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


    皇後新得了一卷蜀素帖,是當代大書法家溫青鬱的作品,此人性格孤傲,放浪形骸,如此好的字,是千金難求。


    因為這位書法家四處遊曆,無固定居所,從不賣字,隻贈知己,但他這個孤傲的脾性,知己少的可憐,流傳到市麵上的也少。


    如今這一卷是鎮國公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來的。


    皇後愛書法,對這蜀素帖讚不絕口,命人在院裏把這帖鋪展開來,細細的欣賞。


    也就是郭嬤嬤自小就伺候皇後,耳濡目染的對書法略略懂一些,其餘的宮女嬤嬤們,隻知道誇好看,卻看不懂其中奧妙。


    “皇後娘娘,奴婢看著您的字比這帖子上的要好看呀~”宮女春花恭維道。


    “是呀,咱們皇後娘娘筆力蒼健,自然飛動,甚是悅目呢。”宮女秋月也不甘示弱。


    宮女夏菊看了看,滿臉堆笑,“奴婢蠢笨,不懂這些,奴婢隻知道,皇後娘娘的眼光卓然,這卷書帖,肯定不是凡品。”


    “要是不知道,我還以為是皇後娘娘寫的呢。”冬梅插了一句,嘴角帶著笑。


    皇後的眼光一直流連在書帖上,對這些恭維誇讚微微點頭。


    正在興頭上呢,劉公公腳步匆匆的,麵色凝重的進來了。


    “皇後娘娘,奴才有事稟報。”


    皇後淡淡一句,“說吧。”眼神依舊在那字上挪不開。


    劉公公為難,又道,“皇後娘娘,是大事兒。”


    皇後一怔,能有什麽大事兒,一個眼神屏退了圍著的一群人,心裏有些隱隱不悅,


    “說吧,什麽事兒這麽神神秘秘的。”


    劉公公輕聲道,“皇後娘娘,春山閣的薑常在,有身孕了。”


    皇後心裏一緊,眼睛一眯,“怎麽春山閣不來報,你來告訴本宮?”


    劉公公見皇後娘娘生氣了,趕忙道,“皇後娘娘,薑常在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


    皇後身子一怔,什麽?薑常在也太不把她這個後宮之主放在眼裏了吧,就剛進宮那會來請安一次,後麵就稱病不出了,原來是偷著有了孩子!


    她微微握緊了手,臉上滲出狠厲,“這個不知禮數的東西,一個常在竟然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你去春山閣傳話,讓她過來一趟,本宮倒要看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劉公公臉色蒼白,“皇後娘娘,萬萬不可啊。”


    皇後臉色慍怒,“為何?”


    劉公公悄聲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隔三差五的會到春山閣那裏去,不讓內官記錄,春山閣上下都清清楚楚的,都瞞著呢。”


    皇後冷哼,原來有皇上撐腰,怪不得呢。皇上如此費盡心機的保著她,看來是動了真情了,萬一她誕下皇子,太子豈不更不受待見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劉公公道,“皇後娘娘您的壽辰快到了,最近這段日子,我都是定期到內務府查看壽宴的所需物資置辦情況,路過垂柳湖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宮女正要投湖尋短見呢,慌忙讓人攔了下來,這一問,不得了了。”


    劉公公擦了一把汗,這種事兒,實在是有點駭人聽聞。


    “春山閣的張公公與宮女們有染……”


    皇後輕笑了一聲,“男女之事,他一個太監,能翻出什麽天來?”


    劉公公嗨了一聲,“那欲投湖的宮女說,張公公沒斷幹淨,差點把她給糟蹋了……”


    “什麽?”皇後朱唇微張,還有這種事兒?


    劉公公繼續道,“皇後娘娘,此事非同小可,奴婢也是嚇得不輕,對了,奴才把那個小宮女也帶來了,您要不要問問?”


    皇後此時已經來了精神,“把她帶到廳堂裏問話。”


    劉公公把關在偏房的春芽叫了過來。


    春芽一見皇後娘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皇後娘娘,求您救救我。”


    皇後麵不改色,淡淡道,“有什麽委屈,你且說來聽聽吧。”


    春芽擦了擦眼淚,“奴婢本是春山閣的粗使宮女,負責擦地打掃的,那日張公公說我幹得好,要把我擢升為貼身一等宮女,給奴婢漲了月錢,當天張公公就找到我,說讓我知恩圖報,我千恩萬謝的把積攢的銀錢都拿出來孝敬,可他根本不想要……”


    說到這兒,她又委屈的緊,哭的更厲害了些,稍微停頓了下,才能繼續說話。


    “他,他想要奴婢的身子,嗚嗚……”


    皇後厲聲道,“大膽,你這奴婢,一個太監,怎麽可能要你的身子,如果你有半句虛言,本宮定會重重罰你。”


    春芽嚇得直搖頭,“奴婢不敢說謊,是親眼看見了……嗚嗚……”


    皇後心裏一喜,如果是這樣,皇上也保不了薑常在了。


    她又問道,“你既然成了貼身宮女,怎麽不和薑常在說說你的委屈?”


    春芽咬了咬嘴唇,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如果有人給奴婢做主,奴婢也不至於動了跳湖的念頭,那薑常在和張公公是一夥的,奴婢給薑常在鋪床的時候,不小心把薑常在床頭的錦盒打翻了,裏麵竟然是春宮圖和一對纏繞在一起的玉人。”


    皇後計上心來,微微點頭,“說下去。”


    春芽又接著道,“奴婢慌忙把東西放迴去,想著張公公行為舉止如此不端,必定是薑常在縱容的,且,奴婢還看到,張公公稟報事情的時候,有時候故意把我們支開,與薑常在單獨在屋裏……”


    皇後越聽越心驚了,“快起來,本宮可以為你做主。”


    春芽連磕三個響頭,千恩萬謝,眼淚婆娑的。


    “隻是,一個春宮圖和玉人怕是不夠的,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春芽點點頭,“張公公和我說過,春山閣的宮女都是他的人了,說別小看他是個閹人,他的活兒不比正常人差……”


    說完這話的時候,春芽的臉頰憋的通紅。


    皇後搖搖頭,“隻是口頭上說的,他轉頭就會矢口否認,到時候你如何應對?”


    春芽接著道,“我當上一等宮女後,以前欺負過我的宮女來巴結討好,倒是和我說了不少秘密,春山閣的宮女,除了奴婢,已經沒有一個是完璧之身了。”


    春芽見皇後遲疑,馬上道,“奴婢對天發誓,親眼看見了張公公的下身,張公公和那些宮女,驗驗身子便知。”


    皇後冷笑一聲,“後宮竟然有如此齷齪之事,倒是本宮監管不力了。”


    春芽搖著頭,“是……是皇上金屋藏嬌,故意遮掩,除了春山閣的人,旁人並不知。可見皇上維護薑常在之心非常,皇後娘娘還請慎重。”


    皇後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意,這個薑常在,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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