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姓氏源自於生育的父母,賦予名字蘊含了他們對孩子的希望和喜愛之情。”


    “因此有姓名的小孩都是帶著祝福被降生出世的。”


    在穀羽不知如何迴答時,一股冷冽的氣息臨近了竹屋。


    安立截看著沒見過的白衣女子,咬著毛筆尾端眨巴著好奇的眼睛。


    剛才那一大段話,他還不能完全理解,大概意思知道,姓名是非常重要的。


    穀羽上前行禮道:“峰主可是有什麽吩咐?”


    “吩咐算不上,我來看看這孩子。”覓彧辜抬手免禮。


    穀羽匯報道:“他的進展飛迅,自昨日迴來,聽著我與他人的交談和舉止,便自行化消融合了七八分,隻是現在還不會寫字。”


    覓彧辜頷首:“也難怪他不記得我了。”


    雖然他們昨天才見過麵,但那時安立截靈智未開,看過即是看過了,沒有留下痕跡。


    就在二人說話的功夫,安立截放下了毛筆,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也不畏生,詢問道:“那峰主大人,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的名字即便告訴了你,也是不能直唿的。”覓彧辜低頭道:“你與其叫我峰主大人,不如叫我師父。”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安立截不答反問道:“師父是什麽?好玩嗎?”


    眼瞧著小孩越問越沒譜,穀羽輕輕咳了兩聲提醒他。


    “我要考慮一下。”安立截眼珠轉了幾轉,雙手背在身後。


    穀羽扶額致歉道:“峰主,他還太小,可能是真的不明白。希望沒有冒犯到您。”


    “沒關係。”


    覓彧辜道:“那你好好考慮一下,想好了就讓你的嬢嬢帶你過來。”


    “嗯。”安立截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此地她不宜久留,說完冰冷的氣息逐漸遠離了竹屋。


    “嬢嬢,峰主為什麽要讓我考慮拜師呢?”安立截仰著頭問道。


    穀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安立截跟著搖頭歎氣:“原來大人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啊。”


    “是啊。來學寫字吧。”穀羽被他小大人般的模樣逗笑。


    “你的名字中,隻有最後一個字筆畫較為難寫,要認真學哦。”


    “好!”


    ……


    覓彧辜在綠碌峰漫無目的地逛著,粉紅色的拂塵踩在腳下作為飛行法器。


    別扭這種心情,放開了也就習慣了。


    其實,主要是她沒別的法器了,別無選擇啊。


    畝禺自覓彧辜的袖口中飛出,“絛牽想必也是失策了。”


    “怎麽說?”覓彧辜漫不經心地問。


    畝禺點破:“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魔君的魔心尚在沉睡。”


    覓彧辜道:“他想揠苗助長,先催長身體,趁著安立截的頭腦兼顧不上,以便於他掌握軀殼的主導權。”


    “絛牽到底是低估了赤子之心,以及對紅塵的眷戀不舍。”


    最善變的是人心,不變的也是人心。


    能屈能伸的人心,霸道橫行的魔心。


    畝禺問道:“對比之下,你其實希望哪邊贏?”


    “關於這個問題,你問錯對象了,畝禺。”覓彧辜俯瞰忽而降落:“我沒有迴答的立場。”


    不遠處,霄咎正吹奏著竹葉,曲音遼闊高遠,內含一股踏遊九霄的意氣風發。


    霄咎兀自吹奏,覓彧辜聽了半闕,不發表半字意見,也不靠近打擾,身形微動,轉瞬一閃已遠去。


    她的功力並不淺薄,雖刻意收斂了氣息,無奈特質明顯,消失的地方草地仍是凝結了一寸見方的冰淩。


    霄咎放下手,一曲已畢。


    洛纖顯形道:“她剛剛來過了。”


    “知道。”


    霄咎隨手一揚,掌心的竹葉隨風飄走。


    洛纖分析著:“我看她來的方向,應該是竹屋。那個叫做穀羽的執事所居住的地方吧。”


    “而且帶著很焦急的感覺。”


    之所以不說模樣,是因為覓彧辜的臉,委實看不出任何出麵無表情之外的,表情。


    霄咎道:“安立截有一顆魔心,隻不過現在還沒複蘇,一旦絛牽醒過來,動手絞殺的第一個人。”


    “便是穀羽。”


    這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答案。


    如果穀羽死了,安立截便會陷入心魂震動的亂象,屆時奪舍也就更加地不費吹灰之力了。


    洛纖饒有興趣道:“這可真是奇怪。為什麽這個覓長老非要讓一個與魔域有著仇怨的人,來扶養魔君呢?”


    在魔君蘇醒之前,穀羽對絛牽有威脅,反之他蘇醒之後,形勢逆轉穀羽則有生命危險。


    兩邊砝碼的平衡點,即在於安立截是否能夠一直保持自己意識的清醒。


    這一點她能想到,霄咎自然也能想到。


    霄咎搖了搖頭。


    目前,他也看不出覓彧辜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洛纖道:“你說,她和魔域會有什麽密切的聯係?”


    此問不失為一個突破點。


    霄咎想到覓彧辜對穀羽道關注程度,以及佛曰宗的行程將近,道:“這個,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也對。”依她來看,堂堂魔君可不會是甘於等待的性子。


    ……


    一人一暗魔迴到冰屋主臥。


    畝禺道:“你應該早有察覺才對。”


    “你所指是玉佩中的先天神狐麽。”覓彧辜道:“那個雕龍玉佩應該還有另外半塊。”


    畝禺道:“畫鳳玉玨正在洛纖的手裏。”


    “她對我有威脅?”


    知道畝禺一般不說廢話,因此覓彧辜問得直接。


    畝禺的口氣似乎有些不屑,“那倒沒有。”


    “你在這邊唯一要忌憚的就是那把龍衍劍。”


    覓彧辜道:“那……你說這個幹啥?”


    閑的!


    畝禺道:“暗界天生與神界的力量不對盤。”


    “然後……”思路有些跟不上趟,覓彧辜眨了眨眼睛。


    畝禺歎了口氣:“她的存在會激化我的偽裝,若是本體出現在此,我已現了本相跟她打起來了。”


    “有這麽嚴重?”對立的如此程度,倒真的是出乎了覓彧辜的預料,“為什麽我不是很反感?”


    要知道她最開始感應到先天神狐的存在時,可是噬神之力的未全然耗盡,敵視感覺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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