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有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古代有因為趙小山充盈的國庫。


    一個早朝的功夫,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趙小山,陛下的國庫憑空多出來二百多萬兩,那些家底豐厚的大臣各個被扒了一層皮,肉痛的同時對始作俑者趙小山及盧興恨之入骨。


    盧興這個棒槌,挺大歲數了,白活,讓一個年輕帝王幾句話就給忽悠瘸了,二十萬兩就這麽傻乎乎的拱手相讓。


    若沒有他今天早晨發瘋非要提什麽漲薪,能有後來這一串的事?


    還有這個什麽趙小山,不過是從密水那窮山溝溝裏出來的泥腿子,不過是有幾個好點子,就被盧興這個傻子看上了,好了,為了他一個人,他們一群人跟著吃了掛落。


    這天早朝很早就結束了,散朝後的大臣們要麽滿臉肉痛要麽滿麵春風想要不敢笑,總而言之,都是一副便秘臉。


    盧興已經答應給陛下二十萬兩,下朝後來不及顧及趙小山,匆匆忙忙朝家走去——準備籌錢。


    趙小山則被周徹留在了宮裏。


    麵對威勢愈盛的年輕帝王,趙小山心裏多少還是打怵的,可他功底畢竟淺,忍了半天到底沒忍住,問道:


    “皇上,您不會要把之前那一萬兩收迴去吧?”


    “皇上,不是微臣和盧大人哭窮,那錢微臣也沒揮霍,就是微臣的父母兄弟都來京城了,還沒什麽營生,我就想著給他們盤個店,讓他們有點事幹,那店位置挺好,就是價錢貴了點,然後我就……”


    趙小山巴拉巴拉將自己之所以被盧興誤會解釋了一下。


    最後又為自己申冤:


    “陛下,不是臣不願意想好點子,臣也是人,又不是下蛋的雞,一天能下一個蛋的,微臣剛從北地迴來,不過上了幾天班,還沒進入狀態呢,盧大人恨不得一天八百遍過來問微臣,微臣實在苦不堪言才不得不搪塞的,還望陛下明鑒。”


    周徹現在的心情十分愉悅,完全不在乎趙小山這點小吐槽,安慰道:


    “趙小山,朕的國庫馬上要有二百多萬兩入賬,還會在乎你那三瓜倆棗的,你是不是太小瞧朕了?!”


    “今天你也算立了一個大功了,盧興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你是重要的人,既如此,朕就把你往上提一提?”


    “不不不。”


    趙小山急忙搖頭,他還想在家多睡一會覺呢,可不想那麽早爬起來去上早朝。


    “陛下,微臣出身低微能力差學識不佳,實在不堪重任,還望陛下收迴成命。而且盧大人雖然較真,但對微臣也是真的維護,微臣願意在盧大人這多學習幾年,積累些經驗,還望陛下成全。”


    “說人話,到底為什麽不想升官?”


    “微臣不想早起上朝。”


    “哈哈哈……”


    周徹看著趙小山低頭聳肩的熊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行,不上就不上,你就在工部好好幹。到時候再多想出幾個點子,為大景造福,若做的好了,你就是咱大景的魯班,到時候後人不記得朕,但你趙小山的大名定能留下。”


    說罷,周徹又揚了揚手,“下去吧,盧興拿出來二十萬,家裏還要亂一陣,你這幾天的日子能好過些。等你家酒樓開張了,朕再過去嚐嚐。”


    趙小山知道周徹還要和淮安王說話,便急忙退了出去。


    其實他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說呢,他想問周徹,他真的很缺錢麽,當皇帝還用和大臣們乞討麽,而且乞的那麽有水平,讓大臣們吃了黃連還得微笑著說那是甜的。


    這周徹,真是越來越腹黑了,和淮安王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竟然就讓大臣們自掏腰包給眾臣僚們發工資,真是不要臉他媽給不要臉開門,不要臉到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盧興果然沒再找趙小山麻煩,因為他根本就沒來上班。


    據說是盧興為了拿出二十萬兩,不僅將家裏賬麵上錢全都卷走了,還賣了兩處不錯的莊子。


    他家老娘還活著,所以一直沒分家,兩個弟弟聽說自家大哥犯虎要將自家財產獻給朝廷,氣的要死,紛紛跑到老太太那去告狀。


    那老太太今年都快七十了,這年代能活到這個歲數,那可真是老壽星了。


    盧家生活富足,盧興雖然木訥不討喜但有出息,曆經三朝還沒倒,穩坐工部尚書的位置,讓她能一直保持著老封君的榮光。


    兩個小兒子雖然不成器,但十分孝順,又能生,給她生了一大屋子的孫子孫女,甚至連重孫子都有了好幾個,她在家從來不用操心生氣,隻需要享受小輩們的孝順哄著就行。


    這也是她能夠長壽的秘訣。


    可這樣的日子都被盧興這個大棒槌給打破了,二十萬兩啊,那可是盧家祖祖輩輩一代代攢下來的,就這麽被他揮霍一空。


    盧興估摸著也覺得他這麽做對不起地下的列祖列宗,剛開始還瞞著她,若不是老二老三和她哭訴,她還被瞞在鼓裏,以為自己是京城裏富庶尊敬的老封君呢。


    聽著老二老三哭哭唧唧的告狀聲,盧老太太那心,夏天的大暑天,拔涼拔涼的,她渾身顫抖的像打擺子,一口氣沒喘勻,兩眼一翻就撅了過去。


    就這樣,盧興請了假,他母親病重,危在旦夕,估摸著這次夠嗆能挺過去了,他要在家伺疾。


    周徹剛開始還以為是盧老太太想裝病施壓給盧興,讓他別拿錢,後來派人打聽是真病了,心裏愧疚了一下下,當然,就一下下,也就手指蓋那麽大吧。


    雖然他不想搭理這件事,但這件事的起因在那二十萬兩銀子,周徹還是派身邊的大太監過去噓寒問暖了一番,擺足了姿態。


    盧興這些天的日子十分不好過,他現在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忠孝難兩全。


    為君分憂交錢就要對不起盧家人,對得起家人又要有愧於陛下。


    不過幾天的功夫,他便被折磨的萎靡了,趙小山過去探訪時差點沒認出來他。


    他不記得盧興有白頭發啊,怎麽就這麽幾天,兩邊的鬢角全都白了。


    看來這些天他的日子很不好過啊。


    一想到這老小子純粹是被周徹坑的,趙小山對他十分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盧大人莫要自苦,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這次定能安然挺過去,以後也會長命百歲的。”


    盧興沒想到趙小山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裏熨貼,勉強擠出一個笑:“借你吉言了。”


    “這幾天我要伺疾,不能時刻監督你,你切不要怠惰了,要集中精神努力思考,爭取早日想出有用的東西,為陛下分憂。


    你有大才,卻如此懶惰,真是浪費了上蒼對你的厚賜,唉,若我不在你身邊,你該如何是好啊。”


    說完,盧興還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蒼涼的雙眸似乎已經看到了趙小山將來的頹廢。


    趙小山渾身一哆嗦,心中萬分後悔今天過來探望,忐忑的站起來,“小山突然想到家中還有事,就先不叨擾大人了,感謝盧大人的招待,老夫人那邊還需要大人,大人盡管去忙。”


    盧興歎了口氣,沒再多說挽留的話,將趙小山送到了門口,“天生我材必有用,趙小山,你要珍惜啊,要勤勉啊。”


    趙小山爬車的動作一頓,差點從車轅上摔下來,還是朱豐收一把拉住了他。


    又過了幾天,趙小山家的食肆終於開張了,劉氏和趙來福特意從莊子裏迴來一趟,參加新店開業典禮。


    新店的名字叫密水趙氏米粉店,開業大酬賓不過是放了一掛鞭炮就完事了。


    為了在同僚中宣傳自家小店,當天中午趙小山特意讓趙大壯和劉大勇端了兩大盆米粉和一小盆豆皮送到工部,他要請工部的同僚們吃一頓。


    米粉這東西不是什麽新鮮食材,他們在京城早就買過,不過那東西都是買的幹貨,買迴去自家煮,從來沒吃過這樣做好的,還兩種不同的口味的。


    趙小山細心,還將自家麻椒油辣椒油和醋都帶來不少,讓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隨便調配。


    大家紛紛誇讚趙小山服務到位,急忙排隊拿碗等吃。這一吃,大家好評如潮,對著趙小山將他家的米粉一頓誇,還說等今天下值後便要帶著兒子侄子去店裏食用,讓他們也嚐嚐鮮。


    尤其這個麻辣豆幹和麻辣豆皮,這東西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一吃之下又香又辣十分有嚼勁,廣受好評。


    這一日,趙家米粉店在工部打出了名堂打出了聲譽。


    趙小山聽著周圍的恭維聲,覺得應該是真的,畢竟這些人可不是戶部禮部那些老油條,他們可都是直直的理工男,肚子裏應該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


    真不真的又如何,一會下值了看看他們去不去店裏即可。


    然而,趙小山沒來得及去店裏印證,便收到了盧興老母病逝的消息。


    盧老太太翩然離去了,徒留他五十多歲的大兒子獨自麵臨風雪了——他還沒來得及施展滿腔報負,卻要迴家丁憂了。


    工部尚書這麽重要的職位,根本不可能給他留著。


    而且嫡長子丁憂至少要丁三年,等三年以後再迴來,不說還有沒有他的位置,就是他都五十多歲知天命的年齡了,即便迴來了,還能幹得動麽?


    趙小山和一眾同僚得信後急忙奔去盧府,上次去時下人要照顧生病的老太太,年輕的小丫鬟們裏裏外外的,還能看到些青春和活力。


    可這次再來,滿目蕭條瘡痍,房屋的圍牆上掛滿了白幡,盧家女眷一個個哭的悲悲切切,盧興這次頭發白的地方更多了,此刻他身著一身孝服,佝僂著腰,雙眼無神無悲無喜的樣子看了讓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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