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宛若渾身一震,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眼睫毛顫動著,滾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他實現了一個少年成長為男人的夢想極致!


    她也完成了一個少女到女人的最美麗蝶變!


    他想,他遇見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電子書上的那句古言,“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說的就是此時此刻吧……


    半小時後,蕭文小臉紅紅的,匆匆下了樓,衝著雕像般立在那裏的秦舞,赧顏招唿:“老師,久等了……”


    “走吧。”秦舞若無其事,看都不看他一眼,昂首走在了前頭。


    “哦!”蕭文屁顛屁顛地跟在她的後麵,一副得了好處不敢賣乖的樣子,把險惡的用心藏在內心最深處,他深信,自己若是露出一絲馬腳,就有可能被獵犬一樣的秦舞嗅出來。


    出小區大門的時候,他悄然迴首,那兩道蓄滿愛意的目光,不無留戀地在自家的窗戶上逗留一下,心道:“妹妹,等我,我一定會陪你走完這一生!”


    腳下的水泥路麵布滿了風化的裂痕,路基的排水槽被灰塵和枯葉所覆蓋,路邊的廢棄商店掛著早已破敗不堪的招牌,招牌上的廣告語依稀可見……這些平時不會注意的環境細節映入蕭文的眼簾,他隻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他意氣風發地跟隨在秦舞的身後,不時泛起剛才的甜蜜迴憶,盡管,在生平第一次的誠惶誠恐中,壓根記不起他和宛若歡愛的具體過程,隻記得那達到極致的愉悅和滿足,還有新娘子的極致嬌羞……


    秦舞並沒有問宛若的事,蕭文也樂得不提。


    兩人在一個路口停下,秦舞蹲下身子,仔細審度路麵。


    蕭文也湊上去觀察,那是一串紛亂的腳印,看不出有幾個人,以他的經驗判斷,應該是核屍留下的。


    秦舞琢磨了一會,又順著腳印來去的方向來迴張望,還使勁地抽動鼻子,然後起身,和蕭文繼續前行。


    沿途都是如此,秦舞總在路口停下,觀察一下地上殘留的腳印,才決定前進的方向。說也怪了,冬季本是核屍橫行的季節,但兩人這一路,竟沒碰到一個核屍。


    蕭文心中暗暗稱奇,秦舞莫非掌握了傳聞中的追蹤術,才避開了可能遇到的核屍,她怎麽沒教自己?看來她有所保留,這也符合她的生存法則第二條――“不要相信任何人”。


    出市區的時候,兩人終於碰到一波覓食的核屍,“他們”似乎抓到了某種小動物,正在瓜分吞食。兩人沒有接近,遠遠地避開了。


    按秦舞的說法,能打的人,未必活得久,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保存體力,用在最關鍵的地方,才是最聰明的人。比如她,之所以能夠在第三季總決賽上,創下最快贏得總冠軍的記錄,就是以躲逃為主,戰鬥為輔,把大量的敵人留給兩個競爭者,他們倒下了,她自然就勝出了。


    蕭文深以為然,這同樣是他參加總決賽的戰術構思,正是英雄所見略同。


    從早上出發到踏入郊外的大道,兩人用了三個小時,速度不緊不慢,很好地控製著體力消耗,不像在保安隊的行軍訓練,跑得隊員筋疲力盡。


    這一次野外實踐,秦舞製定的路線是往東北方向走,能走多遠是多遠,到第五天就折返。東北方向,就是核電站的方向,臨近爆炸區,愈往前行,輻射汙染就越嚴重。


    秦舞的理由是,越惡劣的環境,越能鍛煉人的生存能力。


    對此,蕭文也深表讚同,但在早上出發前,他檢查背包裏攜帶的東西時,還是吃了一驚,生存物資少得嚇人,除了一些藥品,最重要的食物和飲水,居然隻有一天的定量,而且秦舞還告訴他,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的。


    也就是說,這十天的野外實踐,兩人的飲食都要就地解決,蕭文此前的室內所學,到了*實彈檢驗的時候。


    而那背包之所以鼓鼓的,是因為各裝了一套戰鬥防護服,就是保安隊配備的那種,可見秦舞對路上可能遭遇的風險,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而兩人攜帶的武器,也是精簡之至,蕭文不過是那把大砍刀和綁在小腿上的*而已,秦舞也就是一把*和一柄野戰匕首,沒有攜帶可以遠距離殺傷野外大型動物的*或弓箭。


    這樣的裝備,在任何一個幸存者來看,根本不可能在野外存活十天。


    但蕭文已經今非昔比,十天的室內學習,給了他堅實的信心,更何況他還有秦舞這樣的生存大師陪在身邊。他相信,一個把生存放在第一位的人,一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所以,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自然,這一切,他沒有時間、也不敢跟宛若講明,否則,她還不擔心死?宛若更不知道的是,他並不打算讓秦舞活著迴來,因為他要百分百保證她的安全,而他和藥頭的交換隻是附帶。


    蕭文沒有明確的下手計劃,固然是擔心被秦舞看出破綻,也是因為對付秦舞這樣的高手,計劃沒有變化快,隻有見機行事。


    好在時間很充裕,他初步設定的動手時間,是在返迴的路上,這樣的話,他可以學到更多的野外生存經驗。


    中午的時候,兩人已深入一片曠野,四周枯草高長,灌木橫生,看不到城市的影子,遠處偶爾掠起叫不出名字的飛鳥,更可以看到受驚的野兔在草叢中出沒,頗有天蒼蒼、野茫茫的大草原意境。


    蕭文掘荒多年,從不敢涉足這麽荒僻的地方,他掃了一眼胳膊上的核輻射測量計,數值升了一些,但還在安全範圍內。他又注意到,地麵上偶見或深或淺的大坑小坑,應該是采礦者留下的痕跡。


    秦舞在一條結冰的小溪前停下來,抽出野戰匕首,在冰麵上割出一個洞,又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空瓶子,再解開一隻腳的戰鬥靴,脫下一隻襪子,蒙在瓶口,將瓶子放進冰洞裏,灌起水來……


    蕭文知道秦舞在過濾處理水,像一個好學的學生,蹲在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所做的一切。


    隻見她灌滿水後,將襪子取迴,用力地擰幹,重新套迴了腳上,再穿上鞋子,最後,又從背包裏掏出一個藥瓶,倒了幾粒紫黑色的藥片,放進水瓶中,擰緊蓋子,搖晃了幾下,原本清澈的水頓時變成了淡紅色。


    “小子,接著。”秦舞將水瓶扔給了蕭文,舉著藥瓶道,“這就是高錳酸鉀,你的包裏也有一瓶,用來處理受到核汙染的水,能有效去除水裏的放射性微粒和重金屬,又能消毒殺菌。半小時後,這水我們就可以喝了。”


    “明白!”蕭文在大腦裏反饋著相關的知識,高錳酸鉀可是個好東西,不僅可以做汙水淨化劑;在水裏加大劑量,呈現深紅色或紫色,就變成了處理外傷的消毒液;而當它和硫磺或甘油混合使用時,又變成了很好的燃燒劑。


    “小子,去找點吃的來,蚯蚓或田鼠都成。”秦舞吩咐一聲,自己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


    “哦!”蕭文想到又要重溫蚯蚓醬和田鼠肉了,即便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一陣反胃,心裏冒出一個歹念,要是手邊有毒藥就好了。


    為了避免吃那些惡心的東西,蕭文嚐試著搜尋可以吃的塊莖植物――土豆、紅薯之類的,葛根倒是他家鄉的特產,但它生長在山區,這平原上就不指望了。


    他搜了一圈,一無所獲,隻好垂頭喪氣地去挖蚯蚓。現在是冬季,土壤凍得硬邦邦的,大砍刀派上了用場,當鐵鍬用了。


    當蕭文捧著一團冬眠的蚯蚓迴到秦舞身邊,看到她也沒閑著,正在編草繩,瞥了他一眼:“把蚯蚓洗幹淨,用塑料袋裝好,凍一凍更好吃。”


    大姐,你當這是果凍啊!蕭文心裏嘀咕,反正他是打算裝裝樣子,隨便吃一點,就偷偷扔掉,畢竟受過三天的饑渴訓練,自忖扛個一兩天不成問題。


    洗完蚯蚓,他也坐下來跟秦舞學編草繩。野外生存,繩子是必備的工具之一,能派上大用場的。兩捆草繩編好,兩人各自背上一捆,開始午餐。


    蕭文喝一口混著襪子味和藥味的水,咬一口凍成塊的蚯蚓凍,當真是“甜”絲絲、嘎嘣脆,“爽”到骨子裏了,由於兩人共喝一瓶水,共吃一塊“肉”,他想裝樣子都做不到。


    秦舞也不嫌棄他的口水,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將那塊蚯蚓凍吃了一半,剩下的,自然就是晚餐了。


    吃喝完畢,兩人又服了碘片,重新上路,繼續東行。


    這次,秦舞讓蕭文在前麵帶路,雖然在教學視頻上看過如何在野外辨別方向的演示,但實踐起來卻是兩碼事。


    天空灰蒙蒙的不見天日,地表上的植物又是枯萎的,更沒有熟悉的參照物,蕭文兩眼茫茫,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隻好向老師請教。


    秦舞蹲下來,耐心地教他如何觀察那些枯草禿木,從中看出曾經的長勢、枝葉的稠稀、樹皮的特征,先判明南北方向,東西方向自然也就明了。


    蕭文見她並未藏私,試探著詢問有關追蹤術的事,秦舞微微一笑:“小子,不是我不教你,沒有十年八年的經驗,你根本無法從一個簡單的腳印中看出什麽……”


    蕭文想想也是,要是那麽容易學的話,豈不人人都成了追蹤高手?遂死了這條心。


    秦舞一改早上的步行,帶著蕭文加快速度,小跑起來。


    灰褐色的曠野上,兩個灰色的人影像精靈一樣地跳過溝壑、穿過灌林、繞過河流……為這片荒蕪的大地帶來一抹生機。


    天色漸暗,蕭文心無旁騖地追隨著秦舞,已經跑了幾個小時,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累,身體的各個機能似乎都進入了最佳狀態:四肢放鬆,保持著有規律的運動節奏……雙眼眯細,鼻腔半閉,不緊不慢地唿吸著,一縷白霧拖在口罩邊緣……五髒六腑的感覺非常舒服,他甚至感覺自己的*也縮進了體內……


    驀地,遠處傳來淒厲的狼嗥,蕭文有點興奮過頭了,昂首發出一聲長嘯:“呀謔――”


    “小子,你找死啊!”秦舞驚聲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噢――”遠處的狼嗥立刻有了迴應。


    “老師,怎麽辦?”蕭文也驚覺自己犯下大錯,違反了最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識――不要招惹野獸。


    “快跑啊!”秦舞也顧不得責罵他,倏地提速。


    狼是幸存者在野外最怕碰到的野獸之一,因為它們是群居動物,善於獵殺,對獵物喜歡窮追不舍。一旦被狼群盯上,幾乎就意味著死亡。


    蕭文和秦舞,算是幸存者中的佼佼者,但他倆遇上了狼群,也隻有落荒而逃的命。兩人撒腿狂奔,狼嗥聲在身後尾隨而來,也聽不出有多少隻狼,但可以肯定,是一大群。


    蕭文沒有剛才的輕鬆了,四肢飛快劃動,不留一絲餘力。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要是被狼群趕上,隻要自己能跑過秦舞,也許就有活命的機會。不過,他眼瞅著秦舞跟自己並肩奔跑,並不落於下風,還是另想他法吧。


    此刻的蕭文,大腦運轉的速度和腳下的速度一般的快……


    狼不會爬樹,要是能找到大樹,兩人爬上去,自然也能活命,隻可惜這片曠野上最高的樹就是灌木,才一人多高,此路不通!


    又則,野獸都是怕火的,要是兩人生起一堆火,再有足夠的柴火,狼群也拿他們沒辦法,這個方法可行,因為四周的枯草雜木隨手就抓,說不定還能幹掉幾隻狼,吃上烤肉呢……


    “老師……”蕭文邊跑邊喊,打算提醒她。


    “小子,別說話,跟緊我!”秦舞卻打斷了他的話,腳步不停,顯得胸有成竹。


    蕭文趕緊跟上,心想自己能想到的,秦舞怎麽會想不到,她一定有更好的主意。


    天色由暗轉黑,快要入夜了,潮水一樣地襲來的寒氣侵入蕭文的衣領,他不由打個哆嗦,經過半個小時的狂奔,他的速度明顯慢下來,長跑,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


    狼嗥聲越來越近了,蕭文大口地喘著氣,已經到了體能的極限,也是生理上最痛苦的階段,他隻想停下來,恢複點體力,至少被狼群追上時,不至於坐以待斃。


    他眼看自己被秦舞甩開了七、八米,小腿一軟,用雙手撐住膝蓋,嘶聲喊道:“老師……我堅持不住了……”


    “小子,堅持住,前麵就到了安全的地方了!”秦舞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已下去十來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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