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封衍對著他笑。


    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聽到封衍說:“辭辭,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隻覺得封衍關心的話讓他嫌惡。


    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他對封衍沒有任何的羈絆了。


    乖乖聽了封衍十幾年的話,沒想到在成年的那一天,什麽都變了。


    他沒有搭理封衍。


    封衍笑了笑,自顧自地把花瓶放在了旁邊。


    眼神神秘莫測,對著他笑,“辭辭,你為什麽不理我啊?你理理我好不好?”


    他看著封衍。


    昏暗的床頭燈光下,封衍的一半臉藏在陰影之中,就像地獄裏前來索命的魔鬼,陰森恐怖。


    他嫌惡地說:“你離我遠點。”


    封衍愣了愣,眨了眨眼。


    然後輕輕地低笑出聲了。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詭異。


    他直覺不妙,腦袋依舊昏沉。


    但是生存的本能,他下意識地,撐起半身往後退。


    鎖鏈發出刺耳的聲音。


    但是這似乎激怒到了封衍。


    封衍不笑了。


    歪著頭。


    低低地問:“你在害怕我嗎?”


    停了一秒,又像是有點兒傷心的口吻,說,“你討厭我了嗎?”


    他當時沒有說話,一邊往後退,一邊警惕地看著他。


    但是鎖鏈依舊會發出聲音。


    他的腦袋依舊昏昏沉沉,反應終究是慢了。


    封衍一手拉住他的腳踝,將他扯過來,一手拿著花瓶,猛地朝他的腦袋砸了過來。


    花瓶破碎,聲音劇烈。


    他腦袋終於不是難受的昏沉,而是能夠直接睡著的困意了。


    在睡過去之前,他聽到封衍說。


    “辭辭……辭辭我不想這樣的,但是你不聽話。我想留住你,這樣你就屬於我了。我不想看到你討厭我惡心我,一直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可笑。


    封辭平靜地講完這些。


    歸華知道,封辭並沒有詳細地說。


    他垂著眸。


    長睫遮住眼眸中翻湧的墨色,怒氣在胸腔裏堆積。


    他對封衍下手還是太輕了。


    讓他自爆太簡單了。


    根本就比不上他對封辭做的一切。


    戾氣漫上眉目間。


    他心心念念的,捧在心裏的崽崽,居然被這樣對待。


    【大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歸華的不對勁,係統出來了,【封衍隻是一個位麵的靈魂而已,您帶走封辭大人之後,時間重啟,他也沒辦法對封辭大人做那樣的事情了。】


    被圈養,被囚禁,被束縛。


    歸華閉了閉眼。


    而後。


    他身子一僵。


    他感受到了封辭的身體,輕輕地湊了過來,擁抱住了他。


    封辭伸手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聲音輕輕的:“乖,沒事了,都過去啦。”


    他笑了笑,似乎想感染歸華,讓歸華也開心一點,“你看,我現在都好好的啊。”


    被封衍一打,他去了末世,他認識了歸華。


    雖是禍,但終究化為了福。


    他很幸運。


    能夠被歸華愛上。


    那種堅定的,讓人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永不變的愛意,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歸華甚至都為了他來到這裏了。


    他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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