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朔看著即墨晚明顯睡過去的樣子,無奈地摸了摸她的唇。


    目光落在那碗粥上,他原本是想和宮裏一樣給她下藥的,可潛意識裏,他覺得她應該不會喜歡。


    雖然在宮裏的時候,她什麽都沒說,就那麽安安靜靜的待著。


    可季玄朔就是覺得,若是在這裏他還給她下藥,那他可能就真的失去她了。


    這三個月裏他想了很多,上一世的仇在那些鞭子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就徹底消散了。


    沒什麽比她能重新愛他更重要了。


    “晚晚,請留在我身邊吧,別離開我了,好嗎?”


    季玄朔將頭埋進即墨晚的脖頸裏,貪婪地吮吸著她身上熟悉的桂花香。


    “不好。”


    季玄朔一愣,猛地抬起身子看她。


    “為何?晚晚,你不愛我了嗎?”


    看著季玄朔明顯受傷的眼眸,即墨晚心中閃過一絲狠意。


    她必須讓他知道他做錯了事,必須讓他下定決心去改。否則,誰也沒法確保他那天又開始發瘋,屠個城,殺些人,再任由疫病擴散等等。


    “季玄朔,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都在做噩夢,夢裏有人找我索命。十一個人,血淋淋的,他們都在問我,為何要殺了他們?他們犯了什麽罪?阿朔,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對上她質問的神情,季玄朔第一次產生了心虛的情緒。


    他從沒覺得那些人命會讓即墨晚這般在意,殺便殺了,那些人曾經不也都多多少少欺負過即墨晚嘛。


    可實際上他內心很清楚,他殺那些人並不是為了即墨晚,隻是單純的嗜殺,單純的因為即墨晚的那句“阿禦”而發瘋。


    “就因為他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禦’字?就因為那晚我無意中喊出的阿禦?季玄朔,那他們死的可真冤。”


    “可你已經受了鞭笞,這件事已經......”


    “已經過去了是嗎?”


    即墨晚冷笑:“你真的以為過得去嗎?他們打我再多下,他們的親人能死而複生嗎?你不能因為自己過去的那些遭遇,就真的視人命為草芥。你是臨瀾的王,你該護著他們的。”


    “我知道,我已經在做了!”


    季玄朔打斷了即墨晚,這些道理,上一世的即墨晚說了無數次,他聽煩了,也聽膩了。


    他不希望即墨晚心裏有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任何東西,天下也不行!


    想起這幾個月季玄朔做的事情,即墨晚歎了一口氣。


    他確實和原本世界軌跡裏做的事情不一樣了,可是......


    “你來同州,是來找小蝶兒的,對嗎?她現在人在哪?季玄朔,別再為了你的仇恨將無辜之人裹挾進去了。”


    季玄朔皺了皺眉,心情很差。


    他在她心裏,就真的是那樣不擇手段罪惡滔天的人嗎?


    那個鬱蝶他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可他沒想過要利用她做什麽。但為什麽即墨晚要這麽想他!


    見季玄朔不說話,即墨晚以為自己猜對了:“阿朔,你能把小蝶兒的事跟我說說嗎?我隻知道她是公主,可具體的我都不太清楚。”


    “你好像很關心她?”


    季玄朔有些不對味,尤其是想到先前在千金樓裏聽到的她們兩人的對話......


    “不可以嗎?這麽可愛的女孩子,誰見了都忍不住想要關心一下的吧。”


    季玄朔讀懂了她眸中對答案的渴求,克製住內心的不舒服,對上她的眸子:“晚晚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條件。”


    “哦,那你別說了。”


    “......”


    季玄朔知道這一世的即墨晚總是說一些他意想不到的話,可如今被噎,他還是很意外。


    “晚晚不想知道公上蝶的父親都對她做了什麽嗎?”


    “原來她叫公上蝶啊!”


    即墨晚倒是第一次聽到公上這個姓。


    見即墨晚根本不接自己的話茬,季玄朔歎了口氣,繼續道:“公上皇族之人從百年前起就患了一種病,但隻有族中男子才會得。得病者最長活不過五十。想治病也很簡單,喝了至親之人的血即可。”


    即墨晚猛地抬頭:“喝血?”


    季玄朔點頭:“對,而且隨著他們對活著的渴望,對血量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高。年紀越大,每次需要的血也越多。公上皇族的公主,從一出生,基本就相當於是皇族的血庫。公上蝶的母親當年拚死將她送出宮,也叮囑了她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她的身份,也絕對不能再迴宮。”


    怪不得。


    即墨晚聽到這心中不免感歎。


    怪不得小蝶兒一聽她要帶她去找她父親,會怕成那樣。


    她逃出皇宮時已經快五歲了,想必也是有過一段不敢宣之於口的過往記憶吧。


    看著即墨晚明顯低落的情緒,季玄朔上前將人擁進懷裏:“晚晚,你既然當她是朋友,那我便替你保護好她。”


    即墨晚沒有推開他,反而仰著頭看著季玄朔,雙臂攀上他的脖子。


    季玄朔是否真的會如他所言,她試試就知道了。


    將唇湊了過去,激吻兩秒後即墨晚道:“阿朔,暗衛難道沒有告訴你,那日我和季玄朗也如此,他差點都......”


    嘴唇再次被封住,季玄朔動作雖然溫柔,但大手扣住她的腦袋,不讓她躲。


    唿吸迴正,即墨晚微微喘息。


    這家夥的吻技,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沒關係,等我照著晚晚想要的實現天下一統,我殺了他便是。”


    “......他是你弟弟。”


    “那又如何!”


    季玄朔眼裏全是對即墨晚瘋狂的渴望。


    “若我要保他呢?”


    即墨晚跨坐在季玄朔身上,直視著他,神色不容拒絕。


    季玄朔與她對視良久,最終敗下陣來。


    他將人往自己懷裏拉了拉,聲音充滿了無奈和妥協:“那便不殺,晚晚想要的,我都會給,都會照做。”


    紫色氣息似乎又濃鬱了一些,即墨晚靜靜看著他身上的變化,神色不明。


    *


    三天後,覃國皇帝在宮中暴斃的消息傳到了同州。


    是季玄朔!


    這就是他說的,替她保護好鬱蝶的辦法?


    除了殺人,他還有什麽本事!


    不行,她得去看小蝶兒!


    即墨晚連忙去別院找鬱蝶。


    告訴覃國皇帝死訊的時候,即墨晚原想著她或許會難過幾秒鍾,卻不曾想,鬱蝶卻突然笑了,笑著笑著還在院中跳起了舞。


    初雪落下,她一身鵝黃色的襖子在白茫茫中顯得異常和煦溫暖。


    “即墨姐姐,謝謝你。我終於可以不用擔驚受怕地活著了。”


    “你父皇沒了,你似乎,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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