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盞所謂的罩子燈,雖然其本質仍然是油燈,但卻不是普通的油燈,那掌櫃拿著一個蒲扇,向著燈盞扇去,卻見那油燈的燈光也隻是微微一晃而已。


    那燈盞的外麵有三隻掛鉤,那掌櫃的拿著一根木杆,把木杆上的三根細繩和那掛鉤相連,就提著油燈在室內走來走去,何東家看明白了,這就是一盞可以提著走夜路的明燈。


    如果結合剛才這燈盞不怕風的屬性,那可真正算得上是居家神器了,這樣的燈盞,如果賣到南邊的那些大城巨邑當中,恐怕能賣出一個天價出來,那些豪門大族,就連日常都是用蠟燭當柴的,這樣的稀罕新奇物件,如何不能賣到高價。


    何東家仿佛瞬間有了計較,當下決定要立即行動,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當決不絕不為豪傑,這樣的神奇物件,必須得經過自己的手,販賣到南邊去。


    本來是來集市散心的何東家,其實已經在這集市當中留戀了三五日了,這幾日來,吃住都在客棧,比起家裏的起居,還要舒服不少,就連平日不習慣在外的老太太,每日裏都樂嗬嗬地,從來沒有說過要迴自家,每天雷打不動地逛逛街,然後就能在茶館坐上大半天。


    不為別的,老太太迷上了聽書,而且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打賞,於是,在講書半個月之後,那家茶館的講書人,收到了自己的第一份打賞,那是老太太買東西剩下的一把貨泉。


    作為一個還算成功的商人,雖然因為父親和兄長的原因,何東家不可能繼承何家的家業,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立足於何家,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從當前何家的情況來看,父親和兄長那邊遲遲沒有打開局麵,一方麵是局勢的確非常不明朗,另一方麵也和何家在朝堂上沒有真正的靠山有莫大關係。


    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如果自己在這邊的商事取得成功,那就有可能為父親和兄長提供側後方的助攻,而無論是自己的父親還是兄長哪一個有所突破,自己這裏的局麵也就立即能夠得到改善,或者說,自己所在的這個何家旁支,也必將能夠成為這大漢舉足輕重的家族。


    有了決斷的何東家,已經絲毫顧不得其它事情了,那位高先生和白先生,和自己也是有著交易之情的,自己這樣前去求見,估計不會吃閉門羹,自己隻需要多出讓一些利益,不怕得不到他們在這些新鮮貨物上的授權。


    計較已定,看著那眼神渴盼的掌櫃,何東家大手一揮,問那掌櫃道:“貴店這油燈可有庫存?”


    那掌櫃的不過是想在這開業之初來個開門紅,先開個張,看到何掌櫃覺得這人應該有消費得起油燈的能力,哪裏會想到自己碰到了真神。


    當即應道:“庫存不多,尚需按規矩訂貨。”


    “無妨,這店鋪裏的水晶之物,一樣給我備好一件,稍後會有人前來付賬。”


    何東家這次是孤身一人逛街,並沒有帶何掌櫃出來,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大手筆買下這些貨物,反正在何東家看來這些貨物總會去銷售,即便用零售價拿些樣品也無所謂了。


    那掌櫃見得做成大筆生意,自然是喜不自勝,當即答應好好準備,何東家離了店鋪,徑直朝著客棧走去,這個時代要拜訪別人,須要準備禮物才是,而這準備禮物的事情,自然是由何掌櫃負責了,當即向何掌櫃做了一番交代,又囑托帶足銅錢,把方才自己所訂的水晶物品全數買下,而後招來表妹,開始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那雲娘娘家姓劉,如果向上數,也能數到皇族一脈,隻是推恩令下,此刻也成了有些權勢的富貴人家罷了,加上王莽篡漢自立,也就和平民無疑了,但人雖然是平民,見識卻仍然還在,遇到如此大事,何東家當先想到的,自然還是自己的表妹。


    雲娘聽過何東家的想法之後,倒也對這位表哥刮目相看起來,本來在這北地荒僻之地,按照一般人的思維,也就熄了進取之心,但自家表哥雖然也頹廢過一段時間,但總算是從頹廢當中走了出來,這件事情無論成與不成,總是值得一試的,當下就把其中自己能夠想得到的關竅又做了補充。


    何東家的計劃在雲娘的完善之下,當即便更加具有可行性了,何東家站起身來,在客房裏走來走去,反複推敲,而何掌櫃此刻也已經完成了采買,在外麵迴稟了。


    何東家當即招來何掌櫃,把那油燈向自己的表妹做了演示,並把那些水晶器物一一向自己的表妹做了展示,那雲娘雖然有些見識,卻哪裏見過這些從未見過的物件,兩人一番賞玩之後,更加堅定了何東家的孤注一擲之心。


    當即帶了禮物和何掌櫃,臨走時突然想起,自己的表妹,也是和那高先生、白先生見過麵的,不如一同前去,若是在拜訪商議過程中有什麽錯漏,也能由自己的表妹代為補充。


    當即向自己的表妹說明了意圖,那雲娘這兩日因為覺得枯燥,又不願隨老太太去聽講書,正在客棧待得無聊,當下也不推辭,三人當下帶了禮物,朝著那窯洞的方向而去。


    待向警衛表明的拜訪之意,方才得知高先生和白先生此刻正在那學校當中籌備近期的開學事宜,當下也不耽擱,那學校的位置何東家在這些天的遊曆當中也是知道的,便徑直朝著學校的方向一路而來。


    老高正在和老白陳飛兩人,指揮工人安裝門窗上的玻璃,一邊還不時探討些什麽,聽得稟報,三人當即來到了校門口,待看到是何東家攜那日見過的婦人前來,當即迎了進來,讓保育員沏了麥茶作為招待。


    “高先生,冒昧打擾!”


    “何東家無妨,前兩日就聽有人說何東家一家前來集市散心,正準備得空去拜訪,還好何東家還記得區區在下,能夠前來,不勝榮幸之喜。”


    老白作為生意人,那客套話是隨口就來。


    既然雙方都表達過了問候,那何東家當即就表示了對學校的恭維,對老高他們的善舉大加讚賞,由於可以奉承,讓老高都感到有些臉熱,自己心裏想,自己幾人還真的沒有那麽高尚的。


    幾人所處的房間是作為教室辦公室的地方,暫時充當會客室用的,那雲娘物料間,突然看見了學校草擬的一份告示,那告示上寫道:“育英學員開校在即,現麵向四野八鄉招收年滿七歲的孩童及十四至十七歲的青年學子,男女性別不限,被錄為學生的,不收任何學費束修,並供應餐食及住宿條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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