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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巳時投上拜帖,巳時二刻被楊府管事楊力行迎入府邸的一處暖閣內。


    片刻後,丫鬟、仆役魚貫而入,逐一奉上果盤、茶點及炭爐。


    管事指派兩名丫鬟留下後便領著其餘人等離開了憶簫閣。


    憶簫閣似乎是楊府新建的樓閣,位於西南方處一僻靜的院落內。樓閣四周種著江左地區罕見的鬆柏。挺拔的鬆柏將憶簫閣與院內其他景致巧妙地分隔開。


    丫鬟在給梅長蘇斟上熱茶後,又焚了一爐清香。


    梅長蘇聞著清香開始打量因兩個炭爐的存在而變成暖閣的憶簫閣。


    屋內的擺設尚新,可見這裏不僅是新起的且鮮有人來。


    楊員外為何命人將他帶來這裏?等了兩刻鍾仍未見有人來,早料到會如此的梅長蘇暗歎一聲,讓隨行的黎綱先行離去。


    有些事,他必須一個人麵對,比如束中天,比如楊員外,又比如他始終未能見到的赤焰卷宗。


    但讓梅長蘇沒想到的是:屋內兩名丫鬟在黎綱離去後也隨即行禮退出了暖閣。透過微啟的窗格梅長蘇看到她們並未離去,而是守在了暖閣外。


    這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該有的禮數嗎?梅長蘇不記得曾經的林府 或是其他府邸有這樣的規矩。亦或是這樣的規矩始終存在,隻是身為世家公子的他從沒留意過。


    該用怎樣的規矩來約束玲瓏剔透的丫鬟和訓練有素的仆役?


    梅長蘇揉著手指正想得出神,忽聞門口的丫鬟整齊的聲音:“見過小姐,季大俠!”


    門在叩響後被推開,隻見楊玨瑩與季布帶著另兩名丫鬟踏入了憶簫閣。


    “梅宗主!”楊玨瑩向梅長蘇行下福禮後歉疚地說道:“爹爹與大哥正在招待其他貴客抽不開身,請梅宗主稍候!”


    梅長蘇不由暗忖:這理由幾分真幾分假?


    “梅宗主,瑩瑩聽藺家哥哥說您喜梅,特意讓季大哥采來一束,希望您喜歡!“語畢,楊玨瑩身後的兩名丫鬟舉步上前行禮,將玉瓶擺在了梅長蘇的案頭上,並插上梅枝。


    “咦,是雙色梅嗎?”朵朵□□相間的梅花煞是討人喜歡。


    “梅宗主好眼光,此梅正是雙色梅!”楊玨瑩一笑,從另一丫鬟手上取了一盞茶呈到梅長蘇麵前,“這養生茶是瑩瑩按藺家哥哥的囑咐親手泡的!”


    “哦!”一錢枸杞、兩片人參、三顆紅棗,的確是藺晨的主意。梅長蘇斂袖輕抿了一口,暗忖道:連續兩次提到藺晨,難不成楊府的貴客之一便是藺晨?念及此,梅長蘇不動聲色地泛起了嘀咕:藺晨,說好的狼狽為奸呢?怎麽尚未臨陣就倒戈了?


    “梅宗主想知道爹爹和藺家哥哥在談什麽嗎?”楊玨瑩眨著一雙秋水般的剪眸黠笑道。


    果然是藺晨!


    梅長蘇不動聲色地問道:“他們談論的事情與梅某有關嗎?”


    當然有關,壓根就是你的事!楊玨瑩暗自咕噥了一句,表麵上卻仍保持著乖巧的模樣輕聲道,“梅宗主,他們閉門而談,瑩瑩怎麽會知道內容呢?”


    梅長蘇將楊玨瑩眼中閃過的狡黠盡收眼底,淡笑道,“既是閉門而談,梅某也不便貿然過問,不知也罷!”


    “……梅宗主不好奇嗎?”不是說好奇心人皆有之嗎,怎麽……


    “是有些好奇,但……!”梅長蘇故意頓了頓,繼續說道,“梅某覺得若想知道談話的內容,與其讓楊小姐去費神打聽倒不如由梅某直接去問當事人來得妥當。令尊那邊梅某不敢妄言,但藺公子那邊,花些時間和功夫還是問得到的。”


    “……!”這人不好玩,和藺家哥哥一樣精明!楊玨瑩紅著臉又行了個福禮,“梅宗主勿怪,是瑩瑩失禮了!”


    “……!”梅長蘇一怔,這丫頭也太善變了吧!


    楊玨瑩沒理會梅長蘇的詫異,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揮手示意身邊的丫鬟退下。


    “季大哥,您昨天練了一天的《金刀三十六式》了,定是受益匪淺,還不謝過梅宗主!”待丫鬟重新關上了門,楊玨瑩轉身對季布巧笑倩兮地道。


    “季布謝過梅宗主借閱刀譜!”季布抱拳行禮,激動地道,“梅宗主果然是個高人,不僅招式的批注簡單明了,其後補上的四招更是淩厲多變,足以氣吞山河!”


    “……!”氣吞山河?


    “對,季大哥說得對!”楊玨瑩一邊暗罵一邊替季布補話:“梅宗主融合各派精髓所創的四招真可謂《金刀三十六式》之點睛之筆。”


    “……”季布,我家妹子看上你什麽了?


    “那個,梅宗主,真沒想到您還是武學行家!”季布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賠笑道,“上次說你不懂武學,是季布失禮了,告罪!”


    這算賠罪?梅長蘇強忍著不悅,手指慢慢地揉搓著。


    “……”楊玨瑩。


    “那個,梅宗主,其實擂台上發生的事怪我,不怪瑩瑩!”猜不透梅長蘇臉色為何陰晴不定,季布第一時間想到了擂台賽時發生的事,“是我負了瑩瑩的深情,她在惱羞之下才設計……不,不是,是身不由己。”


    你確定?梅長蘇皺眉暗忖:你確定沒被我家妹子設計?還瑩瑩、瑩瑩地叫,那是閨名,是現在的你能叫的嗎?


    “總之,梅宗主,是我負了瑩瑩的好意!”季布一跺腳,心一橫,“其實很久之前我們就認識了,且三個月前我還與瑩瑩見過一麵,定下了去楊府下聘的日子,結果,結果我沒去!”


    “……”梅長蘇暗罵:你,枉做大俠!


    “嗚嗚,瑩瑩和爹爹、哥哥們在府邸等了一整日。嗚嗚!”楊玨瑩揉著鼻子輕聲抽泣道,“後來二哥派人去打聽了小半日才知道季大哥一看到我家的匾額就跑了!”


    怎麽說哭就哭了?梅長蘇臉色一沉,暗忖道:楊小姐,你確定你那一家子沒一開始就暗中派人盯著季布,而是之後才派出人手去找他的?


    “瑩瑩,別哭啊,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季布不知所措地道,“我不是不想去,但我身上就帶了二百兩白銀,我怕,我怕……被你爹嫌棄!”


    “瑩瑩不是和季大哥說好了嗎?瑩瑩說服爹爹不嫌棄季大哥家境貧窮,季大哥也不嫌棄瑩瑩年初親娘往生,府邸還有兩個姨娘、五個兄長。嗚嗚嗚!瑩瑩都和爹爹說了,你會帶著瑩瑩繡的錢袋子來提親。”楊玨瑩抽出繡帕拭著眼角的淚,哽咽著道,“季大哥說話不算話,害得瑩瑩被姨娘和嫂嫂們笑話。嗚嗚嗚!”


    “……”你會被姨娘和嫂嫂笑話?


    “瑩瑩,別哭了,是我不好!”季布手僵硬地停在半空,紅著臉小聲道,“瑩瑩,你哭得我好難過!”


    “季大哥,你……”楊玨瑩難以相信地看向季布,梅長蘇也是瞪大了眼睛:誰說老實人說不來好聽的話!


    “瑩瑩,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嘛。我,我最怕女人哭了,一見到女人哭我就想逃開。可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你哭我心頭就堵得慌。想著怎麽就哭了呢?”季布靦腆地撓著頭,“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見到你哭心裏就難受!”


    “……”梅長蘇。


    “哇!”原本隻是裝腔作勢的楊玨瑩瞬時放聲大哭。


    “瑩瑩,瑩瑩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隨著一聲大嗓門,楊觀道大踏步地邁入了憶簫閣,鐵青著臉看向屋內的梅長蘇和季布,“是哪個混賬把我女兒弄哭了?”


    “……”梅長蘇。


    “是我……”季布低聲道,“我……!”


    “季布!”楊觀道才扯開嗓門,楊玨瑩就把季布拉到了身後:“爹爹,季大哥說他見到我哭就難過!”楊玨瑩眨著眸子,得意地笑道,“而且隻對我一個哦。”


    “哈哈,瑩瑩好樣的,不愧是我楊觀道的女兒!”楊觀道瞬時眉開眼笑,“眼光挑剔卻精準,且下手幹脆,好,好!哈哈哈!像你姑姑!哈哈!”


    “……”梅長蘇。


    “梅宗主,見諒,見諒。”楊觀道抱了抱拳,毫無誠意地道,“讓你見笑了!”


    梅長蘇輕笑一聲,起身行了半禮道:“此為員外的家事,梅某不便言說。”


    “哦,原來梅宗主也知曉這是楊某的家事啊!”楊觀道冷哼一聲,“那楊某倒想問一句,前日夜裏的事梅宗主作何解釋?”


    “梅某今日正為此而來!”梅長蘇維持著半禮的姿勢恭敬地迴道,“梅某畏寒,故下屬命小二在梅某的客房、廳堂分別放置了火盆。不料此舉擾了正在冬眠的蛇。引蛇入屋取暖總是不妥,於是梅某令下屬尋來草藥,將每個房間都熏了熏,不料其中一人不慎打翻了火盆……”


    “不對啊,就算打翻……”季布的話尚未說完,就聽一旁的楊玨瑩驚叫道:“蛇?哪有蛇,哪有蛇?啊……!”隻見她眼眸往上一翻,身子側向季布倒了下去。


    “瑩瑩,瑩瑩!”季布忙將她抱住,緊張地叫道,“你怎麽了?”


    “……”梅長蘇。


    “……還杵在這裏幹嘛?趕緊抱進屋去!”楊觀道瞪了季布一眼,“丁香,讓管事去尋個大夫來!”


    “是!”丁香應了一聲,跟在季布身後匆匆離開了房間。


    不是說七歲就會掏蛇蛋了嗎?怎麽會……?梅長蘇皺眉暗忖:難道又是裝暈?這又是鬧哪出?


    而楊觀道則暗讚女兒隨機應變,繼而沉聲道:“梅宗主,請繼續!”


    “呃……”待梅長蘇迴神,發現不僅季布、楊玨瑩及其帶來的丫鬟不見了,連守在暖閣門口的兩個丫鬟也已離開了。


    “梅宗主說曾下令讓下屬用草藥把每個房間都熏了熏,其中一人不慎打翻了火盆。楊某鬥膽問一句,這人是在哪個房間弄翻了火盆?”楊觀道追問道。


    “就在我們右側那間!”梅長蘇硬著頭皮道。


    “梅宗主能耐不小啊!”楊觀道笑了笑,於席上坐下,“在楊某的地頭,梅宗主還能對楊某吩咐的事插上一手!”


    “怎麽說梅某也是江左盟的宗主!”見楊觀道坐下了,梅長蘇也跟著坐下,從容不迫地道,“那日發生的事並非梅某所願,還望楊員外見諒!”


    “見諒?”楊觀道低聲笑了笑,“瑩瑩都見諒了,我這個做爹的能追究什麽?”


    梅長蘇不解地看向楊觀道。他的說辭是有漏洞,但還不至於被嬌生慣養的楊玨瑩看破吧。


    “梅宗主命人在房內的火盆裏燒草藥,那人可有被煙霧熏迷了眼?”楊觀道諷刺道。


    “楊員外,梅某說的是那人在屋內弄翻了火盆!”梅長蘇揉著手指,“那人慌張之下,跳窗而出,結果……”


    “梅宗主顧慮周全,還記得二樓的樓道上都是楊某的人啊!”楊觀道皮笑肉不笑地道。


    “員外嚴重了。房內煙霧散開,被人誤傳走水,之後……”梅長蘇本欲把話說完,卻因楊觀道一個手勢怔住了,那是屬於赤焰軍的令行禁止手勢。


    難道……


    “梅宗主不必解釋那麽多!”楊觀道放下手沉聲道,“梅宗主的話有多少漏洞自己清楚,不必一個個補。楊某相信,以梅宗主的能耐定是知道小女和季布之間的瓜葛的。不瞞梅宗主,就算你沒安排那一場戲那天夜裏也還是會走水的。這原本是小女布下的局。”


    梅長蘇臉色一變:怎麽,楊家小姐本就打算讓樓閣走水?


    “隻不過梅公子用的手段比起小女隱秘了些,小女嘛……是在樓下的灶頭上做了點手腳,並在旁邊的廂房裏準備了煙花、爆竹。”


    這,這!梅長蘇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在此,楊某謝過了!”楊觀道掃了梅長蘇一眼,揚聲道。


    “她一個姑娘家怎能如此行事!”梅長蘇脫口而出,“她沒想過父親為會她擔心嗎?沒想過閣樓內其他人的安危嗎?”


    “有何不可?梅宗主在布局時可有想過小女及其他人的安危?”楊觀道冷笑著反問。


    “有!”既被揭穿梅長蘇也沒必要繼續遮掩,“我的暗衛會盯著每個進出的人!”


    “既是如此,那楊某鬥膽再問一句,為何小女會‘暈厥’在樓道之中卻無人知曉?”楊觀道不緊不慢地道。


    “……是梅某失策,還望恕罪!”梅長蘇臉色煞白,起身深行一禮,“梅某派了下屬在樓閣下候命,欲待小姐出來後將其迎至後堂……”


    “坐下!”楊觀道厲聲喝道,“你身為江左盟宗主焉能輕易說出賠罪的話!”


    “……”梅長蘇垂首坐迴席上。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對他說話了,這感覺……


    “你在布局,別人也在布局,若不懂變通,便為死局!”楊觀道輕歎一聲,“就如那日,你雖然派遣了甄平和暗衛盯著進出樓閣的人,但他們就算察覺有人被困,沒有你的命令也不敢隨意行動。”


    “……”暗衛依他的命令而動,究竟是對還是錯?


    “瑩瑩嘛,不過是利用了你的局,順勢做了她想做的事!”楊觀道語氣一轉,輕笑道。


    在戰場上,他能做到隨機應變,可……


    “梅宗主是否覺得楊某過於寵溺小女?”看穿梅長蘇心思的楊觀道似笑非笑地道。


    梅長蘇垂眸低聲道:“梅某尚未婚娶不便評說!”


    “瑩瑩說季布一定會去救她。嗬嗬,那麽自信!就和楊某的一個妹子一樣!”楊觀道微微眯起眼,仿佛想起了很久遠的事。


    “……”梅長蘇。


    “不瞞梅宗主,楊某出生於大家族。父親亡故後,兄弟姊妹的婚約都是依著禮製受命於兄長和母親。可偏偏有個妹妹仗著祖母寵愛,硬要自行擇夫。兄長和母親在萬般無奈之下答應了她的要求,但也提出了苛刻的條件。”


    “那些條件我至今仍記憶猶新!”楊觀道徐徐地道,“第一,須在他們指定的人選中挑;第二,每個人有平等競爭的機會;第三,無論她喜不喜歡,最終獲勝的那人便為她的夫婿。”


    “一聽到我母親提的三個條件,我那個妹子不僅立馬應下,還開出了交換條件,也是她唯一的要求:‘誰能和了我的曲子,我就嫁給誰!’”楊觀道輕笑道,“她說得輕巧,卻把我母親和兄長嚇壞了。因為他們挑出的俊傑中,沒幾個擅長音律的!”


    說到此處楊觀道故意頓了頓,他知道梅長蘇在想什麽。


    當朝長公主中擅長音律且敢提出誰能和她的曲子就嫁個誰的隻有一個人。


    除去晉陽長公主再無他人。


    在聽到預料中的一聲吸氣後,楊觀道接著道:“雖說她提出的擇夫條件讓兄長和母親吃了一驚,但因先前已許下承諾,隻得應下。好在名單尚未擬定,兄長與我們幾個商榷了一番後又添了不少適齡的俊傑!三日後名單公布,半月後我那妹子坐於兄長命人臨時修建的樓閣上開始與人對曲!”


    “可是一連三日,所有上場請求合曲的人沒一人能撐到半曲。我母親和兄長也隻能幹著急,而敗下陣的俊傑也不死心,練了又來,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她或許感到厭煩了,放出一句狠話:‘再等三天,若還沒人能和得了我的曲子,我就落發為尼!’此言一出,震驚全場。正當兄長和母親氣急時,一個年輕人吹著洞簫緩步而來。”


    是爹爹嗎?梅長蘇攥緊了手,忍著心頭的激動。


    “這人其實也在兄長和母親所擬的名單內,但他是武將,根本不通音律,今日人前吹的一曲也是幾日內閉門練成的。眾人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很快便會敗下陣來。可就是這麽一個誰也沒想到的人,居然和她完整地合奏了一曲《鳳求凰》。在場眾人瞬時明白過來,所謂的‘誰能和我的曲子我就嫁給誰’,其實是‘隻要我想嫁的人來,我就讓他和了我的曲子’”迴憶起當年的盛景,楊觀道唏噓不已,“兄長和母親見此情形也不再多言,當即允了兩人的婚事。”


    自認能很好控製心緒的梅長蘇雙肩微微顫抖著:這樣的家常瑣事,本該……本該由爹娘與他笑談時說起……


    “梅宗主!”心知梅長蘇已方寸大亂,楊觀道等了他半刻,接著道:“你可知我那妹子和妹婿叫什麽名字?”


    “梅,梅某無從知曉!”梅長蘇艱難地道。


    楊觀道心有不忍,可就如藺晨所說,他們沒有退路。總要有一個人逼著這孩子,把所有他不敢麵對的事擺在他麵前。


    “楊某的妹子閨名為溱瀠,夫婿名為林燮,梅宗主可認得他們?”楊觀道沉聲道。


    “認得……赤焰軍主帥,晉陽長公主!”梅長蘇聲音發顫。他突然明白這裏為何叫憶簫閣,為何楊觀道會支走所有下人。


    “還有呢?”楊觀道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前所未有的冷。


    “……”梅長蘇抖動著唇,卻擠不出一個字。


    “林殊,你連自己的根都忘了嗎?”楊觀道拍了下案桌厲聲道。


    “林殊見過堯王舅舅!”梅長蘇起身,畢恭畢敬地向楊觀道行了個覲見長輩之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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