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國宏運二十九年七月六日傍晚


    為了表明我對軒轅母後的敬重,臨出門前,我刻意擇了上一次前往皇宮時,皇後為我覲見皇上時賜的那件衣衫。


    軒轅帶著我乘馬車,於傍晚酉時初刻從廖府出發,一路行來,軒轅都對我好言寬慰,言語間直指此次宴席隻是吃一頓簡單的便飯,而且是由皇後單獨宴請,與國君軒轅宏並不相幹。


    不過想來,那軒轅宏與皇後於國人和宮人麵前演戲也已經演了一輩子,十分沒有必要在這晚年裏毀了自己的苦心經營,即是不與皇後同時出現,倒也合情合理……


    不過……,倒是那阿鸞,聽說自從軒轅於前往鏡鄉之前將她送入宮廷之後,她就一直留在宮內,未曾出得宮廷半步,隻一直留在皇後身邊,侍奉左右,很是盡心……


    隻是卻不知為何,於此次入宮這件事上,我的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並不安穩,而其中更讓我憂心的則是,自從昨日夜間,我派出去前往皇宮之內打探阿鸞訊息的飛鳥一隻也沒有飛迴來,也不知是飛去了哪裏……


    總體來講,到目前為止,隻有一件事對於我來說,倒還算得上可堪欣慰,那就是臨近我和軒轅登上馬車時,一臉興高采烈的廖淮在行姐姐的推行下急急而來,隻坐在輪椅上,對我雙拳一抱,說是已經想起了打開那個匣子的方法,更是有信心的說道,在子時之前必將此匣打開,而我隻是微微一笑,又在考慮了我與軒轅這番行程之後,告訴他不要心急,左右已經等了這麽多時日了,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隻是,那時站在的一旁的軒轅,不知是怎麽,可能是他以為我所說的話都是客氣之詞,思量了一番,直接看著我說道“你既然這麽著急知曉自己的身世,即是廖淮夜裏能將此匣打開,不如到時候著人送入宮中,也可以早點知曉!”


    彼時聽聞軒轅此言,我原本是打算拒絕的,但是奈何軒轅在說過這些話之後,又補了一句,皇後有可能會讓我留宿宮中,如此,既然是軒轅的盛情難卻,又剛好言中我急於知曉身世之謎的心情,我也就不再推脫。


    此刻,馬車已經行至皇宮的丹風門外,皇後考慮到宮內的路程,著人於宮內安排了小點的車駕在門口等候,隻是一時間我站在丹風門外,卻看著軒轅笑說道“委屈你堂堂的定北王爺,隨我一道走文臣才可走的丹風門!”


    如此,隻聽軒轅笑迴道“走哪個城門有什麽要緊,倒是母後的做法很合我心,好在沒有委屈了你,從丹風門入,也算是母後對你的好意!”


    聞言,我隻是將目光從丹風門上移開,看向了左右來往宮人所走的角門,道了一句“多謝皇後體諒!”


    ——————————————————


    勝都城皇宮內的景致與我第一次來時一般無二,隻是這一次是傍晚前來,與先時的清晨前來感受到的朝氣蓬勃,莊重肅穆相比,更多了一份深沉、穩重的韻味。


    家宴被皇後安排在瑤華宮的長秋殿,軒轅隻一帶我走進去,就見殿內早已上坐一人。


    已經到了暮春之年的皇後,一身金黃色的宮裝盡顯雍容華貴,宮裝之上牡丹與鳳凰交織開來,繡製成鳳穿牡丹的圖樣,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皇後,軒轅的母親,早就聽聞古龍國的東方氏,在年輕時無論是品貌還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出挑,縱觀古龍國國中的女子皆無人能輕易比肩,隻是我雖然不過是在軒轅的身後走了幾步,匆匆望去一眼,赫然發現那皇後的一雙桃花眼,竟與軒轅生的一般無二,隻是她在看向我時卻目光間宛如若水寒秋,說不上多冰冷,卻也不熱情……


    “兒子給母後請安!”


    “皇後娘娘千歲!”


    隨著同軒轅一起跪於地麵,我道出了這一句,順便雙手還奉上了一個紅色的匣子,裏麵裝的是此次為答謝皇後的救命之恩,我親自挑選的金釵謝禮,此時就聽那皇後將話說的不徐不疾,溫婉纏綿“平身,賜座~”


    如此,隨著宮人的指引,我和軒轅分坐兩旁,指引我的宮人臨去時剛好還捧走了我手中的匣子,奉到了皇後麵前,緩緩打開,隻見皇後此時更是十分滿意的看著那匣子裏的一套金釵點了點頭。


    此刻的我,眼見著軒轅的身邊還有一個空位,隻未動聲色,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領著一隊小宮女走了進來。


    滿麵含春的阿鸞,手中端著一道菜肴,目光並沒有看我,隻是微微笑著看了一眼軒轅,然後徑直走到了皇後跟前。一時間,我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凝神注視著這一切。


    隻聽上坐的皇後朱唇輕啟,皺著眉頭問道“這是什麽?”


    這時就聽阿鸞笑迴道“母後不知,近來無端飛入瑤華宮的鳥雀頗多,鸞兒覺得,鳥兒即來就不要浪費才好,所以才命宮人將它們全抓了來,做了幾道美食……”


    一時間,我聽聞阿鸞此話立時呆住,隻不敢置信的望去,卻正好趕上阿鸞迴頭看我,緊跟著還道了一句“既然昭煊哥哥,今日帶了個新的妹妹迴來,不如一同嚐嚐?”


    這話是問我呢?立時間,我隻看著阿鸞的作派,未發一語,又在心裏暗道,看來這個阿鸞是已經察覺到我懷疑她的身世,在誠心和我打擂台。隻是此時,我雖沒有出聲,卻聽軒轅笑著迴道“既是阿鸞的手藝,我說不得要嚐一嚐,一定做的比宮中禦廚的手藝還要好!”


    霎時間,不知為何,忽聽軒轅言語中對阿鸞的手藝如此讚許,我的心中忽然一絲失落漸生,抬頭細觀軒轅的神情,隻在心中歎道,不管他是否答應了隻娶我一人,那昨日我對他所說的匣子裏會開出我是有蘇雪女兒身世的話,他分明沒有放在心上,而且我現在心中更加篤定的是,軒轅滿眼滿心的認定了阿鸞是有蘇雪女兒身份的想法從無動搖!所以昨日他對我說的,會相信廖淮所開的匣子裏將會出現有關我身世的信件的話,隻是簡單的相信,實則並無其他深意……


    這時隻聽皇後娘娘歎息一聲說道“嗬……,什麽妹妹,一個厭火國的三公主罷了,說起來在這身份上,你還是厭火國老國君的嫡女,應該叫她一聲侄女才對!”


    “母後!”這時隻聽軒轅匆匆開口喚了一句就要起身,卻在下一刻被皇後伸手製止。


    此刻,我隻心道,如今皇後既認定了軒轅要娶我,這個初次見麵的下馬威,是說什麽也要抖一抖的,更何況,還有三年前的那檔子事在……


    果真就聽皇後下一刻繼而說道“皇兒急什麽!本宮不過是就事論事說了她兩句,再說,她這條小命,姑且也算是本宮把她拉迴來的,你還怕本宮拿她怎麽樣不成?”


    如此,話聽到這裏,我不得不起身,稍稍思慮便衝著皇後一拱手,開口道“在下,多謝皇後搭救!”


    這時,隻覺得皇後麵上好似一愣,但是很快就穩住了神色,隻皺著眉頭,道了一句“在下?怎麽?難道你還沒有考慮好是否要嫁給煊兒?”


    一時間,皇後娘娘此話一出,我不由得看向軒轅,卻見軒轅好似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直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皇後娘娘說的那句話是不是聽錯了!


    如此,我隻繼而迴道“在下不敢欺瞞,確實還在考慮!”


    這時,就聽皇後嗬嗬一笑,道“不錯,倒是個有氣節的!彼時皇上傳話過來,說是應準了你和阿煊的婚事,但是你卻對皇上說你要考慮考慮,那時本宮還不信,今日一看,你倒真是與眾不同!”


    聞得皇後此言,我隻將頭稍稍底下,微微頷首繼而說道“剛剛皇後娘娘也說了,解憂公主是有蘇雪的女兒,而在下卻是南宮翼然之女,在這身份上分屬姑侄,同時嫁給一人確實十分不妥,所以在下已經和定北王爺商量過,隻能在我們二人之間選擇其一!”


    “你!”


    “花期!”


    一時間,皇後娘娘的這句和軒轅的一聲同時響起,隻是我卻對皇後的一聲你字沒有反應,隻在聽到軒轅喚我名字時,忽而身形一震。


    轉而我的目光看向軒轅,終是在他的一臉的不可置信落入我眼中之後,繼續說道“奈何,定北王爺雖然心有所動,答應隻娶在下一人,卻心存一片孝心,想將此事對皇後和皇上言明之後在下定論!所以,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我仍舊對皇後以在下相稱,自覺還算妥當!還請皇後娘娘不要怪罪!”


    “哦?煊兒?可有此事?”這時隻聽皇後衝著軒轅轉頭問道。


    如此,皇後這一聲問出,我隻等著軒轅如何迴答,須知這世上的一切事情,求人不如求己!既然皇後的話已經問到此處,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再者,我雖然在心中認定自己是有蘇雪的女兒,但是,倘或,廖淮真的將那個匣子打開,軒轅會相信嗎?又或者……,那匣子裏關於我的身世,別說言明我是有蘇雪的女兒,若是裏麵言明的我的身份,竟然連厭火國三公主的身份都不如,又該如何?再者,我的心中自始至終都認為,軒轅從不在意我的身份,他既然先時向皇後和皇上隱瞞了我南宮花期的身份,就是接納了在古龍國中一介白衣的我不是嗎?如此,即然彼時他肯對著一個一介白衣的我許諾隻娶我一人,那現如今,我以南宮花期的身份去與阿鸞相爭,又有何不可?一切,隻要軒轅心中有我,隻要他心中所愛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一個身份,不是那個關於鳳星荒謬的傳言,就足夠了!如此一想,既然軒轅感到為難無法輕易說出口,不如就由我當了這個惡人,將此事拿了出來說上一說。


    這時,就見軒轅一臉為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鸞,下一刻艱難的開口,隻說了一句“兒臣實不瞞著母後!確實已在心中如此決定!”


    軒轅此話說完,目光不經意的略過我,好似是在責怪我不該不詢問他的意思,就將此事如此唐突的說出來,隻是這時,卻聽見阿鸞楚楚可憐的道了一聲“昭煊哥哥……”


    我微觀之下,阿鸞這一聲哥哥竟然可以比得上金戈鐵馬百萬,直喚的軒轅一顫,那形容就好似軒轅此刻若是說出舍了她的話來,就是和殺了她沒什麽區別……,唉……,美人關……終是難過啊……,而更難的是,此刻站在軒轅麵前的還是兩個美人……,一時間,我如此想著,隻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最後終是長歎了一聲“唉……”


    緊接著就沒等皇後吩咐,自顧自的坐迴到了座位上,看著麵前桌案上的茶點發呆……


    此時,就見皇後也是一聲長歎,言語之間也沒有了顧及,看著軒轅開口道“阿煊……,你從小就未曾讓母後操多少心,唯獨在這婚事一事上,讓母後一直放心不下,自母後知道鳳齊越就是南宮花期後,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實話和你說,上一次鳳齊越入宮見駕,母後就已經和你父皇打過招唿,說本宮對她並不滿意!”


    此刻就見皇後一邊如此說著,一邊伸手指向我,然後繼而說道“是你父皇!沒有聽本宮的話!念及她的才德本事,這才姑且同意讓她嫁給你!如今,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安心答應待嫁,還說什麽要你在阿鸞和她之間選擇一人?真是豈有此理!要不是……要不是念在,她這條小命是本宮保下的,沒理由在殺她一遭,本宮非治她的大逆不道之罪!”


    一時間,皇後說完此話,隻見軒轅也怔立在當場,看著皇後不敢置信的道“原來……母後你從來沒有同意過!兒臣記得那日,母後你言語間說讓兒臣放心,說是已經將意思向父皇轉達明白!兒臣以為,這件婚事,是你和父皇全都滿意的!怪不得……怪不得……花期會說她會考慮……”


    此刻,我知道軒轅的目光一定是落在了我的臉上,隻是,我卻沒有去看他。如此,聽著殿內,軒轅和皇後的對話,我隻不發一語,自顧自的將頭低下,沒成想到,僅僅是一頓家宴,會鬧出這麽大的場麵。誠然,我也從始至終就沒有認為,這會是一場普通的家宴……


    這時,就聽皇後不悅的開口道“怎麽!你這是要忤逆母後嗎?本宮沒有同意又能怎樣,你父皇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前兩日,本宮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也本想念在她在這些日子幫助與你的份上對她不再計較,隻讓她與阿鸞一同嫁給你,阿鸞做正王妃,她做一個側室,有何不可?如今,你卻要聽了她的蠱惑,想要舍了阿鸞,隻娶她一人嗎?難道你忘了你舅舅的臨終之言了嗎?你給我再重複一遍!你舅舅臨終之前是如何說的!”


    皇後娘娘此話一說完,就見軒轅立時好似泄了氣一般,隻皺著眉頭迴道“舅舅說,務必要我娶有蘇雪之女為正妃!”


    如此,隻見皇後伸手拉起服侍在側的阿鸞的手,露出了一枚紫色玉鐲,開口道“虧你還記得!阿鸞是有蘇雪之女,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更何況阿鸞在我身邊服侍已有些時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到底有何處不滿意!”


    霎時間,皇後此語一出,隻聽軒轅謹慎開口道“兒臣……,並無不滿!”


    此刻,長秋殿內,明燭高掛,茶點微涼,我就知道,一切……終究都是徒勞……


    ——————————————————


    這輾轉片刻,我與皇後兩人,就好似是兩軍交戰了一場,匆匆一個迴合過後,終是皇後贏了勝利,不,準確的說,勝利的應該是此時站立在皇後身邊的阿鸞……


    此時就見阿鸞,徑自的擼起袖口,將那隻玉鐲故意的裸露在外,那形容就好似是想要告訴我,她的地位不可動搖……


    有那麽一刻,若不是看著她此刻戴在手腕上的鐲子,那抹紫色在燭光下變得逐漸耀眼,我甚至覺得,她就應該是有蘇雪的女兒,神思輾轉之間,隻見阿鸞對著皇後耳邊,俯下身去。


    片刻之後就見剛剛才還在與我在拉扯他兒子一事上贏得了一場小小勝利的皇後,在聽了阿鸞的耳語後,再次調轉了目光看向了我,恍若剛才的一場口舌之爭從未發生過!嘴角含笑地衝我詢問道“南宮花期……,你既生於宮廷,比不得阿鸞在鄉野之間長大,相必於這歌舞曲藝之上會更勝阿鸞一籌?今日在場的沒有外人,不知你可願意在本宮麵前一展才華?也好讓本宮細細觀觀,若是準你做阿煊的側妃,是否相宜?”


    皇後此話說的笑意盈盈,可我卻未感有何親切……,眼觀著此刻坐在我對麵的軒轅,就連他看著我的目光好似都變得鄭重,那形容就好像是讚同了他母後的話,隻要我將這才藝展現上一番,就算是有了做他側妃的資格……,然而此時的我,對他,卻隻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就在此時,隻見阿鸞也款步從皇後身邊走來,行至軒轅的身側,自然而然的落座在了軒轅身邊的空位上,還隨手拿起茶盞,朝著軒轅敬了一杯,未管軒轅是否迴應,便自顧自的淺嚐了一口,然後將茶盞置於桌上,端正了身形看著我,那形容就好像在等著將我的舞姿或者曲藝,聽上一聽,觀上一觀,做足了一副定北王妃的姿態……


    誠然,如今這個殿中,在上邊坐著的是軒轅的母後,是救過我一命的人,少不得我要給她留幾分顏麵,但若是要讓我當場獻藝卻是不能,如此,我隻思忖著,將放置在手邊的茶杯往桌案中心挪了挪,自顧自的想好了一番推諉的話,再看向軒轅時,隻是失望的對他一掃而過,心道,他剛才既然應了他母後安排的婚事,將這阿鸞推脫不掉,不管我是不是有蘇雪的女兒,可見,我在他的心中並不如一個身份有斤兩……


    如此,我隻是站起身來,微微頷首,抱拳,開口道“啟稟皇後,在下不才,隻因自小承在雲淩淵門下,被師父當作男孩子教養,師父常說,曲樂歌舞不過都是女子用來取悅男子的手段,不學也罷,隻是對在下悉心傳授君子六藝,而這六藝之中又隻有對樂這一項研習不深,所以恐難讓皇後一觀!”


    我這樣一說完,眼見著坐在軒轅身邊的阿鸞,手上的動作就是一頓,尤其是聽到那句曲樂歌舞原都是女子用來取悅男子的手段之時,目光更是淩厲的投向了我,而隨著她的目光一道而來的還有軒轅……,隻是略略看去,軒轅的表情卻有些琢磨不定……,似是對我所說的話不甚滿意,卻又感到新奇……


    “哦?雲淩淵?”一時間,隻聽皇後一邊念叨著一邊點頭,隨即開口說道“既然此話是雲淩淵所說,那應當是有些見地的,就連皇上都時常將雲淩淵掛在嘴邊,大加讚賞!再者,想到你數月以來留在阿煊身邊,能立下如此多的軍功,可見是雲淩淵調教有方!”


    如此,聽皇後這樣一說,我隻微微勾起了嘴角,說不得此刻的心中有多欣喜,隻自覺的未輸人一等,開口迴道“在下,多謝皇後誇讚,他日得見師父,定然向他轉達皇後的誇讚,讓他入宮謝恩!”


    這時隻見皇後好似終於難得的露出誠懇的一笑道“哦?沒想到你師父竟然對你如此看重,若是雲淩淵能因為本宮的一句話得進宮來,倒真是本宮的榮幸!”


    如此,我隻在心中腹誹道,唉,恐怕不是皇後為了能見到雲淩淵而高興,而是皇後心底裏為皇上能見到雲淩淵一麵而高興吧!若是雲淩淵真為了謝皇後的一句恩而進宮,說不得皇上還要記上皇後的一筆功勞!要知道老雲頭私下裏可是和我說過,他已經推了當今的皇上多次了!


    這一場宴席下來,一頓飯我算是吃的興致寥寥,尤其是在看到坐在軒轅身邊的阿鸞不停的衝著軒轅獻殷勤之後,我更是食欲皆無!隻不由得在心中歎道……,怪不得雲淩淵不喜歡古龍國的宮廷,當真是讓人厭煩的緊!


    ————————————


    一時間,曲終人散,撤了宴席,皇後果真因為天色已晚,留了我和軒轅在宮中居住,隻是在各自安頓好了寢殿後,軒轅來尋我時,我卻並沒有給他幾分好臉色!


    軒轅滿麵尷尬之餘,隻是衝著我信誓旦旦的開口道“今日宴席間我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我不敢對母後有所忤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再想辦法,此事,隻要父皇同意,就還有轉機!”


    如此聽他這樣說完,我也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隻微微的搖了搖頭,好似已經在心中失去了對他的所有信心。


    誠然,軒轅他縱然是個說一不二的定北王,上頭也會有一個讓他忌憚的人物,而他的母後就是那個人物,而此刻情況更糟糕的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已經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阿鸞掌握在了手中,狠狠拿捏了。


    思及此處,我隻是看著軒轅,似有妥協又放棄抵抗的開口道“不管……,你是看重我,還是更看重有蘇雪女兒的身份,如今,我隻想等我的身世之謎得解之後再做定論……,我從不是一個輕易言棄之人,現在至少……我還有一絲希望……”


    這時,隻聽軒轅好似疑惑的問道“你的身世得解……,和這有什麽關係?”


    忽而,偌大的院子裏,一陣微風輕輕掃過,卷起細細的沙塵,我終是沒有再多解釋一句,此時就見軒轅立刻走上前來擋在了我的身側。


    我隻不由得仰起頭來,衝他微微一笑,大紅的宮燈微微旋轉,映襯著繁花朵朵,花香一時間在空氣中飄散開來,遊離於這片燦爛的星空之下,佳人獨立,愛人在側,這一刻,我多想……時間就此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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