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醫命話一出口,守在門口的那幾個人立刻就走了進來,衛醫命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傅姑娘的病,其實是身體和魂魄的雙重殘缺,我們的藥下去隻能單獨救治其一,所以一直無法有所好轉。”


    “想要突破目前這個狀況,隻能用一種體魄雙補的寶貝才行,同時修補她的靈魂和肉體,然後輔以風伯雨師兩位先輩的奇門之術和祝禱祈願之法,以此溝通天地迴徹幽冥,方能有一絲機會喚醒她的殘魂。”


    “我之前一直在迴憶有沒有一種這樣的寶貝,也是剛才才突然想起來,雲築宮的鎮教至寶,‘深雲’,就可以被周圍的東西同化連接,換句話說,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都是無物不補的。”


    李元錦立刻起身,沉吟著說道:“好,我這就去雲築宮求取‘深雲’。”


    衛醫命開口阻攔道:“別急,那‘深雲’又不是雲築宮花園裏的花花草草,誰去都能給的,你總得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吧。”


    李元錦滿麵焦急,這下連軒轅野也開口勸道:“元錦,雲築宮遠在北境擎嶽洲,你就算要去也得好好休養一兩天,不妨先聽聽衛醫師怎麽說。”


    既然軒轅野也這麽說了,李元錦隻能重新坐下,聽衛醫命接著說。


    衛醫命沉聲歎氣道:“這深雲,是雲築宮曆代宮主才能掌管的東西,就這還得是在雲築宮十二位長老的監管之下才能取用,蓋因為深雲百年才能增長一寸,乃是極其罕見的寶貝。”


    “雲築宮有一種獨門的秘法,稱為‘雲漸生’,可以用世間諸多縹緲無常之物,來鑄煉身體提升修為。雖然用凡俗的東西也能施展此法,但是那深雲卻是最好的材料。”


    “一寸深雲,就能讓金丹之人立成元嬰,三寸深雲,就能讓元嬰之人平安度過天劫,立成仙人。似元錦他之前傷重最深的時候,三分深雲,就能讓他完全痊愈。”


    “正因如此,這深雲才極其珍貴,雲築宮距上一次動用深雲救治垂死的當任宮主,已曆經七代,數千年未曾動用過深雲,你怎麽可能一開口就能求得來?”


    “而且,雲築宮世代都隻收女弟子,你一個男人,恐怕連雲築宮的連薦山都上不去。”


    軒轅野沉聲道:“正是如此,當年我重傷之際,家裏也曾想過求取深雲為我治傷,結果多次交涉,雲築宮都隻肯與我一寸,但是於事無補便,就讓我給退迴去了。”


    “因為此事,家裏很多人都對雲築宮有意見,明裏暗裏做了不少事情刁難他們,搞得關係一度很差。也是虧得上一次你們在築洲,和那幾位雲築宮弟子的交情,現在才有所緩解。”


    軒轅野提到築洲,李元錦這才想起來,當初自己重傷之時,雪鎣就是以那獨門手法為自己療傷治病。當時她用的材料,還隻是幾個玉身弟子采來的朝霞日暮,尚且如此神奇,那深雲,說不定就真能救得了傅瑢。


    縱然艱險,但是怎麽都得試一試,申山都闖過一遭了,雲築宮莫非還能比逐歿山更危險嗎?


    李元錦想到此處,起身對著岐家的兩位女子行禮道:“多謝兩位醫師盡心盡力,李元錦感激不盡。”


    之後又對著衛醫命笑道:“衛醫師,既然如此,那您就好好留在這裏吧,不管怎麽說,隻要有希望我都是要去試一試的。”


    最後他又對著軒轅野說道:“軒轅伯父,這陣子多叨擾你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往北了。”


    軒轅野嗔怪道:“你這孩子,都說了讓你休息兩天再去,不用急於這一時。”


    李元錦搖頭道:“不了,在渡船上在好好休息吧,幾個月的行程,足夠我休養恢複。我這就告辭了,等阿陛迴來,我再來叨擾你們。”


    軒轅野歎氣道:“也好,本來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重新鑄劍的材料了,既然你如此著急,去雲築宮也沒什麽危險,那你就先去吧。若是求而不得,就迴來再想辦法。”


    李元錦的快意劍是應無王他們當時一起收迴的,自然知道需要重新鑄造的事情,軒轅野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但是這一個月李元錦守在這裏寸步不離,軒轅野也就沒有開口提起此事。


    事不宜遲,李元錦謝過眾人,再以天蘊葫安置了傅瑢,徑直駕雲往北而去。


    軒轅野看著李元錦飄然遠去,輕輕地問道:“衛醫師,若他真能求來深雲,當有幾分把握?”


    衛醫命沉吟半晌,這才重重歎氣道:“不到一成。”


    “什麽?”應無王在一旁驚唿道,“不足一成,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告訴他?他很有可能就白跑一趟,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他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無王,不得無禮。”軒轅野輕輕地說道,“就算隻有一分的機會,他也一樣迴去。若是哪天憐丫頭也受了重傷,讓你去求人卻機會渺茫,你去不去?”


    應無王一下就低頭深思,沉默不語。


    衛醫命沉聲道:“是啊,就算隻有一分機會,他也會去的。其實已經見了那麽多的醫師,究竟情況如何他早就心裏有數。莫非我衛醫命就真是這天底下最好的醫師,他就真敢往逐歿山去救我?”


    “他要的,隻是一個能夠看見的希望罷了。”


    “對於一個癡兒而言,希望的大與小,根本就沒有區別。”


    衛醫命低垂眼瞼,重重的歎氣道:“我一點也不擔心他求不到深雲,該擔心的,反倒是他真的求到了深雲,卻徒然無功之後,該去哪裏找下一個希望?”


    一隻手掌搭上了衛醫命的肩膀,軒轅野輕笑著說道:“衛醫師,不要太小看那個小子了,就算一時沒有希望,他也不會垮下去的。我們當下還有一件緊要事情,需要好好商量。”


    衛醫命沉聲道:“軒轅家主,能否容我先休息幾天,再想辦法為你醫診治病?欲速則不達,太過著急的話治療的效果反而會不好。”


    軒轅野擺手笑道:“那件事情先放在一邊,我想說的緊要事情,是衛醫師會不會飲酒?自然,我的身子是擔待不了,好在還有孩子能招唿您。”


    衛醫命好奇道:“不是說令公子還在默語窮森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軒轅野哈哈笑道:“我的兒女可多了,無王,今次就得你來好好招唿衛醫師了。”


    應無王露出了一個憨厚而淳樸的微笑,點頭說道:“那是自然,衛醫師今後可就是自己人了,得讓他知道知道我們的熱情。”


    衛醫命久在逐歿山,早就練出了對於危險的感應,他本能的感知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是想起自己在北宿的時候給無聊的教徒煉製的那些解酒丹,突然就變得底氣十足,有恃無恐。


    所以最後應無王將他抬迴去的時候,還對著身邊的軒轅野小聲嘀咕道:“這位衛醫師,醫術是不錯,就是酒品有待商榷,又不能喝還愛叫板,吐得哇哇的,還非要吃什麽豆腐腦。”


    軒轅野輕笑著說道:“那這就要看你們了,要麽少喝不醉,要麽就幫他把酒量練出來,酒量好了,酒品自然就好了。”


    應無王說道:“那不一定吧,元錦的酒量也一般,但是酒品就很不錯。”


    軒轅野想起那小子第一次到軒轅家,宴席上用真氣解酒,偷奸耍滑的事情,笑了笑說道:“酒量上去了,喝不醉,不就不顯酒品了?”


    應無王聽到他這個說法,頓時眼前一亮,是啊,隻要人喝不醉,那他的酒品不就和平時一樣,那不就是最好的酒品嗎?


    停了一下,應無王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有些喪氣的對軒轅野說道:“軒轅大父,那件事情...”


    軒轅野微笑擺手,輕輕地說道:“沒事,我明天自己和衛醫師去說,你隻需要管住你的嘴就好了,知道了嗎?”


    應無王垂頭喪氣,萬分無奈的點了點頭。


    李元錦自離了軒轅家,立刻北上趕赴到了最近的一處渡口,離著荊山也不過五百多裏。畢竟是天下第一家的底盤之上,不管是濟水宮還是淩雲殿,在左近暫停一時都是極其有必要的,就算是沒有什麽事務往來,表示下禮貌和敬意也是好的。


    荊山北麵的渡口,就叫做臨山渡,是一處非常熱鬧的往來渡口,李元錦剛剛到此,馬上就尋到了北上的渡船,隻是這渡船卻隻能走到首陽洲的北麵,無法進入擎嶽洲的地麵上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擎嶽洲山雄峰高,裏麵的河道都是夾在兩山之間,幽深而扭曲。很多地方都是水麵下是開闊的河道,水麵上卻隻有狹窄的山口,就算是濟水宮的魚龍舟,也難得通行。


    原本去擎嶽洲,乘坐飛空城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李元錦一則著急,飛空城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二則他已經欠了淩雲殿太多的人情,現在要去幹的事情,實在是不合適和王家的人見麵。


    尤其是李元錦每次見王葇薇,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虧欠感,也都是源自於家裏能幹的師兄。在見識了她編造和散播消息的手段之後,就更有些忌憚她了。


    李元錦運氣很好,趕在渡船出發之前登了船,隻是可惜船上剩下的屋子不多了,他就隨便挑了一個單間住下,反正自己也不是出來遊玩的,也沒有心情作那麽多講究。


    他剛剛在屋中坐定沒多久,外麵就有人輕輕敲門,開門一看,正是剛才帶自己上船的管事,管事見他之後,笑著說道:“元公子,有人想要見您,還請您隨我過去。”


    李元錦用的還是元濟的假名字,也不知道是誰找自己,自然有一些顧忌。但是想到這是濟水宮的船,怎麽著也不會有人在這裏隨意出手,也就放心的隨著管事過去了。


    管事七拐八拐,帶著李元錦登上了頂層的甲板,將他帶到了一間屋子之中,屋中布置清淨簡約,但是卻不見有其他人。管事請李元錦進去之後說道:“元公子請稍待,人馬上就到。”


    李元錦進去坐下,管事的又叫人先行看茶,之後就出去隻留下了他一個人,未有多時,李元錦就聽見了外麵的腳步聲,門外人推門直入,笑著與他招唿道:“元錦,有時日不見了,你的傷勢如何了?”


    進來之人果如李元錦所料,正是周先無疑。李元錦起身相迎道:“先哥,你怎麽也在這裏?”


    周先請他坐下,仔細的端詳了一陣,這才笑著開口道:“氣色不錯,看來有所恢複了。你找到衛醫師了,是他給你治的傷?那傅姑娘呢,她的傷可治好了?”


    李元錦微微搖了搖頭,周先立刻追問道:“怎麽?是衛醫師不肯醫治,還是他也沒有辦法?”


    李元錦再度搖頭,這下可把周先給急壞了,直接就催促道:“什麽情況你倒是說話啊,這樣不是要把我急死啊。”


    李元錦微微歎氣,將他在申山和軒轅家的事情都挑揀著說了一遍,最後又將自己此行要去雲築宮的事情告訴了周先。


    周先聽的時候先是緊皺眉頭,之後稍微舒緩了一些,等到李元錦說完之後又緊緊的皺了起來。


    周先說道:“沒先到衛醫師還卷進了築衣教,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萬幸你平安迴來了。你現在要去又要去雲築宮求取人家的鎮教之寶,哎,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李元錦微笑道:“先哥,深雲有多珍惜,我已經知道了,你也不用勸我。對了,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的?”


    周先原本驚喜的心情現在已經十分沉悶,他迴道:“這條船不是我押的,我的船一炷香前剛從臨山渡出發往南而去。是這艘船上的一位管事之前見過你,就給我發了個信,我才轉迴頭來看看你。”


    “原本以為你成功從申山迴來,還想跟你淺酌兩杯,但是現在看來就算了,跟你再聊一會,我就下船轉頭,去追我的船了。你此行前去,打算怎麽辦?”


    周先不顧南轅北轍,也要專程來看一看他,讓李元錦十分感動,他淡淡的一笑道:“能有什麽打算,反正就是求人唄,能求則求,能換則換,就算是給人跪下,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周先眉毛一立,瞪著他喝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輕易給人跪下!若是事情不成,就來濟水宮找我,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辦法了!”


    李元錦趕緊擺手笑道:“別激動,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隨便給人跪下,我師兄就得先打斷我一條腿,我家先生也得打斷我一條腿,到時候沒有腿給你打斷,我還怕你怪我厚此薄彼呢。”


    周先見他還能跟自己說笑,心中的擔憂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但還是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元錦,我還是那句話,就算你真的求不到深雲,也不要氣餒。天下之大,總歸是有辦法的,若是此行不成,就來濟水宮找我。”


    李元錦笑著說道:“好,若是不行的話,我一定去找你,好好糟蹋一番你家的密庫。”


    周先也笑道:“那你隨便,反正到最後我都是要算錢的。”


    算錢一事,兩個人都知道是什麽說法,相互一笑之後,周先說道:“好了,既然你沒事,那我這就走了,不然兩船背向而馳,我可難得趕路。”


    李元錦起身相送,周先走到門口時說道:“你就住在這間屋子吧,幾個月時間,就別窩在那小屋子裏了,你不難受,也不能虧了傅姑娘吧。”


    李元錦笑道:“是啊,我這不是打算送你出去,然後好關門嘛。”


    周先笑著錘了他肩膀一下,走出屋外甲板上駕雲而起,與李元錦揮手道別,往南麵而去了。


    三個月後,李元錦在首陽洲最北麵的一個渡口處下船,依著《集元小鑒》上標注的方位,向著雲築宮所在的連薦山而去。


    往北駕雲三千裏,李元錦遠遠的就已經能看兩洲交界之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擎嶽洲和首陽洲的交界處,實在是明顯的有些過分了。


    擎嶽洲與首陽洲交界的邊境線綿延數萬裏,不管是任何一處,都是一座大山的山腳之下,要麽就是一處懸崖峭壁的穀底,遠遠的望去,擎嶽洲就像一麵綿延萬裏的巨大城牆一般,橫亙在首陽洲的北邊。


    李元錦不禁猜想,當初劃分洲界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條線上全是高山險峰,才以此為界劃分的兩洲。


    駕雲而上千丈,李元錦登上了麵前最矮的一座山峰的峰頂,舉目望去,麵前均是高高矮矮鱗次櫛比的一座座山峰,矮的與自己腳下的這座不相上下,高的直入雲霄,自己所在的地方連其山腰都不到。


    李元錦看到此景,終於明白了《集元小鑒》上那密密麻麻,好似迷宮一般的線路,究竟是因為什麽了。


    依著線路,李元錦在諸多的山峰峰頂往來穿梭,行進一段就要停下來分辨一下地形,尤其是繞過了一座巨大山峰之後,更是要仔細分辨確認自己的位置,重新選取方向前進。


    擎嶽洲的城鎮,大都建立在巨大山峰的山腰向陽處,還有一些是建立在平坦開闊的山頂,這樣才能稍微見到陽光,鮮少有人將村鎮建立在山腳底部。


    擎嶽洲的山腳下,基本都是昏暗無光,潮濕陰森,但是卻成了山林藤蔓,毒蛇猛獸泛濫的地方,山腳下幾乎尋不到道路行走。整個擎嶽洲,七成以上的人都是修道之人,剩下的三成凡俗之人,基本上都是一輩子不出村鎮,最遠也隻是到數百裏外的地方去過。


    李元錦這幾天遇到了不少的鎮子,每到一處他都要去找人問一問,看他們是否知道連薦山的所在地。但是每當他提到連薦山,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會變的十分奇怪,充滿了鄙夷和垂憐。


    大多數人都隻是白他一眼就走了,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為他指明方向,不過看那些人的笑容,絕對不是因為什麽古道熱腸民風淳樸,完全是一臉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但是不管怎麽說,李元錦曆盡千辛萬苦,更改數次路徑,遭遇諸多白眼,終於還是找到了雲築宮所在的連薦山。


    連薦山山高萬丈,處在擎嶽洲中部偏南一些的地方,整座山占地方圓千裏,乃是一座獨山孤峰,微微的傾斜向上。從遠處看去,連薦山直入雲間,好似一道登天的階梯一般。


    再仔細去看,連薦山又像一個身形纖細的起舞少女,高舉玉臂微微前伸,那縈繞在山頂的層層流雲,就像是她隨風擺舞的長長水袖,姿態窈窕,令人一見神往。


    李元錦駕雲而至,為表誠意,直接在山腳處緩緩落下雲頭,但是卻連一位弟子都沒有看到,隻看見一麵石壁上刻著兩句話,每一個字都有丈許大小,尺許深淺,足見刻字之人的心意。


    “蜂蝶莫要流連,閑人請往他處。”


    李元錦看著這兩句逐客意味十分明顯的話,不禁微笑著搖頭。這雲築宮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如此拒人千裏之外,但是自己此行勢必是要上山去的,豈能因為兩句話就轉頭。


    李元錦順著山路,一步步的往上攀登,等到了山腰處的時候,才看到雲築宮的第一處山門標誌。倒也沒有如何精致繁複,就隻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路邊,上麵刻了“雲築宮”三個大字。


    但是石頭邊上插著一柄劍,這意思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莫非是在警告見了山底逐客令還要執意上山的人,再往上走,就會有刀兵加身,厄運臨頭?


    李元錦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對著刻著“雲築宮”三個大字的石頭微微抱拳行禮,然後才順著路徑接著往上。


    再往上走了沒多遠,就已經能夠看到皚皚白雪密布山間,一株株青翠的鬆樹豎立在雪地之中,裝點出一抹抹別樣的顏色,看上去格外喜人,滿溢生機。


    李元錦腳踩皚皚白雪,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連薦山的山頂,這才終於看到幾位身穿羅裙,腰佩雨傘的女子,看這著裝,必然是雲築宮的弟子無疑了。


    山頂上的幾個人也看到這個步步登山的人影,一個個手握雨傘緊密防備,等到李元錦走到近處,當中一個人已經認出了他,驚唿出聲道:“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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