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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舅舅既承認了彼此的身份,也承認了這份“親情”。


    “楊某脫離蕭家多年,本不該再對你說教,但你既叫我‘舅舅’,有些事楊某還是想與你說上一說,小殊,你可聽得?”楊觀道冷冷地道。


    “舅舅請說,小殊受教!”梅長蘇當即跪下行禮道。


    “林氏九族,唯有你死裏逃生,你覺得怎麽做才對得起林氏列祖列宗?”楊觀道沉聲問道。


    “林氏祖先英靈在上,林殊定會為族人正名!”梅長蘇毫不遲疑地答道。


    “嗬嗬,在你眼裏這便對得起林氏列祖列宗?”楊觀道輕蔑地瞟了一眼梅長蘇,“林氏九族唯有你一人逃生,你不該先尋個地方安身立命、開枝散葉嗎?”


    梅長蘇微微怔了怔,抬起頭低聲道:“小殊做不到,赤焰一案不僅讓林氏九族盡滅,也讓祁王府、英王府受累,更讓七萬赤焰男兒含冤莫白。身為林氏子孫、赤焰少帥,當把撥亂反正放在首位。”


    “好一個為忠魂正名!”楊觀道嗬斥道,“身為人子,你可曾想過這身血肉是誰賜予?可曾想過你娘為何在聽到你蒙難後提劍自刎於殿前玉階?”


    梅長蘇垂首不語。


    “說!”楊觀道厲聲喝道。


    “父賜精血,母賜骨肉!”梅長蘇一字一頓,哽咽著道,“娘……娘認為沒能護住小殊,才會……小殊不孝!”


    語畢,梅長蘇對著楊觀道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嗬嗬,小殊,你倒說說看,如果你娘知道你從梅嶺北穀逃生,她會對你說些什麽?”楊觀道說著從席上起身,行至南麵的一扇窗前,目光投向窗外。


    娘會說什麽他豈會不知?可他做不到。梅長蘇保持著跪拜的姿勢低聲道:“小殊不孝!”


    “好個不孝!”楊觀道怒道,“舍了爹娘給的發膚,一句不孝便了了?”


    “小殊不孝!”梅長蘇顫聲道。重來一遍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隻是麵對多次明裏暗裏助他的堯王舅舅,他無法否認自身的“不孝”。


    難怪藺晨要他不留餘地,這孩子,這孩子到現在都無法舍棄“過往”。用力抓著窗格的手關節泛白,楊觀道沉思片刻後慢慢地轉過身,盯著梅長蘇顫抖的背輕歎道:“小殊,你可知我在梅嶺經商多年是為什麽?不為名,不為利,隻為能親上梅嶺替溱瀠看看你!”


    “……!”難道堯王舅舅在赤焰案發前就見過我?梅長蘇將背挺直。如今的他雖武藝盡失,卻不能讓堯王舅舅輕看了他。


    “赤焰案發後,我第一時間領著幾個心腹從小路上了梅嶺。可是,白雪皚皚,屍骨累累,你在哪裏?我領著人避開夏江和謝玉的人馬尋遍梅嶺,救下了幾名赤焰男兒,可無論我怎麽威逼利誘,他們都不肯告訴我赤羽營在哪裏,你在哪裏!……好在,上蒼有眼,我領著他們兜兜轉轉之下碰到了素穀主和衛崢。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你知道嗎!”


    “……”


    “就如當年我遠遠看著你穿著我送的銀甲連翻了二十來個後手翻;看著你騎著我送的戰馬,舞著我特地給你打造的長槍一樣!”


    “……”盔甲和戰歌,還有他的長槍都是堯王舅舅送的?也就是說父帥見過堯王舅舅?


    “挫骨削皮!好個挫骨削皮!”沒給梅長蘇時間細想,楊觀道忍痛斥道,“要不是我當時有事沒法留在秦遠鎮,否則我真想替你娘抽你兩巴掌!”


    “小殊不孝!”梅長蘇低聲抽泣,再次跪拜。


    “不孝?你這哪是不孝,簡直就是數典忘祖!”楊觀道怒斥道。


    “不,這……小殊不認!即使挫骨削皮,林氏家訓林殊銘記在心永不敢忘!”梅長蘇堅定地道。


    “好一個林氏家訓,不敢忘卻!”楊觀道失笑道,“林氏一族赤膽忠魂,可你父親卻忘記家國天下,家在國之上,若連家都守不住,國與林氏又有何幹?”


    “……”


    楊觀道歎道:“林燮本來有機會可以和我過一樣的生活,可他卻說要守著大梁江山。而如今大梁江山和他又有什麽關係,他又在哪裏……!”


    “小殊不認為父帥有錯。國不安康,家何來安定?護國安邦乃林氏職責所在,國在家之上!”梅長蘇的話語擲地有聲。


    “好一個國在家之上!你說說看,梅嶺到琅琊山一共有多少關卡,梅嶺到廊州又有多少關卡?”楊觀道似笑非笑地問。


    “這……怎麽能這樣!”梅長蘇聞言一驚,慌忙起身,“堯王舅舅,您怎麽能……!”


    他本以為,他被送到琅琊山、赤焰舊部順利到達廊州是由老閣主一路打點、借機行事才辦到的,卻沒想到是憑借消息繞開了重兵把守的關卡才……


    “怎麽?”楊觀道不以為然地道,“蕭選負你林家,你又何必為他守天下。”


    “不!這絕對不行!”梅長蘇怒道,“皇上負我林氏確為過錯,林殊在查明赤焰一案後自會向他呈說赤焰蒙冤始末。然身為林氏子孫絕不能以此為由,做出任何有損大梁國土安寧的事情!”


    “赤焰一案為冤案嗎?”楊觀道冷笑一聲,“懸鏡司親查、皇帝欽定的案子會有錯?”


    “祁王赤子之心天地可證,我父赤膽忠魂日月可鑒!隻要鐵證如山,皇上定然會認!”雖不明白楊觀道為什麽會對自己說這些,但梅長蘇稍作猶豫後還是開了口。


    “小殊,你剛有所遲疑,是對祁王、對林帥沒信心,還是對蕭選沒信心?”楊觀道輕聲道。


    “……祁王、父帥以及赤焰七萬男兒絕無謀反之心!”梅長蘇避重就輕地道。


    “你果然是對蕭選沒信心!”楊觀道輕歎一聲,“有很多事你根本沒有深想!”


    “……”


    “你可知道,謝玉是怎麽封上護國侯的?”楊觀道對上梅長蘇的眼逼問道。


    “謝玉奪了赤焰的功勳。”梅長蘇不敢把目光錯開,硬著頭皮道。


    “還有呢?”


    “……剿滅赤焰有功!”


    “蕭選從西境調來多少人馬?”


    “十萬!”


    “若無先前與大渝皇屬軍一戰,赤焰對上這十萬人勝算有幾成?”


    “赤焰為何要與這十萬人對戰?”梅長蘇奇怪地道,“我們……”


    “謝玉可是手持詔書說赤焰為反賊呢!”楊觀道冷笑著道。


    “赤焰並未謀逆,若無與大渝皇屬軍一戰,父帥自可領兵迴朝,向皇上道出實情,表明忠心!”梅長蘇坦然道。


    “溱瀠要是沒得到蕭選的允諾,以她的性子會留在金陵坐等愛子歸來?”楊觀道冷嘲道,“連太皇太後最疼愛的重外孫都迴不到金陵,你還妄想林燮能迴到大殿之上?”


    梅長蘇臉色瞬時煞白。


    “若無與大渝皇屬軍一戰,麵對謝玉的人馬,赤焰反抗,即為叛軍;赤焰受俘,即被屠盡!”


    “不!”梅長蘇失聲叫道。


    “蕭選明知大渝皇屬軍壓境,卻下令赤焰按兵不動,為何?迎戰即為抗旨,按兵不動則有負皇命!”


    梅長蘇攥緊手,一身虛汗。


    “西境十萬大軍對上赤焰七萬男兒,日常操練最多打為平手。十萬餘人跋山涉水行至北境,不但殲滅七萬赤焰男兒還完敗大渝二十萬皇屬軍,蕭選竟會相信,為何?”


    “……”梅長蘇說不出一個字。這是他想了很久也沒想通的問題之一。


    “他要相信!”楊觀道毫不留情地道出了問題的關鍵,“蕭選需要相信夏江和謝玉的話,更需要相信赤焰謀逆!”


    “為什麽?”梅長蘇心糾成一團,握拳抬頭望向楊觀道茫然地道。


    楊觀道苦笑著道:“十七歲的赤焰少帥可以不知道,難道帶領江左盟登上琅琊幫派榜的梅宗主也不知道嗎?”


    一支獨大!他數次對黎綱、甄平及顧青等人耳提麵命,就怕他們在江左擁有強大的勢力後得意忘形。


    他知道,在成為江左盟宗主時就知道了,卻始終不願麵對。那個屠盡他九族的人,還有什麽做不出?


    “小殊,你可知你姑姑心儀的是誰?嗬嗬,沒人對你說過吧,也不會有人對你說。你姑姑和言闕才是兩情相悅的一對。”


    “……!”


    “蕭選他明知你姑姑與言闕隻差媒妁之言,卻在上位後第二年下旨讓你姑姑入宮。一為心儀,二為文武製衡。氣量如此狹小的人焉能容下滿朝文臣過半皆拜在祁王門下,武將又大半歸於赤焰麾下?”楊觀道冷笑兩聲接著道,“林樂瑤入宮,我便知道蕭選已失了身為皇子時的赤子之心,於是萌生了去意。可笑你父竟然勸言闕忍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古皆是如此,他怎麽就不明白?我私下找他談過數次,讓他和我一起遁跡江湖。可他呢?說什麽身為林氏子孫,決不能棄大梁江山於不顧!”


    “父帥沒有錯!”梅長蘇低聲喃喃,卻不知在說給誰聽。


    “而你更可笑,指望著把查到的證據擺在蕭選麵前,讓他承認赤焰一案為冤案!”楊觀道假裝沒聽到梅長蘇的話,繼續道。


    “證據確鑿為什麽不信?”梅長蘇不由反問。


    “蕭選憑什麽信你?他生性冷酷多疑,隻信懸鏡司查出的證據!”楊觀道冷諷道,“況且,他就是要坐實赤焰謀逆!”


    “我會讓皇上知道他錯信了懸鏡司。夏江……赤焰一案說不定就是夏江一手策劃的!”梅長蘇依舊避重就輕。


    “好!”楊觀道暗歎:藺晨這小子成精了!平複了下心頭的煩躁,楊觀道索性順著梅長蘇的話說道:“你既說赤焰一案為夏江謀劃,那你想用何種手法扳倒夏江?”


    這……梅長蘇微怔,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梅宗主,你又準備用什麽身份重迴朝綱?當你與夏江對質時,蕭選是信輔佐他多年的懸鏡司首尊,還是信你這個改頭換麵的‘赤焰叛臣’?”


    他該用什麽身份重迴朝綱?他想過先在江湖揚名,把赤焰一案始末查清,再通過景琰……他能讓景琰相信他是林殊,可其他人……


    “若赤焰一案為夏江謀劃,以他的手段豈會容你與他當堂對質?梅長蘇,你還打算牽扯多少人?太皇太後?靖王?靖王妃?”


    梅長蘇內心一慌,不,絕不能牽連太奶奶、景琰、嫂嫂,不能!


    “說!”楊觀道喝聲道。


    “小殊不知道……”梅長蘇低聲道,“但小殊會想到辦法的。”


    “小殊?”楊觀道諷刺道:“誰是小殊?林殊嗎?叛臣林殊已被護國侯謝玉誅於梅嶺北穀!”


    “不,不!”梅長蘇連退幾步,紅著眼吼道,“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楊觀道步步逼近,直至梅長蘇退無可退,“不是什麽?不是林殊,還是不為叛臣!”


    “我是林殊,但林殊不是叛臣!”梅長蘇直視著楊觀道堅定地道,“舍棄發膚,林殊有愧爹娘。但為證林氏忠心,林殊別無選擇!”


    別無所擇……怎麽會沒有選擇?可麵對誌比金堅的孩子,他又能說什麽?


    “堯王舅舅!”梅長蘇躬身行禮道,“赤焰一案蒙冤的不僅僅是林氏九族,還有祁王、英王兩府、半朝文武以及七萬赤焰男兒。林殊既然死裏逃生,就不能苟活於世。”


    “是嗎?”不意外梅長蘇給出的迴答,楊觀道長歎一聲,故作思忖一番後道,“報仇的方法有很多。小殊,你如今已是江左盟的宗主,不如就好好當你的宗主。赤焰一案你要查就去查,其他事就別管了。報仇交給舅舅,舅舅花錢去尋幾個死士,把所有參與構陷赤焰一案的人都殺了,再幫你尋個好姑娘,你也好開枝散葉,為林家留個後。”


    “堯王舅舅!林殊苟活於世不為私仇。”梅長蘇言辭堅定地迴道,“而是要為赤焰男兒討迴公道、證林氏和祁王清白,也要揭露赤焰一案的真相!況且,小殊已經訂過親了。”


    “訂過親了,和誰?”楊觀道冷笑著問,“穆霓凰?和穆霓凰定親的是林殊,不是梅長蘇。區區一個江湖幫派的宗主,如何能與南境穆王府郡主相配?”


    梅長蘇一愣,剛想迴話卻想起之前楊觀道問過他,要以何種身份迴到朝堂,梅長蘇還是林殊?


    “孩子,就照我說的做吧!好好做你的江左盟宗主,想查案就去查,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其他的事交給舅舅辦!”。


    “不,不!”梅長蘇臉上的血色褪盡,咬牙道,“堯王舅舅,恕林殊難以從命!”


    “為何?”楊觀道挑眉,“舅舅這樣安排,小殊不滿意?”


    “你!”梅長蘇氣急,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案桌瞪向楊觀道,“依堯王的安排,林氏謀逆的罪名仍在,他日林殊九泉之下如何麵對林氏列祖列宗?如何麵對祁王殿下、英王殿下、七萬赤焰男兒以及因赤焰一案受到株連的仁義之士?”


    強撐著將一通話說完,梅長蘇不得不弓起身子,大口喘著粗氣,可看向楊觀道的眸子依舊燃著怒火。


    怎麽才說幾句就這樣?望著梅長蘇楊觀道心如刀絞。


    “楊員外!”梅長蘇緩了緩,直起身子揚聲道,“梅某謝過員外多次幫襯及今日提點,這份恩德長蘇銘記於心。赤焰一案,長蘇自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世人一個真相。至於員外您,既已進入江湖就不必再為赤焰一案費心了。”


    果真是林燮和溱瀠的孩子。楊觀道輕歎了口氣,拍了拍梅長蘇的肩:“小殊,別急,聽舅舅把話說完。我是你娘一母胞兄,與你爹也曾肝膽相照,怎麽會不考慮你所述的那些事情?赤焰一案與蕭選的冷酷多疑脫不了幹係,屆時名單上定會加上他。當朝皇子以太子蕭景宣為首,但二珠親王蕭景桓也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蕭選‘暴斃’,他們必爭個你死我活,待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我再想辦法輔佐靖王上位。”


    梅長蘇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楊觀道:這,這……


    “以靖王的性情,隻要上位必會下旨重查赤焰一案,屆時你還怕真相不能大白於天下?到時候你若想迴到朝綱舅舅也有法子。至於霓凰,若那時她仍未婚嫁,你再讓靖王指婚不就可以了?”把梅長蘇的震驚盡收眼底,楊觀道再次暗歎:這孩子就如藺晨所說,根本沒想過走“捷徑”。


    “不,不行!”梅長蘇厲聲道,“哪怕九族滅盡,林殊也當恪守為人臣子的本分!豈能做下如此忤逆之舉?大梁已損忠臣良將百名,斷不能再損人手。君王暴斃,大臣殞命,皇子爭位,必將舉國動蕩,如此得來的‘一頁青史’林殊不敢要,也要不起!”


    “要不起?”楊觀道冷哼道,“那你要怎樣?要蕭選於金殿上親口承認他犯的錯?”


    “有何不可?”梅長蘇傲然地反問道。


    “有何不可?”楊觀道笑了笑,“以蕭選的殘暴毒辣,一句赤焰餘孽就足夠斬你於金殿之上!”


    梅長蘇隻覺一陣暈眩。那個人,還是他熟悉的“主君”嗎?他想過屠盡林氏九族的那個人有他從未見過的冷酷、狠絕。


    “你知道十三先生為何會在我的府邸嗎?”


    “林府被滅,十三叔無處可去!”眼前人影虛晃,梅長蘇撐著身旁的案桌勉強站立。


    “嗬嗬!”楊觀道冷笑道,“隻因赤焰案發時,他去幫你斫琴不在金陵,否則金陵城牆上也早已掛上了他的人頭!”


    “不!”豆大的淚奪眶而出,梅長蘇大聲道,“就算林氏‘謀逆’,與府中的仆役、丫鬟、門人又有何幹?”


    “無關?哈哈哈!”楊觀道大笑道,“‘知情不報’視為共犯,這還要我說嗎?”


    “不!”梅長蘇幹澀地說道,“藺晨說林氏九族共計二百十三人蒙難,沒說林府的仆役、丫鬟也被牽連於內!”


    “你有問嗎?”


    “……”


    “難道藺晨還要告訴你,他親眼目睹被你娘放出林府已嫁為人婦的幾個丫鬟因去替林家收屍而被懸鏡司當街斬殺?”楊觀道冷然道。


    “不!”梅長蘇忍不住失聲道。


    “難道他還要告訴你,你那三朝為臣的大叔公在金殿之上撞柱明誌非但沒能讓蕭選心軟,反而讓蕭選說他忤逆犯上衝撞龍威,當場下旨將他的屍身扔去喂了餓狼?”


    “不!”梅長蘇隻覺天旋地轉,肝膽寸斷,那劇烈跳動的心仿佛被人緊緊攥著,在針氈上來迴碾動。


    “難道他還要告訴你林氏九族,除去你娘得一墳頭,其餘眾人無論老少婦孺頭顱皆懸於金陵城下,屍身皆被棄於城外亂葬崗任由野狗叼食?”楊觀道雙手緊握繼續道。


    “不!他怎麽能那麽狠?”梅長蘇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狠嗎?你不知道那一年金陵血流成河,還是不知道那一年金陵城牆上人頭掛了小半年?”


    梅長蘇被淚珠迷了眼。


    “這還不算狠!”楊觀道深吸了口氣,醞釀一番後才淡淡地道:“藺晨應該告訴過你,四名被生擒押解迴朝的赤焰大將於你生辰前一日問斬,這狠嗎?不,真正狠毒的在後麵!夏江、謝玉從梅嶺尋到的赤焰大將的屍首中有你父親林燮,有你聶真叔叔,還有教過你兵法授過你武藝的其他叔伯,你可知他們下場如何?”


    梅長蘇微微張了張嘴,他不想聽了,他已然知道答案,他不要再聽了。


    “屍首被懸於金陵城下百日後被棄於亂葬崗之中!”楊觀道冷冷地道出了梅長蘇不敢去想的答案。


    “不!父帥!”梅長蘇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怎麽,你覺得蕭選會鞭屍?”楊觀道看了眼悲慟不已的梅長蘇,冷笑道,“你忘記被押解迴金的四位赤焰大將是何日行刑的嗎?他可是‘仁德’的好皇帝呢!”


    “不!”梅長蘇低聲哽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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