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下樓，歐陽青準備去開車，而梁晨魚攔住了他說，“青哥，我開車來的。”他徑直走向他的那輛車頭厚重得像機器人張開大嘴露出的一大排鋼鐵牙齒的祖母綠顏色的車。有了半夜去荒山無人可求的經曆後，梁晨魚決心要把駕照和車都放在手邊，他可不想再陷入那種狼狽的境況中。除此之外，他還有點兒別的小心思，他想在白落雁和她的朋友麵前展現出成熟穩重有擔當的感覺，他不能給白落雁看他的私人存折，但是他可以給她看看他的財產，車也算是其中一種。
歐陽青見到那輛有小金人車標的車，連連擊掌，感慨地說道，“這麽一比，我那現代跟玩具似的。小魚，以後有困難就找你歐陽哥，都好說。”歐陽青摟住梁晨魚，送給他一個表示認可的眼神，倆人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
白落雁不認識什麽名貴的車，她也不關心，但是她知道這輛車價格不菲，她看著那兩個男生搖了搖頭。梁晨魚跑過去開了副駕駛的門，車門是從前麵打開的，“來，白老師，您坐這兒。”白落雁看了看歐陽青，歐陽青眼神曖昧極了，他鼓舞著她，他在這輛車麵前淪陷了。白落雁也就沒推辭坐了上去。人一坐進去，能切實地感受到車子的厚重，真皮的椅子舒服極了，感覺整個人都被車子承載著、包圍著、保護著，人與車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車不再是把人送往遠方的工具，而是目的地本身，她懂人為什麽喜歡貴的東西了，會有安全感，生理上、心理上都會感到安全。
路上，梁晨魚問白落雁，“您想好怎麽解決了嗎？不然您這樣，把證據往張校麵前一放，讓他把馬老師找來，立刻給您複職，再當著全校人給您道歉，也讓馬老師承認錯誤，最重要的是咱們保留告他們的權力，還得讓他們給您適當的經濟賠償。如果事情比咱們想得複雜，那就再想其他辦法，您看呢？”
歐陽青從後座把頭伸過來，“我看小魚這個辦法可以，學校不僅得還你清白，也得賠償，如果有必要，咱們該告誰告誰。你不能再當老好人了，光為別人著想，怕傷了這個傷了那個的，她們那是咎由自取。以前咱們小，既不敢反擊也沒能力反擊，其實說到底就是蠢，那時候我要是有小魚這點兒勇氣，我就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想起來我就後悔，那時候真是又蠢又笨又慫包，要不哪有後麵那些事兒！”歐陽青這句話算是說到了白落雁的痛處。
梁晨魚接著說，“您要是有顧慮，交給我也行，我來幫您辦，您別怕影響我，我不怕，哪兒哪兒都影響不到我。我既不怕大家說閑話，也不怕升學考試這些事兒，我都不在乎，出了這個學校，我該上哪兒上學就上哪兒上學。所以您也別畏手畏腳的，我聽說那天您在校長室給他們都鎮住了，拿出您那氣勢，您不是辦不到，就是心太軟。”
歐陽青接著說，“對，你不是辦不到，就是心太軟，想太多。”
兩個人七嘴八舌根本沒給白落雁說一句話的機會，但她確實就需要這麽一個人，在關卡處往外推她一把，把她心裏那些英勇勁兒推出了，把她心裏那些猶豫、恐懼、軟弱和莫名其妙的善念給擋迴去。
這次梁晨魚也沒把車停在小區，而是明目張膽地停在了教學樓前麵，雖然其他家長的車也都闊氣，但是梁晨魚這輛限量款的小金人還是略勝一籌。梁老爺子總是念叨，“窮要張狂，富要穩。”所以他平時不怎麽炫耀自己的老底兒，何況他生性淳樸也沒有炫耀的需求。可今天不一樣，他想用他的家底給白落雁當靠山，不管事實如何，至少他想讓她覺得她是有人可依靠的。人都慕強，他願意讓別人猜測他和白落雁的關係，也願意製造點兒假象，他要別人看到她從這輛車裏下來，既然她什麽都沒做還遭人嫉妒，那不如讓別人就嫉妒到底，說穿了，她們還是看扁了白落雁，知道她背後沒有靠山，所以才敢對她下手。如果說白落雁有他這種家庭背景，她們就是嫉妒到把牙咬碎也不敢動白落雁一根手指頭，甚至她們不會嫉妒她，隻會羨慕，隻會羨慕她命好，怪自己命不好。有些事兒，梁晨魚比白落雁懂得透徹，這是出身決定的。
社會始終是個名利場，所有的關係都圍繞著名利二字轉，梁晨魚在名利場的舞台上，還是有椅子能坐的人，而白落雁隻能在千裏之外聽聞有這樣一個舞台。
那天歐陽青特地穿了一套他人生中擁有的最貴的名品西服套裝，戴上了他平時不會輕易拿出來的手表，那些都是他入職時姑姑送他的入職禮物。姑姑跟歐陽青說，“給你買這些東西不是讓你出去炫耀的，也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給你提提氣，如果你的目標是賺錢，那你就穿上戴上，時不時地看看，知道人是可以把一套房子穿身上的。但是我可沒說你的目標一定是要賺錢，你爸那樣也是一種選擇，其實姑姑理解他，當然姑姑也能理解爺爺奶奶，我希望你以後也能理解他們，不要再埋怨爸爸。還有，關鍵的時候，你這身行頭也能救急。”
歐陽青的姑姑曾經也是大學教授，她哥教經濟，教國學，她教哲學，她跟她哥有個相似的地方，也覺得人生無聊，日複一日的工作，學校內繁複細碎的人際關係更讓她覺得人生荒誕，他哥去山裏尋找生命的意義，她不是沒想過，但是她說她得扛起家庭的重擔，如果她也逃到那裏，父母肯定會瘋掉，於是她掉轉了方向，辭去工作把自己拋到了商海裏，她天生是個戰士，她說戰鬥也是尋找生命意義的一種方式，戰敗了也不可恥。在商海中十年沉浮，她成了500強公司的老總。人一旦拿出玩命的精神，尋佛成佛，求財得財。
車停好，白落雁就準備下車，梁晨魚拉住了她，“您等等。”梁晨魚先下了車，然後他又讓歐陽青下了車，他趴在歐陽青耳邊悄悄地說，“哥，您去那邊扶著我們白老師下車，動作慢點兒。”歐陽青嘴角一揚，給了梁晨魚一個“你小子在行！”的眼神。幾個人都下了車，梁晨魚扯著嗓子喊，“哥，您渴不渴，要不要我先幫您買杯咖啡去！”“哥，您家我叔兒又去哪個國家演講去了？”“您，您是不是剛打贏個大官司，真棒！”梁晨魚一路走一路喊，圍在歐陽青身邊恭恭敬敬，嘴就沒停過，說得歐陽青都覺得自個兒的身價兒翻了好幾番。
白落雁偷笑說，“你差不多得了，再說都要造火箭上天了。”
梁晨魚也低聲說，“咳，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有了身份就好辦事兒。”緊接著他又喊，“哥，這次您去美國跟馬斯克都談什麽了啊？”
歐陽青也含著笑低聲說，“我這身份來給白老師談這事兒真是大材小用了，下一步就是去nasa了吧。”
幾個人就這樣昂首挺胸地直奔校長室，這麽一走一過，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被趕出學校的miss白來討說法了，人家也是有大靠山的人，大家都小瞧人家了。“看來miss白為人很低調，從來不提自己的背景，再說她怎麽會去當那種小三，人家不缺人，也不缺錢。”立刻就有人這樣議論起來。風向一點點兒轉變，而知道真相的lucy和james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老師群體中，剛剛吃過午飯的馬老師心裏慌亂了起來，她安慰自己，“沒事兒，應該查不到我這兒，查到我這兒我就一問三不知，都是馮老師搞的鬼，跟我沒關係。也許人家隻是找學校複職的，可能是我多心了。”即便如此，馬老師還是坐立難安。往常吃過午飯她都要迴宿舍睡上一覺，可今天她翻來倒去也睡不著。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幾個人走到校長室門口，可歐陽青一摸衣服兜兒，“我手機沒拿！我得迴去拿手機。”
梁晨魚說，“哥，我幫您去拿。”
“不用，我自己去。”然後他又低聲補了一句，“讓子彈飛一會兒。”
於是三個人轉頭又往樓下走。
校長室裏張校早已聽聞白落雁帶著家屬來找學校的後賬了，他午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坐在校長室裏等著他們。要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本不會出麵，把事情交給特助老賀辦就好了，他能躲就躲了，但是今天家長都在，他不能離開學校。他們這種學校跟公立學校不一樣，供需關係決定了他的位置，他得捧著家長，他得對上門的每一位家長耐心負責，說不定哪位家長就能給他介紹幾個孩子，一個孩子每年就能為學校帶來少說幾十萬的營收，而營收是他們活下去的保障。他坐在校長室裏寫工作記錄，他已經用餘光透過玻璃窗看到了白落雁、梁晨魚和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他想他們馬上就會推門而入，而他也想好了該怎麽對待這幾個人，可人家沒進來轉身又離開了，他一下子搞不懂了。
張校正在思考他們這演的是哪一出，特助老賀拎著幾個白色塑料飯盒來了，“張校，您還沒吃呢吧，我給您帶了點兒過來，今天您可忙壞了。”特助老賀說著就把飯盒放到了校長的桌子上，“我聽說白老師來了，還帶了個人，也不知道什麽來曆，看來是來學校討說法的。上次咱們給她發的辭退通知書她也一直沒迴，不知道這丫頭怎麽想的。她今天來也沒跟您打招唿吧。”
張校說，“這白老師啊，我當初就是看好了她那股狠勁，就說有那個氣質，能管住學生也能鎮住家長，是個當老師的好苗子，也不知道她怎麽得罪許總了，要不我還真舍不得放人。你說說這還跟咱們弄成對立麵了，一會兒聽聽她說什麽。”
張校和特助老賀正說著，他們三個人又走上樓來。張校離開把桌子上的飯盒拿下去放到腳邊後坐好等著他們進來。
歐陽青上前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然後他推開門側身讓白落雁先進，白落雁不動聲色地進去了，歐陽青也跟著進去然後關上了門，梁晨魚沒有跟進去。
“小白老師啊！”張校慈祥又溫和地說。
“張校、賀老師，這位是我的朋友。”
歐陽青跟張校賀老師打了個招唿後走上前遞了兩張名片，名片是歐陽青姑姑的。
張校沒起身隻是用手一指，“坐，坐下說。”說著他看了一眼歐陽青遞過來的名片，特助老賀也看了看名片，心想：小白老師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也有點兒來曆。
“小白老師，今天怎麽來了？”張校問。
“張校，是這樣的。上次那件事兒我本想等著學校查清楚後通知我結果的，但是我看學校裏最近事情也多，可能也顧不上，我就自己把事情查清楚了。不過也不是我自己查的，是我們班學生和我朋友幫著查的，我自己倒是沒出什麽力。我跟他們說了再等等再等等，學校肯定會查清楚，不然學校的麵子也掛不住，但他們可能著急了，不管怎麽說，事情是搞清楚了。”
“搞清楚了啊，那最好不過了。”特助老賀說。
“對了，張校您不介意我錄音吧，我知道咱們這屋兒二十四小時開著監控，但是如果我要用，還得麻煩您，所以我還是自己來吧。”
“你看你小白老師，什麽事兒還用得上錄音。有什麽事兒你就說，能解決我肯定給你解決。”張校還是一貫的態度，溫和，讓人覺得倍感親近。
“張校，事情是這樣的，確實是有人盜用了我的信息做了些不道德的事兒，人呢您也都認識，就是咱們學校的馮老師和馬老師，證據我進校長室前已經發到您郵箱裏了，所以上次那懷孕的姑娘說的確有其事，隻不過當事人不是我。”
“呦！還有這事兒！”特助老賀很驚訝地說。
“這學校方麵確實不清楚。老賀，你去把馬老師叫過來。”張校一臉嚴肅地說。
“張校，我今天來是因為前幾天我收到了學校的辭退通知書，我理解學校的立場，那時候學校以為我真的做出了些不合適的事兒影響學校名譽了，給學校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所以當時學校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但是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清楚了，所以學校是不是該收迴那封辭退書呢！”
歐陽青見到那輛有小金人車標的車，連連擊掌，感慨地說道，“這麽一比，我那現代跟玩具似的。小魚，以後有困難就找你歐陽哥，都好說。”歐陽青摟住梁晨魚，送給他一個表示認可的眼神，倆人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
白落雁不認識什麽名貴的車，她也不關心，但是她知道這輛車價格不菲，她看著那兩個男生搖了搖頭。梁晨魚跑過去開了副駕駛的門，車門是從前麵打開的，“來，白老師，您坐這兒。”白落雁看了看歐陽青，歐陽青眼神曖昧極了，他鼓舞著她，他在這輛車麵前淪陷了。白落雁也就沒推辭坐了上去。人一坐進去，能切實地感受到車子的厚重，真皮的椅子舒服極了，感覺整個人都被車子承載著、包圍著、保護著，人與車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車不再是把人送往遠方的工具，而是目的地本身，她懂人為什麽喜歡貴的東西了，會有安全感，生理上、心理上都會感到安全。
路上，梁晨魚問白落雁，“您想好怎麽解決了嗎？不然您這樣，把證據往張校麵前一放，讓他把馬老師找來，立刻給您複職，再當著全校人給您道歉，也讓馬老師承認錯誤，最重要的是咱們保留告他們的權力，還得讓他們給您適當的經濟賠償。如果事情比咱們想得複雜，那就再想其他辦法，您看呢？”
歐陽青從後座把頭伸過來，“我看小魚這個辦法可以，學校不僅得還你清白，也得賠償，如果有必要，咱們該告誰告誰。你不能再當老好人了，光為別人著想，怕傷了這個傷了那個的，她們那是咎由自取。以前咱們小，既不敢反擊也沒能力反擊，其實說到底就是蠢，那時候我要是有小魚這點兒勇氣，我就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想起來我就後悔，那時候真是又蠢又笨又慫包，要不哪有後麵那些事兒！”歐陽青這句話算是說到了白落雁的痛處。
梁晨魚接著說，“您要是有顧慮，交給我也行，我來幫您辦，您別怕影響我，我不怕，哪兒哪兒都影響不到我。我既不怕大家說閑話，也不怕升學考試這些事兒，我都不在乎，出了這個學校，我該上哪兒上學就上哪兒上學。所以您也別畏手畏腳的，我聽說那天您在校長室給他們都鎮住了，拿出您那氣勢，您不是辦不到，就是心太軟。”
歐陽青接著說，“對，你不是辦不到，就是心太軟，想太多。”
兩個人七嘴八舌根本沒給白落雁說一句話的機會，但她確實就需要這麽一個人，在關卡處往外推她一把，把她心裏那些英勇勁兒推出了，把她心裏那些猶豫、恐懼、軟弱和莫名其妙的善念給擋迴去。
這次梁晨魚也沒把車停在小區，而是明目張膽地停在了教學樓前麵，雖然其他家長的車也都闊氣，但是梁晨魚這輛限量款的小金人還是略勝一籌。梁老爺子總是念叨，“窮要張狂，富要穩。”所以他平時不怎麽炫耀自己的老底兒，何況他生性淳樸也沒有炫耀的需求。可今天不一樣，他想用他的家底給白落雁當靠山，不管事實如何，至少他想讓她覺得她是有人可依靠的。人都慕強，他願意讓別人猜測他和白落雁的關係，也願意製造點兒假象，他要別人看到她從這輛車裏下來，既然她什麽都沒做還遭人嫉妒，那不如讓別人就嫉妒到底，說穿了，她們還是看扁了白落雁，知道她背後沒有靠山，所以才敢對她下手。如果說白落雁有他這種家庭背景，她們就是嫉妒到把牙咬碎也不敢動白落雁一根手指頭，甚至她們不會嫉妒她，隻會羨慕，隻會羨慕她命好，怪自己命不好。有些事兒，梁晨魚比白落雁懂得透徹，這是出身決定的。
社會始終是個名利場，所有的關係都圍繞著名利二字轉，梁晨魚在名利場的舞台上，還是有椅子能坐的人，而白落雁隻能在千裏之外聽聞有這樣一個舞台。
那天歐陽青特地穿了一套他人生中擁有的最貴的名品西服套裝，戴上了他平時不會輕易拿出來的手表，那些都是他入職時姑姑送他的入職禮物。姑姑跟歐陽青說，“給你買這些東西不是讓你出去炫耀的，也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給你提提氣，如果你的目標是賺錢，那你就穿上戴上，時不時地看看，知道人是可以把一套房子穿身上的。但是我可沒說你的目標一定是要賺錢，你爸那樣也是一種選擇，其實姑姑理解他，當然姑姑也能理解爺爺奶奶，我希望你以後也能理解他們，不要再埋怨爸爸。還有，關鍵的時候，你這身行頭也能救急。”
歐陽青的姑姑曾經也是大學教授，她哥教經濟，教國學，她教哲學，她跟她哥有個相似的地方，也覺得人生無聊，日複一日的工作，學校內繁複細碎的人際關係更讓她覺得人生荒誕，他哥去山裏尋找生命的意義，她不是沒想過，但是她說她得扛起家庭的重擔，如果她也逃到那裏，父母肯定會瘋掉，於是她掉轉了方向，辭去工作把自己拋到了商海裏，她天生是個戰士，她說戰鬥也是尋找生命意義的一種方式，戰敗了也不可恥。在商海中十年沉浮，她成了500強公司的老總。人一旦拿出玩命的精神，尋佛成佛，求財得財。
車停好，白落雁就準備下車，梁晨魚拉住了她，“您等等。”梁晨魚先下了車，然後他又讓歐陽青下了車，他趴在歐陽青耳邊悄悄地說，“哥，您去那邊扶著我們白老師下車，動作慢點兒。”歐陽青嘴角一揚，給了梁晨魚一個“你小子在行！”的眼神。幾個人都下了車，梁晨魚扯著嗓子喊，“哥，您渴不渴，要不要我先幫您買杯咖啡去！”“哥，您家我叔兒又去哪個國家演講去了？”“您，您是不是剛打贏個大官司，真棒！”梁晨魚一路走一路喊，圍在歐陽青身邊恭恭敬敬，嘴就沒停過，說得歐陽青都覺得自個兒的身價兒翻了好幾番。
白落雁偷笑說，“你差不多得了，再說都要造火箭上天了。”
梁晨魚也低聲說，“咳，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有了身份就好辦事兒。”緊接著他又喊，“哥，這次您去美國跟馬斯克都談什麽了啊？”
歐陽青也含著笑低聲說，“我這身份來給白老師談這事兒真是大材小用了，下一步就是去nasa了吧。”
幾個人就這樣昂首挺胸地直奔校長室，這麽一走一過，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被趕出學校的miss白來討說法了，人家也是有大靠山的人，大家都小瞧人家了。“看來miss白為人很低調，從來不提自己的背景，再說她怎麽會去當那種小三，人家不缺人，也不缺錢。”立刻就有人這樣議論起來。風向一點點兒轉變，而知道真相的lucy和james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老師群體中，剛剛吃過午飯的馬老師心裏慌亂了起來，她安慰自己，“沒事兒，應該查不到我這兒，查到我這兒我就一問三不知，都是馮老師搞的鬼，跟我沒關係。也許人家隻是找學校複職的，可能是我多心了。”即便如此，馬老師還是坐立難安。往常吃過午飯她都要迴宿舍睡上一覺，可今天她翻來倒去也睡不著。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幾個人走到校長室門口，可歐陽青一摸衣服兜兒，“我手機沒拿！我得迴去拿手機。”
梁晨魚說，“哥，我幫您去拿。”
“不用，我自己去。”然後他又低聲補了一句，“讓子彈飛一會兒。”
於是三個人轉頭又往樓下走。
校長室裏張校早已聽聞白落雁帶著家屬來找學校的後賬了，他午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坐在校長室裏等著他們。要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本不會出麵，把事情交給特助老賀辦就好了，他能躲就躲了，但是今天家長都在，他不能離開學校。他們這種學校跟公立學校不一樣，供需關係決定了他的位置，他得捧著家長，他得對上門的每一位家長耐心負責，說不定哪位家長就能給他介紹幾個孩子，一個孩子每年就能為學校帶來少說幾十萬的營收，而營收是他們活下去的保障。他坐在校長室裏寫工作記錄，他已經用餘光透過玻璃窗看到了白落雁、梁晨魚和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他想他們馬上就會推門而入，而他也想好了該怎麽對待這幾個人，可人家沒進來轉身又離開了，他一下子搞不懂了。
張校正在思考他們這演的是哪一出，特助老賀拎著幾個白色塑料飯盒來了，“張校，您還沒吃呢吧，我給您帶了點兒過來，今天您可忙壞了。”特助老賀說著就把飯盒放到了校長的桌子上，“我聽說白老師來了，還帶了個人，也不知道什麽來曆，看來是來學校討說法的。上次咱們給她發的辭退通知書她也一直沒迴，不知道這丫頭怎麽想的。她今天來也沒跟您打招唿吧。”
張校說，“這白老師啊，我當初就是看好了她那股狠勁，就說有那個氣質，能管住學生也能鎮住家長，是個當老師的好苗子，也不知道她怎麽得罪許總了，要不我還真舍不得放人。你說說這還跟咱們弄成對立麵了，一會兒聽聽她說什麽。”
張校和特助老賀正說著，他們三個人又走上樓來。張校離開把桌子上的飯盒拿下去放到腳邊後坐好等著他們進來。
歐陽青上前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然後他推開門側身讓白落雁先進，白落雁不動聲色地進去了，歐陽青也跟著進去然後關上了門，梁晨魚沒有跟進去。
“小白老師啊！”張校慈祥又溫和地說。
“張校、賀老師，這位是我的朋友。”
歐陽青跟張校賀老師打了個招唿後走上前遞了兩張名片，名片是歐陽青姑姑的。
張校沒起身隻是用手一指，“坐，坐下說。”說著他看了一眼歐陽青遞過來的名片，特助老賀也看了看名片，心想：小白老師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也有點兒來曆。
“小白老師，今天怎麽來了？”張校問。
“張校，是這樣的。上次那件事兒我本想等著學校查清楚後通知我結果的，但是我看學校裏最近事情也多，可能也顧不上，我就自己把事情查清楚了。不過也不是我自己查的，是我們班學生和我朋友幫著查的，我自己倒是沒出什麽力。我跟他們說了再等等再等等，學校肯定會查清楚，不然學校的麵子也掛不住，但他們可能著急了，不管怎麽說，事情是搞清楚了。”
“搞清楚了啊，那最好不過了。”特助老賀說。
“對了，張校您不介意我錄音吧，我知道咱們這屋兒二十四小時開著監控，但是如果我要用，還得麻煩您，所以我還是自己來吧。”
“你看你小白老師，什麽事兒還用得上錄音。有什麽事兒你就說，能解決我肯定給你解決。”張校還是一貫的態度，溫和，讓人覺得倍感親近。
“張校，事情是這樣的，確實是有人盜用了我的信息做了些不道德的事兒，人呢您也都認識，就是咱們學校的馮老師和馬老師，證據我進校長室前已經發到您郵箱裏了，所以上次那懷孕的姑娘說的確有其事，隻不過當事人不是我。”
“呦！還有這事兒！”特助老賀很驚訝地說。
“這學校方麵確實不清楚。老賀，你去把馬老師叫過來。”張校一臉嚴肅地說。
“張校，我今天來是因為前幾天我收到了學校的辭退通知書，我理解學校的立場，那時候學校以為我真的做出了些不合適的事兒影響學校名譽了，給學校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所以當時學校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但是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清楚了，所以學校是不是該收迴那封辭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