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道:“慕擇天已死,朝中餘部我已盡數清理,眼下隻剩下東陵國一個憂患。”


    沈醉道:“父皇如今還在猶豫,不過應該沒多久就會下旨了。”


    沈璃也拿起弓箭,羽箭射入箭靶,尾羽顫抖。


    “比不上你。”


    比起沈醉那一箭正中靶心,他這箭還是差了一點。


    他微微歎息,可惜的放下弓箭。


    “太子殿下。”


    壺光見到行色匆匆的沈玟,連忙行禮。


    沈玟進來後便看見在練箭的二人,他身上的玄色衣袍隨著行動泛著光澤,手中緊握聖旨。


    “大哥?”


    沈璃立即看到了對方手中的聖旨,微笑看向沈醉。


    沈玟笑道:“咳……沈醉,還不接旨。”


    沈醉眼神一亮。


    “今外虜覷我朝中無人,舉大軍屢犯我邊界,我天朝國運正盛,豈能坐視。蒙眾愛卿力推,特命立清王沈醉為招討大元帥,前往邊境迎擊來寇,不得有誤。欽此。”


    沈醉笑眯眯接過聖旨,看向沈玟。


    “大哥,是你去求的父皇?”


    沈玟無奈:“我還不明白你,既然請旨,想必有把握,不過小醉……還是要注意安全。”


    見二人旁若無人的談笑,沈璃眼裏閃過一絲落寞,輕輕歎了口氣。


    “二哥。”


    蝴蝶一般顫抖的羽睫劃過好看的弧度,狐狸一般狡黠冷淡的眼與對方笑眼相對。


    漸漸染上溫度。


    沈璃含笑地垂下眼。


    草長鶯飛,煙波春草漫漫千裏,紅袍迤邐。


    永城大雨。


    他們已經圍城數日,城中想必已經彈盡糧絕,東陵援軍已經被他擊退三波,已經多日沒有動靜。


    沈醉進了營帳,將淋濕的衣袍換下。


    隔簾外傳來細碎腳步聲,沈醉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殿下。”


    來人聲音低沉,聽起來有些陌生,沈醉換好衣物,迅速走了出來。


    “在軍中叫我主帥即可,有什麽情況嗎?”


    單薄的身軀在寬大的盔甲下顯得十分纖弱,頭低著,發絲遮住眉眼,看不清楚麵容,隻是單看下半張臉,竟然覺得莫名熟悉。


    聽不到眼前人的迴答,沈醉疑惑地轉身。


    厚重的鐵盔之下是滿含笑意的雙眼和一張熟悉麵容。


    “你怎麽來了?”


    沈醉看著薑問雪,眼裏有些驚訝和無奈。


    薑問雪道:“我早就來了,不過今日才進來主帳。”


    沈醉道:“那為什麽現在又肯露麵了?”


    “因為豐嶽奚。”


    沈醉道:“你覺得我贏不了他?”


    大帳內案上鋪著一幅輿圖,此刻他們正處於永城前,永城四方都被鳳棲軍隊包圍,城內物資運送被切斷,他們明顯處於上風,就算單憑武力勝不了豐嶽奚也無大礙,戰爭從來不是個人的勝負。


    薑問雪道:“那倒不是。”


    隱月本會讓人無法習武,但是對沈醉的影響卻很小,主要因為她的實力並非單純的武力,而是來源於靈力。


    薑問雪看向對方詢問的目光,不知如何迴答,隻見對方眼中靈光一閃,戲謔道:“你想我了?”


    薑問雪麵色一黑,有些無奈。


    沈醉對於薑問雪其實並沒有幾分感情,莫說如今失憶,即便記得,對於自己的任務對象,她也少有真心。


    反而是如今薑問雪難以脫身來了,看似真誠的少年實則冷情冷心,而本冷漠的少女動情,反而熱烈決絕。


    薑問雪還未與沈醉多說幾句,帳外忽傳來軍士慌張的聲音。


    “主帥,不好了,軍中將士大批出現腹瀉嘔吐之症,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沈醉手中的筆被她隨意扔到案上,立即掀帳而出。


    大批腹痛腹瀉的軍士都懨懨的,看起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嚴重者已經躺在地上,難以行動。


    她所在的營地位於永城城南,詠水貫穿,軍中用水都來自詠水。


    沈醉詢問:“軍中用水是直接飲用詠水?”


    她之前並未關注這些,如今才算注意,如果是直接飲用詠水,詠水自永城內流出,若是對方做什麽手腳,倒不至於投毒,而是汙染水源,確實會導致疫病。


    沈醉道:“取水來。”


    小將取了水過來,沈醉看向壺中清澈的河水,麵色無波。


    “生火,燒滾水。”


    水在鍋中沸騰,溫度漸去,沈醉準備入口,看看到底是因為生水還是他們下了藥。


    她雖不覺得對方真會下藥,但是很難以自己的道德標準去思量別人,凡事還是要萬無一失。


    薑問雪抓住她的手,道:“我來吧,萬一他們真下藥,三軍豈可無主帥。”


    女子指尖緊握手腕,沈醉看向薑問雪,還未等她反應,水碗已經被她奪取一飲而盡。


    沈醉唿吸一滯,不敢去看對方灼灼目光,轉而垂眸看向軍士。


    “多謝。”


    燒滾後的水果然不再導致人腹瀉嘔吐,沈醉此時卻不敢放下心,對方既然汙染了河水,想必不日就要反撲,看來也是走投無路,所以準備放手一搏了。


    營地燥熱的空氣被火焰燒的劈啪作響,蟬鳴陣陣,吵得人睡不安寧。


    薑問雪在帳內休息,沈醉讓她睡在主帳床鋪上,沈醉則在案前趴著淺眠,夏衫單薄,少年衣衫微微透露出膚色,原本緊緊綁著的頭發有些散開在案上,薑問雪看著睡得熟的沈醉,神色悵然。


    她倒是想過,萬一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自己該怎麽辦,若她之後對自己無意,自己難道要糾纏一生不成?


    但是讓人放棄,她又十分不甘。


    指尖輕撫過淩亂發絲,不敢驚擾眼前人的美夢。


    沈醉做了一個夢,夢見夏日燥熱明亮光暈之下,層層繁茂梧桐下,她與一個看不清臉的陌生人坐在石桌前,不遠處的屋內傳來陣陣梵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香火氣。


    對麵的人道:“小醉,昨日我去銀山寺,給你求了一個平安符。”


    聲音尖銳刺耳,好像要紮進腦海裏,沈醉頭腦巨痛,忍不住抬頭想要問“你是誰”,但是一抬頭,卻隻看見個女子模糊的剪影。


    伸出手想要觸碰眼前這看不清麵容的人時,夢境忽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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