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替她解圍,她很高興,也很感激。可是這份正麵情緒的背後,卻是她知道即將失去郝帥和826的悲傷。


    她肮髒的過去被公之於眾,不敢去奢求迴到之前的生活。


    她離開郝帥的懷抱,下意識想縮迴自己的手。


    然而,郝帥卻沒有放開她。


    “?!”褚凰羽詫異地抬頭,對上郝帥難得正經的眼神。


    “為什麽想逃?”郝帥問。


    “我……他們說的……是真的。”褚凰羽垂下眼睛,聲音越來越小。


    “哪部分?你不要臉?還是不是……咳。”


    褚凰羽沒有說話,眼淚卻像瓢潑大雨般,流得更兇猛了。


    “老子向來隻相信我自己的判斷,跟你認識這麽久,我信你不要命,但不會信你不要臉。至於後麵那個……”他伸出手,用拇指輕柔抹掉褚凰羽的淚痕:“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會去問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受害者。我終於明白了你最開始的時候為什麽總是跟我們保持距離,也懂了你踢我的理由。你在怕,是嗎?”


    褚凰羽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那我宣布你以後都不用怕了,因為我來了。”郝帥淡淡地笑了:“我說過,我是你的朋友,而從今天開始,我決定自作主張,成為你的男朋友。”


    “為什麽?”褚凰羽不敢相信地開了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可能被你踹的有依賴性了?”郝帥撓撓頭:“為什麽呢?到底是為什麽呢?看不見你的時候會想你,看見你的時候就會一直看著你,看你高興我也想笑,看你難過我會心痛。平時逗你開心也好,惹你生氣也罷,我就是想在你麵前找點兒存在感,讓你也能看到我。”


    “郝帥……”突如其來的告白打得褚凰羽措手不及,她的心跳控製不住的加速,濃重的悲傷被疊加上忽然降臨的欣喜,讓她的整個心緒變得混亂不堪。


    “況且,我爸已經認定了你,你跑不掉的。”郝帥補了一句。


    褚凰羽仰著頭,傻傻地看著他。她的鼻尖哭得紅紅的,讓郝帥的心髒既疼痛,又癢癢的。


    他將褚凰羽攔腰抱起,朝向房間的方向。


    “叔叔阿姨,這下,我能進去嗎?”


    褚父和褚母愣了一下,立刻點頭。


    郝帥禮貌地笑了笑,將褚凰羽抱到了床上放好,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


    感受到郝帥的撫摸,褚凰羽看著他,自語般小聲說:


    “郝帥,我以為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可我遇到了你們。我不知道是你們太溫柔,還是我骨子裏依然藏著想要依靠別人的想法,居然,會再次陷進來,826和你,我都是用一百二十分的真心來對待的。”


    “我當然知道你的真心,至於為什麽會再次陷入,我覺得是溫柔的人之間會有特殊的磁場,吸引著彼此慢慢靠近。”


    “這句話……有自誇成分嗎?”


    “……”郝帥怔了一下,隨即笑開了:“不錯,能開玩笑了。”


    褚凰羽眼神暗了暗:“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我哭,是因為你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我的過去,我很害怕,怕你,怕826會再次拋棄我。”


    “那兩個大嘴巴說的話我才不會往心裏去。”郝帥撇撇嘴,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麽一樣壞壞地笑道:“這說明,你也很在乎我?”


    褚凰羽臉一紅,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幹嘛啊?這麽傲嬌。”郝帥不滿。


    “閉嘴。”


    “哦。”


    褚凰羽歎了口氣,斜眼看委屈巴巴的郝帥:“我的事……”


    “我不會逼你迴憶。”


    “不是的。”褚凰羽搖了搖頭,道:“是我不想隱瞞。”


    郝帥看著盡量將表情控製得冷靜的褚凰羽,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你說吧,我認真聽。”


    褚凰羽深深吸了口氣,緩慢地講了起來,從自己和馮瀟瀟十幾年的友情,到那封撕碎的信,再到最後那個本該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夜晚。


    她的表情大部分是平靜的,隻有在說到最後的時候不自禁的流淚了。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躲,我不想再遇見他們,也不想遇見一切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前一陣子搬家,就是因為我在我家附近,發現了我曾經在珩城一起讀書的同學。”


    聽完褚凰羽的講述,郝帥沒辦法像她這樣淡定,他聽的怒火中燒,就差立刻派人做了這兩個狼狽為奸的人渣。


    “我怎麽就生在了法治社會。”他捏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你該慶幸,要是不是法治社會,以你的反射神經,說不定你會是先被收拾掉那一個。”


    “如此機智的我居然被你這樣看不起,嘖嘖嘖。”


    “機智?”


    “不機智?!”郝帥反問:“我覺得我今天對付他們的方法簡直充滿了智慧。”


    “哈哈,有嗎?”


    “當然有,我目測打不過那個叫程治的,立刻決定以腦子取勝。”郝帥搖頭晃腦地說道:“對於那些嫉妒你的人來說,最好的處置方法不是武力,而是讓他們看到你過的有多好,最好是好到他們這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你知道人為什麽會產生嫉妒的情緒嗎?是因為自卑。上午在咖啡店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他們倆都很虛榮,因為他們兩個穿的衣服和背的包,都是高仿。這種人,是那種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所以必須在這一點上針對他們。”


    “……高仿?這你能看出來?我以為隻有女孩子才會注意這些。”


    “我媽喜歡,我算是耳濡目染。”郝帥咂咂嘴:“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就是利用了他們的虛榮心去對付他們。別的我沒有,不好意思,錢我有的是,氣死一兩個他們這樣的貨色,不在話下。”


    “你好欠揍啊。”褚凰羽啞然失笑。


    “我幫你你還說我欠揍?”郝帥伸手在褚凰羽額頭敲了敲,眼神變得溫柔:“小羽,我會用我能想到的最華麗的陣仗來娶你。我對他們兩個說的話不僅僅是氣話,也是真心。”


    “……”褚凰羽愣了愣,微微揚起嘴角:“話題轉的太快啦,你這樣我很有壓力。”


    “為什麽要有壓力?我知道我的深情非常令人難以抗拒,但你也不用想那麽多,你隻要也一樣認真地愛我就足夠了。”


    褚凰羽樂了:“你的這份自戀是天賦技能嗎?”


    “自戀?哪裏?”郝帥一臉懵地瞪大眼睛。


    這個表情褚凰羽再熟悉不過,她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仿佛今天的一切波瀾都沒有發生,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的噩夢。


    身體一輕鬆,疲勞的意識便很快飄遠了,褚凰羽歪過頭,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郝帥握著她的手,表情不複與她聊天時的溫和。


    他怎麽可能這麽快接受馮瀟瀟和程治的惡行,隻是他不允許自己在脆弱的褚凰羽麵前展現罷了。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會存在這樣純粹的惡意。他不會以惡治惡,卻也絕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他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了司機喬哥的號碼。


    “喬哥,有兩個人的信息你幫我查一下,然後,稍微給他們兩個的人生添點兒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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