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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翹就如另一個靳水月。


    她第二天在善堂集中了二十五名女子。


    陳坤給出的名單僅為二十二人,多出的三人並非天機堂失察,而是……


    這三名女子為溪寧鄰近州縣的人,是連翹在得知她們的遭遇後,借著上門問診的機會設法將她們帶迴了溪寧。


    他不曉得連翹這樣做會有多少兇險,但肯定需要勇氣和睿智。


    傷害她們的人並不在溪寧縣,可她們在聽完梅長蘇對諸事的安排後,三人異口同聲要求加入。


    七月十四,夜,溪寧縣大街小巷犬吠聲徹夜不絕。


    七月十五,晨,溪寧縣街頭巷尾人心惶惶,紛紛議論前夜的詭異事件。


    七月十五,夜,以沈家為代表的幾家宅院內,鬼影飄動,鬼哭一夜。


    七月十六,晨,溪寧縣出現一名道士,煞有其事地說溪寧縣內鬼魅橫行。


    七月十六,午,縣內幾家大戶籌備白銀千兩請道士做法。道士指出,由於溪寧縣風水有異,鬼魅已成氣候,須尋到她們的屍身將其毀去。有鬼魅出沒的人家,男主人需獻出尾指一段與屍身一起焚毀,才能換取一方太平。各家聽罷不予應允,道士給出另一方案:用黃金打造尾指,以作祭奠。各家仍不允,道士拂袖而去。


    七月十六,夜,鬼魅依舊橫行,犬吠一夜,沈家少爺被兩位“鬼”夫人卷走,不知所蹤……


    七月十七,七月十八,沈家尋遍全縣,始終不得沈家少爺的蹤跡。


    而每到夜幕降臨,全縣犬吠不止。


    七月二十,晨,失蹤已三日的沈家少爺“現身”於自家後院,卻已是口吐白沫的癡人。


    七月二十,午,道士收到尾指數段及黃金打造的尾指若幹,挑出其中兩枚尾指丟棄於地。眾人瞬時驚異發現:本應交出尾指的人,其五指完好無缺……


    七月二十,夜,道士領著眾人來到溪寧縣外一廢棄的院落,設香案,行**……


    城內,門戶緊閉的百姓發現一連響了六夜的吠叫,竟在半柱香內平息。


    吠叫,莫名的起,莫名的息。


    就如明明鬼魅橫行,城內多數百姓卻未見過一隻鬼影。


    七月二十一,晨,道士留下一句話,悄然離開了溪寧。


    七月二十一,暮。


    “謝過宗主!”與初次相見不同,眼下在梅長蘇麵前行下福禮的女子個個神采飛揚。


    雖說隻有一小會兒,但梅長蘇真的做到了:讓那些欺負過她們、不把她們當人看的男人們跪在她們的腳下。


    原來他們不可怕,原來他們也會瑟瑟發抖,原來他們也會痛哭流涕、連聲求饒……


    “在這裏待久了,總會露陷。我依著你們的所長,給你們安排了幾個去處。”梅長蘇示意黎綱將一早準備好的紙箋遞給連翹,“過去的事情你們不要再多想,他日你們若能覓得有緣人,江左盟自會送上一份賀禮。”


    連翹聽罷,領著眾女子先行了一個福禮以示答謝,而後才從黎綱手上接過紙箋,略略看了一遍後,便向聚攏在她身邊的女子解釋起來。


    半刻後,連翹低聲說了幾句,圍在她身邊的女子向旁退開一步,她自己則上前一步,道:“梅宗主,您這紙箋裏有數個去處,其中兩個一是去大戶人家做義女,一是去空置宅院做侍女。這兩個去處甚是誘人,您能具體說一說嗎?”


    “大戶人家的義女有那麽好當嗎?”梅長蘇淡淡地道,“說白了是替這戶人家的女兒去宮裏當秀女的。”


    “這……這也行?那可是……”連翹驚愕地道,“那可是欺君之罪。”


    梅長蘇搓著手指道:“身份的安排不用你們操心,你們隻要謹言慎行,就不會露馬腳。若有人質疑,隻需咬定自己為那戶人家妾室所生即可。”


    “……”連翹及眾女子麵麵相覷。


    “空置宅院,我是要用來招待各方朋友的,所以需要八麵玲瓏、能說會道且有一技之長的女子!”梅長蘇掃了眾人一眼,看到了她們眼眸裏的猶豫和憂慮,“放心,在我院落內除非你情我願,否則沒人能動你們分毫。”


    “宗主,請容我們考慮一下。”眾女子中有人道。


    “給你們三日。三日後,將答複告之堂口即可。”梅長蘇沉聲道。


    “謝宗主!”眾女子紛紛行禮道。


    亦不知道這麽做,是不是對。


    但我現在真的需要有人能為我所用,梅長蘇暗忖。


    比起因落難、隨著家眷拜入江左盟的女子,眼前這些經曆過坎坷的女子會有一顆堅韌的心……


    如今,她們的命運因一件事交織在一起,因江左盟而活在了陽光下。


    他信,這些女子會做出讓他滿意的答複。


    同時,他也藉由此事讓晏大夫緩和了臉色。


    沒錯,在他及黎綱、陳坤的牽線搭橋下,晏大夫的兒媳婦有了著落。


    相信那位年輕人一定會喜歡上玲瓏剔透又大膽細心的連翹姑娘的。


    “晏大夫,晏大夫!”黎綱小跑幾步,終於在長廊盡頭追上了晏平山,他垂首賠笑問道,“宗主沒什麽大礙吧?”


    “在黎舵主眼中什麽才叫大礙?”晏平山冷冷地問。


    “這……”黎綱一哽,忐忑道,“晏大夫,宗主心係盟中要事。您,勞您多費心。”


    “我讓他少折騰,他做到了嗎?”晏平山眼眸一瞪,“才入秋就咳個不停,他知道什麽叫消停嗎?”


    “宗主這也是憂心藺公子的安危。”黎綱賠笑道,“晏大夫,怎麽說藺公子也是您的世侄,您就……”


    “別,我和藺如風是有交情,但別用‘世侄’套在我與那小子身上。”晏平山冷哼,“宗主記掛他的安危是對友人的關心,但他是否知道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黎綱脫口問。


    “禍害遺千年!”晏平山瞥了黎綱一眼,冷聲道。


    “……”黎綱。


    他欲再說,終究卻又歎道:“亦罷亦罷,就他那脾氣誰能管得了他!你去把裘襖什麽的找出來吧,再去信廊州,讓甄平盡快把過冬的衣服送去鄞州。”


    “鄞州?您,您怎麽知道藺公子會去鄞州?”黎綱微怔,他也不過是在半刻前得到天機堂傳迴的信息,說是依藺晨行徑的路線,他正前往鄞州。


    “……”晏平山瞪了一眼黎綱,沒好氣地道,“這還不簡單?秋風起,蟹腳癢,這時節正是品蟹的好時候。你們自個兒排排,有幾個品蟹的好地方?”


    十來個品蟹的地方,藺晨會去哪裏?梅長蘇將熟知的每一個品蟹的地方都寫在紙箋上,又依據半月前藺晨的現身之處,將其中的大部分地名劃了去。看著紙箋上剩下的三個地名,梅長蘇略帶不甘地在鄞州畫了個圈。


    鄞州有尚春堂,是茯苓的家鄉,且有聚香樓和怡人畫舫。


    對了,對了,去年他們亦是在中秋前後到的鄞州。


    美酒、美食、美人。


    梅長蘇輕歎,他該知道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還說不是世侄,騙誰呢。


    若不熟悉,怎會知曉藺晨每年中秋會跑去鄞州品蟹。


    難怪,難怪藺晨從不偏食。


    連喜好也甚少流露……


    梅長蘇憤憤地捶了下案桌:連晏大夫都知道尋人最快捷的方式,他怎麽會沒想到?


    他該知道藺晨的喜好,他在廊州的時候明明用過。


    為什麽到了緊要的時候卻想不到?


    黎綱提著十二分的小心道:“晏大夫是看著藺公子長大的,熟知他的喜好不奇怪,您就別惱了。”


    “我判斷出藺晨在鄞州,是因為月影出現在鄞州附近。”梅長蘇揉著手指,“我是想,依著藺晨的性子,定會跑過去湊個熱鬧,卻不曾想過,鄞州有藺晨的鋪子,有茯苓的家,有聚香樓,還有怡人畫舫。”


    “……”黎綱。


    梅長蘇斂下雙眸,黯然道:“離開溪寧前接到藺晨來信時,我就該想到了。”


    讓茯苓在中秋前迴家,與其家人團聚一次。


    他接到來信後並無異議,立刻傳書廊州,讓人安排茯苓迴鄉。


    無異議所以沒去想為什麽,所以忽略了藺晨隱下的行蹤。


    為什麽他就不能把手中握有的線索連在一起呢?梅長蘇凝視著案頭的紙箋搓起了手指。


    而黎綱在見到梅長蘇陷入沉思後,躬身行下一禮,悄然退去。


    江左,廊州,新泉縣。


    新泉縣位於廊州北麵,是廊州有名的鬧市之一。


    但往前數兩年,這裏不過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是江左盟出錢出力,平整了這塊土地。


    蓋起了宅院,安置了堂口的弟子和城內窮苦的百姓。


    亦是江左盟幫著窮苦百姓在這裏開辦起各種營生。


    最先開業的是食肆。


    在聽過萬韋的呈報及對諸事的安排後,梅長蘇便將所有的事都交其自行決定。


    能容納上千人的街坊隻用了不到一年就建成了,隻因最初時梅長蘇采用了一個曲折的法兒。


    江左盟提供建造房屋需要的建材,凡參加建造勞作的百姓,均可在街坊建成後,從江左盟手上以低於市價五成的價格租用這些房屋。


    旁人看到的是結果,卻不會想到,為了顧全方方麵麵,梅長蘇細細想了整整三天。


    如何讓官府首肯?


    如何讓每一枚銅板都用到實處?


    如何確定租用的價格?


    嚴謹細致、考慮周全,換來藺晨的刮目相看。


    一月前,在新泉新開了一家餅子鋪。


    店主名叫秋娘,是個寡婦,江左盟念她死了丈夫又死了兄長,怕她受嫂子的欺淩,將她安排到這裏,並囑咐臨近的店家對她多多照應。


    其實,不用江左盟的人囑咐,但凡是有眼睛的男人都會尋個借口去照應。


    不似一般失了丈夫的女人愁眉蹙額、唯唯諾諾,這個年輕的寡婦,秀美水靈且勤勞能幹,拋頭露臉卻沒風塵女子的輕浮。


    大嬸幫她收了衣服,她塞給大嬸一塊餅;大叔幫她挑了擔水,她遞上一杯熱茶;小娃叫她一聲姐,她蹲下身遞上一塊酥糖……


    這樣的女人,就算失了丈夫又怎樣?


    於亂世中掙紮的人,誰家沒有早亡的故人。


    “秋娘,秋娘!快給我兩個餅,再來一碗胡椒湯,加點辣,快!”


    “秋娘,我要一個肉夾餅。”


    “秋娘,我上工來不及了,給我包兩個餅,錢我迴頭拿給你,快!”


    早市永遠是秋娘最忙的時候,隻見她如陀螺般在眾人間來往穿梭,嘴裏不停道:“李大叔,辣子桌上有,您自個兒拿。”


    “趙大哥,是三分瘦肉七分肥肉加一根胡蔥吧?”


    “季小弟,你就不能早起半刻嗎?喏,拿著,慢點吃啊,別噎著。”


    “秋娘……”


    “秋娘……”


    “唉……看來我還是自己動手吧。”萬肆張望了下,輕歎一聲,抬頭望向目視前方、正襟危坐的人,道,“喂,你要吃嗎?”


    “吃!要三個餅、一個煎蛋、一碗湯!”楊佑不假思索地道。


    “還煎蛋?”萬肆白了眼楊佑,“許姑娘哪有空幫你煎蛋?”


    她不姓許,她叫……


    宗主說了,你若泄露了綠妍的身份,就把你的嘴縫了……


    老爺說了,你若把宗主交代的事辦砸了,就別迴徐州了……


    甄平的囑咐和老爺傳來的口信輪番響在耳邊,讓楊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暗暗地掐了下大腿後終於咽下了已到嘴邊的話,悻悻地把頭撇向一邊。


    “肆哥哥,您這是幹嘛呀。”秋娘端著一摞新烙好的餅在幾張方桌間穿梭,“不就是煎蛋嗎?楊大哥,您先吃餅,我一會兒就給您做去。”


    “秋娘,其他我搭不上手,這活兒還是行的。”萬肆說著便從秋娘手中搶過盛放烙餅的簸箕,“楊大哥,你的三個餅;胡大嬸,您要的肉夾餅……”


    “小肆哥,真不好意思。”秋娘含情脈脈地向萬肆拋了個媚眼,嬌嗔地道。


    “沒啥,沒啥!你去忙別的吧!”萬肆旋身嚷道,“喂,還有兩個餅,幹菜餡的,誰要?”


    “喂,給我來碗肉湯!”


    ……


    再次繞過方桌,萬肆低聲對楊佑道:“你先迴堂口,我等這裏收了攤再過去。”


    “啊,這……”楊佑麵露難色,“萬堂主要我跟著你。”


    萬肆不耐煩地道:“他是讓你近身保護我,而不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你看看,如今的廊州一片祥和,怎麽會有事呢?倒是臨近中秋,堂口需要處理的事情要比往日多,你先去幫忙,我晚半個時辰就會到。”


    “可是……”楊佑小心地看了看不遠處的秋娘道,“今日萬堂主也會過去。”


    萬肆無力地歎氣:“萬堂主說秋娘的哥哥曾拜在江左盟下,如今不幸罹難,盟裏兄弟要多多幫襯,你不會忘記了吧。”


    “哦,對啊,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楊佑舒了口氣,遂起身作揖,“那我先迴堂口,你留下來幫忙。”


    “去吧,去吧。”萬肆催促著,一轉身又跑到灶頭,幫著秋娘往灶膛裏添著柴火。楊佑看了看,抿著嘴拐進一旁的小巷,縱身跳上了牆頭,幾次翻躍後,繞至與秋娘餅子鋪隔街相望的一座茶樓,衝著鋪內的掌櫃與小二點了點頭,便上了二樓,挑了個臨街的位置探頭向餅子鋪望去。


    “血玉鐲子?”是夜,甄平在聽到楊佑的迴報後,皺眉問道,“你確定沒看錯,也沒說錯?”


    “肯定沒有,我親眼看見萬肆從懷裏摸出一方紅綢布包裹的東西,趁著四下沒人塞給了秋娘。”楊佑毫無表情地念道,“秋娘接過後,打開看了下就戴在了手腕上。雖然距離遠了點,但我見過這玩意兒,是用一隻血玉做的鐲子。對了,這鐲子上還有一個銀子做的環扣。”


    “楊佑兄弟,你能不能換個表情說話?”見楊佑繃著個臉照本宣科,萬韋打趣道,“我在徐州見過你幾次,你可不是一本正經的人啊。”


    楊佑聽罷,臉紅脖子粗急急辯道:“她不是秋娘啊,也不是許家妹子,她叫綠妍,是……”


    “……”甄平、萬韋各自暗歎:宗主英明!


    這人,真不可讓其見機行事!


    “你之前不是還叫徐佑嗎?”甄平想了想,順水推舟地解釋道,“你到了這邊,自稱楊佑,我們就叫你楊佑了。你能換名,綠妍就不能嗎?從某個角度上說,她的丈夫確實是死了,投奔的哥哥也死了,她不能換個名嗎?”


    “對啊!”楊佑恍惚大悟道,“我本名就叫楊佑,徐佑是去鄞州的時候信口起的。既然我能隨便起個名字,秋娘也可以用化名成為熊傲天的妾室。”


    這人……


    陳坤、萬韋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暗忖。


    “也不對。綠妍的來曆有問題!”楊佑突然道,“我家老爺特定囑咐我要小心她的。”


    也虧得你家老爺收留了你!萬韋嘀咕一句,道:“所以宗主才派你來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楊佑震愕,“難道老爺要我盯著的不是宗主,是,是那個娘們?”


    “沒錯!”甄平搭腔道,“你想想,宗主和你家老爺是什麽關係,若不是你忠心不二,他還會留著你嗎?”


    “那個……”楊佑撓著腦袋,靦腆地道,“我……”


    “好了,宗主已經不怪罪你了。”甄平麵帶笑容道,“去休息吧,做好交代你的任務,其餘的事情由我和萬堂主安排。”


    “是!”語畢,行禮告退。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哪怕不知楊佑底細的人一看這姿勢,也會推測出定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人。


    “瞧瞧,饒是一根筋的人,員外還是將他安排在了最有用的地方。”甄平道,“這人宗主真是要對了。”


    “沒錯,不愧是楊員外的門客。”萬韋頷首道,“不說其他,就說這對上位、對平級、對下屬的各種言辭和禮數,他做得遠比我們好。”


    “我們也可以做到的!”甄平淡笑道。


    “是,我們也可以!”萬韋悻悻地道,“楊佑剛剛提到了血玉鐲子,哼,這血玉鐲子以萬肆的能力,若沒有偷雞摸狗,熬上一輩子怕也買不來。”


    “他最近有機會接觸此類物件嗎?或者接觸什麽人?”甄平沉聲問。


    “讓我想想。”萬韋思忖不到半刻,心裏便咯噔一下,“楊佑剛剛提到了在血玉鐲子上有個銀環扣?”


    “沒錯,楊佑是這麽說的。”


    “莞都遙 蓖蛭ち成說氐潰按湧夥克殉鮐推啡舾桑渲杏幸恢謊耬磣由暇陀幸房郟俺還韉呐慵尬铩7縷酚胝紛佘蟮那鷦謨謖肺鸝郟縷肺邸!


    “我記起來了!是那隻叫‘血胭脂’的玉鐲子!”甄平依著萬韋的話,想起了那隻血紅的玉鐲,“真正的血玉渾然天成,仿冒的血玉是將玉縫入豬肚或羊肚腹下,讓其慢慢滲入而成……這玉鐲依著宗主的意思是毀去,你把這事交給了小肆,而他?”


    “嗯,那時楊佑沒來,我派了兩名弟子與他一起辦下此事。”萬韋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道,“難道他們串通作假?”


    “無妨,你我尋個理由試試他們!”


    “好!”


    金陵,皇城,芷蘿宮。


    難得蕭選開恩,靖王蕭景琰才得以於常日進入後宮內院覲見靜嬪。


    金桂飄香,已近中秋。一早得到消息的靜嬪,忙了小半日,終於在蕭景琰到來前,做了一桌子的茶點。


    若是赤焰案沒有發生,依著太皇太後對小殊的寵愛,定會常常下旨召見小殊……而景琰隻要與他一起入宮,他們母子便有相見的機會。


    “娘娘,靖王來了。”一剛入宮的宮女行下一禮。


    靜嬪平複了心緒轉過身來,看著她的孩兒披著長袍向她走來……


    “母親……”蕭景琰施下一禮,“孩兒讓您擔心了。”


    “……”靜嬪濕了雙眸,微微點了點頭。


    她們母子均為彼此而活。


    “來,來,來,我給你做了栗子餅,你快嚐嚐。”靜嬪拉著蕭景琰坐到案頭。


    “母親,您不用擔心,我很好。”蕭景琰垂著頭,黯然道,“為了您和水月,我會好好的。”


    “水月身體還好嗎?”聽蕭景琰說起媳婦,靜嬪的心頭一酸,“上次見她,覺得她氣色欠佳,我給她做了桂圓栗子糕,亦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口味。”


    “她,她托人送到了我手上,自己未食一塊。”蕭景琰哽咽道,“母親,我總覺得她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可總是欲言又止……”


    “那孩子,有太重的心思。”靜嬪輕歎一聲,“你可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母親,我不會!”蕭景琰辯道,“我隻是,隻是不知要對她說什麽。所以,所以我隻能等,等她向我開口……無論她想要什麽,但凡我蕭景琰能辦到的,絕不推諉。”


    “景琰……”靜嬪將一碗湯羹遞到蕭景琰麵前,“我信你能做到。”


    “我?我能做到什麽?”蕭景琰亦紅了眸子,“我連去梅嶺替小殊尋屍都做不到……”


    “景琰……”靜嬪。


    “母親,我總覺得小殊還活著!”蕭景琰幾近無聲地道,“他一定是藏起來了……”


    “……”靜嬪。


    “他最會躲了,小時候我們玩捉迷藏,沒有人能找到他,連景禹哥哥都不能。”


    “……”靜嬪。


    “不止他一個,衛崢、呂祺、聶鋒、聶鐸……都失去了蹤跡,他們一定也活著。”蕭景琰低聲道。


    “……”靜嬪。


    “我會變強,不會讓他再為我擔心。”


    “我會守著江山。”


    “我想,會有那麽一天,他會迴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


    “在懸鏡司已查實的赤焰案中,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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