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看到褚凰羽的模樣,褚母帶著哭腔地喊著她的名字,跑到她身邊,緊緊地抱住了崩潰邊緣的女兒。


    褚父額頭青筋暴起,拎起拳頭便朝著馮瀟瀟打去。可還沒等他接近馮瀟瀟,他的拳頭卻被程治的力道捏住了。


    “叔叔,胡亂使用暴力是不好的行為,您這街坊鄰居的可都躲在門縫裏看好戲呢,您不能讓人家看扁了。”他低聲說,語氣悠閑到讓人更加怒火中燒。


    “你……”褚父渾身顫抖,紅著眼睛看著他。


    “我怎樣?我當初也是喜歡著您女兒的,可惜,沒有做您家女婿的好運氣。”


    他看向屋子中央無法控製情緒的褚凰羽,猙獰地揚起嘴角。


    “你撕碎了我的信,就是撕碎了我對你的感情。你說我惡心?嗬。”他冷笑一聲:“我把你關在我家的時候,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沒再占有你麽?”


    褚凰羽身體僵住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從心底喜歡著你,所以才不碰你?你錯了。我不碰你,是因為我看到了那天晚上你最醜陋的樣子,我覺得你太髒了,惡心到讓我頭皮發麻!”


    大滴大滴的眼淚砸在了地板上,褚凰羽閉著眼睛,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的力氣很大,指甲嵌入肉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陳年瘡疤再一次被公然揭開,她可以用自己全部的力量與堅持去麵對馮瀟瀟和程治這麽多年過去依舊不減的惡意,可卻無法接受在血肉模糊的真相與迴憶麵前的,是她越來越在意的郝帥。


    他們兩個五分鍾之前還在聊著826的日常,他用表情包逗她,他說著很多可以讓她放鬆心情的話。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他什麽都知道了。


    “唉。”她聽到郝帥重重地歎了口氣。


    完了,她的陽光即將再次被烏雲遮蔽,她的人生,注定隻能由她一個人孤獨前行。


    “我怎麽就是我呢。”歎氣之後,郝帥抬起頭,臉上掛上了憤懣無奈的表情。


    “嗯?”馮瀟瀟和程治沒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我是路小舟,我一定會走到你麵前,先給你一巴掌,再罵得你根本找不著北,可惜我是我,不能和女人動粗。”郝帥看著馮瀟瀟,無奈地說,語畢,他又轉向程治:“如果我是洛川,我絕對會狠狠地揍你一頓,讓你給褚凰羽跪著道歉,可惜我是我,我不擅長打架。”


    馮瀟瀟和程治一臉狀況外:“路小舟?洛川?那是誰?”


    可是褚凰羽聽懂了,她抬起頭,哭著看向郝帥。


    “不過,因為我是我,所以我也有我的解決辦法。”


    郝帥走進屋內,蹲在了褚凰羽的身邊。他看著女孩絕望破碎的眼神,心髒猛得抽痛。


    他伸出手,緩緩地握住了褚凰羽的。


    “暴力會催生出更嚴重的暴力,所以我從來不會使用。本少爺喜歡的,是用我的仇家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麵來壓垮他們。”他低下頭,輕輕吻去褚凰羽冰涼的淚珠,苦澀的味道順著舌尖侵入,他斜眼看著變了臉色的二人,繼續說道:


    “你們以為我老婆沒把她過去的事情告訴過我嗎?你們也太天真了。我們兩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對彼此沒有絲毫隱瞞,所以你們的小算盤,從根本來說就打錯了。”


    “老婆?什麽……?你知道?你知道她不是處女,還能接受她?!你不覺得惡心嗎?”馮瀟瀟不敢相信。


    “將愛人的意義僅和那玩意劃上等號的你們才更狹隘和惡心吧?我愛她,從她的身體,到她的靈魂,每一絲每一毫,在我的眼裏都是完美的。”


    “你別硬撐麵子了,作為男人,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在乎。”程治說。


    “可快別把我和您一起劃到男人的範疇裏。男人的意義是什麽,是守護,是愛。你呢?卻因愛生恨,做出了那麽令人不齒的事情。”


    “你……”程治被噎得後退了兩步:“你別虛張聲勢,我看你根本連碰都沒碰過她,不然怎麽會……”


    “你還非要我把我們兩個的幸福生活擺在你的麵前嗎?我老婆胸前那枚樹葉形的胎記我可是當做藝術品來瞻仰的。”


    程治沒話了,褚凰羽的身體上的確有著那樣一個胎記,而且位置很隱蔽,如果不是脫了衣服,是根本看不見的。


    看出程治的動搖,郝帥將矛頭又對準了馮瀟瀟:“你剛說全珩城知道誰最不要臉?嗯……最不要臉的頭銜我們不敢和您爭,但是本少爺我很快就會讓全珩城的人都知道,誰是全珩城最幸福的女人。”


    他摘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遞給褚父,狀似不經意地笑了笑,道:


    “爸,這塊表送給您,雖然不貴,但是在珩城換套大房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您兩位現在住的地方太小了,不舒服。或者如果您二位願意換個地方開店,我完全可以在北城送您一套門市房,讓您的生意更加紅火。”


    褚父和褚母對視一眼,半晌緩不過氣來。


    一旁的馮瀟瀟氣的咬牙切齒。


    “又在心底嫉妒了是吧?”郝帥揚起嘴角,輕蔑的笑了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隻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螞蟻。“嫉妒吧,盡情嫉妒吧,因為嫉妒隻會讓你越來越痛苦,而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如果時隔這麽多年,你還想對我老婆動手,那我勸你趁早放棄這念頭,她不是無依無靠的她了,她有了我,而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毀掉你們兩個終於穩定的生活,如果不信,可以試試看。”


    郝帥的眼裏有著常人沒有的傲氣,馮瀟瀟和程治對視一眼,在氣勢上明顯弱了下來。他們不知道郝帥說的這些話有多少為真,可他們知道,郝帥遞給褚父的那塊表是真的。


    “褚凰羽,你命真好。”馮瀟瀟惡狠狠地說。


    “那是因為她人好。”郝帥替褚凰羽迴答道。


    馮瀟瀟紅著眼眶盯著郝帥,郝帥卻看都沒看她,而是低下頭,將褚凰羽攬到自己的懷裏。


    “我們走!”馮瀟瀟大聲嚷道。扭頭就走。


    程治看了一眼依偎在郝帥懷裏的褚凰羽,狠狠地啐了一聲。他不再是那個用拳頭定江山的少年,他知道他惹不起這個半路冒出的程咬金。


    他跟上馮瀟瀟的腳步,快速走下了樓梯。


    直到兩人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樓道,郝帥這才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感謝奮鬥了一輩子的我爸,讓我雖然不會打架,但卻可以用錢砸碎別人的脊梁。”他聳聳肩,有些自嘲地說。


    褚凰羽窩在他的懷裏,眼淚還在吧嗒吧嗒地向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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