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貴客,別怕,這……”


    劉掌櫃趕忙跑出來解釋,試圖挽救匆匆離去的客人,卻是無果,客人們越逃越多,直至大廳裏的人全部走光。


    “嗯,他們都跑什麽呢?喂,臭小子,現在人這麽尊老愛幼嗎?看見老夫都這麽急於避讓?”


    鹿長鳴自信揪著自己的胡須,大概是覺得自己仙風道骨。


    華老二滿臉嫌棄,捂著鼻子罵道:


    “你是老了,不是瞎了,你沒看到他們都驚慌失措的?看你髒兮兮蓬頭垢麵的!那是把你鬼了!”


    “鬼?老夫當年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人稱『玉麵賭王火霹靂』!真是沒見過世麵呀!”


    鹿長鳴扯著嗓子大喊,眼中盡是不甘。


    華老二皺眉打量著鹿長鳴的老臉,竟發現:這老雜毛所言不虛,雖說鄧靈兒的桃杏眼和他的鷹眼截然不同,但五官神韻看起來,他身上也的確是帶著“漂亮人”基因的。


    “劉掌櫃,為何在門口站著,不需要照顧客人嗎?”


    一道冷豔傲氣的女聲從門外響起,竟是鄧靈兒“說曹操曹操到”般的來了。


    華老二立馬拍了拍鹿長鳴的肩膀譏笑道:“嘿嘿,老雜毛,你的外甥女來了,你快去洗把臉,一會兒相認也好留下一個好印象!”


    誰知鹿長鳴卻是不屑抖了抖肩:


    “誰?長輩見小輩還講禮節?倒反天罡呢!”


    “額,啊,大小姐,快快請進。”


    劉掌櫃的聲音響起。


    “見過大小姐!”迎門小二趕忙走上前笑臉相迎。


    “快給我們小姐看茶!”


    丫鬟小扣熟絡地吩咐著下人。


    鄧靈兒則自顧自地向劉掌櫃問道:“劉掌櫃,今天錢莊怎麽這麽冷清?琴師為何也不奏樂了?”


    “額,可,可能是剛剛受了點驚嚇。”


    劉掌櫃麵色難堪,步子緩慢的將鄧靈兒和小扣往大廳裏引。


    “驚嚇?華食傷呢?是不是這家夥又做了什麽事情?”


    鄧靈兒語氣帶著一絲嗔怒。


    不等劉掌櫃迴話,華老二就主動接茬道:“嘿,你個小丫頭,我今天可算知道你隨誰了!你和這老雜毛一樣,萬能賴!”


    “華食傷!你!……”


    “臭小子!你!……”


    鄧靈兒剛好走到了華老二麵前,剛想迴懟兩句,卻被眼前的髒兮兮幹癟老頭所嚇了一跳。


    而鹿長鳴更是剛想迴嘴,卻被初次見麵的鄧靈兒驚豔到了。


    “哦?不愧是老夫的外孫女,好生俊俏啊!”


    鹿長鳴迴過神,得意洋洋拽著胡須。


    鄧靈兒沒弄明白怎麽迴事,丫鬟小扣卻是不饒了:“嘿,你這老人,怎麽胡亂認親戚,這是我家小姐,你怎敢無禮?”


    “老夫無禮?你個丫鬟敢跟老夫這麽說話?那個誰,臭小子,我外孫女叫什麽名字?”


    鹿長鳴氣衝衝扯了扯華老二。


    華老二憋著笑迴答道:“鄧靈兒。”


    “鄧靈兒!你就這麽讓你丫鬟和外公說話?鄧通和情兒就是這麽教你做事的嗎?”


    鹿長鳴火爆性格,當場就衝鄧靈兒大聲質問起來。


    不曾想,鄧靈兒卻隻是怔了一下,下一瞬,便就連理會都不理會,便將鹿長鳴晾在了一旁,隻對丫鬟小扣道:“喊人把他請出去,切記別傷了他老人家。”


    還不等小扣行動,鹿長鳴就炸了毛:“請老夫出去?反了你了!小丫鬟老夫勸你別動,最好趕快讓你家小姐前來請安!告訴你,老夫是鹿長鳴!”


    鄧靈兒波瀾不驚地無奈搖搖頭,小扣也是根本沒在聽鹿長鳴說什麽,當即向遠處棒子手招手道:“喂!還傻站著做什麽?沒聽到小姐發話了嗎?”


    “是!這位老先生,請您出去。”


    這棒子手並沒有拿家夥,而是湊到近前伸手去請,他不知道眼前之人竟是錢莊日夜住在地道裏的高手,他沒見過,更沒聽說過,唯一知道的,也隻是掌櫃的吩咐每天都將飯菜放在地道口,除此之外不許任何人靠近那裏。


    “請老夫出去?可真是倒!反!天!罡了!”


    鹿長鳴怒了,話音剛落,隨手就是一巴掌。


    “小心!”華老二眼疾手快,一把就將棒子手扯了迴去,成功躲過了這一擊。


    見華老二救棒子手,鹿長鳴不樂意了,指著華老二就大罵:“臭小子,你幹什麽?沒看見這小子對老夫不敬嗎?”


    “你這老家夥!”棒子手惱了,轉身就要去拿棒子。


    劉掌櫃卻趕忙叫住了他:“喂,不許胡鬧,這可是鹿老先生,是鄧公的嶽丈!”


    一聽這話,棒子手蔫了,趕忙退了迴去,鄧靈兒和小扣兩個人當場就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隻有華老二這時找了個前排的座位,抓起了茶壺,一邊對嘴品著茶,一邊笑盈盈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劉掌櫃,你在說什麽?本小姐哪裏有什麽外公?我娘之前明明說過,我外公早就死於了江湖仇殺!這位老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但你屢屢冒犯於本小姐和本小姐的家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鄧靈兒生氣了,一對秀眉緊蹙,麵色也難看了起來。


    誰知鹿長鳴絲毫沒有留情麵:“老夫過分?鄧通和情兒把你教養成這樣,這才叫過分吧?”


    “你!”鄧靈兒急了,小臉通紅,這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這樣失態。


    “小姐,您有所不知,當年的事的確是有隱情的,鹿老,的確是鄧夫人的親生父親,您的親外公。”


    劉掌櫃趕忙做出了解釋。


    “什麽?”


    此言一出,鄧靈兒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地疑惑當中。


    “哈哈哈,沒錯,的確是你親姥爺,傻了吧?你們爺倆可真行,一見麵就先幹一仗,真給力!”


    華老二抓起了一把桌子上的怪味蠶豆塞進了嘴裏,大口咀嚼了起來,對眼前的大型認親現場很是滿意。


    鹿長鳴當場懟道~


    “去!臭小子,你先閉嘴!老夫必須得解釋一下。”


    說著,鹿長鳴語氣柔善了幾分又道:


    “當年老夫被仇家追殺,又怕家人們受牽連,走投無路,便隻好長年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密室裏,還讓鄧通和情兒對外宣稱老夫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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