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這邊也沒閑著。


    上次方墨儀進宮跟她說了薑常在事兒,她馬上就調查開了。


    她宮裏頭的一等宮女霓裳是個聰明伶俐的,領了這個差事,派了個機靈的負責打掃庭院的宮女雯禾,沒事兒就去春山閣附近轉悠。


    轉悠了兩天,倒是發現了一個好機會。


    春山閣裏的一個小宮女春芽,經常跑到花園那邊抹眼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雯禾特意接近她,不出兩日,這倆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了。


    春山閣的的情況,她摸了個一清二楚,事無巨細的稟告給了霓裳,霓裳又在她耳邊輕語一番,打發她去了。


    春芽和雯禾都是做粗活的宮女,在宮裏都是卑微沒地位的,所以更加惺惺相惜。雯禾年長兩歲,耐著性子的開導春芽,還拿出自己的存的銀子塞給春芽。


    春芽老是被春山閣的太監張瀾欺負,動不動的就挑刺,還故意排擠她,誰和她說話,她就一起罰,日子長了,大家都對春芽避之不及。


    “一個太監,對我動手動腳的,他可太惡心了。”春芽臉上滿滿的都是嫌棄,仰著滿是淚痕的臉問道,“雯禾姐姐,你說我該怎麽辦呀。”


    雯禾抓住了時機,添了把火,“春芽妹妹,你和管事的宮女說了嗎?沒有人給你做主嗎?”


    春芽一臉委屈,“怎麽沒有,剛說完,就被打了好幾個嘴巴子,說我汙蔑張公公,再有下次,就把我的臉打爛,我可不敢說了。”


    雯禾又問,“那薑常在呢?她也不管嗎?”


    春芽搖了搖頭,“薑常在是個和善的,現在有了身孕,屋門都不出了,哪還管的了我們。”


    雯禾趁熱打鐵,“依我看呀,張公公之所以這麽囂張,和薑常在脫不了幹係。”


    春芽瞪著眼睛,疑惑,“此話怎講?”


    雯禾又道,“如果主子正直清明,下麵的人自是會守規矩,如果主子軟弱偏聽偏信,那麽下邊隻會有曲意逢迎仗勢欺人的,這是主人不察,縱然出來的。”


    春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薑常在稍微留留心,就會發現張公公的飛揚跋扈,可薑常在卻從來也不管不問。


    雯禾頓了頓說道,“蕭妃娘娘對待我們這些下人是極好的,這些糟爛事兒,在永和宮可是絕對沒有的。”


    春芽重重的點了點頭,都是做粗活的宮女,雯禾就比她穿的好,用的好,還有不少銀錢傍身,羨慕道,“春芽沒有雯禾姐姐有福氣,恐怕隻能在春山閣磋磨了。”


    雯禾握著春芽的手,真誠道,“我倒是把妹妹的情況和掌事的霓裳姐姐說了,她很是同情妹妹呢,霓裳姐姐也是從粗使的宮女一步一步的做到了掌事的宮女位置的,她那時也沒少受欺負,所以才對我們這些人極好,當真是個好人。”


    春芽一喜,忙問,“霓裳姐姐怎麽說?”


    雯禾一笑,“霓裳姐姐倒是願意幫忙,但是也不能硬讓春山閣裏要人不是。”


    春芽臉色垮了下來,“那不是沒有辦法了,薑常在如此受寵……”


    雯禾又笑了笑,“妹妹你進宮才不久,寵愛這種東西,最是握不住的,你去看看冷宮裏那些妃子,九成都是受過寵愛的,到頭來呢?失了盛寵,連奴才都不如呢。”


    春芽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還請雯禾姐姐教我……”


    雯禾四下看了看,在春芽耳邊說了一番,春芽睜大了眼睛,咬了咬牙,前程是拚出來的,哪怕死了,也比現在活的不像個人強。


    春山閣裏,張公公在自己屋裏喝著茶,薑常在是個甩手掌櫃,什麽都不管,春山閣的大小事務,實際上是他說了算。


    日子一長,那些例行稟報的事兒他也省了,直接就自己做了主。


    唯一讓他鬧心的是,春芽對他一點都不順從,春山閣的宮女,也就她還沒有搞定了,弄得他心裏越發的癢癢。


    瞧著春芽在院裏打掃,扭著細軟的腰肢,他越發看的春心蕩漾。


    當初給他淨身的那個閹役,是他同村的大哥,手下留了情,還給他留了半截,雖不比常人,但湊合湊合還有點用。


    春山閣的宮女們一個個的不敢說,還得受著他的提攜照顧,才能有些許好日子過,如果不順從的,春芽那丫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張公公嗑著瓜子,晃悠悠的來到了春芽的後麵,那雙手眼瞅著就要捏住春芽的細腰。


    春芽一閃,張公公的手停滯了一下,剛要打罵,春芽卻柔聲道,“張公公,人多眼雜的,別人看了不好。”


    張公公大喜,心說那你去我屋裏,門一關,可沒人看見。


    春芽又說,“張公公,您當真是疼春芽?”


    蘇嫩嫩的聲音,聽的張公公一陣酥麻。


    他一臉的猥瑣之相,眯著眼睛盯著春芽,“你還看不來,春山閣這麽多的宮女,比你顏色好的也有,比你身段好的也有,可雜家就是喜歡你這勁頭,當真是讓人抓心撓肝的想著。”


    春芽說道,“張公公,我想了好幾天了,來到宮裏頭,誰不是為著爭一個前程?”


    張公公笑著,“誰說不是呢?”


    說著就要拉著春芽往他屋裏走。


    春芽故作嬌柔,柔聲道,“張公公,您先別急呀,你得讓我當上一等宮女,我才能對您言聽計從不是,如果張公公不答應,那我大不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任您打罵一番就是了。”


    張公公了然,這果然是想通了。


    看張公公沒說話,春芽驚訝道,“這春山閣還有張公公辦不成的事兒?”


    張公公眼睛一眯,“你是小看雜家了,你等著吧,不出兩日,我讓你當上一等宮女,到時候,你就洗幹淨,等著雜家吧。”


    春芽臉一紅,“那我等著。”


    張公公走遠了,春芽才放鬆下來,剛剛快把她惡心夠嗆,拿著掃帚的手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嗓子也開始發幹了。


    冷靜了一會兒,春芽臉上浮現出了一股莫名的微笑,對著張公公的背影暗暗咬牙,“是你們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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