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錦帶著衛醫命趕到軒轅家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軒轅陛,是應無王到門口接待的他,自從上次他和軒轅殿“達成和解”之後,就不用再去築洲流放,能好好的待在家裏了。


    應無王一見麵立刻伸開雙臂摟住了李元錦,“哐哐”的砸著他的後背,哈哈大笑道:“沒事了就好,你當時可是把我們嚇壞了,現在如何,傷勢都痊愈了嗎?”


    他伸手扯開李元錦的領口,皺眉看著他外袍底下依然大紅的丹青法袍,沉聲說道:“怎麽還是紅的?”


    李元錦輕輕的咳了兩聲道:“咳咳,本來已經沒什麽事了,被你一頓錘,現在感覺不太舒服,你要賠湯藥費的。”


    應無王伸手攬住他就要往裏走,一邊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這些都是小事情,但是現在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能喝酒嗎?”


    李元錦麵色頓時垮了下來,趕緊伸手朝向旁邊正在端詳十二值歲神雕像的衛醫命,開口轉移話題道:“老王,來來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衛醫命衛醫師。”


    應無王趕緊抱拳道:“衛醫師您好,在下軒轅家將,應氏後人應無王。”


    衛醫命不善與人打交道,早已經是他積年沉屙,也是因為他的想法和做事方式都如同用藥一般,講究對症下藥,藥到病除,所以他對於一切繞彎子的事情,都沒有什麽好感。


    就比如現在應無王的招唿,那一長串的自我介紹和自報家門,在應無王看來就是禮貌、驕傲和對客人的尊重,但是在他看來,那就是無聊的自我吹噓和自我抬高。


    他對李元錦的好感,就是源於李元錦一開始為了掩藏身份,報出來的隻是一個名字,讓他有了很好的第一印象。之後李元錦很快就掐住了他脈門,與他說話從來都是卡字卡點,讓他沒得再去挑剔。


    就連之前在渡船上李元錦對他坦白一切的時候,也隻是重新報了自己的真實姓名,沒有再提任何其他的東西,讓衛醫命十分舒爽。


    有了李元錦珠玉在前,衛醫命對於應無王的自我介紹,就十分不中意了。但是他也深知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並沒有多說什麽,就索性裝了一迴啞巴,就隻是抱拳點頭,還禮了應無王。


    應無王見他如此冷淡,就隻當是高人行事自有風範,也沒有多說什麽,反正能和李元錦一起來的,他應無王高下都要給上三分麵子的。


    應無王再度抱拳微笑,之後才對著他們說道:“衛醫師,元錦,軒轅大父已經在裏麵等著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李元錦笑著應承,兩個人就跟隨應無王走進了荊山山腰,軒轅家的正廳之中。


    路上,李元錦很是好奇的問道:“老王,怎麽不見阿陛,他又幹什麽去了?”


    應無王嘿嘿怪笑道:“天真將你從旃蒙城帶會上清宗的時候,你的傷勢已經十分穩定了,但是人還沒醒,阿陛就趕迴家裏,一門心思的給你尋摸著能用的藥。”


    “不過沒過多久你就醒了,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心終於定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跑到申山去了。嘿嘿嘿,那小子準備的可充分了,隨身帶了好些人皮 麵具改換樣貌,悄悄的就跟上去了。”


    “前陣子信劍迴傳,說是已經和她遇到了一起,要去申山西麵的默語窮森之中圍殺一頭元嬰境的妖獸,一行大概有七八個人,不用咱們操心。”


    李元錦也笑著說道:“這小子終於是開竅了,估計這一次迴來,差不多就能大勢已定了吧。”


    應無王嘿嘿笑道:“那感情好啊。”


    頓了一下,他又收斂了麵上的笑容,有些憂心的問道:“那位傅姑娘現在如何了?你有沒有找到好的辦法能夠救她?”


    李元錦伸手朝向衛醫命,笑著說道:“這位衛醫師,就是我專程請來,為傅瑢診治的。”


    應無王一聽這話,立刻整裝肅容,恭敬地抱拳說道:“衛醫師,多仰仗您了!”


    衛醫命瞬間觀感大好,微笑點頭致意,三個人一路說著,很快就到了正廳院前。


    入得院中,軒轅野已經在屋中靜候了,見到三人到來,趕緊起身相迎道:“衛醫師大駕光臨,歡迎歡迎,在下軒轅野。”


    門口的話,這麽快就傳到軒轅野的耳朵裏,這一點也不稀奇,但是他卻瞬間就解析了衛醫命的喜好,介紹起來簡短幹脆,讓衛醫命對於這位自己可能效命的家主,第一感覺就挺好。


    自然,這也是軒轅野一貫簡單直率的性情所致,倒不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


    衛醫命抱拳道:“軒轅家主好。嘖,脊柱寸斷,多處移位,棘手,棘手。”


    應無王在旁邊目光一亮,這人第一眼見麵就能看出軒轅大父的傷情,醫術著實高明,說不定就能有辦法醫治,應無王蠢蠢欲動,立刻就要開口詢問。


    當年就是他誤食了給軒轅大父治病的九龍精元,害的軒轅大父成了現在這副佝僂模樣,這件事情雖然軒轅大父不在意,但是卻在他心中落下了病根。


    軒轅野看出了他的想法,抬手製止了他,笑著伸手請眾人坐下,然後才對著李元錦開口道:“元錦,身體可好了?”


    李元錦趕緊笑著行禮道:“多謝軒轅伯父關心,已經好很多了。其實我這一次來,還有兩件事情想求軒轅伯父幫忙。”


    軒轅野笑道:“何必那麽客氣,有什麽需要你隻管說就好了。”


    李元錦這才開口道:“第一件事情與衛醫師有關,我想請軒轅伯父留衛醫師在軒轅家做一家醫,衛醫師平素閑散管了,不喜歡受人約束,我想來想去,就隻有軒轅伯父這兒比較適合了。”


    軒轅野哈哈大笑道:“你小子,這點小事情就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了,衛醫師隻管留下,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哪天悶了要出去走走,轉的乏了就迴來,隻當自己家就好。”


    李元錦有些麵色尷尬的說道:“這裏麵還有一點小小的問題,衛醫師是從申山築衣教逃出來的,若是築衣教還要追究,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


    軒轅野好奇道:“哦,築衣教逃出來的?這麽說,元錦你是剛從申山迴來的?”


    李元錦也不避諱,將自己自進申山之後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除了行山客和涉水君的事情有些偏私被他一語帶過,其他的一切都事無巨細,詳盡而述。


    等到他將一切都講完之後,軒轅野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撫掌大笑道:“哈哈哈,從築衣教偷人,還能全身而退,和你比起來,隻是讓他留在我軒轅家,又算得上什麽麻煩。”


    應無王也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大手筆,在他們更衣大典上搞事情,我估計他們不會將這件事情大肆宣揚的,衛醫師留在我們這裏肯定是絕對安全的。”


    “隻是,”他頓了一下,有些憂心的問道,“你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吧?若是給他們有心盯上,別說龍腰洲你以後去不得,就是在其他地方都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李元錦迴想了一下,在這裏頭自己直接接觸的人其實並不多,用的也都是假名字,除了行山客和涉水君之外,並無一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會出賣自己的吧?


    軒轅野擺手道:“行了,現在想那麽多也沒用了,不過無王說的很對,你在更衣大典的時候出手,他們隻會想辦法將這件事情壓下來,絕對不會大張旗鼓的找麻煩。”


    “說說你的第二件事情吧?”


    李元錦微微點頭,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情,就是想與軒轅伯父借個地方,讓衛醫師為傅瑢醫診一下,這裏頭可能會用到很多藥材,還請...”


    軒轅野大手一揮道:“事不宜遲,無王,你馬上去安排一處清淨的地方,然後再去岐家請幾個人給衛醫師做幫手,需要什麽藥材器具,直管去取就是了。”


    應無王應了一聲,立刻出去著手安排這些事情,由他去做,李元錦肯定是一萬個放心的。


    趁著等待的這會,軒轅野這才開口對著衛醫命說道:“衛醫師,適才聽你說到我的病情十分棘手,其中意思,衛醫師是有辦法能夠醫治的了?”


    衛醫命頓了一下,這才開口道:“不知道軒轅家主之前曾經用過什麽辦法嗎?”


    軒轅野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倒是用了幾種方子,但是都沒有什麽大用。我這脊椎,當年乃是被以域外邪魔雙拳震碎,然後被他的煞氣扭曲粘結,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當初岐節老哥曾經想了一個辦法,找了九條真龍取其心頭熱血和龍元命珠,輔以其他藥材,熔煉成了一劑‘九龍歸命膏’,要將我的脊椎徹底打碎散盡煞氣,然後用九龍歸命膏斷續連接,治療傷勢。”


    衛醫命驚唿道:“‘九龍歸命膏’,那可是普天之下最強的療傷聖藥,我這一輩子就想能夠煉出一劑來。不過,既然已經用了那藥,怎麽軒轅家主的傷勢卻未見好轉呢?”


    軒轅野無所謂道:“嗨,當時那藥放在偏廳備用,結果卻被無王亂闖了進去,當成芝麻糊給喝了,倒是成全了他小子,我的傷也就這麽落下了,不過萬幸,還是保住了一條命。”


    衛醫命鬆了一口氣,他差點以為“九龍歸命膏”都沒能醫治好軒轅野,那自己的那些想法和手段豈不是更沒用?


    衛醫命有些悵然的說道:“可惜可惜,好好的一劑天下第一藥,卻給一個小孩子給喝了,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可惜啊。”


    軒轅野笑著擺手道:“不可惜,無王這小子自從喝了那劑藥,身子壯實的不得了,修煉破境跟吃飯喝水一樣。有一次他修行不慎,引動了化外天魔,接過那天魔硬生生的被他的血氣給逼退了。”


    軒轅野如此豁達的心境,令衛醫命一時欽佩不已,直接站起身來抱拳說道:“軒轅家主真是大氣,衛醫命慚愧。軒轅家主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為你好好醫治。隻不過您可能要等些時候。”


    軒轅野眼神透徹,微笑著說道:“無妨,先看傅姑娘。隻是我先問一句,不知道衛醫師是否已有設想?”


    衛醫命沉聲說道:“其實以軒轅家主的身份和地位,應該知道你這傷勢,最好的救治辦法就是找到七魄之中,代表中樞的那件氣運之物,天樞脊。”


    “將天樞脊納入己身,不僅可以替換掉你已經斷裂扭曲的脊椎,還能增強自身氣運,乃是最為上佳的選擇。”


    提到了氣運之物,李元錦一下就提起了耳朵,沒有過多接話,就隻是靜靜地聽著。


    軒轅野笑著說道:“衛醫師還知道這些事情?”


    衛醫命也笑著說道:“我們為醫者,能夠續斷重生補完身體的東西,自然是有一些了解的,這也是我從家師的行醫手稿中見到的,其餘的事情我就不太懂了。”


    說到這些的時候,他還轉頭對著李元錦微微一笑,李元錦隻能以笑對之。看衛醫命的意思,他已經知道了李元錦體內的秘密,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


    軒轅野自然是知道其中事情的,他笑了笑說道:“隻是那氣運之物,虛無縹緲,誰也不知道究竟在哪,我就算是想找也是沒有辦法的。”


    衛醫命接著說道:“正是如此,所以這個方案隻能作為第一備選,卻不能作為最優選。我這裏已經有了一個方案的雛形,軒轅家主可以先聽一聽。”


    軒轅野正身而坐,努力挺直自己佝僂的後背,以示對衛醫命的尊重,抱拳拱手道:“衛醫師請將講。”


    衛醫命沉聲道:“其實我的方法也是換湯不換藥,不過不是以天樞脊來換,而是以人的脊柱來換。隻是這個方法十分危險,而且條件要求也十分苛刻。”


    “首先,咱們得找到一個合適的脊柱,最好是軒轅家血裔,越是親近,血脈之力就越容易發揮。而後再以荊山門前十二位值歲神的神力灌注護身,將軒轅家主扭曲的脊椎,整根摘除。”


    “這其中的過程十分危險,因為脊柱上連頭顱,下通百骸,少有偏差都可能致人身死,所以還得有十二位醫術精湛的醫師同時出手,再同一時間將脊柱剝離身體。”


    “之後將新的脊柱換上去,以秘術相連,以珍稀藥物催發血脈通暢,然後再慢慢矯正軒轅家主因為脊椎斷裂造成的其他骨骼移位,筋肉萎縮,緩慢調理,方能痊愈。”


    衛醫命一口氣將自己的方案說完,屋中的幾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催發值歲神神力,珍稀藥物,精湛醫師,這些都是非常簡單的,但是從哪裏去找一個人,將自己的脊柱換給軒轅野?


    這個人,就算是能夠活下來,少了脊柱支撐,恐怕一輩子都隻能像蠕蟲一般,軟塌塌的趴在地上了。


    但是不得不說,衛醫命的手段和心思也是天馬行空,剛才在門口看到了十二值歲神,現在就能想到用它們的神力救人治病,著實厲害。


    屋中一陣沉默,突然從門口傳來應無王的聲音:“大父,衛醫師,地方已經準備好了,岐家的醫師也已經到了,可以請傅姑娘過去了。”


    軒轅野笑了笑,起身請衛醫命先行,衛醫命也不推辭,跟在應無王的身後率步先行。


    李元錦準備動身跟上,卻被軒轅野伸手拉住他,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元錦,這件事情,還望你不要跟別人說起。”


    李元錦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卻被軒轅野笑著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軒轅野雖為家主,但是也不能如此魚肉我的親族,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就不是了嗎?”


    “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尤其不能讓阿陛知道,他一個衝動,說不定就會做出什麽傻事情。”


    他笑著輕拍李元錦的肩膀,“無王那邊,我也會去囑咐他的。這件事情,咱們就當做沒有聽過,如何?”


    李元錦久久沉默,最後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軒轅野接著笑道:“這麽喪氣幹什麽,不是還有一個最好的選擇嗎?我身子不方便,就等著你和阿陛,無王他們,將那天樞脊帶迴來給我了。”


    李元錦重重點頭道:“軒轅伯父放心,隻要有一點希望,我們都會去追尋它的。”


    軒轅野輕輕砸了一下李元錦的心口,笑著說道:“這就對了,你當初的傷勢,尚且還能救治的迴來,我這樣的傷根本算不了什麽。咱們快跟上去吧。”


    李元錦跟在軒轅野身邊落後半步,追著前麵的兩個人去了。


    應無王安排的地方,是一處位於小河邊上的別苑,離著軒轅家的藥殿庫房也就幾百步的距離,需要什麽隨取隨用十分方便。而且他還專門安排了兩位女子醫師,大大的解決了衛醫命施診的不方便。


    李元錦從天蘊葫中,小心的將傅瑢從中放出,靜靜的躺在了床上,然後對著衛醫命和兩位女醫師抱拳道:“多謝幾位醫師費心,李元錦感激不盡。”


    衛醫命擺手讓他閃到一邊去,李元錦就乖乖走到一旁靜靜的看著,軒轅野則是將應無王叫到了外麵,與他知會幾句話。


    李元錦走到門口,抱臂倚著門框,看著軒轅野和應無王說話,距離有些遠他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麽,也沒有專門用什麽神通去聽。就隻看見應無王先是眉頭緊鎖,而後低頭沉默,最後沉重點頭,跟在軒轅野身後,垂頭喪氣的過來了。


    軒轅野又寬慰了李元錦幾句,囑咐應無王好好照應這裏的一切,就先行離開了。


    見到軒轅野走後,應無王才猛然一下拍在了李元錦的肩膀上,十分鄭重的問道:“元錦,你也答應了軒轅大父不能將醫治之法說出去嗎?”


    李元錦輕輕的點頭,應無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蹲下身子,雙手捂在自己臉上,萬分苦惱的說道:“這讓我如何能夠隱瞞的下去啊。”


    “當初要不是我,軒轅大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李元錦剛想開口說兩句,卻聽見了應無王低低的抽泣聲,這個身高九尺玩世不恭的大漢,這一刻哭的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李元錦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的說道:“老王,這裏的風大,趕緊擦擦眼睛,沙子都吹進去了。”


    應無王又聳動著肩膀抽噎了兩聲,伸手扯過李元錦的衣服下擺,放在臉上大聲的擤了一下鼻子,這才揉著眼睛緩緩地站起身來,嘴裏嘟囔道:“就是,哪裏吹來的妖風,迷了我的眼睛。”


    李元錦有些嫌棄的退後兩步,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扔到應無王身上,鄙夷地說道:“一把年紀了,還能把鼻涕擤到衣服上,我真是鄙視你。賠我衣服。”


    應無王撇了撇嘴,完全沒有搭茬,就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衛醫命和兩位岐家醫師,前後會診使用了七八種方法,但是依然沒能將傅瑢救醒,甚至說,她的身體連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這一個月,衛醫命除了醫診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翻閱醫典,煉製藥丸,熬了整整一個月不吃不喝不睡,就隻用自己煉製的丹藥補充體力,提神振奮。


    到最後,衛醫命隻能無奈的宣布,無能為力。


    李元錦也陪了他整整一個月,不吃不喝不睡,他的神情,由最開始的希望欣喜,到之後的憂慮彷徨,一直到現在的黯然失落。


    胡子拉碴的兩個人對麵而坐,就這麽眼神低垂,默不做聲。


    如此沉重的場麵,應無王和兩位岐家的醫師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何規勸。


    就連軒轅野也是隻走到門口,就靜靜地候著,不肯走進屋去。


    最後,還是衛醫命率先開口,他聲音沙啞,神色疲憊的說道:“小子,我已經盡力了,能試的方法我都已經試過了,軒轅家的珍惜藥材也被我用了不少,但是...”


    李元錦突然開口,聲音比起衛醫命還要幹澀三分,他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衛醫命說道:“衛醫師,多謝了。”


    屋內屋外,皆盡沉默。


    就在此時,衛醫命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猛然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興奮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還有最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李元錦猛然抬頭,眼中神光驟閃,再度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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