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人一看擋在祁小過身前的那白衣男人,都不免愣了住。


    隻見那白衣男子隨手一拂,隻把陳漸手中的匕首打翻了下去,他速度之快,就連在場的祁小過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到自己的身前的,就仿若極風一掃,自己身前就突然多了一個人一般。


    祁小過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得陳漸捏著自己的手腕,那人剛剛的隨手一拂,不僅打落了陳漸手中的匕首,連他的腕骨都一並拂到,看似輕飄飄的,綿軟無力,可是隻有陳漸才明白自己身體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就剛剛的那一下,自己的腕骨都仿佛被震裂了一般,劇痛難當。


    “你是誰?”陳漸當時還不懂得發生了什麽,隻見有一個白衣男人上前來壞自己的好事,不由罵道。


    可是當他迴過神來、仔細瞧在那個白衣男子臉上的時候,也不由地同台下圍觀者一般呆了住。


    “你……你是……”陳漸話都說不出來了。


    台下也沉寂了許久,才有人開口道:“這人莫非不是江湖上傳聞的忠敏劍白羽默嗎?”


    “是呀,幾個月前我也曾在這莊上見過他,親眼見著他打跑了那個暗殺少莊主的刺客來。”有人應道。


    其實那日明明是白羽默輕敵,留不住那刺客,可是這傳著傳著,倒成了白羽默他把那刺客給打跑了,畢竟在那些人看來,這樣的過程才符合他們眼中白羽默的形象。


    白叔叔……祁小過差點就要喊了出來。


    “你剛剛說什麽是妖法?”白羽默卻冷冰冰的,又把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來。


    “我……”陳漸不知道白羽默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嘟囔半天了,也是沒有把白羽默的問題給迴答上來。


    “啪”,隻聽得清脆的一聲巴掌聲,陳漸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五指掌印,白羽默出手之快,等到陳漸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掌印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臉頰上了,他連格擋都做不到。


    “你剛剛說什麽是妖法?”白羽默又重複了一遍。


    這是從台下躥出一個男人來,把陳漸擋在了身後,那人便是陳漸的師傅於德,弟子遭遇這種事情,他總不能不出來,隻見他向白羽默抱了抱拳,隻道:“小子不識得規矩,不知道哪裏冒犯了閣下,還請閣下隻見點明,我迴去後自會對他加以管教,還請閣下直接點明,我再讓他給您配個不是。”


    於德現在是天劫未過,已經算得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可是在白羽默麵前,愣是畢恭畢敬,半個廢話也不敢說,畢竟對方可是琳琅境的高手,縱使自己的老師同自己一齊來,也不夠白羽默十招劍法。


    “打不過便說人使得是妖法,你教的好徒弟呀。”白羽默嗬嗬冷笑。


    “還請閣下點明。”於德也不知道白羽默怎麽突然袒護起了這少年,據他所調查,這個祁小過應該和白羽默並無什麽關係的才對。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忽地,白羽默突然高聲歌唱了起來,唱的是前朝稼軒先生的一首詞作。


    雖然在場的許多好漢,都未成上過學,看是也好聽一些評書,知道一些前朝往事,這句詞也曾在評書之中聽聞過,有的腦筋快的,一下就喊了出來:“破……破陣子?”


    這首詞的詞牌正是《破陣子》,當年美芹先生白無覓便是從這句詞當中的“挑燈看劍”一句,領會出劍意來的,雖然美芹先生學識淵博,也從其他詞句中自創出劍招來,但是整套的劍法,便是用這破陣子而命名了。


    “原來那少年剛剛使得那套劍法,正是江湖中盛名已久的破陣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有人如此說來。


    “剛剛那劍我都沒有瞧個清楚,隻覺得電光石火之間,劍意橫生,大有白虹貫日、彗星襲月之象。”有幾個念過幾年書的,如此形容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見還是假的看見,描繪得文縐縐的。


    白羽默對在場眾人的反應頗為滿意,見他們紛紛讚揚起破陣子這套劍法,想必日後傳出去,也會給自己的威名更加幾分,如此這般,自己這下也沒算白出來。


    於德明白白羽默的意思,他連忙命陳漸伸手掌在自己的臉頰上,陳漸從來都是以天才自喻,頗受於德的喜愛,何時見於德這麽吩咐自己,一時走神,也不知道是該打不打。


    如此這般,於德也隻好親自動手,啪啪啪地狠狠地往陳漸的臉上打了幾巴掌去,但憑揮舞起的風聲,也能瞧出來於德不是作戲。


    白羽默本來也就是為了借這次機會傳播一下破陣子的威名,陳漸如何他都無所謂,揮了揮手,便讓陳漸趕快滾出自己的視線。


    於德一見,自是不敢逗留,連忙帶著陳漸下了台,收拾起行囊,當下就要離開莊子,陳漸問自己的師傅,這仇還報不報,於德大罵道:“那小子會使得破陣子,你還不懂得他和白羽默的關係嗎?隻怕不是師徒,也當是別的什麽,你還念著報仇二字,怕不是命都不要了!”


    見了陳漸與於德走後,祁小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來,正想謝過白叔叔的時候,隻見白羽默轉過身,當即擒住自己的手腕來,使勁一捏,祁小過頓時感覺自己整條臂膀都要廢了。


    這是這麽了?祁小過那時候還不明白。


    “說,你的這套劍法,是從何處偷學而來的?”白羽默冷冰冰地道,手上力氣越來越大,隻教祁小過都有些說不上話來了。


    “父親,不可……”白子熠遠遠地看著,忙說,他雖然心中也有和父親一樣的疑惑,但是他知道祁小過和白純束的關係,隻想說不定和這事有關。


    可是白羽默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目光卻是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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