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瓜皮帽居然知道自己是蘇北山?


    這可讓北山舍狼吃驚不小,他試探性的往前挪了幾步。借著昏暗的燈光,隱隱約約看到那瓜皮帽坐在桌子後麵的藤椅上,身上穿著一套大紫色的長袍,胸口繡著一朵盛開的菊花。


    瓜皮帽滿臉堆笑看著自己,“蘇北山,你也來數一數這牆上的蟑螂吧。”


    蘇北山看著瓜皮帽陰森森的笑容,這家夥一看就不是活人,滿臉的屍氣,但是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


    “請教先生為什麽要數這牆上的蟑螂呢?”


    瓜皮帽嘻嘻一笑,向前挪了挪,好讓蘇北山看的清楚一些,“這蟑螂可是大有學問,一個人在人世間有多少罪孽,在他眼裏就會有多少蟑螂,你且數一數你自己的蟑螂吧。”


    蟑螂就等於罪孽?


    我的乖乖!他迴頭一看,四麵牆上密密麻麻,這特麽我得有多大的罪孽啊,這是不是弄錯了啊。


    要知道我蘇北山在南宋的時候那可是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不至於造下這許多的罪孽吧。


    難道這些罪孽都是現代的這身體的主人的?極有可能,這身體到底姓甚名誰現在還沒弄清楚,說不定十惡不赦,說不定是個逃犯,一切皆有可能。


    他撓撓頭,“你確定這牆上的蟑螂都代表著我的罪孽?”


    瓜皮帽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把折扇,輕輕展開,扇著涼風,笑著說,“自然是你的,你隻需數個清楚就能進到裏麵,否則石室無門,你隻能困死在這裏了。”


    大冬天的扇扇子,這瓜皮帽真特麽有才。


    看現在的情形,自己不數清楚這些蟑螂是出不去了,隻是不知道那拱門之後又會出現什麽古怪。


    看瓜皮帽的意思是絕對不會輕易放自己出去了,若是來硬的自己又沒什麽本事,手中更沒有驅鬼辟邪的物品。引自己前來的那隻橘貓也不見了蹤影,好漢不吃眼前虧,數就數。


    蘇北山清了清嗓子,一隻一隻,開始認認真真的數起來。


    這蟑螂剛開始滿牆亂竄,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開始數,當蘇北山把第一隻認定之後,那一隻居然化成一點點淡淡的碎光,從空氣中飄散而去。


    原來數一隻就能少一隻,這就好辦了。


    掌握了要領之後,蘇北山數的順風順水,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牆壁上的蟑螂數完。


    看著牆壁上幹幹淨淨沒有一隻蟑螂殘餘,心中居然還有一種成就感。


    “怎麽樣,多少隻啊?”瓜皮帽笑嘻嘻的問。


    “一共是1024隻,先生看看對不對?”


    那瓜皮帽翻看了一下宣紙滿意的點點頭,“數的不錯,辛苦你了,你也進裏麵去吧。”


    說罷伸手敲擊了三下牆壁,那拱門“嘩啦啦”地出現在眼前。


    裏麵光線明亮了許多,但是空間很大,從門口完全不能看的清楚明白。


    蘇北山端詳了一下門裏麵,不像是要放自己出去的樣子,於是也滿臉堆笑的問,“先生,不知道這裏麵是幹什麽的?”


    瓜皮帽愕然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裏麵是轉世投胎啊,進去之後都能順利投胎,你怎麽不知道嗎?”


    這一下可輪到蘇北山滿臉的不可思議,“我特麽還沒死吧?怎麽就來投胎了?”


    難道我蘇北山已經從現代的這具身體裏出來了?


    瓜皮帽還沒說話,蘇北山就喊道,“快快快,有沒有鏡子給我用用?”


    瓜皮帽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一把古銅鏡,蘇北山前前後後照了一番,心裏一陣失望,我特麽的還在這身體裏,油膩膩的中年大叔。


    “先生,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瓜皮帽顯然對蘇北山失去了耐心,笑而不答,伸手指了指拱門裏麵。


    蘇北山看著裏麵慘白慘白的空間,心裏有些發怵,我特麽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總不能剛有內力就死了吧,還有比這更點背的事情嗎?


    現在自己毫無退路,隻能任人擺布,暫時先進到這個拱門裏,然後再見機行事。


    他見那瓜皮帽不願再多和自己說話,邁步走進了拱門裏麵,那是一個貼著瓷磚的現代化房間。


    整體風格看起來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慘白。


    屋頂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明亮的節能燈,可奇怪的是,這些節能燈把屋頂照的猶如白晝一樣,那光線卻好像被什麽阻隔了一樣,等照到地上卻變成了昏昏暗暗的光線。


    屋子很大,很長。


    但是這屋子中沒有任何的家具,也沒有什麽擺設,卻看不見剛才進來的那兩個中年男人,更沒有那隻橘貓。


    蘇北山現在打死那隻橘貓的心都有。


    一個空空曠曠的大屋子,遠處有十幾張床,床上都是素淨的白床單,看起來整潔幹淨。


    屋子實在太大,他的腳步聲聽起來那麽不和諧。


    蘇北山隻好放慢腳步,盡量躡手躡腳的走動,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打量著那些床,那些慘白的床單。


    忽然,他心中一驚,這……這特麽的不會是停屍房吧?


    沒錯,這特麽就是停屍房。


    他已經看見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床上的白被單下麵,露出來兩隻腳。那兩隻腳就像被單一樣白,毫無血色,毫無人氣。


    這瓜皮帽怎麽把我給弄到停屍房了?


    剛才進來那兩個鬼魂哪裏去了?


    越是往前走,屍體散發出來的腐臭味慢慢傳了過來,伴隨著腐臭的還有刺骨的寒冷。


    蘇北山心裏就在琢磨,這諾大的房間裏,除了那些個屍體,再沒有別的東西。自己要想出去,就要過去看個究竟,說不定角落裏也藏著一個瓜皮帽,又會讓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些白色的被單在這房子裏實在太突兀了,看起來那麽刺眼,他緩步走了過去。


    掀開第一個被單,下麵是一位中年男人,屍體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大洞,鮮血早已流幹,屍體的皮膚慘白的可怕。


    蘇北山又去掀開下一具屍體,這是一具隻有半個頭顱的女屍,死狀十分的慘烈。


    他將這十幾具屍體挨個看過之後,確認裏麵沒有活人,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uu看書 w.uukansh


    瓜皮帽沒有交代進來做什麽,這裏麵也沒有一個負責接引的人。


    正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鼻子裏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味掩蓋住了屍體的臭味,聞起來甜甜膩膩。


    停屍房裏怎麽會有這麽清新的味道,難道是保潔大姐用的空氣清新劑。


    蘇北山下意識的四下裏尋找了一圈,這停屍房既沒有大門,也沒有通風口,完全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走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的異常,隻是覺得眼皮格外的沉重,雖然大腦不困,就是覺得眼睛難以睜開。


    蘇北山堅持著掙紮著卻鬥爭不過這份沉重,他急忙退到牆邊,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雙眼緩慢的不由自主的閉上。


    他的眼睛剛剛閉上,就聽到“哧”地一聲銳響。


    聽起來好像是挪動床的聲音,接著就聽到有人光著腳在地上走路的聲音,那聲音由遠而近,來到自己身邊,似乎還蹲在自己麵前端詳了一陣。


    蘇北山努力要睜開雙眼,可是眼皮就好像是用膠水粘合在了一起,怎麽努力都無法睜開,雙手更是灌了鉛一樣沉重,身體似乎被麻醉了,完全不聽使喚。


    那些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多,好像那些屍體都活了過來,在四處走動,甚至還有一些竊竊私語。


    蘇北山隻覺得地板冰涼刺骨,周圍的寒氣越來越重,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著冷顫。


    忽然就在耳邊聽到一個聲音,“兄弟,蓋好被子,夜裏冷!”


    隻覺得有人給自己身上蓋了一塊床單,刹那間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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