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古道文稟天地大道而生,很有可能也是那位大能本源世界傳來的。先古道文共計一元之數,其中同音、同意之字不計其數,但是唯有‘命’之一字,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故而那封天道卷軸名為《集命錄》,意在收納了世間萬事萬物的本命,更是世間大道根本,萬法起源。”


    眾人說說聊聊,此時已經轉到了小屋後院,天侑隨口解意著那份天道密卷,一邊伸手水桶中舀出水來,輕輕地澆灌在後院的兩個小樹上。


    天真圍著兩顆小樹轉了一圈,好奇的問道:“師兄,這兩顆‘成材’,是你為天緣和傅姑娘栽種的嗎?”


    天侑放下手中的木瓢,右手輕輕的攀上了桃樹的一根枝丫,麵色慈祥而柔和,就好像在輕輕拍著得意晚輩的肩膀一樣。但是他的眼睛裏,卻總有一抹濃厚化不開的哀傷。


    天侑輕輕點頭道:“是啊,這兩棵樹,正是元錦和傅丫頭。乃是當初傅丫頭獨自出遠門,去到荊山的時候,我來到此處栽下的。初栽之時,桃之夭夭李之菁菁,現在李樹愈加繁盛,桃樹卻凋敝成了這幅樣子。”


    桃樹上一片青黃的葉子緩緩飄落,劃過老人的麵龐,而後輕輕地落在了他肩頭,好似桃樹有靈,正在輕輕安慰他一樣。


    天真卻是知道傅瑢和天侑的師徒關係的,隻是彼時還不清楚無有就是天侑而已,他再度問道:“你當初為什麽要收傅丫頭做徒弟?若是沒有此事的話,可能她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天侑重重歎氣,麵色蕭索的撿起那片桃葉,撚在手上細細摩挲,幽幽的說道:“所有的一切因果緣由我都與她講過,今日的結果其實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當初元錦偶然之間救了她,卻好似著魔一般將她從辰輔國帶到了霖水國,我就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冥冥之中必然有什麽關聯暗隱其中。”


    “之後我便排了一下兩人的八字命盤,徹算了一下流年運程,這才發現二人早已被暗中勾連,牽涉極深。”


    天玄伸手一指頭頂,沉聲問道:“又是他幹的?”


    天侑輕歎道:“許是他,許是天道而為,誰也說不準。當時我已經算出元錦一生會有三場死劫,已經度過了第一場,但是第二場還未見端倪,直到見到了傅瑢,才有了眉目。”


    “傅丫頭有一副玲瓏心,命裏該著會得到天通心,若是不曾遇見元錦,或是早早與他斷了關聯,就會安安穩穩的拿下這一份機緣,自此沾染氣運,得入大道。”


    “但是元錦命中的第二道死劫,卻也正和天通心有關,若是他去尋天通心,必然會死在爭奪之中,若是他不去尋天通心,劫難雖推後三十年,但依然是必死之局。”


    “天通心給了元錦,就能將他從死劫之中救出,傅丫頭代他應劫,但是卻未必會死。隻是天意難料,到了最後,她還是變成了這副模樣,這場‘同心劫’,看來注定隻有一人能過。”


    “當時我收徒之時,便已經將所有事情與她說清楚,二人雖然有姻緣線,但是細弱遊絲散若飛煙,若是繼續牽絆便會如此。是她思量了一夜之後,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之後我傳她八卦之法,她又自己熟讀典籍悟出了先古道文,原本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天通心出世之前,我帶她走了一程,將她父母關於她的記憶抹除,之後去了青白山。”


    “適時長宗的天承也尋氣運而來,我便求了一枚三轉金丹,讓他給了元錦,隻為增加一份度過死劫的機會。哎,可惜機關算盡,依然於事無補,神通不及天數。”


    “當時我怕元錦情深難易,度過死劫後再落入情劫,就反對兩人過多相處,沒想到最後還是不能幸免。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早早促成二人,起碼不會留下這麽多遺憾。”


    清風過處,桃樹稀疏和李樹繁盛的枝葉一同搖晃作響,呢喃低語。李樹上也飄下一片樹葉,在風中搖搖晃晃飄飄揚揚,最後竟也落在了天侑的掌心,與那片青黃桃葉並在一處。


    天侑霎時間老淚縱橫,他將兩片葉子合在掌中,哽咽的說道:“算計來算計去,算計了一輩子,卻依然如此孤寂無力,誰也救不了。師父是如此,傅丫頭也是如此。”


    天真走到跟前扶住他,輕聲的說道:“師兄,起風了,迴屋去吧。”


    四個人迴到了屋中坐下,天玄開口問道:“師兄,之後之事該如何,這兩個人還在天蘊葫中躺著呢。要不你也隨我們一起,返迴上清宗吧?”


    天侑微微搖頭道:“你們將傅丫頭留在我這,將元錦帶迴去吧。天命劍他已經能夠調用的了,他曆經此劫之後,自然可以諸事順遂暢行無阻。”


    天真問道:“那傅丫頭呢,就真的沒得救了嗎?就是深雲也不行?”


    從雲築宮離開的時候,天真曾忝著臉求要深雲,但是大長老卻說她們與天緣有賭約,若是還要深雲救人,得他自己開口才行。


    天侑微微搖頭道:“沒用的,估計這世間萬法,唯一能夠救她的,就是突破到十二境,有那重生造化之功才行了。我將傅瑢留在此處,隻是不想元錦再見到她,再為她去四處犯險。”


    天真點頭道:“那倒是,這小子之前在青白山一陣胡鬧,將壽歲折損的不足百年,這一次為了出最後一劍,又傷了幾十年的根本,現在估計還能剩下十幾年,要是再不突破元嬰就得嗝屁著涼了。”


    天侑笑道:“通天道何等神奇,該不用我告訴你們了,他現在雖然昏迷不醒,但是行氣修行已經成為了本能,不用擔心,過不了幾年,他就能進境突破了。”


    天真搖頭道:“那也不行,若是他醒了之後不見傅丫頭,豈不是要責怪我們當師兄的無能,到時候該如何解釋?”


    天侑早有定計,直接開口說道:“無妨,今日之事,你們盡可以都告訴他,他知道了十二境能夠救人,肯定會勤勉修行爭取早日突破的。隻是告訴他的時候,一定要進到自己的小乾坤之中。”


    天玄微微點頭,伸手將天蘊葫取出,將傅瑢和李元錦都從裏麵放了出來。兩個人一個氣若遊絲麵色蒼白,另一個卻唿吸沉穩麵色紅潤,隻是依然都在昏迷。


    將傅瑢搬進了裏屋床上,天真則背起了李元錦,拜別天侑之後,三個人從天空之上的八卦圖形之中飛出。


    天侑之前將乾字處的連接點,設定的就是上清宗起劍台前的萬裏雲海當中,三個人經此通行,瞬間就省去了數萬裏的路程。


    等到幾人全都離開之後,天侑伸手一揮,天空之上的八卦圖形全部消失,他將此處天地徹底的封閉了起來,之後天真他們想要依著原來的地方再進來也不行了。


    天侑緩緩走到床邊,為傅瑢掖了掖被子,將手中的桃李樹葉放在了傅瑢手中,輕輕的讓她握住。之後他轉身出門,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屋後風聲再起,嘩嘩啦啦的樹葉聲響也顯得無盡蕭索和冷寂,此方乾坤依然風和日麗草長鶯飛,但是卻隻剩一人靜臥於斯。


    天真三人背著李元錦,從雲海之下飛了出來,那處連接點居然放在了一縷清風之中,他們三人一出來,清風就消散無蹤,看來日後想再見天侑,又隻能等他主動找來了。


    三個人隻能帶著李元錦,無奈的落到了起劍台上,值守的人如今自然都認得天真和他背著的李元錦,但是對於另外兩位,不免就有些陌生了。


    那位灰衣老者倒還好,麵色祥和穩重,不像是一個難相處的人,倒是身邊這個身材高大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劍眉星目神采飛揚的,反倒讓人生不起親近之心。


    不過,既然是天真師叔祖帶迴來的人,誰敢去攔?就隻能恭恭敬敬的性格禮,讓開到路讓他們進去了。


    三個人順著山間的青石板路,從起劍台一路走到了掌劍峰大殿之前。天玄倒還好,轉世隻有幾十年,但是天假卻是整整兩世數百年未曾迴來了,一路邊走邊看,處處流連。


    走到大殿之前,天假和天玄都恭恭敬敬的對著懸浮殿前的壹劍行禮,天真背著李元錦,也沒有心思做這些麵子上的事情,就隻是微微欠身,算是替李元錦行了一禮。


    進入大殿之後,兩人又對著殿中諸多畫像和道祖塑像行禮,敬香,口中念念有詞,說著些表示莊重的道家辭令。


    天真也不著急先迴去將李元錦放下,在一旁百無聊賴的閑看,看來看去就看到了師父法景真人畫像邊上,略下三分的地方掛上了師兄天侑的畫像。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不在宗內,成瑜做主給自己師父掛上去的,這些年都沒能找到丁點消息,怕是他早就已經心灰意冷了。


    不過現在找到天侑的消息還不能著急告訴他,裏麵牽扯了太多的事情,說出去了也隻是讓他徒增煩惱罷了。更何況他還坐著掌教的位子,更是不能分心亂神,以免出錯。


    天假和天玄在大殿之中祭拜之時,成瑜已經悄悄的到了外麵。之前有弟子前來稟報,說天真師叔祖帶著天緣師叔足迴來了,還帶了兩個不認識的人,正在大殿之中。


    初看到兩個人背影的時候,成瑜就有些呆住了,也不敢上前打擾,趕緊就在袖中給諸位師兄師弟傳訊,沒過一會,殿前就擁擁簇簇聚集了好些成字輩的弟子。


    天假和天玄轉身出殿之時,成瑜連帶著身後的諸多師兄弟們頓時驚愕不已,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真的是轉世的師叔迴來了。


    隻是,這老中少三世人站在一起,看上去怎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成瑜作為表率,自然是要站在前頭,他上前半步,恭謹的行禮道:“師叔,你...你們迴來了?”


    天假上前一步,輕輕地拍了拍成瑜的肩膀,笑著說道:“可以啊,現在都能擔起掌教之職了。”


    成瑜上山拜師之時,天假還尚未轉世,依著他的記憶,已經和成瑜有數百年未見了,但是從成瑜的角度來看,麵前三人分明就是同一人,這樣說話的感覺,真是的有些怪怪的。


    好幾位成字輩的弟子,能夠認識天假的隻有兩三人,其餘的人都是天假轉世之後才上的山,大多數人熟識的,都是那個身形高大麵色板正的天玄。


    於是天玄開口吩咐道:“都散了吧,擁在大殿門口做什麽?”


    一聲令下,人群瞬間就讓開了一條路出來,天玄率步先行走出大殿,天真背著李元錦跟在後頭,天假身後吊了一長串人,全都往真景峰的方向去了。


    擁擁簇簇的一堆人站在真景峰上,卻隻有三五個人有資格進了屋中,天真先將李元錦放在床上,之後就抱著手往邊上一坐,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修起了閉口禪。


    屋裏除了成瑜,還有天假收下的弟子成壹和天玄收下的成貳,其外就是掌管著宗門各處職司的人,律殿、講殿的一些人。


    屋中站著的人,幾乎都是和天假天玄熟識的人,不管是師侄還是徒弟,其實和天真都沒有直接的關係。以前兩位前世不在,感覺還能親密一些,現在他們迴來了,天真突然就感覺自己反倒像是一個外人。


    這種奇怪的感覺,不光是成瑜他們有,天真也一點不比他們少。這整個屋中現在人人噓寒問暖,唯一能讓他感覺到親切些的,可能就隻有隔壁躺著的李元錦了。


    天假和天玄如何看不出天真的患得患失,畢竟也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心性。屋中人圍著他倆一陣陣的詢問,也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了。


    天玄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道:“行了,都別問了,畢竟已經是轉世重修過,我們兩個也不會在山門久留,過一陣子就會離開山門,要麽出去閑遊,要麽就一處秘境安心修行。”


    天假也微笑著說道:“正是,輪迴三生雖然說是可以將人三世合一,但是我們畢竟各有各的想法,到底會不會依法而行,還要看以後的情況,你們就不要操心了。”


    兩個人輕輕鬆鬆,就將周圍的人疑慮全都按了下去。之後成瑜又接口問道:“師叔,天緣小師叔他之前不是已經傷勢好轉了,怎麽這一次又重傷昏迷了?”


    成壹也接口問道:“是啊,之前不是說他去了申山嗎,莫非是申山的人下的重手?若是如此,我們也就要去說道說道了。”


    成壹雖然是一個敦厚的老道士,但是說話之時語氣陰森眼神冰冷,看上去滿身煞氣,再也不複之前老好人的樣子。


    天假皺眉道:“成壹,你跟誰學的這滿嘴的江湖氣,兇神惡煞的,哪有一點修道之人的沉穩之心?”


    成壹楞了一下,微微將目光轉向了天玄,但是天玄卻不斜視置若罔聞,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有教過這些徒弟,諸如打蛇不死必被蛇咬,人欺我三分我斬他一丈之類的大道理。


    成壹眼見求救無門,隻能低下頭沉聲的說道:“師父贖罪,這些年一直在外麵探秘訪幽,性子難免有些急躁,加上關心小師叔,就口無遮攔了些。”


    天假自然看到了成壹眼神的遊移,畢竟是再世為人,性格之上有些偏差也事無可奈何的事情,他隻能輕歎一聲,讓成壹下去後好好閉關靜心修行一番。


    之後天假才將李元錦受傷之勢掐頭去尾的講了一下,隱去了十二天羅大陣、天命劍和乾雲蒼茫劍等諸多細節,真真假假的給眾人講了一遍。


    屋外窗邊,與李元錦交好的幾個內門弟子正趴在那裏偷聽牆角,青風自然是趴在最裏麵,將耳朵緊貼在窗戶縫隙上的那個人,一邊聽,一邊小聲的將裏麵的話轉達給周圍的人。


    “哇,那位年老的師叔祖說天緣為了取得深雲救他的心上人,一人一劍從連薦山的山腳打上了雲築宮的山門,路上也不知道破了多少陣法機關,卻依然毫發無傷,連真氣都沒消耗多少。”


    “之後他越過山門,一路禦劍而上九霄之外。為什麽禦劍?哈哈,你沒想到吧,那雲築宮就建在一朵白雲的上麵,周圍全是各種法陣保護,不禦劍他怎麽上去?”


    “上去之後,他先好言相勸,說是可以承諾三件事情來換深雲,但是沒想到雲築宮的人不肯,有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的老婆子還口出惡言譏諷天緣。”


    “啥,深雲你都不知道?那可是雲築宮的鎮教之寶,隻要吃下一粒,就能舉霞飛升立成仙人境界,雲築宮多少年積累也隻有幾顆而已,自然是不肯輕易給他了。”


    “要知道雲築宮裏可都是膚白貌美的漂亮女子,你說那人居然把自己弄成一個老太婆,肯定是心裏有點問題,所以就百般刁難天緣,最後把天緣給惹火了。”


    “就好像之前在青白山一樣,天緣直飛雲天之上,給雲築宮也來了一場傾盆劍雨,將雲築宮的大陣打的是風雨飄搖,一眾的高手在他手中都沒有三合之敵,就被他的劍氣逼退了。”


    一旁的青廣出聲問道:“不對吧,雲築宮好像就是雪鎣她們幾個的宗門,當初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天緣不可能下那麽重的手吧?”


    青風的聲音猛然拔高三分,但是想到自己是在偷聽,趕忙又壓下了嗓子說道:“哎,你這就問到點子上了,就在這個時候,雪鎣護宗心切,直接一人衝出大陣,迎上了天緣的劍雨。”


    “天緣一看是老相好,呸,舊相識,心想哎呀,這不行啊,趕忙就強行將漫天劍雨倒轉而上,但是那真氣哪是說收就收的,頓時就真氣倒卷傷了心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就在他被自己的真氣反噬的時候,那個穿的花裏胡哨的老太婆又從背後摸了上來,你猜她用的是什麽武器?那是一根巨大的花枝,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尖刺,就這麽一下打在了天緣的後心上。”


    “一杖下去,嘖嘖,天緣後背那是血肉模糊,整個人就從雲間跌落下去,剛好被衝上來的雪鎣抱了個滿懷。那老太婆偷襲得手還不肯罷休啊,直接掄起花枝又要砸下來,卻被雪鎣抱著天緣給擋了下來。”


    “那雪鎣的身份也不一般,可是雲築宮現任宮主的徒弟,老太婆自然沒敢下重手。雪鎣就這麽躺在天緣的懷裏傾訴衷腸,但是天緣卻十分堅定的告訴她,自己心裏早就已經有人了。”


    “好一個可歌可泣的癡情人,他拒絕了雪鎣之後,雲築宮的宮主當然不肯了,立刻就要出手對付他。但是那雪鎣也是一個奇女子,竟然再次護在了他的麵前,說是要殺他就先殺了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英姿颯爽英明神武的天真師叔祖出現了,好似天神下凡一般,手持一柄青霜長劍攔在了天緣的身前,嚇的整個雲築宮人人後退,個個驚心。”


    “在他身後,還有他的前位兩世身,一個鶴發童顏一個英偉不凡,兩個人一左一右,那都是千丈高下的巨大法身,手掌翻一翻就能把雲築宮從天上拍下來。”


    “三位師叔祖往那一站,頓時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照耀的半邊天空都是彩色的,普天之下誰敢說個不字?於是雲築宮就隻能...哎哎哎,正說到重要點上,你們往後躲什麽啊?”


    青風越說越興起,絲毫沒有注意頭頂上的窗戶已經悄然打開,天真滿麵笑意的趴在床沿上,雙手疊放墊住下巴,也不打斷他,任由他在那胡說八道。


    其餘幾人不斷用眼神往上示意,青風躊躇著抬起頭,就看見天真滿是鼓勵的神色,輕笑著說道:“繼續說,我愛聽。”


    “之後他們取得深雲救迴了天緣一路返迴了上清宗師叔祖我說完了您忙您的我就先告退了。”青風嘰裏咕嚕一氣說完了這些話,連帶著起身施禮,告辭轉身,然後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成瑜看著窗外幾個人落荒而逃的樣子,笑著解釋道:“這幾個都是與小師叔交好的人,之前築洲之上幾番大戰同仇敵愾,又都是年輕人,私下裏就沒有那麽多禮節了。”


    天玄的麵上難得的掛起一絲笑意,他戲謔的說道:“這小子,去酒樓茶肆說書,肯定能掙不少錢。”


    “真可惜,”天真轉迴頭對著屋裏的幾個人說道,“挺有意思,我還挺愛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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