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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觀道嘖嘖嘴冷笑道:“自古帝皇對待謀逆者,若被生擒則淩遲,若已死則戳屍。如今他給了生擒者痛快,給了林燮等人全屍,這不為仁德嗎?”


    “這叫仁德?”梅長蘇抬頭衝楊觀道叫道,“不說父帥多少次救他於危難,就說林氏曆代為大梁盡忠報國、守境安民犧牲了多少男兒,他也不該如此絕情!”


    “對林氏絕情?他對自己的子孫不絕情嗎?祁王三個孩子,最小的一個才剛會走路,不也被處死了嗎?若非靖王妃聰穎過人,沉著應對,蕭選怎麽會放過靖王府!”楊觀道不忍地看了梅長蘇一眼,緩緩地繼續道,“謀劃赤焰一案的人既然能在祁王府搜出‘鐵證’若幹,為何不能把靖王出使南海國說成是通敵賣國,以便裏應外合?”


    “不!景琰是在景禹哥哥的舉薦下才前……”梅長蘇強辯了半句便鯁住了。景禹哥哥本想讓景琰在弱冠前掙個名聲,才舉薦他出使南海國,怎麽會成了“通敵賣國”?他原以為景琰最多被按個與赤焰勾結的罪名……


    “你認為他會被按個‘與祁王勾結謀逆’的罪名?”楊觀道諷刺道,“嗬嗬,滿朝文武誰都知道靖王性情耿直,眼裏容不得沙子。如果他知曉祁王與赤焰勾結,豈會與逆賊‘同流合汙’?定會向蕭選檢舉,大義滅親。但若其最敬仰的哥哥以手書一封讓其轉交南海國主君,而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幫兇。小殊,你說該當何罪?”


    “……景琰平定黔州動亂有功可免一死,但活罪難逃。”梅長蘇艱難地道,“約莫為流刑!”


    “一旦判為流刑,要其‘死’便是易如反掌!”楊觀道冷笑道。


    “不,手書已被帶走,他們何來證據!”梅長蘇掙紮道。


    “祁王和林燮‘謀逆’的書信可是一封封都夾在懸鏡司的卷宗內呢!再弄一封祁王托付靖王的密信又有何難?”


    他想過,如果沒有嫂嫂的沉著應對靖王府會是何種下場,卻沒想過為何會有這種下場。梅長蘇泣不成聲:“蕭選該知道,既為密信必然被毀,又怎麽可能留存於世讓人尋獲?”


    “他知道,但更願意相信!”楊觀道重複道,“隻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地將‘叛臣’處死!”


    曆時兩年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在梅長蘇的眼中燃起:蕭選,你好狠!!!


    “靖王啊!真不知道他何德何能竟得此賢妻。那謀劃赤焰一案的黑手怕是沒想過會在她的手上栽跟頭吧,更沒想過她還會瞞天過海去了梅嶺!一句‘靖王耿直,得罪人而不自知,唯恐有小人捏造證據,以期坐實靖王與祁王、林府勾結之罪名’,說得多好!”當楊觀道從藺如風口中聽到這話時便暗讚不已,“就憑這一句,哪怕懸鏡司真從靖王府搜出‘鐵證’,蕭選也會想到靖王妃曾說過的話!”


    他想過嫂嫂說這話是為了讓蕭選打消查抄靖王府的念頭,卻沒想過她竟是摸透了蕭選多疑的性子,讓幕後黑手不敢妄動,從而保住了靖王府。嫂嫂!小殊還是小看你了。


    “怎麽,你認為靖王妃保住的隻是靖王府嗎?”楊觀道輕蔑地掃了一眼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梅長蘇,“如果夏江從靖王府搜出‘祁王手書’,那大梁和南海國難免一戰。而這會有什麽後果,小殊,你想過嗎?”


    “啊……”梅長蘇聲音發顫,人也抖若篩糠。


    楊觀道搖了搖頭輕歎道:“不過靖王妃多慮了。蕭選既以‘仁德’標榜,又怎麽可能連殺兩子?況且在諸多皇子中,會打仗的也隻有靖王了。”


    明知楊觀道所述句句為真,梅長蘇還是痛苦地搖頭道:“他怎麽能這樣,景禹哥哥品性純良,所行諸事皆為國為民;景琰雖說性情耿直,時常衝撞於他,可絕無半點忤逆之心啊!”


    “他若聽得進半點勸的話,又怎麽會在大渝蠢蠢欲動的情況下把赤焰從二十萬裁至七萬!”楊觀道喝道。


    梅長蘇低頭不語。


    “要是我沒記錯,祁王曾秉著他那顆‘赤子之心’建議蕭選,將裁下的赤焰將士篩選後整編入其他軍營!”楊觀道嘲諷道,“結果呢,祁王上書幾次均被蕭選駁迴!”


    “景禹哥哥說的沒錯,那十三萬人馬每一個都能以一當三!”梅長蘇輕聲道。


    “是沒錯,可他想的是讓大梁每一支軍隊都成為赤焰那樣的龍虎之師!”楊觀道冷笑道,“但在我看來,蕭選想的大概是‘朕的軍隊怎麽能再次被赤焰介入?’”


    梅長蘇微怔,不解地道,“赤焰是大梁的軍隊,本就聽從他的調派啊!”


    “是嗎?”楊觀道輕哼一聲斜眼看向梅長蘇,“林燮真的聽他調遣嗎?他在外行軍時,不是常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


    梅長蘇一怔,繼而辯駁道:“這是自然,戰局瞬息萬變,怎麽可能等待君命?”


    “以蕭選的性子能忍幾次?身為主君,卻控製不住手下握有重兵的將帥。這還不算,偏偏還有人想要把那將帥的手下安插到其餘的兵營中,你覺得蕭選會怎麽想?”


    似有什麽堵在喉間,又似有什麽壓在心頭,梅長蘇竟說不出一句話,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他們浴血奮戰、奮勇殺敵的時候,蕭選竟是,竟是這等想法?


    “再看看那將帥的兒子!嗬嗬,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好名頭!十三歲上戰場,十六歲有獨立營,戰無不勝,從無敗績。好一個虎父無犬子!不僅是太傅黎崇最得意的門生還是太皇太後最疼愛的重外孫,有哪個皇子能蓋過他的風頭?”


    “這也為過?”梅長蘇從沒想過他最在意的東西到了楊觀道的嘴裏竟成了嘲諷。


    “是否為過,是由著你想的嗎?”


    梅長蘇愕然。


    “祁王臨死前曾說,‘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算是道盡蕭景禹的心聲了!”楊觀道歎道。


    為什麽會這樣?景禹哥哥!


    “小殊,這樣的主君還有資格坐在帝位上嗎?這樣的大梁你還守著幹嘛!”


    梅長蘇垂著頭,撐著案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楊觀道咄咄逼人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地迴響。


    “小殊,聽舅舅的話!你就好好當你的江左盟宗主。至於查案,你想做就去做,不想做也沒關係,舅舅會把你想要的都替你辦到。”楊觀道繼續道,“你把身體養好,他日見了你爹娘我也算有個交代了。”


    梅長蘇搖著頭五官擠成一團,痛苦地道:“不,不可以!”


    “難道你想手刃仇人?”楊觀道故作震愕般思忖了片刻後才道,“這個有點難辦,但花點氣力也還是可以辦到的。好,待你把赤焰一案查個水落石出後,舅舅會想辦法把以蕭選為首的惡人弄到你麵前,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堯王!”梅長蘇厲聲喝道,“你怎能生出這等想法,這與謀逆叛亂有何區別?”


    “謀逆叛亂?哈哈!”楊觀道大笑道,“謀什麽逆,判什麽亂?我奪他江山了嗎?最終坐上皇位的不還是他的兒子嗎?”


    “擾亂朝綱,不為謀逆叛亂嗎?”梅長蘇扶著案桌厲聲反問。


    “哦?是嗎?”楊觀道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梅長蘇,“要不咱們換個方式,來個‘清君側’怎麽樣?”


    梅長蘇渾身一顫,不可思議地瞪向楊觀道。


    “你為帥才,手下又有將士若幹,而我呢,有財有勢……!”


    “住口!”梅長蘇怒斥道,“你雖改名換姓,卻仍為蕭氏子孫,怎能生出此等念頭!”


    “有何不可?”楊觀道笑道。


    “林氏奉蕭氏為主君,不求榮華,不為名利,隻求國土安寧,隻為百姓能安居樂業。”言罷,梅長蘇忍不住輕咳幾聲,繼而挺直脊背朗聲道:“林殊絕不能因九族被滅而行忤逆之舉,引得戰火四起、朝野動蕩、百姓顛沛流離!”


    楊觀道暗暗歎了口氣。林燮,溱瀠,你們在天有靈可否聽到小殊的話?那孩子的心,始終未變。我高興,可我更心疼!


    梅長蘇咳喘了一番後穩下氣息,準備再說些什麽,卻注意到楊觀道望著他的眼神滿是疼惜。他突然明白了,他的堯王舅舅並無忤逆作亂之心,隻是希望他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心頭的怒火也在那一刻消散。


    “堯王舅舅!”梅長蘇整了整儀容,再次恭敬地向楊觀道跪拜行禮,“小殊謝過堯王舅舅的好意。赤焰一案,小殊定要翻,要蕭選親口承認犯下的錯。所有涉案人員,小殊也要他們在朝堂之上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楊觀道一怔。他沒想到眼前的孩子竟用了不到半刻的時間就平複了內心的起伏;更沒想到這孩子在聽完這番令他痛徹心扉的話後,眼裏仍透著堅定。


    “史筆如刀,小殊不能留下疑點惹後人詬病!”梅長蘇垂首繼續道,“赤焰一案既由蕭選裁定,就該由他在位時親口認錯!”


    楊觀道忍著淚搖頭:“小殊,要蕭選認錯太難了,太難了!”


    “小殊知道!”既知楊觀道的用意,梅長蘇也不再隱藏內心的傷痛,淚流滿麵地道,“可這對祁王哥哥、林氏九族,七萬赤焰男兒以及所有受赤焰連累的人很重要!”


    “對你呢,對你重要嗎?”談話至此,已超出了之前的預想。楊觀道不再去想藺晨曾說過什麽,而是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對小殊也很重要!”梅長蘇堅定地迴道。


    “可是小殊……就算把案子翻過來,你還能迴到朝堂嗎?”楊觀道悲涼地看向那雙清澈的眸子,“就如我迴不到朝堂一樣,你也迴不去了!”


    為什麽?梅長蘇哆嗦了一下,卻沒有問出口。


    區區一個江湖幫派的宗主,焉能與南境穆王府的郡主相配?


    梅長蘇,你還打算牽扯多少人?太皇太後?靖王?靖王妃?


    梅長蘇?堯王舅舅說的是梅長蘇,不是林殊。


    梅長蘇為江湖中人,所以不能站在朝堂之上?還是說,他成為梅長蘇後,再也變不迴林殊了?


    “小殊,謀劃赤焰一案的人手段如何?”楊觀道神色凝重地問道。


    “陰狠毒辣!為謀私利殘害忠良!”


    “忠良?”楊觀道又是一歎,悲涼地道,“從你的角度來看或許如此吧!”


    “堯王舅舅何意?”梅長蘇心念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這是出於璿璣的謀劃,而她又借此契機複國成功的話,史書該如何記載她的功與過……?”楊觀道淡淡地道。


    梅長蘇愕然,心仿佛被什麽抽空了……


    “你若想得一頁青史,又怕史筆如刀,就隻能讓林殊永遠地埋在梅嶺北穀!”楊觀道的字字句句猶如利刀戳在梅長蘇的心頭。


    迴不去了?


    林殊可以變成梅長蘇,但梅長蘇卻變不迴林殊了?梅長蘇仰頭,任由淚水滑落。他曾想過,想過是否還能迴到他熟悉的地方。武藝盡失、病體支離又年壽難永的他,沒有太多的奢求,隻希望故友知道他還活著,知道他哪怕換了容貌也依然是他們的小殊,是他們的林殊哥哥!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參與在內,但不計後果謀劃此事的人……心機該有多深?把那高高在上的人揣摩得又有多透?”楊觀道合上眼,看到的是眼前的孩子拖著羸弱的身軀獨自一人行走在布滿荊棘的小道上,左為萬丈深淵,右為斷壁懸崖,前壁立千仞,身後走過的路則是血跡斑斑。


    “……”


    “要想贏過他們,你就必須比他們心機更深,更懂謀算,更知人心!”楊觀道不忍地別過頭,“但這樣的人又如何能站在朝堂之上?這樣的人若存史冊,後人會如何評說?”


    “好!”未得片刻,梅長蘇望向楊觀道堅定地道,“堯王舅舅,小殊知道了!”


    楊觀道微怔:“你知道什麽了?”


    “赤焰一案由小殊親查,絕不將靖王等故人牽連在內!他日長蘇迴京翻案,也不會對故人表明身份,更不會將他們牽扯在內。待赤焰一案大白天下,長蘇便自行離去,今生永不入朝!”語畢,梅長蘇再次跪拜行禮,“堯王舅舅,林殊今日之言並非一時之念,而是小殊在決心翻案後就存有的念想之一,故堯王舅舅無需多勸。”


    眾多選擇,種種艱辛,卻從沒想過走“捷徑”。楊觀道帶著心酸與欣慰點了點頭,雙手扶起梅長蘇:“小殊,舅舅知道你今日所述皆為肺腑之言,可舅舅希望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堯王舅舅……!”扶著他的手大而有力,讓梅長蘇早已涼透的心有了絲絲暖意。努力一番後,他終於擠出了一絲淡笑,“小殊謝過堯王舅舅!”


    “我是你親舅舅,何必言謝?”楊觀道拉著梅長蘇的手示意其坐下,“小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些故人若認出了你,你能硬起心腸抵死不認嗎?”


    “我……!”梅長蘇猶豫了下,咬唇輕聲道,“小殊能做到!”


    楊觀道搖了搖頭歎道:“雖非血親,你痛他們也痛!”


    “……小殊罪過。”梅長蘇看到楊觀道痛苦的表情,心頭也是一陣酸楚。


    “算了!”聽到屋頂傳來的一記輕叩,楊觀道自知失言,自嘲般笑了笑,“聽舅舅的話,順其自然,瞞得下去就瞞,瞞不下去也不要硬來!”


    “嗯!”梅長蘇點頭應了一聲,卻在下一刻驚叫道,“不,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林殊!”


    楊觀道被梅長蘇的一聲驚叫怔住了。


    “我不會讓他們知道我是林殊的!”梅長蘇定了定神,堅定地道,“就讓林殊永遠留在他們的記憶中吧!”


    是不想讓故人知道他們記憶中的人變成了陰詭之士嗎?慢了半拍的楊觀道終於明白了藺晨一記輕叩的用意,想說些勸解的話,卻又念及那孩子今日已承受了太多,還是決定將話題繞開。


    “小殊,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提起璿璣公主嗎?”楊觀道淡淡地道,“這個女人不簡單。滑族是你父親率領赤焰軍攻下的。攻入皇城時,她的哥哥、滑族主君皆已上吊自盡,而她則憑借交出滑族國庫的鑰匙被免一死。”


    “那時我雖已離開金陵多年,但很多事還是有所耳聞。當時蕭選因林燮剿滅滑族有功,賜了他三個月的休假讓他陪陪溱瀠。溱瀠身懷六甲本不宜出行,但假期難得,林燮還是決定帶著溱瀠去散心,可沒想到……”


    “發生了什麽事?”梅長蘇情不自禁地問道。娘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即便爹娘恩愛,也未曾給他添過弟妹。


    “林燮怕溱瀠累著,備下一條大船打算順流而下,玩上一個月後就迴京待產。那時我剛詐死沒幾年,不敢露臉,就通過藺閣主弄了一艘畫舫跟在他們後麵。見兩人如膠似漆、絲毫沒有因分離而起芥蒂我便放了心,跟了幾日後就命人駕船離開了。而就在我離開的次日溱瀠便出了事!”


    “啊!”梅長蘇失聲叫道,“娘她……”


    “唉,我心急火燎地往迴趕!可江麵已被官兵全麵布控,我沒辦法探聽到更多消息。”不知何時楊觀道從攏袖中摸出了念珠,自顧自地說道,“幸得藺老再次相助,他傳迴的消息讓我稍微定了心。”


    “原來在我離開後江麵上有一艘客船傾覆了,唿救聲引起了你爹娘的注意,於是你爹便帶著他的親兵趕去援救,可沒想到……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調虎離山?若換成是他,他也會去救的。


    “……你爹帶著親兵駕著小船趕去營救,藏在水底的歹人便趁機衝上了你娘所在的船!”


    娘!


    “船上雖還留有數名你爹的親兵,可哪裏擋得住有備而來的歹人?你娘她身懷六甲本就行動不便,沒多久她身邊的人便有死傷,她隻好用自己的雙腕護著腹中的你,在親隨的保護下盡量避開對方的攻擊。待你爹帶著人趕迴時她已多處受傷,手腕上的一處刀傷更是深可見骨!”


    難怪……難怪擅長音律的娘從不彈琴。娘要縫一套戰袍、繡一隻荷包多不易。可是,可是他卻把它們都弄丟了!娘,小殊不孝,小殊不孝!


    “……事後種種跡象都顯示是滑族所為,那群人自然罪無可恕,被處以極刑。可誰會把他們與身處夜幽庭的璿璣聯係在一起?現在迴想起來,如果璿璣能利用夏江、謝玉謀劃赤焰一案,那麽二十年前的這件事和她也脫不了關係。”


    “梁滅滑是對是錯,小殊不便評說。然滑族之人隻要真心歸順,不都為大梁子民?”梅長蘇惱道,“璿璣為何要這麽做?”


    “話雖如此!”楊觀道輕歎一聲,“卻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梅長蘇不解地看向楊觀道。


    “滑族女子隻能為妾。”楊觀道解釋道,“雖說這條規定隻限於為官者,但民間也是一樣,凡有些名望的顯貴都遵從這條。”


    “不是加了一條以三十年為期嗎?”這是景禹哥哥參與朝堂議事後第一個被接納的提議。當時震動朝野,但景禹哥哥的一席話,不僅贏得了滿朝文武的讚歎,也讓當時的蕭選欣慰不已。


    既為我大梁子民,就該同等待之。男子不得入朝為官,女子不得嫁官為妻,此等條約該廢。


    蕭選問:仍有滑族餘孽蠢蠢欲動,又該如何處置?


    景禹哥哥從容對答:以三十年為期,待滑族子民徹底融入大梁後,便將此約廢除。


    “嗬嗬!”楊觀道起身笑道,“是對是錯,皆要依立場而論,小殊,你可認同?”


    梅長蘇怔了怔,景禹哥哥說的沒錯啊。依立場?堯王舅舅對景禹哥哥的話不認同嗎?即使站在滑族的立場來說隻要他們不反,三十年後男子可以考取功名,女子也可以嫁與高官為妻,這不好嗎?


    楊觀道苦笑著搖頭,把花架上的花瓶轉了下:“小殊,你跟我來!”


    “是!”梅長蘇應了一聲,起身跟著楊觀道邁入暗門。


    楊觀道從牆壁上取下一盞油燈,領著梅長蘇走過一段通往下方的樓梯後,在一道緊閉的門前停住了腳步。


    楊觀道凝視著眼前的門,暗暗歎了口氣:接下來的事,這孩子能受得住嗎?


    “舅舅,要小殊把門打開嗎?”梅長蘇咽了咽口水,小聲道。


    楊觀道微微點了點頭。


    見楊觀道神色凝重,梅長蘇心想:裏麵放的是藺晨手書的赤焰卷宗吧。我要挺住,不能失態!


    念及此,梅長蘇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推開了門。原以為需借著油燈才能看清屋內的陳設,卻沒想到裏麵燈火通明,這裏是……


    梅長蘇覺得僅有的一點力氣在瞬間被抽走,原本強作鎮定的他再也不能自製:“父帥!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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