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玉恍然大悟:“是這樣啊,可父皇要是想暗中下手,何必找我?有更多隱秘的方法,不會被人發現。”


    還不是想甩鍋!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皇上怕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你和皇後有私冤,讓你親手報仇,才能安撫朝臣,安撫百姓。”皇上給他一個表麵上看得過去的理由。


    宮裏宮外都在為盛景玉叫屈,再不處理,他可就真的要被逼退位了。


    盛景玉點頭說:“行,那我現在就去?”


    見他答應的如此痛快,皇上疑心作祟,還是不放心。


    “你先去,朕多日未見王妃,想和王妃聊聊。”皇上留了個人質。


    盛景玉無奈的點點頭,就知道是這樣。


    胡公公派小太監出去,把蘇文鳶叫進來,這一叫,又讓皇上好等。


    她才不會老老實實在站在外麵吹風呢!


    眼下事多,萬一她要是病了得少看多少熱鬧。


    皇上一算時間,就知道她沒有在外麵候著,必然是找了個暖和地方坐等。


    本想發作,但他還得倚靠盛景玉殺人背鍋,便隻能忍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你過去吧,還需要準備什麽嗎?”皇上問。


    “看父皇的心意。”


    這話怎麽聽都覺得諷刺意味十足,他的心意可拿不出手。


    皇上給胡公公使了個眼色,胡公公點了下頭,出去準備東西,左右不過是宮中賜死用的物件。


    盛景玉走後,皇上才轉頭看向蘇文鳶,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都是她!


    當初自己怎麽就想不開,非要給盛景玉賜婚,賜得還是這麽一位王妃。


    從她做了王妃開始,宮內宮外就不再太平,常有意外發生。


    多年不曾被人提起的安樂侯,竟然成功翻案。


    因為這件事,又死了多少人!


    皇上迴想往事,各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當然還是後悔偏多。


    就不該給盛景玉賜這個婚。


    他一個勁的唉聲歎氣,偶爾還會送給蘇文鳶一個嫌棄的眼神。


    蘇文鳶也沒說話,靜靜的等他整理好思緒。


    萬言中死前,把啟王陵墓圖的事,同皇上講了。


    這麽重要的東西,被皇上給知道了,還以為他會第一時間召二人入宮,詢問此事。


    可蘇文鳶一直沒等來皇上的召見。


    今日才見到皇上,皇上竟還不說話,真是稀奇。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皇上才開口問說:“府內祠堂,可還缺什麽嗎?”


    蘇文鳶要重立祠堂這事,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皇上先問這個,是有心想要問罪,嫌她添亂,這事明明可以私下偷偷做的,犯不著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皇上顯然是沒能從盛景玉身上,得到教訓。


    拐彎抹角的說話,就是在給蘇文鳶裝傻的機會。


    “缺得可多了,餘家隻剩下一堆牌位,我不想敷衍了事,祠堂正在重修,需要些時日。”


    她不光裝作聽不懂,還故意提起餘家的人都死了,諷刺皇上。


    他為了讓兩國止戰,給安樂侯潑髒水,連府中下人的性命,都沒能留下,竟然還怪她弄出來的動靜大?


    蘇文鳶覺得自己已經夠收斂的了!


    皇上眉頭微微蹙起,抬手捂住胸口,平複唿吸,那種悶到喘不上氣的感覺,又出現了。


    晚些時候,得讓太醫仔細瞧瞧。


    蘇文鳶注意到皇上的臉色不對,身體似乎是真的出了毛病。


    她等著皇上繼續發問,同時仔細觀察皇上的狀態,想著迴去問問花淩。


    不知道是什麽病,最好病得嚴重點,她就省心了。


    沒過多久,那種不適的感覺消失,皇上才繼續和蘇文鳶說話。


    “修建祠堂是大事,仔細點是應該的,但早些結束,也能早點讓死去的人得以安息,起碼有個棲身之所。”皇上委婉催促。


    他雖然還不知道那祠堂,要修成什麽樣。


    但他派人去看過,陣仗不小。


    有個地方擺放牌位,不就行了嗎?


    他是真怕蘇文鳶,把整個安樂侯府都修建成祠堂,外麵再弄個碑,祠堂外再整個牌匾。


    這就不是祠堂了,是要把他釘死在恥辱柱上,生怕他做得這些事,被人遺忘。


    當然這還隻是皇上的猜想,如今還未見得其真容,不知道到底什麽樣。


    反正讓蘇文鳶快些修,總沒錯。


    蘇文鳶無奈說道:“都已經在外遊蕩十幾年了,不差這一年半載,修好一點,日後做個法事,超度上香也方便。”


    修建祠堂的匠人,也是年懷終的人。


    到底要修成什麽樣,是他們說了算。


    蘇文鳶隻在一開始提出了幾個要求,他們不止答應,還當場立誓,一定會把祠堂修好。


    這點蘇文鳶毫不懷疑,他們不止是為了這單生意,更重要的,這是餘家祠堂。


    蘇文鳶和那群人,從來都沒有正麵溝通過。


    兩方像是隔著一層窗戶紙,誰都沒有捅破,卻又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祠堂一定要修是嗎?”皇上麵帶不悅。


    這兩口子怎麽迴事?都和他裝聽不懂是吧?


    蘇文鳶疑惑道:“父皇不願意讓我修?”


    皇上沒正麵迴答,算是默認。


    蘇文鳶追問道:“父皇要是不想讓我修,你說出來,我就不修了。”


    暫時的,早晚還是要修。


    皇上一時語塞,這種話他要是敢說出來,不得被人罵死。


    “朕沒說不讓你修,隻是花費太多,過於奢靡,這不合適。”皇上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給台階就趕緊下,別再氣他。


    蘇文鳶笑了笑說:“父皇放心,花費都是我從嫁妝裏出的,沒動王爺的銀子,這嫁妝,也是我娘留下來的,花在自家人身上,無論如何都是合適的!”


    “行!”皇上重重的點了下頭,不再廢話。


    明裏暗裏的提醒,蘇文鳶就是裝聽不懂,態度還不夠明顯嗎?


    就算強硬的不讓她修,日後她也會想出別的方法,讓自己同意。


    這事皇上經曆過一次了,在重查安樂侯叛國的事情上,蘇文鳶就是這麽的堅持不懈。


    不管他怎麽表達不滿,蘇文鳶都要查。


    最終結果也顯而易見,還是蘇文鳶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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