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七樓的木梯上坐著一人,他身穿有些陳舊的灰色道袍。


    雙眼迷離白發垂肩,站起身來時綿軟無力不得不用手抓著木梯的扶手。


    “道長!”


    月涼州眼前一亮趕緊走上前去,還未靠近一股濃鬱的酒氣已然飄來。


    “你又來此作甚?”


    丹丘生揉了揉眼,努力撐起眼皮看向月涼州。


    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從樓梯上滑落下來。


    月涼州趕緊上前將他扶起,那副落魄的樣子就如同街上的乞丐。


    丹丘生一隻手握著酒壺,一手摸著樓梯坐在了台階上。


    “道長,我現在無法運功。”


    月涼州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痛處。


    “大夫也無能為力,想來請教化解之法。”


    丹丘生抬頭看了一眼月涼州,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月卿辭和仁青。


    然後身體往後一倒,整個人便依著扶手癱軟在地。


    “道長!”


    月涼州拉著丹丘生的手臂搖晃了幾下,可是他卻打起了唿嚕。


    “等一等吧。”


    月涼州有些無奈,隻好原地盤腿而坐。


    “仁青,你可以上去試一試。”


    他衝著通往七層的樓梯昂了昂下巴。。


    仁青點了點頭,便跨過丹丘生走上了木梯。


    然後,他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酒劍仙也會喝醉?!”


    丹丘生還是如同醉死了一般,依靠著木梯唿唿大睡。


    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還是故作此態。


    不多時,仁青便從七樓的木門當中昂首走了出來。


    月涼州明顯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境界提升了。


    現在已經達到了五行造化出神境的巔峰。


    仁青當年跟隨月山和月武在涼州之時,便已經達到了覺醒-巧奪天工的境界。


    後來和月武一起護送百姓南下中途受傷,境界掉落到了出神境界的下位。


    雖然他的修為降格了,不過心中的領悟確是超越了現在這個境界的。


    隨著傷勢的恢複,隻要有修煉的機會,便可以快速恢複。


    這一次來到鸛雀樓修煉,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太難的挑戰。


    再加上月涼州之前給他囑咐過。


    他自然能夠輕鬆的應付,在修為上更上了一層樓。


    月涼州微笑起來看著仁青,會意地點了點頭。


    既然丹丘生酒醉未醒,月涼州就帶著月卿辭一同上到七層。


    他想讓仁青繼續挑戰第八層。


    現在對於月家來說,必須抓住每一次修煉的機會。


    像這樣幾乎可以唾手可得的修煉,月涼州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仁青本就魁梧的身體,邁著雄壯的步伐再次踏上了通往第八層的木梯。


    同樣的,沒有用到多久的時間。


    他便再次推開第八層的木門,走出來之時已經達到五行造化-入化境的下位巔峰。


    他手中握著黃公送給他的中級稀有靈器霸氣槍,高大威武的樣子如同戰神下凡。


    仁青居然微微揚起嘴角,讓他笑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月涼州很是欣慰,他用力地拍了拍仁青受傷的雙臂。


    “還好吧?”


    “恩。”


    仁青重重地點頭,繃緊了手臂上肌肉顯示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


    “哎,今日你們都通過了第八層。”


    “可喜可賀啊!”


    突然,丹丘生從七層的樓梯上緩步走了上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穿著深藍色長衫手中握著一把紙扇,頭戴綸巾儒雅大氣。


    “道長,我等來此多有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月涼州趕緊轉身拱手鞠躬。


    “無妨!無妨!”


    “哈哈哈!”


    丹丘生稀鬆的睡眼已經充滿了神采,搓著手有些興奮的樣子。


    “這位是我的老友岑夫子,今日正好來此觀潮。”


    “來來來。”


    丹丘生揮手示意,月涼州跟著他走到樓外的露台之上。


    此處正好麵對著淮河,一眼便可將奔湧而來的潮水盡收眼底。


    丹丘生在竹席之上盤腿而坐,桌案上放著七八個灰色的酒碗。


    他挽起衣袖就往碗中倒酒,一股香味飄然而出帶著類似某種花兒的香味。


    “飲酒觀潮,人生一大快事也!”


    “哈哈哈!”


    “這是汴京南門口的桂花糕,道長怕是多年沒有享用了吧?”


    岑夫子坐在丹丘生的身邊,他從袖口中取出一個紙包。


    將白皙的桂花糕鋪陳在幾片荷葉之上。


    “嘿嘿。”


    丹丘生雙眼放光,伸出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嘴中。


    然後閉著眼頻頻點頭,一口氣就將手掌大的桂花糕吃完。


    雙手撐著地麵身體往後微微一倒,好不享受的樣子。


    “還是那個味道,一點也沒變!”


    “諸位小友,請坐請坐。”


    岑夫子臉上帶著悠然自得的笑容,示意月涼州等人坐下。


    “來品嚐品嚐這美酒與美味,看潮起潮落。”


    “晚輩敬兩位前輩高人。”


    月涼州坐下之後,筆挺著身子雙手舉起一碗酒。


    “今日能與二位相識,乃是我月涼州莫大的榮幸!”


    “月涼州?!”


    岑夫子眉毛微微一抬問道:


    “可是涼州守護月山之後?”


    “月山是晚輩的爺爺。”


    “難怪如此少年英雄啊!”


    岑夫子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仰頭將一碗酒一飲而盡。


    配著香甜可口餘香濃厚的桂花糕,看著樓下澎湃激昂的觀潮人群。


    心中升起說不出的暢快感覺來。


    “你可知這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就是這位小友做作啊?”


    “恕老夫眼拙!”


    “我確實不知!”


    “原來眼前的月賢弟……”


    “便著鸛雀樓的第一人啊!”


    岑夫子舉起酒碗,對著月涼州痛飲了一碗。


    隨即略顯失落,思忖了片刻後搖了搖頭。


    “哎……”


    “看來老夫這一輩子也寫不出這樣的好詩了!”


    “哎呀!”


    “後生可畏。”


    “如同這淮河的潮水一般,終是一浪勝過一浪。”


    丹丘生拍了拍岑夫子的肩頭。


    “能得此詩冠絕天下,夫子又何必傷懷!”


    “今日詩性大發,不如我等各自作詩一首如何?”


    岑夫子揚了揚衣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好好好……”


    丹丘生一拍雙掌,對著岑夫子抱拳。


    “夫子先請!”


    岑夫子凝著雙眉,手指輕輕地摸著胡須緩緩念出了一首詩。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殘陽黯黯,痛飲狂歌。


    酒中飲的是倦遊思歸,情思纏綿。”


    “真好聽!”月卿辭當先拍手稱讚道。


    “好是好!”


    丹丘生笑著調侃了起來。


    “就是像個思春的婆娘,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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