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笑。”


    “見笑。”


    岑夫子也不介意,反而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說得是啊!”


    “月姑娘也來一首?”


    丹丘生對著月卿辭說道。


    “恩。”


    月卿辭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望著有些陰沉的天空。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好啊!”


    丹丘生和岑夫子幾乎同時叫好。


    “你看,這才是女娃兒該有的詩句!”


    “淒美委婉酒中飲的是惜花傷春,芳華已逝。”


    “哎呀,老夫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啊!”


    岑夫子正襟危坐,舉起一碗酒。


    “絕妙!絕妙啊!”


    “這位壯士,你也來一首?”


    丹丘生對著仁青說道。


    “在下不善言辭,不會作詩。”


    仁青用手撓著頭,然後直接舉起酒碗。


    “我連喝三碗!”


    說罷,便昂頭將酒倒入口中,一連飲了三碗。


    “豪爽!”


    丹丘生也將一碗酒一飲而盡,袖口抹去掛在胡須上的酒水。


    “哈哈哈!”


    “現在輪到咱們鸛雀樓的頭把交椅了吧?”


    丹丘生意猶未盡地看著月涼州,雙眼滿是期待。


    “好!”


    此時天色已晚,點點星空中一輪明月高掛。


    月涼州已經酒勁上頭,心中也有一股亟待抒發的豪情。


    他站起身來看著連綿不絕的淮河水,深深地吸了口氣。


    “君不見,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君不見,


    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眾人盡皆沉醉在這孤高自傲的豪情壯誌中。


    潮水聲漸漸淡去,所有思緒都被這首詩占據了,良久還在靜靜地迴味著。


    哢嚓!


    驚天一陣霹靂,天地萬物也在為這首詩歌中意境暗暗喝彩。


    “今得此詩,貧道此生足矣。”


    丹丘生一改那醉眼稀鬆的樣子,一臉凝重緩緩站了起來。


    他負手而立仰頭看著當空的皓月,半晌無言就這麽站著。


    岑夫子等人也不發一言,盡皆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那清瘦的身形,與那一輪飽滿的明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丹丘生抬起右手,虛空中開始扭曲變形,光影閃動起來。


    陡然間一柄赤黑色的長劍出現手中。


    劍身古樸厚重,發著暗淡的清光攝人心魄。


    “人生在世百餘年,往昔種種早已如同滔滔江水盡付東流!”


    “天道玄妙,老夫再悟此道!”


    丹丘生身形一閃,化作一縷青絲飄然而上懸浮於漫天繁星之中。


    “太強大了!”


    月涼州感覺一股前所未見的強大氣息撲麵而來。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靜靜地注視著這位仙人。


    冷風徐徐送來,似乎吹散了醉意。


    嘩啦嘩啦……!!!


    一切還是那麽的平靜,淮河的潮水依舊一浪接著一浪滾滾而來。


    但是,一種巨大的力量就潛伏在這寧靜的夜空之中。


    月涼州屏住了唿吸,他在等待著什麽。


    丹丘生在空中舞動著長劍,一道橙色劍光劃破長空直接奔向淮河的遠處。


    月光仿佛也跟著閃動了起來,氣勁向四周擴散而去。


    劍氣落入遠方一道正在奔襲而來的巨浪。


    突然間,浪花爆裂而起衝向天空。


    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銀白色的華彩。


    原本橫陳在湖麵的潮水猛然向著劍氣射中的位置旋轉扭曲。


    一股巨大的水柱瞬間衝天而起,約莫有幾十丈之高猶如出水的巨龍。


    砰!


    隨即一聲巨響,水柱瞬間化為水花,比那漫天繁星更加的燦爛。


    “我的天!”


    “那是蒼龍出海嗎?”


    天空中就這麽綻放出了一朵巨大水花,觀潮的人群爆發出陣陣的驚唿之聲。


    轟隆隆!!!


    水花下落之時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引起了天際中的一陣雷鳴之聲。


    “二十餘年了,今日總算是再度登仙!”


    原本麵色凝重的岑夫子此時微笑了起來,看著丹丘生的身影不斷地點頭。


    “終於不愧於酒劍仙的名號了!”


    淮河的浪潮再次恢複了它本該有的樣子。


    還是一浪接著一浪滾滾而來,與先前並無二致。


    那股狂暴到了讓人窒息的力量也蕩然無存,丹丘生身形一閃又迴到了鸛雀樓的露台之上。


    “酒劍仙名副其實!”


    岑夫子的聲音中帶著高亢激昂的語氣。


    “來去自如,無形無相!”


    “好劍!”


    “今日貧道再次半步踏入了天道,皆是拜諸位所賜。”


    丹丘生轉頭看著月涼州,略一點頭說道:


    “月小友,這首詩讓我豁然開朗。”


    “二十餘年來所欠所掛一掃而空,方才更進一步!”


    說罷,他雙手合十然後迅速地變換著指法。


    手指結成一個印法,渾身出現符文的光芒一閃而過。


    “來,連飲三碗!”


    此時的丹丘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超然的氣息。


    在月涼州的眼中,他的周身圍著一圈極為微弱的白色光影。


    “你之所以不能運功,是因為受到了拜火教真火的侵蝕。”


    “再加上強行運功導致的經脈逆行。”


    丹丘生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月涼州身上的南天不滅甲。


    “雖然,此甲能夠讓你免遭五行之力的傷害。”


    “但是,卻防不了你自身修為不足所產生的反噬。”


    “晚輩此次前來,正是要向道長請教破解之法。”


    月涼州知道這位是高人,也不客氣直言了自己的訴求。


    “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麵,無壞就無好。”


    “沒有黑,就沒有白。”


    丹丘生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正經表情。


    “貧道可以幫你化解無法運功的問題,這是小事一樁。”


    隨即停頓了片刻。


    “但是,你現在的狀態正好可以嚐試一下……”


    “五行造化當中一個常人不知的修為境界。”


    “願聞其詳!”


    月涼州拱手滿心歡喜地說道。


    “五行皆備!”


    “你現在已經具備了五行之一的火屬性免疫。”


    “若是還能獲得其他四個屬性的免疫,便可達到這個境界。”


    “對於日後的修為有大大的益處,但是……”


    “我心中有不得不變得更加強大的願望與緣由,還望道長不吝賜教。”


    月涼州眼中盡是真切的神情。


    “我知道修煉千難萬難,我雖粉身碎骨也要艱難前行!”


    “貧道能夠理解。”


    丹丘生微微點頭。


    “但是要想達成五行皆備,需要在踏入下個境界之前獲得全部的屬性免疫。”


    “挑戰具備拜火教這種強大屬性的存在。”


    “難就難在,此事要在突破之前並且如何找這些強大的對手。”


    “不過……”


    “五行皆備隻對你有用。”


    “其他人就算有了五行屬性,突破到更高境界之後用處也不大。”


    丹丘生定眼看著月涼州,那眼神看得入木三分。


    “因為你的身上有貧道也看不懂的機緣!”


    “所以,你必須達成這個目標!”


    “那還猶豫什麽?”


    岑夫子揮動著寬大的衣袖,略帶催促地說道:


    “這樣驚豔的文武全才天下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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