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像昨晚一樣一勺一勺的喂。


    昨晚的她糊塗了,願意讓他靠近,今天的她清醒了,可不會在跟昨晚一樣乖,一樣依賴她了。


    “謝謝。”


    鄧千梨現在全身乏力,也沒矯情,低垂著頭,就著吸管喝了起來。


    溫水入喉,才覺得幹的冒火的嗓子好受點。


    “還喝點嗎?”


    一杯水被盡數喝盡,宋朝詞溫聲問著。


    “不要了。”


    鄧千梨搖了搖頭。


    宋朝詞垂眸看向懷中人,臉色已經褪去紅暈了,隻剩蒼白,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懷中人額頭,發現沒發燒後,鬆了口氣。


    額頭傳來的觸感,讓鄧千梨有點不太適應,不由動了動頭。


    還從沒有跟男人如此親密過。


    “抱歉,我隻是想看看你發燒沒有,你昨晚燒了一晚上。”


    發現了鄧千梨的不自在,宋朝詞抿了抿唇,眼中有些落寞。


    “一晚上?昨晚你照顧了我一晚上?”


    鄧千梨沒想到自己竟然燒了一晚上。


    她隻記得自己暈了,在就是一直昏昏沉沉的,總感覺熱,也總醒不過來,卻不想,是發燒了。


    “嗯,但照顧你的還有予州。”


    “予州?予州哥?”


    鄧千梨皺了皺眉,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在她還沒想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呢喃出口了。


    很快腦中便出現了有關徐予州的記憶。


    徐予州,醫藥世家徐家二公子,從小寵著原主長大的哥哥之一。


    隻是,通過原主的記憶她記得原主已經把人氣得半死了,也五年沒見過麵了,沒想到,昨晚他也在。


    “嗯,他現在去給病人做手術了,等會應該會過來。”


    宋朝詞沒注意到鄧千梨不對勁,把杯子放至一邊,拿著手機吩咐了人送點吃的來,才重新向鄧千梨解釋著。


    天還沒亮,徐予州就接了個緊急手術。


    “謝謝。”


    鄧千梨點了點頭。


    這一句,真心實意。


    若沒有他的照顧,她昨晚不會過的如此輕鬆。


    “你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


    聽著鄧千梨生疏客套的話,宋朝詞眉頭皺了皺。


    “還是要的,不管怎麽說,昨晚多虧了你。”


    嗓音溫和客氣。


    ……


    “喝點粥吧,你昨晚上發了一晚上燒前不久才降下來,身體虛弱,吃點東西,有利於身體恢複。”


    給喂了水,見鄧千梨精神頭好了不少,宋朝詞發消息讓人送的粥很快到了。


    “嗯。”


    盡管自己沒什麽胃口,可是,原主有胃病,不容她不吃飯,隻能怏怏點了點頭。


    “我喂你。”


    宋朝詞拿著小瓷碗,攪了攪,散了散熱氣,然後舀著吹了吹,喂向靠在病床上的人。


    鄧千梨沒拒絕,她渾身乏力,根本沒力氣。


    勉強吃了點她搖了搖頭不要了,她實在沒什麽胃口。


    “要喝點紅糖水嗎?”


    粥沒吃多少,宋朝詞眉頭皺了皺,眼中有著擔憂。


    “不用了。”


    鄧千梨現在什麽也不想吃,什麽也不想喝。


    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


    她感覺她睡了好久好久,睡得有些腦袋又沉又疼。


    “你要幹什麽,我幫你?”


    注意到鄧千梨動作,才剛剛坐下的宋朝詞又站了起來。


    “我想往上靠一點,睡久了頭疼。”


    鄧千梨訴說著自己的請求。


    燒了一晚上,疼了一晚上,她現在根本沒力氣。


    “我扶你。”


    宋朝詞把人扶了起來,然後伸手墊著枕頭,在把人輕輕靠過去。


    “嘖,你還挺會照顧人。”


    感受到男人的珍重小心,鄧千梨打趣的說著。


    “你別打趣我了,你昨晚不舒服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你有沒有想過昨晚我若沒有迴家,你該怎麽辦。”


    對於病床上人的打趣,宋朝詞有些無奈。


    昨天晚上就那麽眼睜睜看著她暈倒在自己麵前,他是真嚇壞了。


    “打電話?宋朝詞,你知不知道你都把我拉黑兩年了。”


    鄧千梨好笑的說著。


    沒有嘲諷,真是單純的好笑。


    她也不是什麽冷心冷情的人,被宋朝詞照顧了一晚上,倒也不至於在對人滿身是刺。


    她腦中隱隱約約有了些片段。


    昨晚上,她好像還挺折騰人的。


    看著那明顯的不能在明顯的黑眼圈,她也無法在咄咄逼人起來。


    打電話,也要她能打才行啊?早都被拉黑了。


    笑著,又不免覺得有些心酸。


    替原主心酸。


    自己喜歡的人把自己拉黑了。


    要聯係人,還得借孩子的手。


    可偏偏,原主這樣也有自己原因,每次打電話說的都是騷擾的話,自從被提離婚後,每次打電話說的不是苦苦哀求宋朝詞不要離婚,就是對宋朝詞破口大罵,言語惡毒。


    若是她的話,她肯定也是會拉黑人的。


    想到記憶中近幾年兩人相處那些的糟糕片段。


    鄧千梨是真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原主悲哀,宋朝詞也悲哀。


    宋朝詞是真的在心平氣和的跟原主談,努力分析利弊,努力的道歉,並說著彌補方案,希望可以彌補原主的損失。


    可惜,他從沒真正的懂過原主,也從不知道原主要的是什麽。


    反而讓兩人的關係越變越遭,以至於兩人最後關係降至冰點,最後鬧得不可開交。


    想到腦中那些事,鄧千梨不由歎了口氣。


    ……


    “至於你沒迴來,那就躺一晚上唄,又不是沒躺過。”


    斂去心中那些繁雜思緒,鄧千梨說的極其自然平淡。


    又不是沒躺過。


    原主每次來,每次都是硬抗的,也不是沒有過暈倒的,第二天才被傭人發現叫家庭醫生來看的。


    “對不起。”


    笑顏落入眼中,宋朝詞隻覺得是強顏歡笑,突然就啞了聲,心口痛意蔓延。


    他好像也知道了昨天她為何不給自己打電話,而是發微信了。


    這段時間說的對不起,比他前二十年多年加起來的都多了。


    他都不記得他說了多少次了。


    而且,對不起的還是同一個人。


    但,他說的也心甘情願。


    “嗯。”


    對於宋朝詞的道歉,鄧千梨不置可否。


    凝視著開始玩手機的人。


    “昨天的事,很抱歉。”


    宋朝詞又一句道歉。


    他還欠她一句正式的道歉。


    昨天,是他不對。


    不管怎麽說,他昨天確確實實是錯了。


    他不知道為何迴了國,他的腦中總會浮現關於以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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