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心裏也一百隻草泥馬洶湧奔過,道:


    “盧愛卿,你一直在強調趙小山缺錢,須知前幾天他爹封為縣侯,朕還特意賞了一萬兩,如此巨額錢財還不夠他揮霍?怎麽還在你麵前嚷嚷窮?莫不是你被他騙了?


    如真是如此,趙小山就該問罪!來人,去工部將趙小山叫來,朕要親自問問他,朕給他的一萬兩銀子去哪了,倒讓他想從盧愛卿手裏拿錢。”


    身邊伺候的小太監領命後急忙跑去工部。


    大殿上其他官員則嘖嘖稱奇,陛下不說,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工部小小員外郎竟得了陛下一萬兩銀子。


    還封了他爹為縣侯?


    這趙小山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怎麽陛下和盧鐵頭都這麽稀罕?


    一時間看好戲的吃瓜群眾們顧不得剛才被貶為不重要的官員,一個個抻長了脖子等著趙小山的到來。


    盧興也是第一次聽說皇上還賞了趙小山一萬兩銀子,先是納悶了一會為什麽有錢了趙小山還哭窮,之後聽皇上要召喚趙小山,又怕趙小山應答不恰當再被治罪,那可就不美妙了。


    畢竟若一著不慎,趙小山輕則罷免官職,重則鋃鐺入獄。


    那對他將會十分不利!


    不管哪一種後果都不是他能接受的,趙小山是個絕對的天才,對工部將大有裨益,對大景朝的未來也十分重要,他必須要將其護在羽翼之下,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他,就連陛下都不可以!


    想罷,盧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陛下,趙小山並沒有和微臣哭窮,那些都是下官的臆斷,趙小山為人端方認真,自來了工部,先後提出了水泥水車和火柴,這三樣哪一樣拿出來都足以獲利數萬,可趙小山沒有徇私,陛下,這樣的肱骨之臣,別說一萬兩,就是十萬兩都賞的。


    還望陛下莫要為難趙小山,不要給他治罪!一切都是微臣的錯,微臣願出五萬兩獻給國庫,為下個月京中百官發放俸祿之用。”


    聽到這周徹真的要笑了。


    這盧傻子,自己上趕著給自己送錢來了,有這好事他豈能放過。


    隻見他一拍椅子的扶手:“放肆!”


    “盧興,你何出此言?難道是在指責朕盤剝百官?在場的各位都是朕的肱骨,都秉持著對朕對大景朝為天下蒼生的一腔忠勇之情,鞠躬盡瘁兢兢業業,即便是朕分文沒有,難道朕的百官重臣們就不會幫朕了?”


    這話的調起的太高了,下麵所有官員沒一個人敢接的,直接齊刷刷的跪了一地,高唿萬歲。


    “朕想想真是羞愧,朕念著趙小山是從鄉下來的,又做出了那般貢獻,朕才破例賞給他一萬兩,可在場的眾位,哪一個不是跟著朕出生入死,為了大景朝死而後已的,朕卻從未獎賞過諸位什麽。


    年年打仗,國庫早就空了。朕也不怕諸位笑話,朕也想哭窮,可朕該向誰哭呢?


    盧愛卿說要給朕五萬兩,可五萬兩夠什麽?一個月的俸祿?


    盧愛卿,你還是先去戶部問一下鄭愛卿吧,問問他一個月要支出多少給各部官員。


    你要讓我給趙小山漲錢,朕哪裏有啊。


    朕不是個摳門的人,朕自登基以來寢殿破舊都從未要修葺,你們讓朕廣納秀女充斥宮掖朕也未允。


    若朕當真有錢,朕不僅想給你們每人都發錢,連天下百姓朕都想直接給他們幾兩,不是朕不想給,實在是朕囊腫羞澀啊!


    盧愛卿,你今天莫是特意來埋汰朕的?”


    一向強悍的年輕帝王今日竟如此示弱,原本的吃瓜群眾們頓時精神緊繃起來,好幾個重臣也跟著演了起來:


    “陛下,是臣等不懂事,臣等身居高位卻不為君分憂,是臣等的錯,臣願自降俸祿,為國庫分憂,為陛下分憂。”


    後麵的官員們一聽也急忙表態,齊聲道:“臣等願自降俸祿,為國庫分憂,為陛下分憂。”


    此時的盧興聽到周徹這話已經嚇的兩股戰戰,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了,他顫聲道:


    “陛下,陛下息怒,微臣,微臣絕無此意,微臣考慮欠妥,還望陛下恕罪。”


    周徹此時戲精上線,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用一隻手捂住了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還是淮安王看著差不多了,站了出來打圓場道:


    “陛下,各品級多少俸祿還是太祖在位時定的,大景自立朝以來至今二百餘年,俸祿始終未變。


    然時移世易,當日一文錢可頂現在五文有餘,這麽想來官僚的俸祿確實不多。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雖說每個臣子忠君報國乃分內之事,可每個臣子都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還要養家糊口。


    據微臣所知,京城有的六七品的官員還有不少租房子住的,一家的嚼用都指望著這點俸祿,有時候連吃喝都不夠,又談何在京城買房子。


    陛下,盧興雖說魯莽糊塗,但他也算提醒對了。


    現在黃家叛黨已被平定,正是該重立新規之時,不若讓戶部研究一下這個問題,看看該給各個品級漲多少,也好讓各部官員沒有金錢的後顧之憂,更好的為朝廷效力。”


    “不過在場的各位也別以為陛下好糊弄,你們這裏不少人俸祿雖然低,其他收入卻也不少,以前是朝廷新立,睜一隻閉一隻眼,以後陛下拿國庫的錢給各位花,你們若還是以往那般吃拿卡要,什麽錢都敢劃拉,別說本王不同意,陛下也一定不會同意。”


    淮安王黑臉唱的差不多了,又輪到周徹登場了,隻見他拿開了擋開眼睛的手,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嚴肅道:


    “正是如此,之前如何朕不會再問,但以後若還有人貪得無厭,朕必殺之!周愛卿,你領刑部和大理寺兩部官員重新梳理大景律令中有關於貪汙的法條,將所貪汙數額上限降低,所領懲罰加重。”


    刑部的周尚書躬身道:“微臣領旨。”


    “鄭愛卿,朕命你盡快依淮安王所言,籌算好以後各品級官員的合理俸祿,新俸祿製度出台後自下個月起實施。


    國庫沒錢,就用朕的內帑,內帑沒錢,就削減宮裏的開支,讓皇後和各嬪妃捐錢賣首飾,這天下不是朕一個人的天下,也是你們的天下,不能朕一家人樂嗬享受,各位愛卿跟著吃苦受罪。”


    聽到陛下要讓後宮的娘娘們賣首飾,盧興真的哭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狗屁告狀,竟然把陛下的臉麵撕了下來,此時的他內疚萬分,哭著顫聲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微臣錯了,萬萬不可啊……”


    盧興渾身顫抖,往前爬了兩下,“陛下,微臣愚鈍,光考慮自己的感受,卻從未替陛下考慮,微臣錯了,微臣願奉上全部家產捐獻國庫,下個月官僚的俸祿就都有了,萬不可讓娘娘們受苦賣首飾啊……”


    周徹又是一拍椅子,怒道:“盧興,你如此作為,是想讓朕背負一個沒錢就掏空臣子家底的昏君之罵名麽?”


    盧興的神經都要崩壞了,語無倫次迴道:“我沒有,陛下,微臣沒有,微臣絕對不敢啊,那微臣不捐獻全部家產,就捐二十萬兩,就二十萬兩,這樣我家還有十幾萬兩的,不算掏空家底。”


    周徹心裏要笑瘋了,他一直知道盧興家家底厚,沒想到這麽厚,三十多萬兩,可以可以。


    隻不過盧家一直沒分家,這錢可不是他這一房的,今天他做主把錢捐了,另外兩房指不定怎麽鬧呢。


    正好消耗一下他的精力,省的成天頭鐵找事。


    二十萬兩啊,周徹都要笑瘋了,嘴裏卻道:“不可,朕若要了愛卿你的錢,又置其他臣僚於何地。


    大家都知道你家家底厚,那些拿到了錢的官員們都會稱讚你,說你一心為公,可那些同樣家底厚的官員該怎麽辦,他們會飽受非議,被人指指點點,會被拿來和你比較,到時候朕的肱骨們因為一點錢鬧得紛紛揚揚,以後如何一起共事一起效忠於朕。


    朕絕不能單拿你的錢!”


    那些家底厚的官員:陛下,你想要錢就直說,何苦呢……


    盧鐵頭這廝到底是你事先找的托還是話趕話趕到這的?


    你們倆這也太有默契了吧,忽忽悠悠中就把我們裝進來了。


    “陛下,盧大人如此大義,臣等又豈能甘居人後,臣家底沒有盧大人家底後,願捐十萬兩銀,為眾同僚們俸祿之用。”


    “臣願捐五萬兩銀,為眾臣僚俸祿之用。”


    “臣願捐四萬兩銀,為眾臣僚俸祿之用,以期各臣僚與臣一起為陛下效力,為大景效力。”


    “臣願捐十五萬,為陛下分憂……”


    ……


    等趙小山匆匆從工部趕到早朝大殿時,就看到了平日裏吆五喝六的官員們此時趴伏一地,一個個的爬出來說要捐錢。


    這是什麽情況?


    不是,你們平時開會都這風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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