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杜霖嗅到了周圍有血腥味徘徊。那股血腥之氣混合著猿猱身體的腥臊,在自己周圍急促地波動,不時地遊蕩。氣息時鬆時緊,仿佛隨時可以改變方向一樣。


    杜霖知道自己那一槍把對方打疼了,打怕了。而自己不再去尋找它。它的那些陷阱發揮不了作用,讓它十分焦躁。


    太陽落山,夜幕低垂。杜霖閉目枯坐不動。看似平靜,可這裏麵的危機,隻有他一人知曉。


    外圍血腥的氣息,不斷地在果園裏遊走。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始終圍繞著自己。


    杜霖盡其最大的可能去監視它。他的微探查範圍是五米,不過猿猱的氣息可飄散在三米之外,所以杜霖能探查到八米左右的氣息範圍。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消耗也太大了,按照這樣的消耗速度,很難再維持一個小時。一旦精神力沒有,他遲早都會成為猿猱手中的肉串。


    “這樣持續的監視不是辦法。猿猱的精神力顯然也不弱,否則不會總是在急速遊動中。不過,前幾次,它在一些地方出現時,氣息有些紊亂,雖然很快調整,但是也顯示出它的精神力,同樣消耗巨大。如何利用好這個紕漏呢?”


    杜霖思考半天,也找不到利用對方精神力瞬間遲鈍的間隙,將其一擊斃命的辦法。因為,每次氣息紊亂時,那畜生總是遠遁,脫離杜霖的氣息追蹤範圍。


    杜霖也不敢追擊對方。他不知道自己在衝向那股氣息的途中,會不會再次遇到陷阱。在想不出對付陷阱計策之前,他的任何行動都是魯莽的,致命的。


    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和對方耗著?天色馬上就要黑了,氣溫急劇下降,雖然自己有護甲,不懼酷寒,但是精神力卻無法堅持太久。這可如何是好?


    杜霖感覺頭腦昏沉沉的,心裏生出一種受製於人的無奈和恐懼。


    他睜開疲憊的眼,看著一直縈繞在鼻前的一個微微晃蕩、似在嘲笑自己無能的青果。


    辦法總比困難多。這是杜霖那個時空,領導經常掛在嘴上,逼著下屬賣命幹活的口頭禪,也是令杜霖深惡痛絕的一句話。


    不過,拋開領導那副指點江山的嘴臉,就這句話自身而言,的確有它的道理。正麵無法解決,就從其他方麵解決。一個角度看不清,就從三百六十度中,找出一個角度去看清。


    想通此節,杜霖隻覺的腦中一股清涼,精神為之一振。


    “與其被它牽著鼻子走,何不想辦法牽著它的鼻子走?”杜霖看著眼前在冷風中開始驚恐顫抖的青果,腦中突然閃起一道電光,劈開了眼前的這個困局。


    “既然對方不敢衝來,自己何不現在就摘些果子呢,它一天不來,我吃一天果子。隻要它敢衝來,就有子彈招唿它。萬一有機會逃走,也不至於餓著肚子逃跑。老子就在這裏以靜製動,看看到底誰能熬的過誰!”


    既然猿猱在這山穀中埋設陷阱,山穀中這個天然果園自然是被它視為私家財產。果園裏的青果被人肆無忌憚地采摘,它還能像條懦弱的癩皮狗一樣隻敢站在家門口驚慌狂吠,躊躇不前嗎?


    說幹就幹!


    杜霖站起身,脫下背包,左手開始摘果子,右手依然緊扣霰彈槍扳機。然後,當其摘下了一些青果裝進作戰包時,眼睛瞥見了背包裏的那個紫靈花布袋,忽然一愣。


    隨即,那腦海中的模糊思緒,也慢慢有了清晰。他的目光隨著思緒漸漸明亮起來。片刻後,他背上背包,一手持槍,一手拿著紫靈花布袋,閉目不動。


    等了約莫五分鍾,他突然跳向旁邊的一株果樹。在其雙腳即將落入樹下草地的時候,他猛地一抽布袋上的一根線。他的整個人忽然憑空消失,如同一滴水落在沙地上,無聲無息地不見了。


    隨著他的消失,紫靈花布袋從空中落下,連同另外幾件東西,也滾落在果樹下的草叢中。


    ……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天黑了下來,山穀氣溫直線下降,眨眼間,黑沉沉的雲層飄下漫天飛雪。


    在遠處徘徊了近四五個小時的猿猱,幾經試探,終於斷定那個該死的人類不在山穀中,便踩著吱吱作響的積雪,身心疲憊,打算迴到山洞休息。


    經過那排如柵欄般的尖木樁時,它圍著木樁走了一圈,然後伸出巨大的手掌,抹去那排木樁上的厚雪,聳了聳肥大的鼻子,眼球不斷轉動,顯露出從未有過的困惑。


    它沒有在木樁上看到一絲血跡。不明白那個人類怎麽就因此而嚇的不敢追擊自己,最後還不明不白地不見了。沒有在雪地裏留下任何足跡。


    對於這些人類,猿猱經過幾次接觸和戰鬥後,有著初步的認識。他們手裏拿著黑黝黝的鐵棍一般的東西十分危險,能噴出火,雖然不會殺了自己,但是每次都能讓自己吃虧不小。


    它時常想,若不是自己速度快,恐怕早就死了。而恰恰是自己速度快,死的都是那些人類。


    猿猱用手拍了拍那排木樁,搖著頭,似乎有些遺憾。既然那個該死的人類不在了,它也該迴去拾掇一下傷口。將嵌入皮膚裏的那些鋼珠一個個摳出來。


    那些彈珠打到它如鋼似鐵的胸腹,如同用彈弓打中人的肚子,雖然疼痛難耐,卻不致命。


    然而,就在猿猱蹣跚轉身,準備迴到溫暖的巢穴時,它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那股氣味不屬於這個山穀。似乎是人類金屬棍上散發出的油膩膩的氣味。


    猿猱心頭一驚,身體猛地一閃。它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原本覆蓋在它身上的積雪,突然脫離它的身體,被一陣風攪動翻滾,成了一團雪沫飄散。


    山風唿號,雪花飄搖。天地一片死寂。沒有槍聲,沒有人影,根本沒有任何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猿猱再次賊頭賊腦地出現在木樁旁,再次聞到了那股油膩的氣味。那股氣味沒有移動,依然在不遠的那棵樹下。看來沒有人拿著金屬棍偷襲自己。


    猿猱對自己風聲鶴唳感到羞惱,對那造成自己風聲鶴唳的金屬管感到憤怒。


    它氣憤地噴著濃濃霧氣,走到一株果樹下,雙腿費力地叉開蹲下,肥大的肚子,困難抵在雙腿上,胸口感到劇烈疼痛。


    它齜牙咧嘴,吸著從雲層裏飄來的冰冷涼氣,探出手掌,拂去地麵上的積雪。


    隨著樹下雪層一片片被掃去,它的眼睛漸漸瞪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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