有沒有好些。


    薑問雪笑道:“謝殿下關懷,早已好多了。”


    二人漫步梅園之中,碎雪落紅玉,耳邊隻有吱呀的踩雪聲。


    “小醉。”


    不遠處傳來沈璃的聲音,沈醉一個沒反應,竟然腳下一滑 薑問雪眼疾手快地想要抓住他,二人雙雙摔在地上。


    地上的碎雪鑽進衣衫,冰冷得讓人打了個戰,二人一同摔在雪中,手中的溫度彼此傳遞,薑問雪向來平淡冷然的眼神滿是無措和意外。


    錯不及防與她對視,沈醉驚慌發覺二人之間有些尷尬的距離,連忙站起身來,又很快將薑問雪拉了起來。


    沈璃這個時候也來到了二人麵前,他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道:“小醉,慕擇天他暈倒了。”


    二人不針鋒相對,聯手起來便是最好的合作夥伴,同時也是血脈一體的家人。


    沈醉道:“此藥毒性極大,他必死無疑。”


    沈璃道:“是,終於算是了卻一樁大事。”


    沈璃看向薑問雪,目光又移迴沈醉臉上,道:“小醉,開春還是決定要去邊關?”


    薑問雪眉頭微動:“去邊關?”


    沈醉道:“之前在幻境之中也算是有了對抗東陵的經驗,東陵國狼子野心,還是盡早解決為好。”


    東陵國屢犯邊境,雖說都是小打小鬧,但是也確實給邊境諸城帶來了不曉得影響。


    沈璃道:“你身子尚未痊愈,還要多加小心。”


    沈醉道:“二哥放心。”


    沈醉請纓出戰,沈皇原本是堅決反對的,但是沈醉堅持,就連沈璃也讚成他出戰,沈皇一時之間也是猶豫不定。


    靶場之內,沈醉鬆開弓弦,利箭離弦而出,正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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