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子停好,覃如把選好的兩魚放在地上,喊了聲:“大茂,車子給你停好了,出來看一眼。”


    許大茂答應一聲。


    迴到中院,何雨柱家裏沒人,估計掙外快去了。


    賈張氏聽到兒媳婦的聲音,站在窗口沒好氣的問:“幹什麽去了,現在才迴來?也不交代一聲。”


    她很怕兒媳不聲不響的跟人跑了,跟傻柱老子似的。


    棒梗噔噔噔的跑出屋,邀功說:“媽,我作業做完了,還教小當認了十個字。”


    “乖,媽明兒給你燉大魚吃。”


    緊隨其後的小當也積極表現:“閻老師說學的好,明年可以直接上二年級。”


    “那你努力。”


    棒梗和小當的年齡都免不了上山下鄉,隻有考上中專才可能幸免,學習必須要優秀。


    覃如可沒打算輕輕放過,隻靠老師和學校,什麽也不管。


    等考級結束,上了夜校,文化水平有了來處,補課就會安排上。


    “哇,好多魚,媽我要吃魚!”


    小當活潑多了,盡管仍不時挨賈張氏的罵。


    看到麻袋裏的魚,頓時大聲嚷了出來。


    “去找解娣,聽閻老師的吩咐,跟著去送魚,今天晚了,明天燉。”


    近來習慣了覃如說一不二,倆孩子也沒鬧,聽話的送魚去了。


    沒人搭理賈張氏。


    賈張氏有些不高興,魚留著過年不好,非送出去。


    吃不完醃上,做臘魚,吃到後年也不會壞。


    “敗家玩意。”


    她張口就要開罵。


    覃如進屋看到賈張氏一臉惡相,分明是想噴糞。


    “你閉嘴!”


    她壓低聲音怒叱,“魚我抓的,想給誰就給誰!”


    “兩條魚能賣一塊多,一晚上送出去幾十塊,你倒是大方。”


    賈張氏氣憤的說。


    “人家給賈家捐了兩次錢,三四十塊呢,這你倒是記不住。”


    覃如譏諷道,“抓魚就是為了還這兩次的人情。”


    “憑什麽?”


    賈張氏急了,一拍大腿,“捐給咱家的就是咱的,憑什麽還?我這就去把魚要迴來。”


    “你要想棒梗長大娶不到媳婦小當找不到好婆家你就去鬧。”


    一句話讓賈張氏停下腳步。


    “不是說定了嗎,我是一家之主,我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覃如正收拾替換衣服,打算抓緊時間去澡堂洗個澡,一身魚腥味,難聞的很。


    “明早燉魚貼玉米餅子。”


    一句話讓賈張氏消停了。


    她知道覃如的意思,想吃好的過好日子就要聽話,魚少總比沒魚好,秦淮茹可沒本事抓魚。


    又一次,賈張氏敗北。


    自從賈張氏受到覃如的壓製,整個四合院和諧多了。


    可見,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說法再對不過,攪屎棍的危害不是一般的大。


    反正,沒了賈張氏的胡攪蠻纏,全院的人都感覺輕鬆不少。


    洗澡迴來,不少人家已經熄燈,但還是能聽到各家的歡聲笑語,討論著怎麽吃魚。


    看到這一幕,覃如笑了。


    從明天起,做不討人厭的人家挺好。


    她希望賈張氏有這樣的覺悟。


    至於孩子,還沒形成三觀,好好調教調教,捋直的機會還很大。


    她已經再三交代棒梗和小當,賈張氏是反派,吩咐的事要反著聽才對。


    這成為娘仨的小秘密。


    希望賈張氏知道後不會吐血。


    一大爺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嫌,送了玉米麵後,就沒和賈家走動,倒是省了覃如的心。


    “小當,一大媽這兩天忙什麽呢?”


    一大媽夫唱婦隨,也沒往跟前湊。


    “做棉衣棉鞋呢。”


    小當經常跑去一大爺家,情況很了解。


    “哦,過幾天買了棉花,也給你們做新棉衣。”


    “都有嗎?”


    小當忙問。


    往年隻有哥哥棒梗有新衣服穿。


    “都有。”


    “太好了,媽媽我最喜歡你了。”


    小當歡唿一聲,隨即秒睡。


    躺在炕上,看著掛滿蛛網的吊頂,覃如難以入眠。


    賈家的兩間是廂房,不像何雨柱的正房,高度足以改成兩層。


    隨著孩子長大,獨立空間必不可少。


    她計劃解決衣食之後,就把住行問題也給解決了。


    兩間廂房有七十多平米,除去廚房,做成三小間是可行的。


    賈張氏帶著槐花一間,她和小當一間,棒梗一間。


    每間都放一張雙層高低床。


    這樣就得把炕拆了,冬天取暖將是個問題。


    改造的人工費和定製新家具的費用不會少。


    “哎,缺錢啊。”


    覃如煩躁的翻了個身。


    她倒是能拿小黃魚交易,問題是賈家窮,不應該有。


    娘家是數代雇農,同樣不可能有小黃魚。


    就憑三大爺的精明,很容易露餡引起麻煩。


    “罷了,過兩年再說吧。”


    她其實是不想拖延的,等風起,問題更難解決。


    總不能髒兮兮的破屋子一住十幾年,等到八零年吧。


    洗錢難啊。


    撈魚並不是好辦法,擺明了挖社會主義牆角,萬一被舉報……


    嘶,她可不想被批鬥。


    想著想著,覃如睡著了,夢裏還在琢磨怎麽收拾屋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到五點半,棒梗和小當就醒了,喊覃如起床。


    “這麽饞魚?”


    帶迴來的魚明麵上還剩四條,七八條二三十斤的她一條都沒舍得賣,全在空間裏放著呢。


    利索的處理好五斤重的大魚,用熱油煎了煎,放上兩顆蒜頭,貼上玉米餅子,大火開燉。


    隨後,她把換下的衣服拿出去曬,昨晚已經在澡堂裏洗好了。


    “小秦,一大早就做好吃的,日子不過了?”


    三大爺擦著眼鏡走出來,笑嗬嗬的說。


    昨晚他給自家留了三條最大的魚,稱了稱足有十二斤,老伴連夜收拾好,全醃上了,估計能吃到明年年底。


    自然,也就給覃如笑臉了。


    “孩子們都饞了。”


    覃如壓低聲音,“我婆婆也饞了,再不給做好吃的,又要開罵了。”


    三大爺了然的點點頭,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覃如。


    賈張氏是難纏的連院裏三個管院大爺都應付不了的滾刀肉。


    他其實挺意外的,覃如竟然能有壓製住賈張氏,翻身做主的一天。


    魚燉了一個鍾頭,香氣撲鼻。


    搞得整個四合院都睡不著了。


    起床的動靜此起彼伏。


    “秦姐,魚想燉的好吃,你得找我啊。”


    何雨柱打著哈欠,肩上搭著毛巾,手裏端著臉盆,一步三晃的走了出來。


    “柱子昨天辦席去了?給你留的魚拿到了吧?大鯉魚。”


    關係親近的,捐款捐物出的多的,給的魚不止品種好,還分量足。


    “嗯,趕了兩家,挺晚才迴來。”


    何雨柱含含糊糊的,掙外快這事不能明說,“魚看到了,有一條快五斤了吧?你婆婆也舍得。”


    “那她肯定不舍的。”


    覃如笑了,“不過姐舍得,柱子幫了我家太多,不能沒良心。”


    這一笑又把何雨柱笑暈了。


    他脫口道:“秦姐日子不容易,我呀,樂意幫。”


    “對了,秦姐,我這屋子一個多星期沒收拾了,你抽個空唄。”


    “行,有空再說。”


    覃如笑咪咪道,“快考級了,我這早出晚歸的,就想提高技術,一時沒顧上。要不,讓我婆婆去?”


    “那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何雨柱吐掉嘴裏的牙膏沫,忙不迭的拒絕。


    收拾屋子本來就是為了照顧秦淮茹。


    從鍋裏盛出一碗魚三個玉米餅子,覃如來到何雨柱屋裏。


    “柱子,嚐嚐姐的手藝,是不是有進步。”


    將碗放下,她又取出一百二十五塊,遞給何雨柱,“借了你不少錢,昨兒個賣了魚,能還上了。”


    何雨柱吃了一驚,以為這些錢肉包子打狗呢,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還迴來的一天。


    “行啊,秦姐,越來越能幹了。”


    何雨柱豎起大拇指,“真還?我可收起來了?”


    覃如學著原主的樣子白他一眼:“這還有假。可不能耽誤你娶媳婦。”


    “嘿嘿。”


    何雨柱笑了,“我還真急著娶媳婦。”


    “想娶個什麽樣的?”


    “城市戶口,長的好看,高中以上文化,有沒有工作我不在乎。”


    何雨柱頭一次把擇偶標準明明白白的擺出來。


    覃如心裏一陣酸楚。


    這是原主的情緒。


    仔細迴憶了下,她很意外,感情原主一直暗戀傻柱,覺得自己配不上傻柱。


    傻柱也從來不是舔狗,人家隻是行事夠爺們,夠大氣罷了。


    誤會了,誤會了。


    這樣也好,大家正常相處,不會曖昧不清。


    覃如悄悄鬆了一口氣。


    “多找找媒人,多托托人,一定能天隨人願的。”


    應付幾句,她就離開了。


    看著覃如遠去的背影,何雨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秦姐變了啊。”


    黏黏糊糊的感覺沒了,對他沒有不同了。


    說不清,但能感受出來。


    不管孩子還是賈張氏,都對鐵鍋燉魚很滿意,個個吃的抬不起頭。


    覃如也不例外,這一頓可以說是穿來這段時間吃的最好、最飽的一頓。


    吃飽之後,精神尤其好,搓零件的效率都提高不少。


    一遍遍練習著技術,一點點改善著技術,覃如工作起來很投入,完全忘了周圍環境。


    “小秦,吃午飯了。”


    她所在的車間隻有六七個女工,這還包括打掃、質檢、記錄人員。


    可以說,技術工人女性比例不足百分之一,優秀女工更是不足千分之一。


    想到這些,打了飯,和工友坐下吃飯的覃如不由感慨:“女工技術評級不容易過啊,我就沒看到廠裏有一個四級以上的。”


    “少,不是沒有。”


    旁邊坐的是婦聯的一個四十歲大姐,留著胡蘭頭。


    她扭頭說,“隔壁新華機械廠有個叫梁拉娣的,非常優秀,五級焊工,部裏都有名的。”


    “婦女能頂半邊天,不僅僅是口號,你們年輕人也要努力趕上。”


    覃如暗唿一聲:“《人是鐵飯是鋼》裏的梁拉娣?”


    她忙問:“是有四個孩子的那個梁拉娣嗎?”


    “沒錯,你認識?”


    工會大姐道,“她挺有名的,得過不少獎。”


    可惜,這麽優秀的梁拉娣卻喂不飽四個孩子。


    “聽說過。”


    覃如扯扯嘴角。


    工會大姐認識秦淮茹,因為同梁拉娣一樣,都是寡婦。


    但,兩人差別又很大,一個賣力工作,一個混日子。


    說實在的,她有些看不上不自強不自立不自愛的秦淮茹。


    事實上,現在距離秦淮茹徹底墮落還有幾年光景,要是幾年後,更瞧不上。


    “女同誌都該向梁拉娣同誌看齊。”


    工會大姐看著覃如強調。


    覃如抽抽嘴角,工會整天閑的蛋疼,能跟車間裏的重活比?工作強度天差地別。


    也就是她來了,要不然永遠待在新手村,維持在一級。


    “張大姐,您看我能去夜校念書嗎?”


    她見縫插針,“技術水平上不去,我覺得還是文化不高的原因。”


    “要是我能上夜校,肯定也能成為第二個梁拉娣,給咱們紅星爭光。”


    “您想呢,憑什麽比新華規模大的紅星,找不出第二個梁拉娣?”


    “女工需要領導和組織支持。”


    說著說著,覃如抬起屁股,坐到了工會大姐跟前。


    她想起來了,這位張大姐可不簡單,退伍老紅軍,老公是軍管高幹,兒女都在部隊,能量大大的。


    可以說,博得一點好感,對方輕輕抬抬手就能給她一個夜校名額。


    夜校是玄武區的紅旗夜大,設三院兩係,分別是文學院、醫學院、師範學院、政治係、機械製造係。


    每周二、五上課,經過三到五年的學習,可達到大專、大學水平。


    覃如瞄準的就是機械製造係。


    今年暑假全市有兩千六百多人報名,隻招收了八百,可見搶手。


    如果能進這個班,覃如打算起風前就拿到畢業證。


    到時候升職加薪就沒了短板。


    “你知道夜校?”


    張大姐驚訝的說,“還想上夜校?”


    “是的,張大姐,我看報紙說這是個提高自己的好方法,希望廠裏能批準。”


    張大姐懷疑的看著覃如:“夜校不容易,每周兩次課,要上好幾年,你能堅持下來?”


    “隻要廠裏批準,我就能堅持。”


    她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光能堅持,還會提早畢業。”


    “我考慮考慮。”


    張大姐點點頭。


    “張大姐,我是秦淮茹,鉗工車間的。”


    覃如深怕對方搞錯。


    張大姐目光銳利的看著她:“我知道你是誰。”


    覃如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姐,那我後天去工會找您?”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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