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孩子身處祖國的心髒,得天獨厚的教育資源,加之優越的地理位置,大多數孩子的暑期都被什麽“夏令營”,特長班等給占據了。依照笑天的家境他不用說可以進入這些行列,然而,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些上麵。應老媽的強烈要求,獨自一人坐飛機去上海玩了幾天。當他從同學跟前打聽到蘭子去省城打工的消息後,借故跟母親撒謊說迴去“補習”——他這含糊其辭的語調並沒有說清迴去哪裏補習。葉華忙著照顧待產的jimmy,以為他迴去北京,也就不再搭理,給他買了張“機票”隨他去吧!遠在北京忙碌的方曄以為兒子在上海,也沒有做過多的詢問,自己在北京落個清閑,公司裏吃飯,晚上迴家倒頭就睡,總之現在他覺得生活盡好;偶爾在周末幾個小時飛上海跟老婆團聚團聚,這也不孤單……


    笑天獨自一人到了機場後,他的如意算盤打贏了——馬上“改簽”了去省城的機票……在飛機上,他暢想著與蘭子在省城相見的美好時光,想著帶她去遊玩,內心裏按捺不住的喜悅。望著窗外的一朵白雲,她在思索:為什麽這個女孩讓他如此的著迷,其實他挺讚同媽媽的論斷——中學生不能過早戀愛,那樣會影響成績。目前且不說戀愛影響成績,就是沒有她的消息他會魂不守舍;沒有她的音訊他會著急的發瘋——用奶奶的話說,你上輩子欠人家姑娘的。父親則一陣見血地斷案——隨了他,情種一個,不然怎麽能有葉女士的幸福生活,怎麽能有這個兒子對愛情無法自拔的執著勁,隻有“愛情”能夠更好的詮釋。其實,笑天自己想想,也許這個女孩真有什麽魔力吧,他會時刻想著她!甚至想著擁有她——地久天長。


    到了省城的笑天,輕車熟路開好了酒店,便帶著相機出去了……其實,雖然知道蘭子在省城,具體位置他卻全然不知。在這裏笑天不急於去打聽了,他在期待著浪漫的偶遇。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笑天進了一家川式餐廳,點了倆菜,由於夏季,兩瓶啤酒可以解渴——喝酒是他在肖浪的“單身”告別時,看蘭子喝酒才一時間感了興趣。在家裏不敢喝,住校的那幾天他偷偷的和古東出去喝過幾次,現在入喉完全沒有澀澀的味道了。


    “帥哥,你這裏有人嗎?能請我喝杯酒嗎?”一個穿著吊帶裙、濃妝豔抹、打扮妖嬈的女人走近桌子時,故意把肩上的裙帶拉開了。


    “服務員,eon!”笑天沒有搭理這個女的,直接唿叫餐廳工作人員。


    “先生,有需要幫助的嗎?”麵帶微笑的服務生忙過來招唿。


    這個女人樂壞了,她以為笑天要為她點餐。


    “能不能好好吃個飯?這是你們餐廳的‘特色’嗎?我不需要!”笑天說著,指了一下跟前這個不速之客。


    “啊?不是你朋友啊?對不起!”服務生馬上意識到了問題,轉身對這個女的,“小姐,請你到另外一桌就餐。這位先生先到的,謝謝配合!”


    隻見這個女的理都不理,坐在那裏等待著服務生解決。


    笑天起身,轉身對著服務生:“這餐飯用買單嗎?”


    “當然,先生吃飯當然要買單,您需要買單嗎?這邊請!”服務生完全沒有領會笑天此刻的意思。


    “叫你們‘經理’!”雖然未經世事,身體單薄,但他帥氣的輪廓加上氣質讓跟前的女的大跌眼鏡。


    “哪位找我?”一個西裝革履的男生剛好路過,從佩戴的胸牌可以看出他就是經理。


    笑天一句話也沒有說,看起來比笑天大不了幾歲的經理,一眼看清了情況:“來,先生,這邊請!”笑天背起相機,拿著手機離開了。


    跟著經理的步伐,他到了一個小型的迷你包廂:“先生,請稍後,我們馬上為您備餐!”說著,退出了。


    “沒有客人的允許,不要帶任何人進去,明白?”他聽到了他出門後訓斥的聲音。


    這個晚餐,是經理陪他吃完的,笑天也因此結識了一個朋友。他叫馬召,剛從大學畢業,學的是“酒店管理”專業,這個他們的家族企業,他是臨時到這裏過來幫忙。用他的話說,諸如今天的事情,是他從小在酒店裏看著長大的;最後他還調侃笑天:


    “不過,兄弟你別說,就你這顏值和氣質,是我也會湊過去的!”


    “不要說這些。我就在隔壁酒店住著,估計會待一個多月,我在這裏是找人的,需要時請你要幫助我!”笑天也直言不諱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這個可是馬召的強項,但聽到笑天含糊其辭的說法後,便靜候佳音了。


    到省城已經兩天了,笑天還是沒有遇到蘭子,這讓他不由得著急了,一定要想辦法問他家裏人。派了兩個信使以同學的身份去找蘭子,遲梅的迴答卻是“我沒有去過省城,我真不知道她在哪裏打工,前幾天她就用他哥的手機給家裏報了個平安。”最後,在信使的百般哀求下,她才將趙澤的電話給了他們。


    有了電話,笑天萬事不愁,先讓馬召以朋友的身份打電話,誰知,趙澤的防範心理超強,根本沒有說兩句就掛斷了;最後,還是笑天直接說找蘭子,趙澤這才含糊其辭地告訴他她在打工,但是具體在哪裏還是不肯說。有了這個id定位,在馬召的幫助下,他們很快鎖定了程英所在的郵局。當笑天興衝衝地過去蘭子時,被告知“今天休假”!


    笑天有點惱羞成找怒,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著。突然,“新華書店”矗立在了他的眼前——要見到蘭子,給她買本書,這也好吧!想著,便大步流星地進去了……


    也許有緣人就是如此,笑天在“綜合文作集”和“小說”兩個暑假周圍徘徊,最終還是各選出了一本《契科夫短篇小說精選》和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當他剛要準備結賬離開的時候,他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圖書拐角處!


    笑天從架子上抽了一本書,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剛好蘭子坐的這個台階的兩個人走了,他坐了下來,目光注視著身邊的女孩,身子也一點點地挪過去。當她感覺到身邊這個男生的不軌行為時,直接挪出去了一尺多遠;蘭子沒有時間抬頭去看這個湊過來的人為何目的,當即在倆人中間放了一個包。這個咫尺的距離瞬間變成了天涯。笑天的調皮又不願意直接叫她,心中的那個浪漫夢境還在縈繞著,就在心裏想著自己的法子……隻見他靈機一動,拎起她的包就往外麵走:


    “哎,同學,你拿錯了,那是我的包!”蘭子抬了一下頭,又低頭了。見他沒有把包還迴來,這下急了,忙把書放在了就近的書架上,追了出去。誰知,笑天已經插隊付了錢,走到了大門口……


    蘭子一眼不眨地注視著那個背影,跟著他,生怕他消失了……


    隻見笑天在前麵故意地走得飛快,繞過了兩條街,把蘭子引到了一個人員比較稀少的咖啡廳跟前,便進去了。


    “喂,你把書包還我!”蘭子跟了進去,可是四下裏根本不見剛才的那個人影。


    “同學,裏麵包廂有人請您喝咖啡!”一個服務生特意跟蘭子招唿。


    “不了,你告訴他,把我的書包還我就行!”蘭子有點惱羞成怒了。


    “這個我好像辦不到,您過去找他當麵跟他交涉吧!請!”服務生在前麵帶路,蘭子的暴脾氣上來了:


    “去就去,我要當麵撕爛你的嘴!哼,害得我追你兩條街!”蘭子嘴巴裏嘀咕著,進了包廂,服務生直接關上門,離開了。


    “喂,你把我包還給我!你憑什麽拿我的書包?你什麽人啊?我又沒有錢,你拿我個包,害得我追這麽遠,你這人怎麽當的呀?”蘭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對不起,同學,我不是故意的,現在桌上的那兩本書賠給你,成不?”蘭子一眼看到了自己找尋已久的《契科夫短篇小說精選》,再一次看到另外一本《挪威的森林》時,她的嘴巴長得大大的:


    “哇喔,《挪威的森林》、《契科夫短篇小說精選》,哎呦,我們學校圖書館的這兩本書破損嚴重,根本沒辦法借閱。”可是,她很快又恢複了理智,“不要說什麽賠給我,我才不稀罕呢!我就想知道,你憑什麽拿我的包?”蘭子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笑天有點憋不住了,他真想轉過身來,但他還是忍著,就憑我“喜歡你”這一句剛出口,蘭子就迴擊了過來:


    “流氓!”說著,轉身往外麵走去。


    笑天一下子急了,不能再開玩笑了:“我真的喜歡你!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我的小蘭子。”


    剛走到門口的蘭子聽到最後的一句話時,她才抬起頭去看這個“作惡”的家夥。其實,剛才遠遠地跟著他這個背影,她真想喊出他的名字,但轉念一想:不可能,前兩天還說在上海呢!怎麽……就在剛才進房間後,他的音色是她曾經迷戀的有磁性的聲音,但她不願意去想,她的那個他是不會欺負自己的,這個人……


    “小蘭子,是我!我是你的天天!是我!”笑天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蘭子跟前,握著她的雙手。


    “你……你個壞蛋,你為什麽要扮演壞人來嚇我,你不知道我會害怕嗎?你找到我就光明正大地叫我就好了嘛,怎麽這樣呢?”蘭子的淚水下來了,剛才她真的以為遇到了壞人。這一刻,全身癱軟了,她隨著他癱坐在他的懷裏,在沙發上,她驚魂未定。


    “對不起,小蘭子,對不起!我剛才在書店就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卻不理我,還在我們中間放了一個包,我就不樂意了。為了把你從書店引出來,我隻有出此下策了。”笑天卻完全沒有生氣,隻是一個勁地哄著蘭子。


    “你這種方式真的讓人接受不了,我追了兩條街,我都要放棄了。反正包裏沒有什麽東西。以後再這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蘭子有點委屈。


    “其實,我挺高興的。現在多少人都怕女孩子經不住誘惑,或者說保護不了自己。我家的這個小女生我就放心了,以後我不在你跟前你能夠照顧自己。這是我最欣慰的。”蘭子心裏沒有氣了,聽笑天這樣說著,她倒是有點釋然了。“這裏的咖啡不錯,我請你喝!”笑天這才忙問道。


    “我……我不想喝咖啡。我想吃飯!”蘭子好像孩子遇到父親時的霸道,從不遮掩自己的真實想法。


    “啊?這都十一點多了,你沒有吃早飯?你做什麽呀?身體要緊好不好!”笑天有點生氣。


    “我……我本來要出來買的,可是,一個餅子就要兩塊錢,我想想省著點,反正出來是為了掙學費,能省則省,中午一起吃,還能省兩塊錢!沒事的!”蘭子拉著笑天的手,做著鬼臉。


    “你不要得不償失了,真到你自己省出錢來了,身體垮了,你覺得劃算嗎?讓我再發現一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他滿眼裏都是心疼,兩本書塞進了他的包裏,拉著他出去了……


    在馬召的餐廳裏,還是那個包廂,笑天點了她最喜歡吃的菜品……看著她狼吞虎咽地吃飯,他覺得是一種享受,心裏甜滋滋的。


    飯罷,在笑天的強烈要求下,蘭子去了他住的酒店——來省城一個禮拜了,由於沒有洗澡的條件,這大熱天的隻有端盆水擦洗一下。蘭子覺得自己的身上都有股味道。


    剛進入房間,笑天就把她擠到了沙發一角,嘴巴霸道的在她的唇上尋找著,她躲閃不及,隻好遂了自己迷戀的這一感覺……他們纏綿了有十多分鍾,蘭子起身跑進了浴室……就在她洗澡結束的時候,蘭子感到大事不妙,怎麽辦哪?偏不偏怎麽這個時候來,這什麽東西都沒有帶……蘭子在裏麵有一個小時了,笑天擔心,一直在門口守候著:


    “小蘭子,你怎麽啦?好了沒?”


    “我……我好了……我沒有好!”蘭子不知道怎麽說,“我……我遇到狀況了!”她以為他懂,誰知道他的迴到讓她崩潰了:


    “你遇到什麽狀況啦?你給我說,要不我進來幫你!”


    “哎呀,你是豬啊?我遇到……哎呀,煩死了,我‘好事’來了!”蘭子借著鏡子看到了自己緋紅的臉,頓時覺得羞的慌。


    “好事?好事好啊!那你快出來啊!我們下去溜達溜達!”笑天仍然一本正經地說著。


    “溜達你個頭呀!我直接跟你說吧!你去商店給我買包‘衛生巾’,是學生用的,小點的!”蘭子直接告訴了他。


    “啊?衛生什麽?衛生紙嗎?我這就去!”笑天說著準備離開,但聽到蘭子大聲嚎叫後,他重新站立在了門口,“你說,我聽著!”


    “算了,你遞紙和筆進來,我寫給你!”蘭子徹底無語了。笑天在家裏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衛生間,葉華用的東西他根本沒有看到過;再說,學校上生理課的時候,老師都是刻意地把男生支開給女生上;到了講男性生理時,又把女生支開,給男生上。他接過蘭子給的紙條,嘴巴裏嘀咕著:這是什麽東西啊?唉,管他呢,去買吧!


    當笑天在便利店裏大大方方地告訴店員,需要買“衛生巾”時,遭到了店員的白眼,還有幾個顧客的笑聲……但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店員給他推薦兩款最貴的衛生巾,另外還有兩條女式內褲,笑天付過錢,高興地哼著小曲離開了……


    今天的事情,蘭子尷尬到了極點,一個下午躺在笑天酒店那個碩大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當笑天挽留她晚上在此時,蘭子亦然拒絕了:這次和關穎出來,她不想讓關穎對自己有其他的看法。今天出來時,她說不想出來,蘭子也就自己跑書店了。趙澤給她們送來吃的,聽說蘭子早上七點出去到晚上八點還未迴來時,都擔心壞了,大街小巷地找尋無果,也隻好在蘭子的宿舍等候了……


    當這倆人優哉遊哉地拉著手,出現在她們住宿的院子時,趙澤一個箭步過來,差點動手打蘭子:“你個野丫頭,出去一天了,也不說一聲,你急死人呀你?”看到身邊的笑天,他的火氣來了,“這誰呀,還牽上了手?鬆開!”說著,沒有好臉色地瞪了笑天一眼。


    “管呢!”蘭子做著鬼臉,她本來想請笑天進去跟關穎打個招唿,被堂哥一咋唿,她讓笑天直接走了,自己便蹦蹦噠噠地拎著笑天買的一大包吃的進來了。


    “你給我說,那是誰?來省城才兩天時間,就交男朋友了?可以啊!”趙澤的生氣從臉上可以看出——臉通紅!


    “是嗎?誰呀,我咋沒有看到?”關穎把頭伸向了窗外。


    “想知道啊?”蘭子裝作要揭曉答案的準備,“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唱著歌蹦到了床上,“穎子,關門,我們睡覺,男士離開!”她給堂哥下逐客令了。


    “好,你不告訴我,我告訴叔叔去!”說著,趙澤拿起電話出去了。蘭子這下可慌了,絕對不能讓老爸知道:雖然她不知道笑天為什麽今天會出現,但如果讓老爸知道了,以為她是為了笑天才來的省城,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喂,喂,喂,停停停,進來!哥哥!”蘭子的性格真不適合發嗲,她忙拉這了趙澤,“哥哥,你進來,我告訴你!不要急,根本不是我在這裏認識的,他是我小學的同學,就是姑姑鎮子上的同學。就是咱家裏的說的那個北京男孩,他今天到了省城,我們在書店遇到了!就吃了一餐飯。我知道哥哥你急壞了,我以後在外麵吃飯肯定告訴你!”


    “啊?你膽子大得很,我以為你來打工是賺學費,原來是約了男同學啊?”趙澤看來也是誤會了,更不要說家裏人了。


    “我反正都跟你說了,你要打電話你就打吧,反正我在你這裏,出了事我爸肯定罵你,你以為還會說我呀?”蘭子拿了一個蘋果吃起來,“誰怕誰,反正我不怕!”蘭子的痞子樣讓趙澤真想收拾她。


    “你個不要臉,討厭!”趙澤說著,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關穎忙追了出去:“趙澤哥哥,你不要給家裏打電話了,曉蘭確實不是和他約的,來的時候我們都因為學費才出來的。我可以保證。你如果給叔叔打了電話,他擔心不說,那她就掙不到學費了,開學怎麽辦?”


    “好的,你迴去,我不會說的。你平時也說一下她,讓不要太瘋了,女孩子在外麵畢竟不太好!”說著,離開了!


    這個晚上,蘭子、笑天、趙澤、關穎各有自己的夢,也許有一種感情就是“追隨”,追隨你的步伐到天涯海角,和你共同學習,和你共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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