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給月涼州遞了一個眼色,月涼州會意趕緊單膝跪地。


    “在聖火珈藍之時,晚輩曾經在危難之際稱唿道長為師父。”


    “現在,晚輩願意拜道長為師!”


    “貧道受不起啊!”


    丹丘生上前一步,伸手將月涼州扶起。


    此刻他的雙眼如同一雙火炬,仿佛可以照亮一切洞穿人心。


    “那日南平城方向黑雲壓城,可是你入段之時?”


    “正是我觸碰了試煉石之後發生的。”


    月涼州迴憶起當時那種壓迫感時,依然覺得一陣眩暈襲來。


    “隻是片刻之間,黑雲便消散而去。”


    “十段!”


    丹丘生眼中閃爍著驚喜之色,又帶著一些神秘的神情。


    “既然你如此看得起貧道,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


    一聽丹丘生答應了,月涼州便再次單膝跪地。


    “師父在上,受月涼州一拜。”


    “道長,你踏入悟天道的境界之後,變得正經了不少啊!”


    岑夫子看著月涼州頻頻點頭,仿佛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


    “這第一件事便做得極為漂亮!”


    “夫子莫要取笑貧道了,我一生從未收徒。”


    丹丘生摸著胡須笑得也是燦爛。


    “今日見到涼州也是歡喜得很,隻是怕耽誤了他。”


    “說笑了啊!”


    岑夫子身體往後微微一仰。


    “你酒劍仙都不敢收他為徒,天下還有誰敢?”


    “夫子不是修道中人,自然不知道在修煉一途高深莫測啊。”


    丹丘生語重心長地說道:


    “並非貧道故作姿態,很多隱世高人都在貧道之上。”


    “實在是不敢托大,以免糟蹋了好苗子。”


    “老夫如何不知啊?”


    岑夫子繼續不依不饒,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那些人都不入世,至少在悟天道的境界之下,你丹丘生當仁不讓!”


    “莫非是你現在突破了,也想超然物外做那神仙不成?”


    “嘿嘿,隻要有酒,貧道便是神仙!”


    丹丘生提著酒壺笑嘻嘻地猛喝一大口。


    “涼州,伸出手來。”


    他將雙指搭在月涼州的手腕之上,一股涼意瞬間便傳入了月涼州的體內。


    原本有些緊繃的四肢變得放鬆了起來,以前那種輕快的感覺再次出現。


    “你試一試運功。”


    月涼州雙手一揚,一股氣勁由頭到腳傾瀉而下。


    八陣圖再次運行自如,心中無比的暢快。


    他拔出寒鐵冰魄,施展的劍招也已經完全正常。


    “謝謝師父助我!”


    丹丘生輕輕一動手指,一道光影閃動。


    隻片刻的功夫,天際中便有另一道光影往他的方向飄來。


    光影逐漸集中在一起。


    一個身穿仙鶴道袍,手中拿著一柄拂塵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恭賀師叔再次踏入天道!”


    “洞雲,此處便交給你了。”


    丹丘生對著道人說道:


    “貧道另有其他去處。”


    “是。”


    洞雲將拂塵搭在臂彎處,雙手抱拳對著丹丘生深鞠一躬。


    “讓貧道想一想……”


    “到哪裏去找剩下的金、木、水和土。”


    “這些人必須是五行造化的境界,而且是涼州可以挑戰的。”


    “也必須不違背我無極宮的行事範圍。”


    “師叔要出手幹預俗世之事?”


    洞雲生的眉清目秀,皮膚如同女子一般白皙。


    “非也!非也!”


    丹丘生看看月涼州。


    “這位是我的徒弟,是他要大幹一番。”


    “我隻是在一旁看著而已,不會出手幹預。”


    “真是意想不到啊!”


    洞雲聽聞丹丘生此言露出驚訝的表情,更是圓睜雙眼打量著月涼州。


    “哎呀,老夫從汴京坐船南下來此。”


    “途中看見淮河白涇渡口有百姓被水賊搶劫。”


    “聽說那些水賊極為強悍,所用的招法也都是水屬性的。”


    岑夫子一口氣說完,一改先前慢慢悠悠的悠閑狀態。


    “你們正好去修煉,也能夠為民除害豈不是兩全其美?”


    “那麽,現在就動身。”


    丹丘生將酒壺掛在腰間,轉身便往下層的樓梯走去。


    “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師叔慢走。”


    洞雲在身後鞠躬,目送眾人跟著丹丘生下樓而去。


    “日後有機會來汴京,莫要忘了到麓山書院來與老夫飲酒作詩哦!”


    來到樓下岑夫子便告辭而去,登上一艘停泊在岸邊小船。


    “師父,我還有一事相請。”


    “我父親也受了重傷。”


    “目前修為已是修為全無,能夠請您先去為他瞧一瞧?”


    “帶路。”


    丹丘生極為生疏地拉著黑鋒馬的韁繩,馬兒倒是極為聽話。


    乖乖地跟著月涼州,嘶鳴的聲音也是高亢興奮。


    迴到天香園中,月涼州一見到正在看書的月武便興奮地說道:


    “父親,有貴客來了。”


    “哦?”


    月武聞言趕緊放下手中的書,徑直走向月涼州同時探頭往他身後看去。


    “丹丘生道長來了!”


    月涼州側身站在兩人當中。


    “他已經收我為徒了!”


    “哎呀!”


    月武一見到丹丘生感覺快步上前,雙手抱拳。


    “酒劍仙光臨寒舍,在下真是欣喜萬分啊!”


    “貧道與他一見如故,一切皆是機緣。”


    丹丘生也拱手施禮。


    “還得多多感謝涼州,讓我聽到冠絕天下的詩句!”


    月武領著丹丘生坐在上座,然後熱情地安排家丁準備酒宴。


    “舊聞道長喜歡飲酒,正好天香園釀造的上品春江酒也是名滿大周國。”


    “甚好!甚好!”


    丹丘生也不客氣,舔了舔嘴唇滿臉的期待。


    然後便問道:


    “聽涼州說你身負重傷,修為盡失。”


    “我特地來瞧一瞧。”


    “在下著傷已經好多年了,等道長用過晚膳之後再看也不遲。”


    “貧道方外之人,世俗的客套就不必了。”


    丹丘生接過月涼州遞給他的一杯茶,緩緩地喝了一口。


    “好!”


    月武便挽起衣袖伸出脫下上衣。


    一道從肩頭直至下腹處的傷疤讓月卿辭不忍直視。


    “道長請看。”


    丹丘生放下茶杯,將目光投向月武。


    “這是被穆斯法的高手所傷,如今經脈已然斷裂。”


    “師父,有法子讓我父親恢複嗎?”


    這一道疤痕月涼州也是第一次看見,月武能夠挺過來不知受了多少痛苦。


    “我先為你護住經脈,讓藥效能夠更好的發揮功效。”


    丹丘生伸出雙指,一道光影在手指上閃動。


    頓時,月武身上的傷口便發出同樣的光影,


    隨後一些符文若隱若現地環繞他周身。


    當丹丘生收迴手指之後,符文便也消失不見了。


    “有是有辦法迴複,但是……”


    “大恩不言謝!”


    月武重新穿好衣衫說道:


    “道長但說無妨。”


    “要找那萬花穀的穀主納蘭語蝶……”


    “或許她能夠讓你失去的一身修為得以恢複。”


    丹丘生有些為難的起來。


    “這件事情,貧道也沒有辦法。”


    “道長不必為難,我這樣子也早已經習慣了。”


    月武倒是沒有半點的失落,反而輕鬆的一笑了之。


    “隻要我州兒能夠茁壯成長,我就是終身沒有修為也無妨。”


    “世事難料,也許某日機緣到了便會藥到病除。”


    丹丘生摸著胡須,意味深長地看向月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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