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說的話直讓他犯惡心。


    他也直接說了出來:“你怎麽這麽惡心?”


    誰知。


    這句話一出來。


    封衍直接愣住。


    愣住許久,才緩緩地,輕聲地問:“你說我惡心……?”


    “你怎麽能說我惡心呢辭辭?”封衍瞪大眼睛,聲音拔高,不敢置信地問,“你怎麽能說我惡心?!”


    他當時隻覺得。


    封衍的精神狀態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容不得他思考。


    封衍撲了上來,掐住他的脖子,聲音很尖,嘶聲竭力:“辭辭!誰都可以說我惡心,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你聽到了嗎?”


    一陣陣窒息感逼得他陣陣發暈。


    他難受,說不出話來。


    視線裏的封衍,瘋狂的臉龐模糊不清,形成一片一片的黑影。


    “辭辭……你不要說我惡心好不好……好不好……我那麽喜歡你,我那麽愛你,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來……”


    封衍的話在他耳邊斷斷續續地響起。


    越來越濃重的窒息感逼得他越發無力。


    他掙紮著。


    他奮力地掙紮著。


    鎖鏈隨著他的掙紮發出清脆的聲音。


    再然後。


    鎖鏈拉扯之間,碰倒了床頭櫃旁的花瓶。


    花瓶被打碎的清晰的聲音,激得封衍突然清醒。


    封衍突然愣住了。


    封衍怔愣地看著他因為缺氧而憋紅的臉色。


    封衍逐漸鬆開手,雙手顫抖著擺在空中。


    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封辭輕輕地說道:“我永遠記得那種窒息感,那種即將死去的感覺。太難受了。”


    他得到了釋放,大口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的空氣,隻覺得如獲新生。


    他聽到封衍的呢喃:“怎麽會……怎麽會……我怎麽會傷害我的辭辭……”


    封衍說完。


    他就感受到一隻手觸摸上自己的脖頸,他一手拍開。


    封衍直愣愣地看著他,而後一句話也不說,離開了。


    他躺在那生活了許久的床上。


    隻覺得自己如同封衍一樣可悲又可笑。


    歸華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手握緊,越發得難受。


    他有些怔愣地把手放上自己的胸膛,似乎這樣能夠緩解自己的部分壓力一般。


    喉間發緊,他低低地問:“……後來呢?”


    封辭察覺出他的希望,伸出自己的手來,覆在歸華的手上,而後微微握緊。


    他輕輕地笑了笑:“後來我發高燒了。”


    他什麽也沒吃,什麽也沒喝,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隻覺得自己的視線模糊不清。


    這具身體缺乏行動,缺乏鍛煉,甚至不怎麽見光,不怎麽看到外麵的世界。


    身體脆弱得要命。


    脖子被掐住的地方一陣一陣的疼痛感,讓他沒能順著困意睡下去。


    後來便發燒了。


    發燒了也讓他鬆了口氣。


    因為腦袋的昏沉,難以拒絕的困意,讓他沒有感覺脖子很痛了。


    他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這個期間。


    封衍沒有迴來過。


    “不過……”封辭輕輕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個時候腦袋還是很暈,但是我餓了。我餓醒了。


    我看到了拿著新的花瓶,走進門的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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