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輕笑道:“皇上,這種話你不妨留著問自己。”


    一個個的,缺德事都沒少做,論心黑手毒大家都不相上下,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放肆!”皇上震怒,眼中透出陣陣寒光,殺意充沛。


    皇後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依舊不為所動。


    見她死到臨頭還不認錯,皇上也是強,非要看她服軟,便威脅說:“你是不打算讓子焱迴京了嗎?”


    皇後神色如常,平靜抬眸望向他說:“沒有臣妾,他迴京也無用,留在北地反倒安全。”


    這兩個兒子,她最是了解。


    知道他們不成器,所以才要利用盛景玉,幫他們奪權。


    這些年結交朝臣,收買人心的事,都是盛景玉在做,對比之下,盛子焱和盛子溪,就空有一個做皇後的生母。


    皇後覺得讓盛子焱留在北地更好,皇上非要和她反著來,冷笑道:“子焱一直留在北地,還怎麽替朕分憂?”


    見他改變主意,皇後還是那副淡然模樣:“皇上若是需要他,就叫他迴來,隻是子焱能力有限,別惹皇上煩心就好。”


    皇上被堵得啞口無言,對付皇後竟然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見他臉色鐵青,皇後心中十分暢快,原來不怕死是這種感覺,怪不得蘇文鳶那麽狂。


    最後皇上怒氣衝衝的甩袖離開,來之前一肚子火氣,走時又被氣一通。


    皇上還放話說,三天後要看到結果,承明宮的宮人受盡刑罰,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別說是下毒這種大事,就連皇後在宮中,罵過哪個宮女太監,都被他們給翻了出來。


    厚厚的一遝口供,裏麵有無辜慘死的宮人,也有被陷害的妃嬪皇子,倒是沒有殺害蘇林兒這一條。


    蘇原和蘇獻去了哪,皇後身邊的人是真不知道。


    皇上下旨廢後,接著胡公公來到宸王府,傳皇上口諭,召盛景玉和蘇文鳶入宮。


    二人不緊不慢的換衣梳洗。


    “皇後剛被禁足,盛子溪就去求了父皇,想要讓父皇網開一麵,父皇見都沒見,也沒有理會,愣是讓盛子溪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夜。”盛景玉說。


    蘇文鳶淡淡說道:“皇後殺了盛元合,皇上不開心。”


    皇上在盛元合身上給予厚望,這是盛子焱和盛子溪比不了的。


    “不止如此,問了禦前的人,皇後多番頂撞父皇,父皇這才遷怒於盛子溪。”盛景玉早就問清楚了。


    蘇文鳶笑說:“皇後定是覺得自己委屈,再不說出心裏話,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不知道今日她見到我,會說些什麽。”


    再次入宮,能明顯感覺到宮中氣氛,和先前大有不同。


    皇後被廢,那些曾跟隨皇後的宮人,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還有替萬嬪辦事的那些,也都活在恐慌中。


    二人來到禦書房,胡公公進去傳話,沒多久他走出來把盛景玉叫了進去,讓蘇文鳶在外麵候著。


    剛入春的天氣,說不上多冷,但也沒暖和到哪裏去。


    這要在外麵站上半個時辰,同樣會覺得冷風刺骨。


    蘇文鳶眉眼微挑,心裏想著皇上還真有閑情逸致。


    都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思刁難她!手段還這麽低級。


    胡公公催促說:“王爺快些進去吧,皇上已經等候多時。”


    這話不假,皇上傳下口諭後,就一直在等著他們過來。


    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二人身影。


    近些日子,皇上的性子也比往常急躁,一直見不到人,他差點跑出宮去找盛景玉。


    好在還有一些殘存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終於等來了二人,皇上心中惱怒,就想出了晾著蘇文鳶的好主意。


    盛景玉行禮後開門見山的問說:“父皇叫兒臣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


    那日早朝,皇上病了沒能出現,後來三天,他也沒上朝。


    可這樣長久躲著,不是辦法。


    皇後已經被廢,但光是廢後不行,得嚴懲或是賜死才行!


    皇上的意思是,念在她生養了兩個皇子的份上,留她一命,這樣可以表現出皇上的寬容,落一個好名聲。


    可要論私心,他不打算讓皇後活著。


    他不想動手,還想讓皇後死,這就不得不找一個人,替他背負罵名。


    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是盛景玉。


    盛景玉和皇後還有私仇,給他一個複仇的機會,他沒理由拒絕。


    “……朕想留她一命,但也尊重你的想法。”


    皇上說了一大串,最後留下這麽一句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盛景玉笑了笑說:“好。”


    “???”


    皇上沒聽清,將信將疑的問說:“你說什麽?”


    “父皇說了那麽多,不就是想替皇後求情,讓兒臣放過她,不再追究嗎?兒臣也想報答她對我的照顧之情,隻要父皇不想殺她,那就留著她。”盛景玉順從的迴答。


    “不是……”皇上先下意識的反駁,接著斟酌許久,不知要怎麽往下說。


    他講了那麽多,就是怕盛景玉聽不懂,結果還是沒懂?


    說了要尊重他的想法,這還不夠明顯嗎?隻要他想對皇後下手,自己就一定不會反對。


    等皇後一死,他再告訴大家,本想留下皇後性命,是盛景玉執意要殺。


    可現在,盛景玉竟然打算放了皇後?


    皇上想不通,盛景玉什麽時候開始一心向善,不再殺生了?


    那可不是旁人,是下毒害他的皇後。


    “你……再想想呢?”皇上委婉的說。


    盛景玉笑眯眯的反問:“父皇是什麽意思?”


    “朕沒什麽意思。”


    “那就按照父皇說得去做吧,打入冷宮,終生不得出。”盛景玉說。


    皇上胸口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從那日險些被氣暈後,他就一直有這個毛病,一生氣胸口就堵得慌。


    再嚴重些還會頭暈,天旋地轉。


    上了年紀,實在是生不得氣,偏偏所有人都要氣他。


    “朕想讓你去殺了她,暗中下手,對外朕想留她性命。”皇上直言。


    再兜圈子,就真要被盛景玉的裝傻充愣給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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