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宇!”


    周暮宇彈坐了起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看了一眼麵前的人,鬱悶道:“白珂,你幹什麽!我還沒睡醒呢!”


    “就知道睡!起來走了!”白珂敲了一下周暮宇的頭,就走了出去。


    周暮宇歎了口氣,看了看旁邊,那男人還昏睡著,但帳篷已經快被白珂拆完了。周暮宇連忙收拾好,抱著男人走了出去。


    “白珂!你幹什麽!沒看到……人家還睡著呢?”周暮宇十分不滿地瞪了白珂一眼。


    白珂不理他,兀自地把帳篷和行李都收拾好,才說道:“走吧,下次不會了。”


    周暮宇聽了這話,才高興地抱著那人上了車,繼續趕路。


    路麵十分不平坦,車子來迴的搖晃著,白珂安靜地看著書,周暮宇不知在旁邊自言自語著什麽。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男人被車震動得身體翻了一下。


    周暮宇看向他,男人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扶額,白珂也放下了手裏的書。男人有些吃力地坐起身,察覺到身處的環境,眸中閃過一絲警惕。


    “哎!你叫什麽?家住何處?為什麽身上會受那麽多的傷?……”周暮宇不由分說地拋出了一堆的問題。男人靜了好一會兒才答道:“黎澤逸,北平。”


    “哦!我叫周暮宇,他叫白珂,我們也是北平的,你……你為什麽會暈倒在這種地方?”周暮宇又問道。黎澤逸愣了愣,沒有迴答。


    白珂低聲念著:“北平黎家,黎家不是……”


    周暮宇看向了他,黎家前段時間剛遭滅門,隻有黎家少爺一個人逃了出來,難道這個就是?黎澤逸也聽到了他的話,微皺起了眉。


    周暮宇連忙對白珂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對黎澤逸說道:“你要去哪?放心,我是好人,不會把你賣了的。要不你就和我們一塊兒吧!”


    白珂睜大了眼睛,什麽!我們要去的可是……!


    周暮宇笑了起來,揚聲問道:“老二,你說呢?”老二在前麵迴答:“聽少爺的吧。”


    周暮宇對白珂做了一個鬼臉,“二比一,你輸了!我是老大,我說了算!你跟我們走!”黎澤逸抬頭看了一眼周暮宇,問道:“北平周家?”


    “嗯,是。”周暮宇點了點頭,聽這句話,他以為周黎兩家會有什麽淵源,沒想到黎澤逸在衣服裏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封信。


    周暮宇有些驚訝,他昨天幫他包紮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那是一封泛黃的信箋,和周家收到的一樣。


    周暮宇猶豫了一下,接過信箋,裏麵仍是隻有一句話:我在怨鎮等你來。署名:七顆糖。他拿出自己那封,黎澤逸沒有驚訝,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


    “我爹讓我逃走之前說,讓我去找周家周暮宇。”黎澤逸淡聲道。


    周暮宇得意的看著白珂,這下有正當的理由了!他激動地一下子抱住了黎澤逸,“這太好了,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了。”黎澤逸身體僵硬了一下,沒有推開他,隻是點了點頭。


    路上多了一個伴,周暮宇越發的興奮,一直不停說著話。


    為了盡快的找到怨鎮,他們晚上沒有再搭帳,直接休息在了車上。


    周暮宇原來以為白珂的話已經很少了,但現在才發現,這個黎澤逸比白珂的話還要少,說也不會超過五個字。在周暮宇的記憶裏,他說的話字數最多的就是那句他爹讓他來找自己。不過周暮宇也沒有氣餒,仍舊努力的和黎澤逸搭著話。


    白珂在旁邊無奈的看著,心中想:這個黎家少爺雖然冷,但看樣子不壞,希望他能受得了周暮宇這性子。


    “少爺,好像……到了。”老二聽下了車,打開車廂門說道。周暮宇跳下車,周圍看了看。


    黃土灰塵漫天飛舞,迷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周暮宇一手擋著風沙,努力看著周圍,隱隱約約看到一條路,也是唯一一條路,其他地方什麽也看不清。


    “老二,把車停好,我們步行進去。”周暮宇說道。


    周暮宇迴到車上,跟白珂把可能要用到的東西全部裝進背包裏,另外多帶了一份的工具和武器。還在黎澤逸的腰上別了一把槍,說道:“你有傷,不要亂跑,跟好我們。”黎澤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二把車鎖好,這裏黃沙滿天,不仔細看什麽也看不清。


    幾個人準備好,走向了那條唯一的路。剛到路口,就看到路旁豎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麵刻著:怨鎮。兩個字周圍還有好幾個血掌印。


    “看來這裏就是怨鎮了。”白珂說著,仔細去看那塊石頭,石頭頂端有一個突出的棱角,他伸手輕輕按了一下。


    “轟――”的一聲巨響。四個人腳下的地麵塌陷了,所有人都瞬間掉了下去,周暮宇緊張中去看周圍的環境。


    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還未來得及思考,就摔倒在了地上,沉重的背包砸得他生疼。周暮宇吃力地爬了起來,出聲叫道:“白珂,黎澤逸!老二!”


    “在!”白珂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周暮宇連忙從背包中摸出手電筒,打開一看,他們竟然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籠子裏。


    黎澤逸和老二就在不遠處,周暮宇連忙去看黎澤逸的傷勢,他傷的那麽重,又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恐怕會更加嚴重。


    “黎澤逸!”周暮宇喊了一聲。


    黎澤逸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淡聲道:“無事,你包紮的很好。”周暮宇剛舒了一口氣,就聽到頭頂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這裏?”


    幾個人不約而同抬頭看,那是一個老人,竟穿著古人的衣裝,他手中握著一根拐杖,固定的位置已經被磨的發亮,他的胡子已經垂到了胸前。


    老人話音剛落,一個中年人就嬉笑著跑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太爺爺,您這是做什麽?他們是我的朋友!”


    周暮宇驚訝地去看那個中年人,這個人他們從未見過,怎麽說他們是朋友?白珂在旁邊沉默著,也許這個人和那封信有關,總之先出去再說。


    老人聽了他的話,麵色稍稍緩和一下,咳了幾聲說道:“那讓他們上來吧。”中年人放下一根又粗又長的麻繩,喊道:“幾位朋友快上來吧!”


    周暮宇沒有迴應,對黎澤逸說道:“你有傷,你先上去吧。”說著,他扶著黎澤逸爬上了繩子。黎澤逸的恢複能力也還是可以的,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


    幾個人紛紛順著繩子爬了上去,迴頭一看,怨鎮的入口已經被一麵石牆堵住了,意思就是他們出不去了。


    那個老人已經晃晃悠悠地離開了,中年人走過來笑著握住了周暮宇的手說道:“周暮宇周少爺是吧,那這位就是白珂白少爺了吧。”


    他看向白珂,目光一轉,又看到了黎澤逸,笑著說道:“沒想到黎少爺會和他們一起來,也是有緣啊!我叫陳玉堂,怨鎮的現任鎮長,快請,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周暮宇看了一眼白珂,向鎮子裏走去。這條路並不像之前那樣黃沙滿天,反倒優美得異常。道路上十分的平整,路兩旁也是叢林茂密。


    這條路格外的長,周暮宇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路兩旁的景致,若不是那個名字,這裏確實像個世外桃源,靜謐幽美。


    “陳鎮長,你可知道關於這鎮子的傳說?”白珂沉聲問道。


    陳玉堂一臉疑惑,“什麽傳說?我從未聽過什麽傳說啊!這裏安靜得很。”


    白珂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不像撒謊的樣子,難道就單單隻是名字古怪嗎?正想著,已經到了鎮子上,男女老少,不亦樂乎。孩童來迴嬉笑玩耍,女人坐在一旁織布,男人則在喝酒劃拳。


    不遠處還能看到田地,麥子已經泛黃,這分明就是個安靜和寧的村子!不過是人們都穿戴著古人的服飾罷了。周暮宇仔細端詳了一下這裏女人的右手,全部都是完整的,並沒有像白珂說的熔其右手,果然傳說都是不可信的。


    陳玉堂帶著他們朝鎮子裏麵走去,過路的鎮民都會笑著喊道:“鎮長,迴來了!”


    “鎮長,又有新朋友了?”


    “鎮長,……”


    周暮宇沒有看任何的詭異之處,那封信,到底是真是假?


    陳玉堂帶著他們到了一座獨家小院的門前說道:“幾位就先住這裏吧,那黎少爺您是……”


    “他和我們住一起。”還沒等黎澤逸開口,周暮宇就替他迴答了。


    “那好,幾位先住下,我們的活動三天後才會開始。”陳玉堂接著說道。


    “活動?”白珂疑惑道。


    “對啊,幾位,不是來旅遊的嗎?”陳玉堂笑道。白珂又要問,周暮宇就應道:“對!我們就是來旅遊的。”


    陳玉堂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接著說道:“院內有廚房,隻要響鈴,就會有丫鬟來的。”說完,陳玉堂指了指掛在堂屋門上的鍾鈴。白珂明白周暮宇的意思,對陳玉堂點了點頭道:“多謝鎮長。”


    幾個人走進院子,關上了院門。


    周暮宇跑進堂屋中,這裏的陳設、裝飾都很陳舊,但打掃得都很幹淨。白珂從小就對這些古建築感興趣,這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地點。


    “暮宇,有沒有覺得這個鎮子不對勁啊?”白珂觀察著屋子裏的陳設,這裏的裝飾品年代遠不止漢朝。


    獨家院中有很多的房間,老二給三個人安排好了住處,自己打算在堂屋中打地鋪。


    “我不同意!”周暮宇喊道。“這裏危險!你給我住臥房去!”


    “少爺,這裏聽得清,周兄可讓我保護好你們呢!”老二反駁道,已經在地上鋪好了褥子。周暮宇不理他的話,扛起他的褥子就進了西邊的臥房中,打量了一下,道:“至少住這裏!總之,不準睡地上!下墓還得靠你呢!”


    老二笑了,應道:“好好好,聽少爺的!”


    白珂走過來拍了周暮宇一下,“想靠老二,那就快滾去做飯!”周暮宇也笑了,幫老二鋪好了褥子,就向廚房走去。黎澤逸正在院子裏觀察著內院和外院的構造。


    “哎!澤逸!你看什麽呢?”周暮宇走過去拍了一下黎澤逸的肩膀。


    “走了,走了,去吃我做的飯吧。”還沒等黎澤逸同意,就拉著他坐到了堂屋裏。黎澤逸被他拉著,問道:“你會做飯?”


    “唉,那必須的!原來在周府,周叔不讓廚房給我做飯,說我懶,所以我就自己學著做,你等著。”周暮宇說得十分得意。


    白珂和老二也坐到了堂中等待著,白珂皺著眉不說話,黎澤逸就像他平時一樣,冰冷地像一座雕像,就是這雕像格外地帥氣英俊罷了,屋子裏安靜的很。


    “來了,來了!”周暮宇端著食案走了進來,明顯感覺到屋子裏的冷清,他嬉笑著說道:“怎麽都不說話,這麽冷!”他把盤子全部都擺好。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話多,估計以後娶個老婆都要被你煩死!”白珂拿起筷子邊吃邊說道。


    “切!我才……”周暮宇撇了撇嘴,不知嘟囔了句什麽,屁顛屁顛坐到了黎澤逸的旁邊,蹭了蹭他問道:“怎麽樣?我做的好吃吧,我就知道!”黎澤逸看了他一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三天,周暮宇也沒有閑著,時不時就拉著白珂和黎澤逸到鎮子上去,想從人們的口中了解一些關於怨鎮的詭異傳說。但沒有任何的收獲,人們紛紛表示這裏一直都很安靜,從未發生過什麽怪事。


    周暮宇不甘心地繼續在鎮子裏閑逛著,黎澤逸跟在他的身旁。


    農田旁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一位少女正坐在門前繡著香囊,手指靈活地穿來穿去。周暮宇轉轉眼珠,朝那女子走了過去,黎澤逸則站在原地等著他。


    “這麽俊俏的姑娘竟然一個人坐在這裏,不孤單嗎?”周暮宇嘻笑著坐在了她的旁邊。


    女子笑了笑,“那不知這位公子可否願意陪我?”


    “當然願意!”周暮宇握住了她的手,眸中閃過笑意。


    “請問公子何名?”女子將手中的香囊放在了他的手中。


    “在下姓周名暮宇。”


    女子笑了,“小女子姓肖名月,那這香囊便贈予周公子了。”


    周暮宇把香囊收了起來,一抬頭看到了白珂站在黎澤逸的旁邊瞪著他,忙不失禮數地拱手道:“在下家中還有一些事,先告辭,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肖月也應道。


    周暮宇朝著白珂他們走去,白珂白了他一眼,“又禍害人家小姑娘呢?你小心被鎮子裏的人追殺!”


    “切!什麽叫禍害!我那叫有魅力!你看!”說著,他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個香囊,在黎澤逸麵前晃了晃,問道:“要麽?”“不要。”黎澤逸淡淡地說道。


    “不要我要!”說著他把香囊放迴了口袋裏,還炫耀似的拍了拍,勾起唇角,快步向前走去。


    白珂忍不住對黎澤逸低聲說道:“兄弟,習慣就好。”黎澤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周暮宇的背影。


    深夜,周暮宇躺在床榻上玩著那個香囊,裏麵似乎是水仙花香,氣味很濃鬱。他翻身下床,朝著黎澤逸的房間走去。


    黎澤逸還沒有睡,坐在床榻邊看著書。周暮宇打開門看到他,立馬興奮的衝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對於黎澤逸,他幾乎什麽都不了解,隻知道他是黎家少爺,現在黎家唯一剩下的人,和周家似乎有什麽淵源,但這個還不確定。


    周暮宇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時不時就想靠近他,了解他,但無奈他的話實在是太少了,周暮宇什麽也了解不到。


    “喂!黎澤逸,你都不歡迎一下?”周暮宇不滿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把他當空氣一樣繼續看著書。“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有你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


    黎澤逸放下手中的書,轉頭看他,琥珀色的眸子格外漂亮。周暮宇恍惚了一下,聽到他問:“何事?”


    “哎呀!澤逸你不要這麽無聊嘛!”他說著,脫掉鞋子,盤腿坐上了黎澤逸的床,從口袋中拿出那個香囊,黎澤逸坐在旁邊看著他。


    周暮宇對上這目光,這目光很平靜。但周暮宇還是捕捉到了一絲疑問,他勾了勾唇,忽然靠近黎澤逸問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看上那個肖月了吧?”


    黎澤逸不迴答,依舊看著他,周暮宇受不了他的目光,低聲跟他解釋了起來。


    周暮宇跟他講了白珂說的那個女子熔右手的傳說,他今日見那個肖月獨自一個人坐著,若是有其他的人的話恐怕就不一樣了。


    “那個肖月的右手是假的。”周暮宇低聲說道。


    “為何?”


    “那個肖月繡香囊用的是左手,她的右手從來都沒有動過,而且我握過她的右手,異常冰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隻死人手塗了特製的防腐劑。”周暮宇說道,把香囊拿了出來,放在黎澤逸的麵前,這次他沒有拒絕,接了過來。


    “據我觀察,這個鎮子的每一個女子身上都會掛一個香囊,氣味濃鬱,就是為了掩蓋手上防腐劑的味道。”周暮宇邊說邊打了一個哈欠,順勢躺在了黎澤逸的床榻上,向後縮了縮,空出大半的位置。


    “我困了,我先睡了。”他嘻嘻笑了笑,“明天的什麽旅遊活動肯定不簡單。”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黎澤逸看了看周暮宇,又看了看手中的香囊,還是把香囊放進了口袋裏,熄了燈,在他身邊躺下了。周暮宇睡覺似乎很不安生,總喜歡來迴翻身,黎澤逸也不管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掛著,伸手扶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鎮子上的人們起的都很早,早上六點就有人開始忙碌了,集市上也是各種吆喝聲,叫賣聲層出不窮。陳玉堂敲了敲院門,老二打開門,問道:“鎮長這麽早有什麽事?”


    “今日就是我們的活動,幾位快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了,那個……一會到集市上集合,我會帶大家參觀的。”陳玉堂笑著說道。


    “好,我們馬上出發。”老二應道。


    周暮宇被他們的說話聲吵醒了,一睜眼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趴在黎澤逸身上,連忙坐了起來,尷尬地笑了笑道:“抱歉,我睡覺比較亂。”


    “無事。”黎澤逸坐了起來,準備去洗漱。


    周暮宇也趕緊去找白珂收拾東西,老二見他從黎澤逸的房間裏出來,有些愣,“少爺,您不是……”


    “我找澤逸說了點事情,快收拾東西,今天的事情肯定不簡單。”周暮宇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才發覺自己的臉有些燙,拍了兩下就去找白珂了。


    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周暮宇東瞅瞅西看看,總覺得什麽都很新鮮。這個鎮子簡直就是的一個古鎮,連集市上買的東西也還是用銅錢買的。


    周暮宇沮喪地繼續往前走,尋找著陳玉堂,眼睛還是忍不住左右瞥。集市的深處有一條小路,和集市叉開了,路口站著許多人。周暮宇看到了那日在北平看到的那幾個外國人,還有肖月。


    陳玉堂見四個人走了過來,便迎了上去說道:“幾位到了,那我們就出發吧,山中道路複雜,請大家跟好我。”周暮宇看向那群洋人,低聲對白珂說道:“看來這地方不簡單。”


    “周公子也來了。”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肖月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站在他和黎澤逸的中間。周暮宇下意識看向她的右手,她的右手掩在袖中,什麽也看不到。


    “對啊,我和肖姑娘真是有緣啊!”周暮宇嘴上說著,手上卻拽著黎澤逸,把他拽迴了自己的身邊,“我這個朋友啊,他怕生人!”他伸手抓緊了黎澤逸的手臂。


    肖月笑了笑,想伸手去抓黎澤逸的衣袖,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肖月也不生氣,“那我就不打擾了,待會見。”說著,她快步向前走去,到了陳玉堂的身邊。


    什麽!還要待會見!周暮宇在心裏叫喧著。


    白珂和老二邊走邊看著,用筆記下了來時的路線。黎澤逸轉頭看周暮宇,問道:“你昨天不是不怕嗎?”


    周暮宇驚訝他主動說了話,悄聲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追殺我,可把我嚇死了!”黎澤逸竟然輕輕笑了一聲,微微勾了勾唇角,難怪他昨晚抱自己抱得那麽緊。


    黎澤逸竟然笑了!雖然隻有曇花一現的時間,但也足夠驚豔。周暮宇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黎澤逸,一不小心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倒了。


    黎澤逸連忙扶住了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好好走路。”


    有你在這兒,我怎麽好好走路!周暮宇笑了笑,驚訝於自己的想法,拍了拍自己的臉去看周圍的景致。其實他睡覺根本不亂,隻是黎澤逸身上太舒服了,很有安全感。


    他們已經走了很長時間,迴頭已經看不見路口了。小路很窄,最多並排能擠下五個人,路兩旁生長著各種各樣的植物,大樹高大挺拔,荊棘茂密,天空時不時有鳥兒飛過。


    周暮宇和黎澤逸走的很慢,已經到了隊伍的最後,向前一看,每個人都背著鼓鼓的背包,那裏麵肯定不是隻有保持體力的食物。周暮宇沒有讓黎澤逸背,他身上的傷還要養幾日,自己就拿了兩個人的份量。


    “到了。”不遠處,傳來陳玉堂的聲音,隊伍已經到了一座山腳下,這座山很陡,山腳下有一座山洞。人群陸陸續續的走進山洞中,山洞中點了火把,雖不是很亮,但也能看清。


    人們紛紛打開了手電筒,還有人提著風燈,周暮宇從背包中取出手電筒,遞給了黎澤逸一個。


    周暮宇終於看清,山洞中竟是一個巨大的展廳,四周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古董,裝飾品,牆壁上也刻著壁畫。


    “這都是怨鎮的老祖宗們給我們後人留下來的,珍藏了很多年了,大家若想買可以等活動結束後到鎮長衙門拍賣。”陳玉堂說著,語氣中帶著些得意。


    “好!這麽多好東西,一定得帶迴去點兒!”周圍有人捧場道。


    那幾個洋人也紛紛鼓掌,周暮宇不理睬他們,仔細端詳放在架子上的古董。


    古董上帶著古怪的味道,有些刺鼻,但成品很好,色彩一點沒掉,泛著曆史味道的耀眼光芒,還帶著些泥土。周暮宇皺起了眉,這古董曆史久遠,但卻看不出是哪個年代的,上麵描畫的圖案和文字他從沒有見過,並且這樣珍藏時久卻還帶著泥土的確實沒有,除非……


    “這是剛從墓裏挖掘出來的。”黎澤逸淡淡說道,聲音不大,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周暮宇點頭,“這山洞中肯定有墓穴的入口。”


    “這山洞中有很多的附洞,大家可以隨意逛逛,一個時辰後我們還在這裏集合。”陳玉堂說道。人群紛紛散開了,朝著各個山洞走去。


    周暮宇四處找了找,並沒有白珂和老二,白珂他是了解的,他可能早就已經發現了洞中的問題。周暮宇拽了拽黎澤逸的衣袖低聲道:“我們不能在這兒了,走,去找墓穴的入口。”周暮宇拉著黎澤逸進了一個山洞中。


    這個山洞和之前的幾乎一樣,不過就是小了點,最裏麵的牆上刻著一整麵牆的壁畫,周暮宇拉著黎澤逸朝那壁畫走去。


    壁畫上刻著一個少女,將她的右手放進了一盆水中,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她的右手就在那盆水中活生生的熔化掉了,周圍的人都紛紛鼓掌。 周暮宇看得怒氣衝天,這姑娘看的不像犯了什麽大錯的人,竟要這樣懲罰她!


    周暮宇心裏想:他一定要解開這裏的謎團,不再讓那些無辜少女受苦。想著,他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忽然,地麵晃動了起來,像一塊翻板一樣,兩個人掉了下去。周暮宇在空中無奈的想:來了還不到五天,就降落了兩次!


    黎澤逸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穩穩落在了地上,伸手接住了周暮宇。


    周暮宇感覺自己被人抱住了,興奮地正想誇他幾句。


    “別動!”黎澤逸出聲道,抱著他打開了手電筒。


    兩個人的周圍布滿了銀色的絲線,這種地方的絲線,不是機關就是浸上了劇毒,皮膚觸碰到就會立刻斃命!


    周暮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們正在一條長廊裏,周圍的牆壁都用石頭砌的,切割的十分整齊。他們周圍十米內都布滿了銀絲,看來是料定他們會從這裏掉下來。


    黎澤逸就這樣抱著周暮宇小心翼翼地躲著銀絲往前走。周暮宇死死地摟著黎澤逸,恨不得把自己塞進他的身體裏。走了許久,終於出了銀絲線陣,周暮宇吐出了一口氣。


    黎澤逸把周暮宇放了下來,他伸手搭著黎澤逸的肩膀說道:“原來我們黎少爺這麽厲害啊!剛剛謝謝你!”


    “走吧。”黎澤逸把周暮宇的手電筒遞給了他。


    周暮宇舉著手電筒往前看,長廊的盡頭是一扇石門,兩個人朝著石門走去。周暮宇伸手推開石門,感覺背後有一陣涼風吹過,十分冷。


    門後仍是一條長廊,不同的是,長廊裏多了兩個人。周暮宇仔細一看,是白珂和老二,他拉著黎澤逸就衝了過去。


    “白珂,你們也進來了!”周暮宇興奮的說道。


    白珂轉過身來看到了他們,問道:“你們怎麽進來的?”


    “從上麵掉下來的,前麵有路嗎?”


    白珂搖了搖頭,“我們已經走了好長時間了,一直是這條長廊,沒有變過。”


    黎澤逸皺起了眉,他們一定是忘記了什麽,想著,他轉身往迴走去,一直拽著他手臂的周暮宇被帶了迴去。白珂和老二也跟了上去。黎澤逸停在在了剛剛那扇石門的入口處。


    周暮宇想起剛剛他打開門時的那陣冷風,他伸手把門關了起來,然後又打開,果然一陣冷風襲來不知從什麽地方襲來。


    周暮宇在兩邊的牆壁上找了起來。


    忽然,‘轟~’的一聲,牆壁上的一扇小門打開了,這扇門很隱蔽,幾乎看不到瑕疵。周暮宇扭頭去看,黎澤逸轉動了一下石門上的把手,牆壁上的門就打開了。


    “澤逸厲害啊!”周暮宇拍了他一下,走進了那扇小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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