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他提倡用詩來教化民眾,移風易俗。


    在社會風氣不好的時候,三觀尚未成型的學生,很容易受到不良社會風氣的影響,如果沒得到正確引導,很容易犯錯誤。處於青春期的我,也受到不良風氣的影響,動了邪惡的歪心思,還差點犯錯誤。


    聽說維斯就是在上個學校犯了錯誤才轉校的,雖然不清楚他犯了什麽錯誤,我也沒多問,但是在我眼中他是個文藝青年。除了當代文學以外,他也很喜歡柳永的詞,他說他最喜歡這兩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那時候望文生義,以為衣帶漸寬就是寬衣解帶,為伊消得人憔悴,就是沉迷女色後,被榨幹了所以憔悴了。


    維斯很喜歡《紅樓夢》,所以也推薦我看《紅樓夢》,我找機會買了上中下三冊盜版的《紅樓夢》來看。由於白天要忙著學習,隻能每天晚自習迴家後都會抽一段時間看書,當看到賈寶玉初試雲雨情,就有些羨慕他。最後,看到林黛玉最後於賈寶玉、薛寶釵大婚之夜淚盡而逝,我的心情也變得更加憂鬱了,我覺得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的神話故事也是假的,人死之後,所有的一切也會煙消雲散。


    放假的時候,我去了外公家玩,外公那段時間正式出家當了和尚,獲得了一個和尚證和法號,也嚴格遵守佛教的清規戒律,除了每日念經修行以外,還開始吃起了長素。


    關於吃長素這個問題, 我們一大家子人都是反對的,吃長素不能沾染一點葷腥,必須有專門的鍋碗筷子,每次都得單獨為他做一份素食,除了生活不便之外,長期吃素會導致營養欠缺,所以他的身體看起來硬朗,但麵色始終不好。所以我們都勸他不要吃長素,就初一十五吃花齋也行,但是他虔誠的信仰沒有動搖半分。有時候,調皮的小孩會給他的飯菜裏加一些肉和豬油這些葷東西,他吃出來都會馬上摳嘴巴吐出來。


    作為晚輩中學習最好最聰明的人,我也試圖用我的聰明才智去勸他迴歸“正途 ” ,不要在吃長素這個問題上執迷不悟,老了應該安享晚年,該吃吃該喝喝。要相信科學不要迷信,說了大半宿結果他睡著了,半夜起來發現他在繼續打坐念經。


    那時候感覺出家人的清規戒律違背人性,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人要是沒有欲望,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想到這些,我就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是欲望嗎?是飲食那女嗎?滿足了飲食男女的人之大欲就能讓生活中的煩惱和苦悶煙消雲散嗎?


    爸爸的性格並沒有因為生病殘疾變得文明而又節製,反而變得更加的敏感,更加容易發脾氣。他是病人,我們還都得照顧他的情緒,隻能忍著。現在生病了,把所有希望都壓在我身上了,好在我學習還算不錯,讓他覺得生活還有希望,也覺得有麵子,覺得我讀書厲害,與他教育的教育方式息息相關。


    爸爸是個相信打罵教育的人,總以為靠著打罵就能把人教育成才,給我說了他把人罵成才的例子,有個親戚的小孩子不聽話,被他罵了一頓後,就變乖了。我想著真是可笑,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無數教育先賢孜孜不倦尋找的教育方式,居然被他一個簡單的打罵給解釋了。我就懟他,既然靠打罵就能成才,你應該開個培訓班,當個教育大師,每天對著不聽話的小孩子罵一通就行了,肯定生意很好。


    有一次和爸爸去二姨父家去吃飯,喝了幾杯酒,我爸又開始吹牛逼了,我時常擔心他喝酒會突然亂發脾氣、惹是生非。他以前都是吹自己能幹,現在生病了就吹牛說我學習好,將來有出息。我就想如果我好好學習將來有出息了,是不是就能治愈這個家庭的創傷,是不是就能讓他的心態平和下來,是不是就能讓他的脾氣變得文明而又節製,是不是就能就能讓這個不那麽溫馨的家庭氛圍變得溫馨呢?我對此深感疑慮和不安,但還是安慰自己,隻要好好學習,有出息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由於青春期的我總是胡思亂想,注意力不集中,無法專心學習,於是我決定克己複禮,以男女授受不親的態度對待異性,開始和異性保持距離,我認為這樣就能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至少不會犯錯誤。同時,為了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就打算搞點琴棋書畫,順便陶冶一下情操,琴沒條件,棋沒耐心和對手,隻能搞點書畫了。於是,我就去買了支毛筆和墨水,通過自學摸索,在廢舊的考試卷子上寫毛筆字,畫水墨畫。過了一段時間,自我感覺良好,感覺自己興到運筆,如驟風旋雨,飛龍走蛇,在狂草書法的成就已經到達了很高水準。依照課本上徐渭的葡萄圖畫的葡萄神形兼備,依照課本上鄭板橋畫的竹圖風骨並存,依照齊白石畫的蝦也神韻充盈。這讓我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再下點苦心將來說不定還能在藝術上有所成就。


    從同學口中得知,黃一的爸爸在青春期已經對他開始全麵的性教育了,和他討論男性女性發育和性特征的區別,和他討論青春期的煩惱,他爸給他講述與他媽媽之間的愛情故事以及第一次性行為與注意事項。黃一的爸爸對兒子敞開心扉,說到經曆過的人生苦楚,還當著黃一哭了起來。黃一也決定洗心革麵,不再任意妄為,要努力學習。我很羨慕他們父子倆的相處方式,想著我爸爸不好相處,麵對青春期煩惱的時候,我也嚐試過與他重新建立溝通,但是效果並不如意。


    高三的生活大多數枯燥乏味,好像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因為懦弱自卑的性格,情感上也是壓抑苦悶,感覺不會有人愛上自己吧。在一個晚自習迴家的途中,初中同學小娟突然送給我一些點心和一個日記本。我不太不明白她的意思,小娟讓我迴家看看日記就知道了,於是迴到家我就滿心期待的翻開日記本。


    時間就像流水般,一去不複返,童年的我是及其幸福快樂的,我有別人所沒有的知音,我有別人所沒有的好友,我有老師的特別關心,有家長的疼愛,誰知幸福也有箭頭,它把我帶到了我的故鄉,我原本很高興,因為這有我的夢,我想從著艱苦的環境中走出,鍛煉我的意誌。然而,現實總是那麽殘酷,我雖然能克服環境上的困難,但是我無法客服心靈的痛苦,學習成績的下滑讓我一次次倍受打擊,父母的重望,讓我覺得負擔的沉重,感情的壓製,讓我心痛,這三座大山壓得我氣都喘不過來,每當我看見你和她的笑容,聽見你們的笑聲,我不知為什麽心裏會很難過,每當和你們一起迴家時,我似乎感覺自己時空氣或是一堵牆,其實在我心裏我不願意成為牆與空氣,我隻希望成為流水,流向自己的憂愁,無痛苦的地方,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冷漠,無情,但我不想害你,因為參雜了感情的學習或事業將不會取得成功,我真心希望你能認真學習將來考一所好大學,以後能生活得幸福快樂,如果以後我們走入社會這個大家庭,我相信有緣會再次相見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好友。


    會考是一些人所盼望的事情,當我看見她們離開時,心裏有些高興又有些悲傷;高興的是她們可以去體驗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真精彩,外麵的時間真無奈,在小學時,我就能體會得到這句話的涵義,其實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她們能尋找新的希望,並為之而奮鬥;悲傷的是有點對她們不舍得感覺,我想我們高三畢業後也會離別得,也許幾年火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會再見麵,到時候,你還會記得我這個老同學嗎?如果幾十年後相遇,希望你不要像我現在對待你一樣視而不見,我覺得這種場麵最令人難受。


    我有時候看見你不高興得樣子,難道你也有憂愁嗎?如果有你可以把它寫在這個筆記本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雖然我成績下滑,但是我不會放棄的,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你呢?如果你想放棄時,我希望你堅持下去,你知道陽光總在風雨後嗎?沒有風雨,我們怎麽能夠見到彩虹呢?我相信你是最棒的,我們要和那些人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看了日記後,我十分感動,我以為我在學校裏偽裝的很好,每天嘩眾取寵,在別人眼中是個幽默的開心果。沒想到居然有人默默關注我,並看出了我的憂愁。我閉上眼睛,仔細想著小娟的樣子,她五官氣質和《春光燦爛豬八戒》的小龍女差不多,性格也和小龍女一樣真誠、善良、可愛,不過打心底我還是比較比較喜歡嫦娥仙子一些,對平平無奇的小龍女無法產生感覺。而且,想到快高考了,我不該分心去談戀愛。於是,第二天,就找機會想把日記本還給小娟,委婉的表明我的態度是當下應該專心學習。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讓我把日記本留下,這本日記本就是為我買的,有憂愁的時候,可以用這個筆記本記下來,雖然不能成為戀人,但是我們還可以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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