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穀因為身體受傷的緣故,這幾日過的甚是自在,唯一讓他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他家王爺讓他時時,監視他的那個救命恩人—程錫景


    若穀雖然心中著實不想,但王爺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從。


    若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中甚是有些為難,他可要以什麽借口去監視呢?


    以一個債主的身份,還是侍衛首領的身份,好像這些都有些不合適啊!


    要是說自己是債主,自己身上也沒有銀子啊!兩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要說他是侍衛首領,但命都是人家救的,那你還能說些什麽呢?


    若穀推開門,走了出去,抬眸,那光有些刺眼,他現在真的很犯愁,到底要怎樣接近程錫景呢?


    若穀扶了扶額,嗯!有些頭疼。若穀正犯愁呢?突然有個聲音傳了過來。


    “若穀,你怎麽了,不會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吧!”


    若穀再抬眸時,程錫景那張有些欠揍的臉,就已經飄在了他的麵前。


    “沒,沒有,我很好,你怎麽來了。”


    若穀有些心虛,這人來了,不是正好嗎?他怎麽還變得扭扭捏捏了呢?


    “過來看看你,你傷的太重,我有些不放心。”


    程錫景有些鄙視自己,自己現在連謊話都能信手拈來了嗎?似乎他在皇帝那裏當值的時候,是個挺正常的人啊!怎麽到了寧王府就被逼的如此了呢!


    自己為什麽來,難道自己不清楚嗎?為了把自己送到若穀麵前,好讓他監視自己啊!


    程錫景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雖然心裏有些鄙視自己,但這個人好歹是自己救迴來的,也不能讓人家太為難不是嗎?


    “那,謝謝了。”


    若穀有些想抽自己,聽聽自己說的這是人話,謝謝人家,你拿什麽來謝,拿自己嗎?


    “你這是要去哪?”


    程錫景裝著一副很是好奇的樣子,緩緩詢問,其實若穀去哪!他又何嚐不知呢?無非是去找自己,順便監視一下自己而已。


    “嗯!這兩天喝藥喝的,嘴裏實在是太苦了,我想去府外買一些蜜餞兒吃。”


    若穀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隱隱有些發虛,他怎麽能說謊呢?哪個府裏會有這麽矯情的侍衛,會覺著喝藥太苦,還要買什麽蜜餞兒,這要是傳出去了,他主子的臉豈不是要被他丟光了。


    “嗯,原來這樣,我也跟著你去吧!”


    程錫景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寧王確實是對下人很好啊!要不然他的侍衛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這樣好嗎?”


    若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要是給他那個哥哥說,出府買個蜜餞吃,他哥哥豈不是要被他笑死了。


    “ 一起吧!我也想著買些點心。”


    程錫景覺著心裏有些苦,自己好好的一個暗衛首領,不僅武功高強還忠心耿耿,竟然就這麽被皇帝送了人,送了也就送了,但那人竟然不信任自己,還派人監視他,他覺著他心裏苦,他也要買些蜜餞甜甜心,要不然他能苦死。


    “好吧!”


    若穀心裏有些忐忑,這騙人的活還真是有些不好接,這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給搭進去啊!


    若是以後發現程錫景並無二心,隻一心忠於他家主子,他可怎麽跟人家交代呀!到那時恐怕他的臉都沒有地方放吧!


    關鍵人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這麽對待救命恩人,會不會遭報應啊!一想到這,若穀那心更虛了些。


    ……


    若穀跟著程錫景一出了府門,寧王那邊便得了消息。


    “主子,若穀跟著程錫景出門了,咱們要不要多派些人看著。”


    虛懷有些不放心若穀,畢竟若穀是他的弟弟,程錫景真的有什麽壞心的話,那若穀恐怕是第一個受傷害的人。


    “嗯,無妨,不用跟著,讓他們去吧!要不然在府中還真的能憋出點事情來呢?”


    趙熠安有些不甚在意,畢竟程錫景是皇帝的人,即使帶著某些目的,但絕不會輕舉妄動。


    若是程錫景隻是想著出門逛逛,那要是派人出去,反而打草驚蛇了,其實隻要程錫景在若穀的眼皮子底下,不失了掌控,一切都可以。


    “是主子,是屬下妄自猜測了。”


    虛懷有些發愣,他這次是有些逾越了,他家主子的決定,向來不會隨意被更改。


    “虛懷,其他的那些暗衛,查的怎樣了,其中有沒有一些有問題的人!”


    趙熠安冷冷的看著書案上,趙熠承用小胖鴿傳來的信件,看完信件上的內容,心中不由得歡喜了幾分。


    他的小夫君離名正言順越來越近了,這著實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迴主子,那些人身份背景都很幹淨,沒有查出來什麽問題。”


    虛懷看著他家主子,心裏不由得有些打鼓,他家主子怎麽笑得這麽開心,不會是又有人倒黴了吧!


    “嗯,那就好,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沐白。”


    趙熠安看著那張信件,心中的喜悅不由得又添了幾分,他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小夫君,讓他的小夫君也好好的開心一下。


    ……


    賢王府


    “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你說說我養你們這些廢物做什麽,什麽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有何用。”


    賢王趙熠臣把一盞乘著熱茶的茶盞,狠狠地朝著跪在地上的那人砸去。


    ‘砰’的一聲,那人的臉上便有血淌了下來。


    地上那人被茶盞砸破了前額,還有那茶盞中滾燙的水,也撒了他一身,或許是被砸的,又或許是被燙的,又或許是被嚇的,那人身體不由得有些顫抖。


    雖被砸了一下,但那身子連躲都沒有躲,隻是那身子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你們殺個人都殺不了,這都幾天了,人都已經進國都了,人家還安安穩穩的活著呢?”


    趙熠臣臉上的青筋有些凸起,那憤怒的模樣,使他的臉變得有些猙獰,他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計劃開始落空,他的目的開始無法達成。


    若是真的要說個時間,那也是從參加‘遊園會’那日開始的,從那日起,他的名聲開始受損,他與三皇子的關係開始破裂,似乎顧家也從那日開始走向衰敗。


    他原本的計劃就是他迷住顧柔兒,讓顧柔兒迷住三皇子,他也好利用顧柔兒拿捏住三皇子。


    現在可倒好,那個賤人壞了他全部的計劃,他不僅沒有拿捏住三皇子,反而他與三皇子的關係因為顧柔兒這個賤人,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於因為顧柔兒的緣故,使得寧王與安貴人也離了心。


    雖然從一開始,安貴人與他就是在利用寧王,但那時寧王就跟個傻子一般,任人拿捏,就因為顧柔兒這個賤人,使得三皇子離他們越來越遠。


    他原本還想著既然寧王不聽話,那就不如殺死好了,殺死寧王與他而已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少了個競爭對手那不很好嗎?


    但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派出去的人,一個活著的都沒有,寧王呢?毫發無傷,這結果就讓他很是氣憤。


    “讓你們殺人,你們殺不了,讓你們放火,你們也燒不死那個人,現在你們竟然這麽沒用,連個侍衛都殺不了,我要你們有什麽用。”


    趙熠臣現在就跟瘋了一般,那臉上的青筋凸起,滿臉都是憤怒,但他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


    趙熠臣把心中的怒火,都發泄在了那人身上,一腳又一腳的踢在哪人的身上,那人竟連躲都不敢躲。


    跪在地上的那人清楚,這次去放火的人,隻有他自己活著迴來了,賢王這邊經過幾次的廝殺,已經所剩無幾,現在賢王在氣頭上,他若是躲了,那他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嘩啦’一聲不知道什麽東西,掉了出來,隻是那東西滾到了趙熠臣腳邊。


    趙熠臣從地上拾起那個東西,細細的看了一眼,方又緩緩開口。


    “七元竹怎麽在你那裏?”


    趙熠臣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剛剛還要吃人的態度,現在卻變得柔和了一些。


    “迴主子,這個是從天水城帶出來的,屬下一時忘記了,才沒有迴複。”


    跪在地上的那人,身子還是不由得顫了顫,這個賢王在外人眼裏,溫瑞如玉,但在賢王府內,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賢王對待下人向來兇狠,賢王隻要稍有不順,便會對下人非打即罵,看著是個君子,其實內裏早就爛透了。


    “你起來吧!派出去的人,沒想到還有幾個能用的嗎?”


    趙熠臣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隻是那笑意卻給人感覺,有些寒冷,冷的讓人身子不由得打顫。


    “這次都怪屬下,是屬下一時忘記了,屬下應該早就拿出來的。”


    說著那人又要跪下去,卻突然又聽到趙熠臣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無妨,下次記得就好。”


    趙熠臣恐怕今日是最開心的吧!畢竟他手裏還有一個七元竹,隻是那個是假的,現在這個真的好不容易找了迴來,那他還有什麽好懼怕的呢?


    以後推辭起來豈不是更容易了一些,那他還怕什麽寧王啊!寧王隻要沒有證據,那他就沒有什麽好懼怕的,不是嗎?


    “那屬下先行告退”


    剛剛站起的那個人,腿肚子依舊不停的打著顫,畢竟剛剛賢王趙熠臣下手有些狠了些,他要趕緊的找人看看,這麽多腳會不會把他髒腑踹出事情來,他若是出了事情,那他的那些任務,何時才能完成啊!


    趙熠臣摸索著手裏的七元竹,從看到七元竹的那刻開始,那嘴角上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他要去宮裏一趟,好好的給他的母妃說一聲,寧王趙熠安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嗎?


    “行,你先準備馬車,我去宮裏一趟,準備好你就下去吧!”


    “是,主子。”


    剛剛跪在地上的人,走起路來有些艱難,想來剛剛確實是被賢王打的嚴重了一些。


    片刻祥雲殿


    “母妃,我的七元竹找到了。”


    趙熠臣就跟個傻子一般,直直的奔著祥雲殿而去,還沒有走到安貴人身邊,那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什麽,七元竹找到了。”


    安貴人臥在美人榻上,那神情有些許的恍惚,她知道趙熠臣的七元竹丟了,但他從沒想過,竟然還能找迴來。


    “你們都下去。”


    安貴人看著身邊侍候的下人,輕輕的揮了揮手,把下人都潛了下去,諾大的一個祥雲殿內,隻剩下了賢王母子。


    “真的嗎?你拿過來我看看。”


    安貴人心裏有些激動,七元竹丟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但她一直擔驚受怕的,唯恐有人會拿這個讓他們母子為難,不曾想她兒子還有些本事,這個丟失了十來年的物件,竟然還能找迴來。


    “母妃,你瞧瞧。”


    趙熠臣把七元竹遞到安貴人手裏,瞧了好半晌也沒有發覺出什麽不對來。


    “是了,是皇帝賞你的那個。”


    安貴人心裏的擔憂緩緩的放了下來,從七元竹丟失開始,她就一直擔心,會不會有人拿七元竹做幌子,來難為她們母子,不曾想這麽些年過去了,也沒有人察覺出不對來。


    “我也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還能幫我找迴來,我一直覺著他們太廢物了些,沒曾想竟然還有幾分能力。”


    趙熠臣心裏甚是高興,他也從沒有想過這個七元竹竟然還能找迴來,這個七元竹是他在民間,找一種毒藥的時候,給弄丟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曾想老天還是向著咱們母子的。”


    其實安貴人這幾天已經被顧家給煩死了,這幾日朝堂之上全是彈劾顧家的,不管是言官還是武將,似乎對顧家都帶著三分不屑。


    現在倒好了,她兒子已經沒有人,可以拿住任何的把柄了,她兒子的七元竹找到了,她也就了了一件心事。


    “好好,你先迴去,不過朝堂之事,你可不能過於摻和,咱們一定要把顧家這個累贅給舍棄掉,萬不能被顧家給黏上。”


    現在安貴人心裏還有一件事便是顧家了,若是顧家即使消散,隻要不影響她兒子,一切都無所謂。


    “是,母妃,兒臣告退了。”


    趙熠臣從祥雲殿出來,心情又好了很多,他的母妃既然不讓他摻和顧家的事,那他不摻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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